混元仙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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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密如蛛网的地下宫殿里，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从他们个个肌肉横生的体格来判断，每一个人都是高手的秘密守卫已经全部死在古杰的族人手中。那些能够象影子一般出现在你身边的人太可怕了，就好象你看到影子才发现光线的存在一样——他们的刀就好象那无声无息的光线，等你发现的时候，锋利的刀光已经割断了你的脖子。
当自己看到奄奄一息，因为在黑暗中呆得太久，在失去双腿后又瞎掉双眼的父亲，还有继续疯癫，十年来一直在她的梦中与儿子相会的母亲的时候，古杰才告诉自己，他们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古杰告诉了自己他们灵狐的身份，他们为傲世作影子、作杀手的痛苦和悲愤，他们失去阿罗巴族长的悲痛和哀伤，他们见到新族长时的欣喜和鼓舞……
古杰告诉我，那个自己没有见过面的新族长听了影子们被迫为傲世所做的一件件伤天害理的案子，包括到深山里抓来自己的父母，自己和傲世的真实关系后，就决定帮助自己与父母团聚，大家联手向傲世讨还血债！
于是，自己以卫戍军团和“王子殿下”的双重身份，以帝都叛乱、王宫需要加强防卫为理由，轻易地带领军队进入了王宫，又将王宫警卫队的大部人马调去广场上对付暴乱的市民，让自己的手下悄悄地包围了王宫正殿。
凭古杰，不，现在应该叫阿罗杰和他族人的空间瞬移，傲世老贼留在正殿外的亲卫根本就不堪一击，全部被无声无息地解决掉。
现在，就是现在！傲世老贼，是向你讨还这一桩桩、一件件血债的时候了！
第七章 死里逃生
“慢着！”
雷暴装饰华丽的佩剑堪堪刺到傲视胸前，“当”，一声清脆的格击声响起，雷暴虎口剧震，长剑差点拿捏不住震飞出去。
“阿罗杰？为什么？为什么阻止我？”被仇恨蒙蔽双眼的雷暴瞪着血红的双眼，勉强压抑住一剑斩落眼前这个盟友的欲望。
刚刚三十岁，因为这十年来的痛苦和煎熬，两鬓已经斑白，脸上布满岁月的沟壑，望之有若半百老人的阿罗杰镇定地迎上愤怒的雷暴：“族长有令，灵狐族是爱好和平的种族，是天狐女神温顺谦恭的子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谁若敢侵犯灵狐族的安危和族人的生命，他必将受到严厉的报复……”
“那还等什么？我来为灵狐族报仇……”
“慢！死亡只是解决问题的最后手段。对死亡的恐惧是短暂的，当长剑刺穿仇人胸膛的时候，反而成全了他——让他重新获得另外一个卑鄙的人生。一个人最大的痛苦和恐惧，不是死亡，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梦想，自己为之追求一生的东西化为泡影而无能为力！”
雷暴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长剑虽然指向傲世，可是也开始慢慢咀嚼阿罗杰的话，皱着眉眉头喃喃自语：“破灭他的梦想，将敌人追求的东西化为泡影……这，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傻瓜，枉你给我当了十年便宜儿子，竟然还是这样愚蠢，没有学到你干老子的一星半点聪明才智……”从发现影子军团全部进入大殿后就一直沉默无语，仿佛已经认命的傲世突然哈哈大笑，眯缝的双眼猛地睁开，若无其事地绕开阿罗杰，毫不在乎地站到脸色突变的雷暴面前：
“白痴也想得到，古杰他们族长的意思，是要将我赶下国王宝座，将我的糗事公之于众，让我接受大议会的审判，为我所铸下的滔天大错恕罪，让雷龙皇族永世不得翻身。天森帝国没有死刑，我将被罚往‘新生营’服刑。我将生不如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渡过余生，”
一直面色平静的阿罗杰心神剧震，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傲世竟然直接说出新任族长对他的交待。
而那个突然间在肥胖的大脸上又堆满笑容的枭雄犹嫌不足，在影子形成的包围圈中侃侃而谈，就好象周围不是来取他性命的生死仇敌，而是朝议的官员大臣：“傲世穷其一生，傲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打败雄鹰家族，让雷龙皇族从雄鹰家族的阴影中走出来，成为天森帝国，成为人族的真正主人。中有我，傲世·雷龙，才能领导人族军队打出三大堡垒，消灭万兽王国，消灭飞天王国，让人族成为绿野大陆无可争议的霸主，让雷龙皇族万古流芳，永世享受人类的尊敬和爱戴！
“哈哈，第一家族，无冕之王！我知道，我的子民，甚至拿着我的薪俸的官员们都在这样称呼云无影，称呼雄鹰家族。作为一国之君，我不但要向雄鹰家族屈服，哪怕就是一个小小官员在朝议上不经意提出的小小建议，我也要考虑再三，想一想这是不是云无影的意思。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维持雷龙皇族的地位，维持和雄鹰家族的‘良好关系’。
“这一切我受够了！我相信，我的父亲、祖父，雷龙皇族的每一位君王都受够了！所以，为了打败雄鹰家族，为了实现人族称霸绿野大陆的梦想，我什么都肯干——哪怕这些事情再卑鄙一百倍，再残忍一千倍！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你们所有人，全天下的人都不会明白我……成王败寇，只要我成功了，我就是雷龙皇族的功臣，我就是受到人族万世祭念的绿野大陆的一统之君！没有谁会质疑我的手段，没有谁会提起实现这个目标过程中的血腥！哈……哈哈，雷龙家族的列祖列宗，傲世已经尽力了，傲世已经做了他能够做的一切！可是，我还是失败了……这，难道就是雷龙家族的宿命吗？”
看着故作平静，娓娓道来内心最真实的欲望的傲世，纳南干涩的眼眶滚出两颗说不清什么滋味的眼泪。影子制住了他的身体，并没有制住他的声音，可是，纳南颤抖的双唇不停地蠕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说完这番话，站在虎视眈眈的仇敌丛中的傲世仿佛放下心中的包袱，有些佝偻的身子慢慢地挺了起来，比雷暴还要高壮的背影显得那样孤寂和落寞。刚才还精光闪闪的眼珠又缩回耷拉下来的眼皮里，空洞地望着殿门外那方狭窄的天空。
雷暴和阿罗杰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慌乱。
两人进入大殿之前已经想过几十种对付傲世的办法，雷暴甚至做出了舍命一击的最坏打算。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傲世竟然毫不反抗，反而“推心置腹”地向他们展露心底的隐密。
人是最容易受感情左右的动物。因为有了感情，有了思想，人才从亿万种生物中脱颖而出，成为大地的主宰。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容易受环境、气氛影响的——哪怕面对自己最痛恨的仇敌。
雷暴是纯粹的人类。阿罗巴是灵觉远超人类的灵狐，虽然经历了十年地狱般的煎熬，在他的思想深处仍然保留着灵狐族那种与生俱来的浪漫、天真和细腻的情感。面对坦然的傲世，听着傲世那合情合理、打动人心的无奈诉求，两人的情感世界竟被他生生撕开一条缝隙。
其余三十九名影子也同时受到催眠，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这次行动的总指挥阿罗杰，等着他进一步的指示。
就在这个严密的包围圈出现稍纵即逝的裂纹时，大殿正中的肥胖身影突然间动了！
“上当了！”
“老贼别跑！”
“啊……”
“哎哟……”
体重超越常人至少一倍，平时走三步都要喘上一喘的傲世肥胖的身子突然间好象变成一片鹅毛，在飞行魔法的帮助下拉出一长串幻影，以眼光几乎都追赶不及的速度飞速向后飘飞。张开的双手“咔咔”两声搭上两个影子的头顶，连阿罗巴都无法抗拒的澎湃魔力刹那间捏爆两个头颅。
借此反冲之力，傲世肥胖的身子已经达到最高速度，幻成一道白光“轰”地撞碎坚硬的红木窗棱。粉碎的木屑四下飞溅，将窗户下无法使用护身真气的纳南打得“嗷嗷”直叫。
瞬移之术其实就是一种超短距离的空间跳跃，对付相对静止的目标具有闪电般的杀伤力。但是因为定位的困难，瞬移术在追踪高速运行的物体时反而赶不上人类的魔法飞行术。面对傲世提至八级魔力的飞行术，瞬移至大殿外的阿罗巴只能徒呼奈何。
雷暴“哇哇”狂叫着冲出被撞开的缺口时，只来得及看到一团空间魔法特有的灿烂光芒消失在大殿侧面的草坪上：谁都知道，当一个魔法师有机会施用空间魔法后，除非你也被传送磁场一起带走，否则，谁也无法追踪到魔法师的传送点。
被悔恨撕咬得体无完肤的雷暴目眦欲裂，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高大的身子一下子矮了半截，跪在地上象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影子们三三两两地聚到阿罗杰周围，个个垂头丧气。阿罗杰的下唇都被咬出了鲜血，看看这些受尽磨难，本期望一击得手，为自己、为死去的老族长和兄弟们报仇，现在却将新族长交付的任务弄得一塌糊涂的族人，艰难地开口道：“兄弟们，傲世已有防备，我们再也不会有象今天这样轻易得手的机会。咱们还是先行赶到蒙田和族长会合，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低声饮泣的雷暴茫然地抬起头：“蒙田？你们去蒙田……那，那我怎么办？我又该到哪里去？我又该和父亲、母亲到哪里去？对了，还有……还有黛安！”
被仇恨和复仇之火两面夹攻，从被阿罗杰召唤加入复仇计划就一直处于亢奋之中的雷暴终于想起了他的妻子——傲世帮他选择的，依附于雷龙皇族的一个知名家族的美丽女人，结婚之后和他相亲相爱的黛安！
已经成为废人的父母需要他的照顾，他不可能跟随灵狐族人千里迢迢地跑到蒙田。躲在某处的傲世马上就会利用一级战备期间国王的特别权力，不经过大议会批准就剥夺他的军团长职务，向全国发布追缉令。
傲世绝对不可能给予雷暴出现在大议会和任何公众场合“污蔑”他的机会。
灵狐族的人虽然掌握了傲世作恶的证据，但是，他们同时也是傲世以前作恶的帮凶，他们没有义务，也不可能冒险牺牲自己的性命，在没有抓到傲世的前提下向大议会“自首”。
还有黛安……她，她会跟随自己这个通缉犯，跟随自己这个冒牌王子，放弃优渥的上流社会的生活走吗？
天下虽大，雷暴竟不知何去何从。他好象中了定身术，痴痴地跪在地上，再也找不到未来的方向。
卫戍军团的士兵莫名其妙地被他们的军团长带进王宫，莫名其妙地接收了王宫正殿外围的防守任务。灵狐族勇士对大殿守卫的屠杀猝然而急促，在空间瞬移的帮助下，这些守卫临死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更没有惊动这些蒙在鼓里的卫戍兵。可是，傲世刚才逃走时造成的巨响太大了，大殿内墙外带队的三星将军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带领一个小队冲向正殿。
草坪上东倒西歪的王宫警卫队战士的尸体立刻被发现，卫戍军团的三星将军没有想到初次担任警卫王宫正殿的重任就遭遇刺客袭击，看样子警卫队的兄弟已经全部英勇罹难。三星将军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和手下一同被打成白痴，片刻之后，他好象屁股被烧着一样一蹦老高，恨不得将喉咙撕破来吼叫：“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分散，分散，保护大殿，寻找刺客……不不，赶快寻找国王陛下，保护国王陛下……外面的混蛋，增援，赶快进来增援！”
听到大殿正面乱成一片的吼叫声和脚步声，阿罗杰从雷暴身上收回同情的目光，只觉得心里哽得难受，偏偏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安慰这个“假王子”。阿罗杰轻轻地叹了口气，在雷暴肩上按了两按，一挥手，和族人悄然消失。
大殿前面的吼叫越来越大，雷暴从愣怔中猛然惊醒，一个虎跃跳起，出自本能的抓向腰中的佩剑，却一把抓了个空。
“哎，王子殿……咳咳，雷暴……先生，我看……不如这样，你先住到我府中，再慢慢商量以后的行止。国王陛……下再怎么过份，也不会为难我这个老头子的。再说，万兽王国百万大军直逼蒙田，人类的末日只在旦夕之间，现在不是人族内部互相仇杀的时候呀！”长长的叹息后，一支干瘪却有力的手掌搭上雷暴肩头，解开禁制的纳南正肃穆地望着他。
雷暴浑身大震，凛然警觉。
十几年深山苦练，充任“王子”十年，为了遥遥无期的复仇大计更是勤练不缀，雷暴的六级武技已经相当精纯。透过大殿前面惊慌凌乱的呼喊声、吼叫声，雷暴超凡的听力仍然听到王宫外隐约传来的哄乱声，间或群音应和，仿佛闷雷一样滚进耳鼓——那是暴乱的市民正在齐声呼喊口号！
冷汗岑岑而下，打湿了雷暴的额角。
茫然的眼神渐渐清明，慌乱的心绪渐渐平复，雷暴脚尖轻点剑柄，佩剑仿佛有灵性的活物从地上弹起，跳进他手里。巨大的手掌紧紧握住跟随了他二十年的佩剑，就好象握住了自信和自尊，就好象找回了人生的目标：
“议长大人，不要再说了，我已经派人将父母送到安全的地方，他们暂时没有危险。我现在还是卫戍军团的军团长，只要我在位一刻钟，我就有责任平息天森的暴乱，保证援军和物资顺利送往蒙田。我马上护送您赶回议会大楼：那里现在已经是火药桶，再没有人去灭火，失去理智的市民会把您的议员们撕成碎片，愤怒的民众会摧毁掉整个天森。”
纳南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枯蒿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坎多普，你这个混蛋，你大呼小叫干什么？刺客已经被击退，国……国王陛下安然无恙。赶快集合队伍，立刻护送议长大人到议会大楼！”雷暴大踏步地迎着正午的阳光走向大殿前面，纳南甩着他的罗圈腿一路小跑跟上雷暴。
在纳南的主持下，所有在帝都的议员们经过紧急磋商，一致通过纳南转述的国王陛下的提议，将雄鹰家族列为全国通缉的叛国者名单。概不追究受那个“无耻的混蛋”、“卑鄙的下三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