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情不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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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担心你的伤。”
小祈用空的那只手摸摸额上和手肘上的纱布,再看看平谷昕伤痕累累的脸说:“好像是你比较惨耶。”
“我……我没关系啦,”他看了小家伙一眼。“你……你真的是女生啊?”
小祈理所当然的点头。
“不会吧……”平谷昕仍处在震惊中,喃喃自语著。
“小昕哥哥,你不要太难过,这世界上像我这么帅气的女生本来就不多呀,你认识我应该要觉得很光荣。”
嗯,没错,听这说话的口气,的确是那小家伙没错。可是……
“你怎么从来不穿裙子啊?”老是一身帅气小帅哥的模样,难怪会误导他的眼睛。
“谁规定女生一定要穿裙子?我不喜欢穿裙子。”小祈嘟著嘴说。其实是她妈妈喜欢把她当男生打扮。
“那你好歹也留个长发啊,女生长头发绑辫子最好看了。”他忍不住摸摸她细细软软的短发,觉得那触感比婴儿的头发还好。
“我妈妈不让我留长发。”小祈垂头丧气地说。
“喔,没差啦,反正你这样也很可爱。”其实小孩子不大需要分性别,长得可爱就好。
“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可爱?”
“就算我说你长得很丑,你也不会在意或相信吧?自恋的小鬼。”
“哼!”小祈气呼呼的背向他。
呃,他又说错话了。原来只要是女生,都很在意别人说她们长得好不好看的,不管那个女生是七岁、十七岁还是七十岁。
“好了,大少爷,呃,不是,应该是大小姐,别气了。你看,徐妈来了。”平谷昕指著诊所门外的黑色轿车。
果然惊动了雷莫海。
“小祈!小昕!”
“我们在这里。”平谷昕挥动著手臂。
“徐妈、雷叔叔!”小祈开心的扑向雷莫海。
平谷昕满脸愧疚的走到雷莫海面前。“雷先生。”他低下头,等著被骂。
“身上的伤还好吧?”雷莫海温和的问著平谷昕,然后才低头审视小祈的额头。
“嗯。小祈头上缝了三针。”
“雷叔叔你看,在这里!”小祈现宝似的指著自己额上的伤。
“乖。痛不痛?”雷莫海弯身抱起小祈。
小祈偏头想了一下,笑著说:“还好,不大痛。雷叔叔,你看小昕哥哥变成熊猫了。”
“你还敢说。你小昕哥哥一定是为了保护你,才会被打得这么惨。”雷莫海转身交代徐妈:“你先去帮他们两个缴医药费,我带他们回车上。”
“是的,先生。”
待徐妈走开后,雷莫海才沉下声音问:“对方多少人?”
“四个。”平谷昕照实说了。“雷先生,他们是冲著我来的,小祈是被牵累的。”
“我了解。这事我会处理,别放在心上了。”
但平谷昕还是难过的说:“雷先生,对不起,都是我害小祈受伤的。”
“才不是!是我用足球砸到坏人,坏人才来推我的。”小祈不想平谷昕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
没想到雷莫海听了却笑了出来。“原来是我们小祈英勇的保护了小昕哥哥。走吧,先上车。”雷莫海带著他们上车等徐妈。
“对啊,雷叔叔,我告诉你喔,最后还是我把坏人吓跑的呢!”
天啊,她还真敢说!平谷昕头痛的看著兴高采烈的小家伙。
“被你吓跑的?你该不会是用哭声吓跑人家吧?”雷莫海打趣的说。
“咦!雷叔叔你怎么知道?”
雷莫海大笑了出来。
平谷昕则低下头低语:“因为你就只会这招。”摇头叹息。
第四章
接下来,不知雷莫海用了什么方法,竟让“风鹰”校内的谣言和骚动平息了下来。当然,平谷昕仍是留在三年一班。
只是,在经过这一连串事情之后,平谷昕在“风鹰”里的行事就更加低调了。
因为雷莫海后来告诉他,之所以会让他再回原就读的“风鹰”念书,是希望他能学会用平常心看待周遭人对他的看法。
所以半个月后的模拟考,平谷昕还是以平常心应考。成绩公布,第一名还是他。
啧!真无聊。
至于这次学校要怎么看待他,或是要传出什么谣言,都随他们去了。平谷昕已经无心在“风鹰”了,因为——小祈要提早回美国了。
这两天,徐妈忙著替小祈整理行李。据说过两天小祈的父亲就会亲自来接她。
这一个多月来,两人早已建立起不错的感情,如今要离别了,难免有些离情依依。
这一段把原本毫不相干、关系甚远的两人牵扯在一起的莫名缘分,必然会随著小祈的赴美而结束。
若干年后,即使他平谷昕心中还记得有这么一段过去,年纪还小的小祈多半会忘记。
而且,经此一别,两人的境遇将会大大不同。小祈的人生是不用说了,而他平谷昕的未来将会在哪、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却是连他自己都难以回答的。
平谷昕嘴上虽没说,心里却是难过的。
尤其是小家伙还抱著他大哭了几回——因为她已经好一阵子找不到机会大哭了,很是技痒。
小祈还很大方的送了一颗足球给平谷昕,告诉他:“小昕哥哥,你以后想念我的时候就看著这颗足球。”
干嘛?叫他“睹球思人”啊?平谷昕勉强扯动嘴角,收下了球,并且发誓自己绝不会做这种蠢事。
“小昕哥哥,以后没有我陪你玩会不会很难过和无聊啊?”小祈问出了她担心很久的问题。
不会。因为从此他就可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所以平谷昕笑著回答她:“我会好好运用我的时间,不会无聊的。”
“那你难过的时候怎么办?”
平谷昕看著小家伙灼灼的眼神,吞了吞口水,给了个皆大欢喜的答案:“我会想你。”
“可是你想我时又不能见到我,不是会更难过吗?”
“呃……”他想起手上的足球,马上对答如流,“我会看著足球。”
“足球是用来玩的,又不是用来看的。”
“那……我就把它拿来玩啊。”
“可是你玩过足球后还会想我吗?”
天哪地哪!让他口吐白沫昏倒算了,这种机智问答题比他学校里的考试卷还难答!可是昏倒之前他还是得忍辱负重的答一句:“我会。”
小家伙总算满意的笑了。
但是过后不久,她又有新的问题了。“那我想你的时候怎么办?”
你去买颗足球。可是平谷昕知道不能这么说,不然问题铁定会没完没了。所以他告诉她:“你可以写信给我。”
蜡笔小新哥哥:
我现在在美国上小学,这里的小朋友有很多种不同颜色的头发,不过他们都很喜欢我。(那是当然的,这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我)可是我现在很少哭了,因为爸爸妈妈有了一个新的小孩,他叫乐停车(亭澈),是我的弟弟,他很爱哭,所以我不喜欢哭了,我常常笑,因为停车哭起来没有人说他好听或好看。
平谷昕笑著看信,心想:这小家伙写的信愈来愈有“寓意”了。希望她过得很好。
蜡笔小新哥哥:
我很想念你,你有没有在想念我呢?美国的冬天好冷,而且会下雪。妈妈说我国中要去美国的教会学校念书。唉,哪里念不都一样?一样是很冷、会下雪的地方,再怎样都没有台湾暖和。我好想回去喔……
这小家伙每年一到冬天就碎碎念个不停,真是的。希望你过得很好!— —平谷昕如同往常般在小祈的信最后面写上这一句话。
蜡笔小新哥哥:
今天是我的生日喔,我十五岁了,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老了很多啊?现在我只要在我家附近看到别的小孩在玩球,就会跑过去骂他们小鬼,这样我那天的心情就会很好,呵呵……
今天收到了雷叔叔寄来的生日礼物,还有你的……
咦!信好像没写完。平谷昕拿起来再读了一遍,发现这小家伙愈来愈懒了。
他拿起笔在信末替她加了一句:我很喜欢你的生日礼物。然后在最后面写上: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过得很好。
蜡笔小新哥哥:
我好想念台湾,好想回去。如果我真的突然回台湾,会不会吓到你呢?你见到我会不会很开心呢?我想一定会的。所以我决定尽快争取回台湾的事,免得你因为太想念我而抱著我送给你的足球殉情,那我一定会很愧疚的……
胡说八道!这小家伙写的信一封比一封不三不四。
平谷昕笑了,在信末写上:想回来就回来吧,希望你过得很好。
平谷昕将一叠信件整齐的收进纸盒里,仔细的放进书柜中,才站起身走出房外,关上房门。
像是时间突然停止了似的,平谷昕的动作停在关门的那一刻,如果不是身后的一声叫唤让他回神,也许……他就会一直停在那里吧?
“阿昕,今天留下来吃午饭吧。”徐妈的声音自楼下的厨房传了过来。
“喔,好的,又要麻烦徐妈了。”平谷昕微笑的步下楼梯,走进饭厅。
“说什么话!要不是你常常过来这边陪我吃饭,我还怪无聊的呢。”徐妈为平谷昕添好饭,递给他后,跟著坐下来用饭。
“雷先生近来不是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了吗?”雷莫海将“雷神”集团旗下公司的大部分决策和经营权都移交到他手上,俨然已把他视作接班人。
对于雷莫海的赏识,平谷昕是心存感激的;但他同时也严守自己的原则——不是他的东西,他不会要。
这恐怕是雷莫海栽培平谷昕接受英才教育中,唯一没预料到的。
他可以忠于“雷神”,为其全心付出;也可以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甚至已有足够的才能握有“雷神”,但——他就是没有野心,没有野心将“雷神”视为自己的财富。
因为在平谷昕心中,人生最珍贵的财富不只如此。
对二十五岁的他来说,什么东西才是最珍贵的呢?
“是啊,那还多亏有你,所以先生现在都嘛到处跑,像前天又飞去美加了,说是去见老朋友,你不是知道?”徐妈边夹菜给平谷昕边叨念著。
“嗯,这事我知道。”所以这两天几乎是他一个人在掌控公司大局。很累,睡眠时间很少,因为时间对他而言是极其宝贵的;但今天早上因为过来雷宅拿取公司的文件,还是忍不住在小祈住过的房间里蘑菇了一个早上。
为著工作方便,他并不住在雷宅,也早把母亲和大哥安置在另一处环境清幽、适合休养的住所,他则独自住在市区的公寓里。
不过他每个月还是会不定期来雷宅三、四次,不一定是为了见雷莫海,多半时候会待在小祈的房间里,因为她给他的信是寄到这里来的。
“徐妈,雷先生下星期就会回来了,这段期间我会抽空多来宅子陪你吃饭的。”
“呀,不用不用!我知道你很忙,尤其先生不在,你忙你的事就好了。嗯,我猜这次先生回来,可能会带个小娇客回来。”徐妈笑开了脸,面容上带著某种神秘的喜悦。
“一定又是什么老朋友的小孩吧?雷先生上个月才说要在『雷神』集团下成立一所孤儿院,这件事我还在处理呢。”
“呵,等先生回来你就知道了。”和雷莫海通过电话的徐妈,语带玄机的说。
“什么人啊?这么神秘。”平谷昕笑著,并没有多问。
由美国直飞台湾的飞机,在穿过一片云雾后,缓缓的下降……
由头等舱的窗口望出去往下看,果然是一幕熟悉的绿色岛屿景色,这才令女孩确定自己终于要抵达多年来魂牵梦萦的故乡……
兴奋的转头对身旁的长辈嚷著:“雷叔叔,到了到了!我们到了耶!”
“嗯,再过不久,你就可以踏上台湾的土地了。”雷莫海睁开假寐的慈祥眼眸,温和的回应著女孩。
“我真的太高兴了!!整整十年耶,我终于回到台湾了!”女孩热情的抱住雷莫海,依偎著他说:“雷叔叔,谢谢你!还是你有办法把我弄回台湾来,我真的好感谢你!”
“别说得好像我把你从巴斯底监狱偷放出来一样,我可是答应过你父母,过完暑假你就会乖乖回美国念完高中的。你不会害雷叔叔爽约吧?”
“噢!不要提那件扫兴的事嘛。反正还有两个多月,只要我在开学的前一天回美国就好了嘛。”
“你唷,就是这种心态,像放出笼子的小鸟,不到最后关头绝不飞回去,难怪你母亲不让你出来。”雷莫海笑著轻拍女孩的脸蛋。
“那是因为她太爱限制我的行动了。我在美国的那些高中同学,早就旅行过几大洲了,偏偏我妈就是不让我跟他们去非洲。”女孩嘟嚷的抱怨。
“非洲?”雷莫海失笑,对那些美式教育下孩子们的大胆既欣赏又担心。
“那也太远了吧,只有少数的父母会同意让小孩去吧?更何况你是女孩子。”
“可是上次我们约好要去北极圈看极光,又不远,我妈还不是反对。”她家就在北美地区,她住了十年,居然没去过北极圈,这是很丢脸的事情耶。
“那毕竟是人烟稀少、不安全的地方。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是你要去玩的地方,你的小弟就一定要跟,你母亲怎么会答应呢?”到底是姐弟,不管乐亭祈如何不承认,她家那小她七岁的弟弟亭澈的性子跟这个姐姐是半斤八两的,简言之——都是小魔头。
果然——
“啊!不要跟我提那个小魔头!”乐亭祈立刻抱头哀号。
她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事就是在她七岁那年,妈妈和爸爸很“恩爱”的生了一个小弟给她,也从此,她所拥有的幸福全被小弟抢了去。
“不过,还好这次亭澈没跟我们一块上飞机,不然这十几个小时的飞航,我可要度时如年了呢。”雷莫海笑著摇头。因为他已经见识过乐家这两个小魔头相处的情形了——简直是一场打不完的二次大战。
“嗯,说到这个,”乐亭祈马上眉开眼笑。“也要谢谢你。雷叔叔,要不是你有办法,这一趟我是绝对摆脱不掉『停车小弟』的。”
对此,雷莫海但笑不语——就让小丫头多开心个一会吧!这样的话,当过不久之后那“悲惨”的命运降临时,她才会觉悟到人的一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