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平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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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蓦地静了下来,转头看着南宫远,泪汪汪的双眸从困惑,慢慢转为明了。唔,根据她所看过的春宫图推论,此刻紧抵着她的,应该是他的——
轰!
强烈的羞窘在银银脑中爆炸,她羞得面红耳赤,又开始挣扎扭动,急着想跳下去。
“别动,你继续挣扎下去,只会让情况更糟。”他极为平静的说道,俊脸上没有表情,看着她的目光,却灼热到快喷出火来。
她立刻全身冻结,毫无异议的遵命,不敢再刺激他,紧张得如坐针毡。
南宫远仍能维持冷静,若无其事的握住她粉致软嫩的脚,将小小的莲足握在掌中,找寻让她乱蹦乱跳的元凶。
这样的姿势更加暖昧,让她只能无助的举高玉腿,着力点只剩两人紧贴的那一处,她所有的重量全压在他傲人的男性上,不安的全身发烫,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老天,这、这、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银银咬着唇,克制着不要发出羞耻的呻吟。眼下这种情形,她要是呻吟出声,只怕会更尴尬。
“有几片碎瓷。”南宫远宣布道,一手若无其事的揽着她,姿态熟练,放肆的享受满怀的温香软玉,丝毫没有挪开的打算。
雪嫩的肌肤上被割出几道血痕,伤口还不断渗着鲜血,每道伤口里都嵌着破碎的瓷片。
这些碎瓷,有的切口比刀子还锋利,她没察觉危险,还赤脚在水里乱踩,当然没一会儿就踩出满脚的伤。而她惊慌的又踩又踏,反倒将碎片更踩进皮肉里,恶性循环,自然疼得更厉害。
“碎瓷?”
她有些诧异,一下子也忘了羞窘。“不是什么怪东西咬我吗?”她扭着脖子,好奇的确认。
“湖里没有什么怪东西。”他莞尔一笑,将掌中的小脚握得更紧。“忍着。”他说道。
银银深吸一口气,全身僵硬,知道他是要动手挑出那些作怪的碎瓷。
光是想像着他要用手把尖锐的碎瓷从伤口里挑出来,她就怕得直缩着肩膀,紧闭着双眼,为即将到来的疼痛紧张得难以呼吸,不敢看他在做什么。
出乎意料的,南宫远的动作很轻柔,灵巧得不可思议,几乎没有弄痛她,黝黑的男性指掌迅速的取出沾血的碎瓷,将伤口逐一清除干净。
银银先睁开一只眼睛,确定不疼之后,才又睁开另一只眼睛。
两人靠得好近,她只要稍微往前,小脸就能贴上他的颈窝,那张好看的俊脸近在咫尺,她瞬间忘了呼吸,呆呆看着春风拂过,扬起他的一绺发——
“你的发色、肤色都很漂亮,像我妹养的豹子。”她冲口而出,要不是还有些微少女矜持,肯定已经伸手去把玩那绺顽皮的发。
“在京城养豹子?”南宫远挑眉,很感兴趣。京城是天子脚下,纪律严明,一个姑娘家竟能够豢养猛兽,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些。
她点点头。
“那头豹子养得很庞大,毛色滑亮,漂亮极了,连太子都想要,好几次喊出高价,她就是不肯卖。她去年成亲,嫁给边疆的商队头子,把豹子一起带去大漠了。”
“家里还有哪些人?”他问道,撕下一截衣衫,替她包扎伤口。
银银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后才开口。
“有个杀人不用刀的屠夫。”
南宫远挑眉。“养豹子那个?”
“不是。”
“那是谁?”
“我大姐。”
她小声的说道,一想起大姐就觉得头皮发麻。
湖畔的小径上,远远的走来一头大熊。银银直到对方走得近一点,看得清楚了,才赫然发现那不是一头熊,而是一个壮得像熊的男人。
雷浩笔直的走过来,手里端着半碗热烫的姜汤,脸色难看得像是有谁欠了他几佰万两银子。
“喂,你要的姜汤!”
他把姜汤塞进银银的手里,却只对着南宫远说话,明显的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当目光扫过她脚上的伤时,又冷冷的抛下一句。“哼,连玩水都会受伤。”
雷浩坐在窃门口等南宫远,坐得屁股发麻,酒也喝光了好几坛,却还是等不到人。直到一个管事,端着姜汤,战战兢兢的经过,他顺手一抓,不耐烦的质问,吓得管事全身发抖,抖掉了半碗姜汤。
问出南宫远的去处后,雷浩索性抢了姜汤,亲自跑来找人。
银银接过那碗被洒得快见底的姜汤,没有对雷浩的粗鲁有任何埋怨,反倒瞪大眼睛,感兴趣的望着对方,瞅着那张粗犷的脸直瞧。
“送姜汤来的这位是谁?”她啜了一口姜汤,也当雷浩不在场似的发问。
“我的朋友。定遥城内的捕头,雷浩。”
“喔,原来是位捕头。”
她又喝了一口姜汤。“虽说是位捕头,但是看这模样,可比土匪还要土匪呢!”难怪定遥城内治安良好,有这样捕头,还有谁敢犯法?
她猜测得没错,就凭着尹燕的出身背景,南宫远就算隐藏得再好,多少还是会涉足一些江湖事。
大运河开通后,南方富庶,成了商家必争之地。要能够在商贾间夺得先机,光靠温文儒雅是不够的。
就凭他那身绝顶的好功夫;水里来火里去全不是问题,如果只是当个寻常商贾,掌管这些瓷器生意,那才真是浪费了。
只是,眼前这两个男人一文一武,外型与气质截然不同,比起雷浩的租犷,南宫远的内敛反倒更让人忌惮。
他总是面带微笑,目光闪烁,黑眸明亮得令人有点不安。那神情让银银想起远在京城的钱金金,也常笑得这么莫测高深
呃,只是,那平静的模样一遇上严家的事,就会荡然无存。当大姐发火时,那可怕的脾气能让众人全吓得瑟瑟发抖,急着抱头鼠窜。
那么南宫远呢?她要是拿针,在他的理智上戳戳刺刺,能不能找出他情绪上的罩门?
“喂,你这女人,别当老子不存在。”雷浩的脸色更臭了,这样的表情,通常能吓到小孩子当场嚎啕大哭。
银银却没被吓着,仰起小脸望着雷浩,毫不畏惧的跟他四目交接。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好吵呢!”她继续对着南宫远说话,再慢慢的起身,缩起受伤的脚,像兔子似的,一跳一跳的往窑场方向前进,从头到尾没理过雷浩。
哼,她大人有大量,小小还以颜色就行了,不想多加计较。再说,她可不想为了这粗鲁的家伙,错过亲眼目睹开窑的机会。
“该死的女人——”雷浩握紧拳头,瞪着银银的背影,恨得牙痒痒的。
“你没吓着她,她倒反将你一军。你输了。”南宫远开口,做出判决,毫不留情的在朋友受伤的男性自尊上撒盐。
“输?屁!老子会输给一个女人?”虽然是真的被看扁了,嘴巴上还是要逞强,雷浩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挤出一脸狠样,却更像是败犬的吠叫。
南宫远保持微笑,对这种激烈反应早就习以为常。他示意雷浩跟上,接着一撩衣袍,回身往窑场的方向走去,准备亲自去监督开窑。
“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还敢问?!”雷浩瞪着铜铃似的大眼,压抑住火气。“你先前不是说了,不愿意成亲,所以要暂时去云南避一阵子?结果,我在城外等了你半个月,等得都快长蜘蛛网了,你却放我鸽子!”他冒着生命危险,替好友两肋插刀,冒着会被尹燕剁成十八块的危险,偷偷帮忙打点逃婚事宜,而这家伙却老早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抱歉,我这阵子始终抽不出空出城。”南宫远说得轻描淡写。
“是忙着跟女人打混吗?”那个小女人脸蛋是漂亮得很,但是瘦弱得像个孩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融了,要是到了床上,哪里还能尽兴?
再说,论起媚劲儿,那女人更是不如醉月楼里的小妖姬——
想起醉月楼里的美人儿,他的心情又变好了。
“云南那方面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何时出发?”雷浩追在后头,高声问道。
他在城外窝了半个多月,却错过定遥城内最热门的消息。先前南宫远是不肯娶老婆,现在是娶错老婆,无论哪种情况,看起来都很需要拔腿开溜。
“我正要告诉你,云南的事情取消了。”
南宫远的回答,让雷浩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取、消、了?!”
他吼了起来,额上青筋暴露。“我花了时间帮你安排,现在你却不痛不痒的告诉我,这件事要取消了。他妈的,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心血、冒了多大的危险,你——”骂到一半,他突然住口。
等等,取消了?
“我们不去云南了?”雷浩求证。
“不去。”
“那么,你娶错的那个女人怎么办?”娶错女人,既不“退货”,又不逃走,那么整件事情还能怎么解决?
南宫远勾唇微笑,深沉黝亮的黑眸中,带着一丝令人费解的光芒。
“我会留下她。”他意味深长的回答,视线瞥向前方那个仍在一跳一跳,忍着脚痛往前蹦的小女人。
雷浩懂了!
他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张得开开的,无法闭上,全身上下只剩下眼睛还受脑子控制,呆呆的望着南宫远,再呆呆的目送南宫远离去,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外——
老天,不会吧,这家伙认真了!
第六章
南宫翼夫妇居住的院落,位于南宫宅院的中央,四周环绕翠竹,花木扶疏,是整座宅院最清幽宁静的地方。
当然,前提得是尹燕心情愉快,没有喷火发飙,施展她河东狮吼的绝技,这座华丽的建筑才能保持平和的气氛。
平时奴仆们经过这儿,总是小心翼翼,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今日却有些反常,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也不知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躲在门外,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
雕花门框的边上,冒出两颗小脑袋,乌溜溜的眼儿朝屋内转了转,瞧见了南宫远,立刻目光一亮。
“银银姑娘,你瞧吧,我就说了,这个时辰,少主肯定是在老节、夫人这儿。”小丫鬟低声说道,向银银邀功。
呼,为了找少主,她们可是在宅里绕了一个多时辰,绕得头昏眼花,双脚酸极了呢!
一个杯盖从屋内扔了出来,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正中目标,咚的一声敲中小丫鬟的脑袋,疼得她龇牙咧嘴,抱着脑袋在地上。
“你叫她什么啊!!”尹燕不悦的声音破门而出。
小丫鬟火速跳起来,立刻知道失言,迅速改口。
“呃,我是说,嗯,是——呃,是少、少夫人有事要找少主呢!”她脸上堆着笑,一面还偷偷使眼色,暗地哀求银银快点出面,拯救她一条小命,免得夫人恼火起来,会捡起花瓶扔她。
雕花门后,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门前款款福身,道了个“日安。”银银轻声说道,一身素雅的白绸衣裳,在日光之下看来,更是万分美丽,慑人心魂。
一瞧见她,尹燕的火气全没了,满脸堆着笑,连连招手。“唉啊,还这么多礼数作什么?快进屋里来,外头太阳大,千万别晒晕了。”
小丫鬟这回机灵了,抢先冲进屋里,搬出梅花凳,用袖子拂干净。为了取悦尹燕,她还特地把梅花凳搬近南宫远身旁,伺候着银银坐下,让这对人儿能坐得近一些。
银银走进屋里,姿态娴雅轻盈,只是那件紫纱绸披肩,没乖乖的待在她肩上,反倒松松的斜挂着,随着她的步履在地上拖啊拖,泄漏了一丝慵懒。要是谁不小心,一脚踩住紫纱绸,她肯定就会失去平衡,当场跌趴在地上。
粉臀儿才刚沾上凳子,南宫远醇厚的嗓音就响起。
“还疼吗?”他轻声问道。
“嗯?什么?”她眨眨眼睛,看着那张靠自个儿好近的俊脸,脑子瞬间罢工,根本无法思考。他那太过轻柔的语气,让她全身发软,胸口再度浮现奇异的灼热。
他弯唇微笑,神态莞尔。
“你脚上的伤。”
“喔,那个、那个不疼了——”她小声的回答,觉得自个儿真是丢脸到家了,竟在他面前失态得一塌糊涂。
尤其是脚上的这些伤,简直是在考验她对羞窘的最大容忍限度。在窑场内监督开窑、审视新陶瓷时,南宫远坚持她不该走路,霸道的将她抱在怀中,不肯用放手,没让她的脚沾到地。
在窑场里被他抱在怀中,接受众人好奇的目光,这也就罢了。回到南宫家后,他又坚持伤处必须上药,罔顾她的抗议,握住她的脚,取来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膏药,仔细的敷在伤口上。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南宫远为她敷药时,深幽的黑眸,将她双膝下的洁润肌肤一览无遗,那粗糙的指,还轻轻摩挲过她软嫩的脚心——
她不是无知,他隐约流露的男性侵略,她分毫不差的全接收到了。
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增加,南宫远的目光愈来愈炙热,早已超越发乎情止乎礼的范围。他总望着她,不露半点声色,但是眼神却露骨得很,简直是用那双黑眸,放肆的在剥她的衣裳!
粉脸因羞怯而红润,清澈的眼儿忙着看看左、看看右,就是不敢迎视南宫远的视线。
噢喔,老天,她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家里那些春宫书,对她的脑袋造成不良影响?她竟然半点都不知羞,竟在他的注视下,就默默回味起被他抚摸的感觉。
银银咬着红唇,垂下脑袋反省,在心中默默发誓,只要一回到京城,就要把那些害人不浅的春宫书全搜出来处理掉,不是放把火烧了,就是要挖个大洞埋了——
“银银啊,你吃过了吗?”尹燕高八度的声音再度响起。
“少夫人昨日从窑场回来,沐浴更衣后就睡着了。她在两个时辰前醒来,只喝了半碗碧梗粥。”丫鬟抢着说道,手里还拿着绢扇,扇出阵阵微风,伺候得格外仔细,努力想弥补先前的失言。
“这么少?”尹燕皱眉。“怎么回事?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瞧瞧?”她噼哩啪啦的问了一大串。
“不,我没事,只是没什么胃口。”银银摇头,勉强将思绪从春宫书上拉回来。
唉啊,这真是糟糕,原本是在考虑,该怎么处置那些害人的书,想着想着,反倒想起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内容——
“没胃口?”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