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游侠传-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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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动作,才断喝一声:“跳虎刺!”那条戟被他力道所制,忽东忽西,杆影晃动,迎向那黄巾四骑的二次冲击。他眼光奇准,长戟的戟钻连着击中四敌的兵器,但因为速度太快,这次却只是轰一声大震,四骑唰地又冲了过去。淳于铸上体后仰甚剧,几至和地面平行,但双足稳稳站定,并无一步动摇。
观战的那俏丽美女颖儿一愣:“龙虎十二倒?”
戴面具的上淮子焉问道:“颖儿姐姐,什么龙虎十二倒?”
颖儿姐姐道:“你看他使的这两招,十分诡异奇特,都是以寡敌众的妙式,最重要的是他的预备运气动作很是特色,除了淳于氏龙头虎尾枪的十二倒手枪之外,我不出还有哪种枪法有这等厉害,能连续挡住四勇士的冲击而一步不动。嗯,果然是好枪法!”
上淮子焉心中不服,道:“他呼吸已经被震乱,我就不信他能挡过第三招。”
颖儿察觉自己太过夸奖敌人,笑道:“其实若不是祝膀丧生,他们五人联手,早已取胜。嗯,这人便是阿飞么?”
上淮子焉点点头,道:“看他手持的这条戟金银交映,杀气咄咄,应该就是阿飞了。不过他为什么不使戟法,而要使枪法呢?”
颖儿摇摇头:“淳于氏的龙头虎尾十二倒,确是最善之防守枪法。听说他夫人夏侯樱是淳于家的门人,也许是她传给阿飞的吧。”
这时那四骑缓下马来,聚在一起上小声商量了几句,再次排好队列,齐齐呼喝一声,疯一般杀过来。
淳于铸看看距离,自己已来不及再聚真力,一咬牙,默施最后的救命心法,足下一分,踩为马步。
上淮子焉皱眉道:“他干嘛?硬撼四勇士么?”
颖儿微笑道:“妹妹心疼了?”
上淮子焉道:“姐姐哪里话来,妹子只是他尚未调匀内息,如何能硬敌四勇士?”
颖儿道:“听说十二倒手枪有一记拼命招式,名为‘回龙卷’,无论周围敌人多少,使出之后都能将身前五尺之内的敌我俱都卷于其中,同归于尽。”
上淮子焉大惊失色:“啊,阿飞死了也就罢了,我那四勇士可不能这么就白白牺牲掉了。颖姐快个办法。”
颖儿亮晶晶的眼睛扫视她的神色,淡淡道:“如果妹妹不是怕阿飞有事的话,我看让他们去吧,阿飞好歹也是天下名将,死时总得有些人陪葬才合身份。”
上淮子焉横视她一眼,面上更显狰狞,她红唇微张,轻轻而冷冷道:“姐姐,你太过分了!”低喝一声,胯下黄马箭一般射出。
颖儿摇摇头,嘿然道:“有用么?”白马跟着蹿出。
淳于铸的铁枪与众不同,非常精致,枪长九尺七寸,枪颈处盘着一条小龙,龙口中吐出枪尖,枪钻处并无尺长圆锥铁衬底,而是状如针头,由粗厚渐细尖,花纹斑斓,如虎豹之尾。我用惯了自己的丈二长戟,初次使用这种特制兵器,还真不是很顺手。
即便如此,我只和赵椴对了一枪,就知道,要赢他不容易,但也不是很难。
心里非常奇怪公孙箭的体力为什么急剧消退,象赵椴这样的膂力,就算俩人联手能杀了他,也决不可能是因为把公孙箭的精力耗尽所致。可是刚才见到公孙箭,他却明显就是内力消耗过甚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远处疾驰而来的马蹄声让我忽然起自己的任务:“笨啊,什么呢,我跟他纠缠个什么劲儿啊?公孙箭已经逃了,我还是快拉了淳于铸扯乎为是。”见赵椴一矛刺来,伸枪一压,枪颈处的龙头已搭在他矛颈的锁钩上。
赵椴心你这不是找剋,人借马力,铁矛一挑:“去死!”
龙头枪轻轻一推一弹,红缨四散,已脱了赵椴矛钩的控制,我一个后空翻,身体借势飞了起来,笑道:“你先!”这两个字却还是黏音迷语的功夫,不过使上了震字诀,专以震荡对方的耳鼓为胜。此时我身在半空,居高临下,施展这门奇功,恰是得心应手。
这么近的距离,赵椴猝不及防,一时如针刺脑,头晕目眩。
赵椴这个气,刚才他被我一句“以二打一,卑鄙下流!”迷惑激怒,也不便转马回头,半道上已经后悔,怎么没先干了公孙箭再回头的,以那人的剩余体力,瞎子也知道他绝对支持不到一百招。还没明白那边怎么回事呢,这边又中了暗算。
我在压他铁矛的时候,已经偷眼观察了战场的形势,因此在赵椴力挑的同时,内力也已运足,看准方向,径直飞向目的地。
我的目标,便是那黄巾四将中使刀的骑士,因为他那匹马很像我的坐骑。
那使刀骑士,大概做梦也没到自己成为倒霉鬼的由居然这么无聊。正自和同伴冲杀而去,忽然斜刺里飞过一人,一脚侧踹,立刻人仰刀翻,跌下马去,顿时动弹不得。
我和赵椴合作的劲道,他这点功力,怎么能承受得了?
淳于铸见此变故,心中大喜,立刻变招,金银戟激发如风,连续大喝数声:“左右插花、鸳鸯壶、无中生有。”念到“左右插花”时,长戟左穿右截,把那使斧的和使叉的招式一起荡了开去,随即“鸳鸯壶”,放那使枪的枪头进入月牙口内,长戟沿枪杆顺流而下,轻轻一落一,他金银戟速度太快,那人根本没法可施,眼见明晃晃的戟尖直冲面门而来,第一念头是只能先保自己的小命,丢枪弃蹬,抱头滚落马来。淳于铸“无中生有”,把那人的长枪硬别了过来。
我骑上那使刀的黄巾骑士遗下的红马,脚一点蹬,笑道:“一落一起,是为鸳鸯,好招!不过,这也是枪法吗?”
淳于铸长戟巧妙地一挥,套来的那条枪嗖地飞出,宛如投枪,恰好把已然驰近的赵伟阻了一阻。
“本是戟法,不过我用的龙头虎尾枪,倒也勉强可用。”说话间,淳于铸也抢上那将的战马。
“我的金银戟可很锋锐哦!”我醒淳于铸一句,然后迎上赵伟,一言不发,抖枪便刺。
赵伟横枪一架,喝道:“且住。”
他这一横枪,招式谨严,力大无比。我大吃一惊,急忙收枪勒马,顿时明白:“原来公孙箭输在这人手里。”
赵伟冷冷盯着我,道:“刚才是你说的那句‘阿飞在此,有胆过来!’么?”
我点一点头:“不错!我就是阿飞。”
赵伟道:“好功夫,果然名不虚传!今日能在此处得遇飞帅,赵伟毕生之喜。”
我心:“遇到你算我倒霉。”道:“不敢,我有一事不明,请赵兄指教。”
赵伟横枪一拦,不让赵椴上去,道:“飞帅请讲。”
我见他这姿态美妙之极,心中大妒:“这才是标准的马战之将。”嘿嘿一笑:“赵兄武力超群,我看此地贵我两军的勇士,以你为最。又为何以二敌一,非要这么卑鄙地取我公孙兄弟的小命?”
赵伟冷冷看着我:“飞帅,两军阵前,取胜第一,又非是武林拼斗扬威,各显自己本领。”
我点点头,这人武力既强,又不受激将,倒很难缠。心下忽然掠过一丝惧意:“此地之中,公孙箭已是强弩之末,淳于兄弟却是首次上阵,看来,真得我自己来应付这人了。可是……我能应付得了吗?”
施展黏音迷意功夫,虽然说得上惑敌于谈笑之间,外表看来潇洒无比,令敌心寒胆丧,连这赵伟也是心怀慎重,不敢怠慢。但使用这种功夫对我本身功力的耗损,我自己非常清楚,不是一时半刻能完全恢复过来的。
而且,我一直有个很大的弱点!
我没有和真正的高手在马上交锋的经验。一个都没有。
在虎豹骑的时候,平日和典满、赵玉、公孙箭他们试招,他们根本不可能使出真功夫玩命和我拼。
上次在官渡,我答应了张郃邀战的请求,此事虽然因为他后来归降曹营而没有再,但我知道,我根本没有击败他的自信。
这赵伟实力之强,只在张郃之上。
忽然后悔,这两个月里,为什么不找机和赵玉、公孙箭他们在马上狠拼几场。
只为了自己一点点面子,不肯输那么几次,弄到现在,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了。
怎么办?
逃,还是招呼大家一起上?
我偷偷斜眼看去,身后黄巾阵上又过来几骑马,暗:“单挑我是打不过赵伟的,但难道就能群殴?要是群殴有利,公孙箭刚才也不至于要冒和赵家这俩小子拼命的危险了。逃?怎么逃?这赵伟看我的眼神就像闻到腥味的老猫,就算现在我们舍弃粮草退回去,他也不放过我。罢罢,在这三国里,迟早要和强手对上,我现在怕赵伟,以后万一要遇上关羽张飞赵云马超,那更没得玩了。”
心意一定,我慢慢抬起头,从容道:“嗯,赵兄言之有。公孙兄他久战疲劳,就让我替他来领教贤昆仲的联手追风枪吧。”
赵伟脸上一红,还未说话,我身后一个女子冷笑着大声道:“阁下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也配让我兄弟联手?阿伟你且退过来。阿椴,你去陪他玩玩。你要赢了阿椴,我就立刻退兵,放你们走路。”
赵椴奋然应道:“是,颖姐。”挑衅地看赵伟一眼,左手推开赵伟的拦在身前的铁矛,喝声“驾”,右手挺矛,冲到前阵。赵伟一怔之下,一眼看到淳于铸,撒骑追上两步,道:“飞帅俩人,我们兄弟也是俩人,大家公平决斗,……”
话未说完,赵椴勒转马头,愤怒道:“哥,颖姐说了,请你先退下去,难道你没听见么?”
赵伟瞧瞧他脸,已经红中带紫,铁里挂青,心里叹口气,走马穿过战阵,退到那两名女子身侧,那美女颖儿低声安抚着他。上淮子焉摇一摇头,抬手招回了自己手下的四勇士。那四人面含羞愧,剩下俩有马的也不骑了,都低头慢慢走回来,心自己四个被人一个耍了几道,还丢了两匹坐骑,实在无颜去见主帅。上淮子焉却似并不在意,只是看着淳于铸皱眉。
我见对手不是赵伟,心中更加笃定,暗:“你哥那是帮你,你这笨蛋,好话坏话都不分。让我来教训一下你。”叮嘱淳于铸先回到自己阵上去。
淳于铸坚决要在最近的地方给我观阵,并且要把金银戟换回给我。
虽然我不知这一战结果如何,但倚仗兵器获胜实在不是男人所为,因此我没有答应。
淳于铸看看我手里的枪,直摇头。我低声道:“我跟他战几合,就一直冲回本队。”
淳于铸微微讶咦一声,拨马退了开去。
赵椴恶狠狠盯着我,也不再说话,打马上前就是一矛刺来。
他的膂力我是知道的,刚才以步战骑也不怎么怕他,现在也能借助马的力量,就更加轻松了,一枪挡出,把他的铁矛荡开。
两马一错镫,我斜了赵伟一眼。这一招是刚看了他那手挡枪的美妙流畅,随即来。虽然我和他用力方法肯定大有差异,我也不可能达到他那种神完气足、举重若轻的境界,但这一枪的习,却使我举一反三,开始仔细思索一流高手在马上是如何使用兵器的。
我接触到的马上高手其实很多了,观摩过的顶级对决也不算少,从一开始的赵楷与典满之战、到延津的典满与丑的恶拼、然后在官渡又数次目睹袁家的几位名将与赵玉、典满和公孙箭等人的反复争夺。典满的成长经历本来最能给我以极大启发,他开始和我差不多,步下很牛,在马上的经验就差多了。但这家伙天生是个骑将材料,上了马以后进步飞快,反而因此让我几乎丧失继续习马术的兴趣,有这么个嗖嗖蹿的高山在前面,怎么爬啊?所以此后研究的兴趣就转到兵书战策方面。
此刻在敌人的逼迫下,我一边和赵椴周旋着,一边拼命回忆着以前的所见所闻,设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应付。赵楷的刚柔相济、典满的连续强攻、丑的力大招精、赵玉的轻巧华丽、公孙箭的蓄势、韩猛的硬扎、高览的直撼,各人的英姿像过电影一遍遍在脑里闪来闪去……唉,都不行,赵楷父子和这人属一家,太熟;典满和丑是天生秉性配合着自身力量,也不合适;韩猛、高览直来直去的笨办法,更不是赵家枪法的对手;……公孙箭、关云长、许禇、张郃……
嗯,有了。
转回马来,我倒转持枪,虎尾枪尾冲前,龙头枪头朝后,大喝一声:“看枪!”疾如闪电,枪尾直奔赵椴小腿扎去。
赵椴的反应和我得一样,“啊”一声,脸现奇怪之色,长矛急忙下沉相格,“你怎么……”
我微笑一声:“我怎么了?”顺着他格架的枪势,铁枪耍个花儿,枪已正了过来,龙头枪一枪电闪刺去。这一枪更是奇特,目标却是赵椴座骑的右颊。
赵椴这次的反应可不是象我象那样以矛尾下打,而是大怒道:“昏……”手舞足蹈几下,竟然不知道如何招架。
“噗”一声,一枪正中目标,从那马的右嘴里直捅进去,穿脑而出,“咵哧”就躺了。
暗暗大骂一声:“这蠢猪!自己丢人不说,还要连累我现眼。”赵椴反应这么迟钝,实在是事先没有到,让我也措手不及,居然真玩了个卧槽马。这两边将校看了,肯定都笑歪了嘴。
赵椴“呼”就跟着马倒了下去,铁矛扔出老远,一条左腿被死马压住,动弹不得。
一声娇呼:“枪下留情。”一骑飞出,人未到,枪上劲气已突枪而出。
我急忙勒马后退,哈哈笑道:“本侯不斩马下之将。”心:“我这反应也够慢的,唉,还是骑术和经验问题,换个人赵椴脑袋可能已经没了。”
“嚓”一声细响,枪气顿时全然收去,对面那人道:“飞帅仁义,真德将也!”
我一看,果然是赵伟,心:“他这枪上内气居然能发出好几尺,难道就是玉儿到的停松落叶枪的护身枪针?果然有点门道。啊,可这赵伟如此年轻,他怎么能练成的?”
有次跟赵玉切磋枪法,我偶尔及各家枪法,每一家,赵玉便嗤之以鼻,声声入耳,很不中听。我就问他:“玉儿,无止境,你怎么这么骄傲啊?难道别家别派的枪法就都一无是处,就你赵家枪称雄天下?”
赵玉说道:“飞叔我不是骄傲,而是觉得,单说马战的枪法,确实是我赵家一门独秀,就算加上所有的长兵器,除了飞叔的混沌破天戟,也许……昔日温侯吕布的功夫,可以和我家枪法一较短长,其他的,哼,还真不是玉儿吹牛。”接着就说了一大堆自家的好来。
我又好气又好笑,他自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