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思归-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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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嘴滑舌。”苏曼啐了我一声，便不再理会我，拿了遥控器开始换台。我枕在她腿上，舒服地几乎忍不住要喟叹出声。又吃了两餐退烧药，头已经不晕了，可现在从下往上看着苏曼，精致的五官也寻摸不出半点瑕疵，柔滑得奶脂一般的肌肤却晃得我阵阵地眼晕。
“你喜欢，就养着。”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我承认我光顾着看她，顺便脑袋蹭来蹭去地揩油了，早把上一个关于狗的话题忘到了爪哇岛。
“小狗啊。”苏曼低了脸看我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我被她眼底的柔软击中，浑身如过了流电一般，心口突突一跳。
“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不会太寂寞。”苏曼的手捧住我的脸，柔软的指腹在我皮肤上一下下划拉着，微痒的触感撩得我心头阵阵地煎熬。翻了身子便用力抱住她的腰肢，将脸深埋了过去，我敏感地抓住了她某句话，有些说不出的不安袭来。
“你不在的时候？”
我承认我的声音有些瓮翁，这让苏曼诧异了起来。“哎，胡想什么呢？”她忙去抱我的肩膀，好对上我或许忙着泪眼婆娑的脸庞。“我是说，有时候我不在这里，你有小狗陪着，好歹不会太寂寞啊。”
好吧，我承认今晚的我过于感性了。或许是林雪事件的余悸犹在，对于苏曼的话，我总是忍不住去掰开了揉碎了分析，这无形中让我和她都变得很累。我摆摆颈子，不行，不能这样。
关于小可怜的话题暂时停止了。苏曼看了会电视，渐渐无聊，于是拉着我一起睡。我将脸伏在她胸口，偶尔挠挠她过敏的地方，“还痒么？”
过敏无非是红肿加麻痒，这可真难为了苏曼，要她去毫无形象地挠痒痒，这可太丢份了。
果然，苏曼皱着眉头，大概是被我挠得很惬意，她舒服地耸了耸肩膀，喉咙里逸出一声猫儿般的喟叹。
“嘿嘿，舒服吧？”见她开心，我就比自己怎么了都更开心。于是拉低了她的睡袍领子挠得更欢实，当然下手时很轻的，加上我没指甲，所以也不会弄伤她。
挠啊挠的便渐渐有些不受控制……本来只在锁骨处转悠的，一不小心便滑到了几厘米处那甜蜜而深邃的沟壑……苏曼是侧着睡的，那沟壑便越发惹眼，夜色中泛着脂般的凝白，新月清晕一般迷眼，从被我拉开的睡袍领口处无声地召唤引诱着我，一步步地深陷，无力自拔。
渐渐的，苏曼也有些难以把持的情绪了，这情绪放在此刻成了一种变相的羞恼。她眼也不睁，只淡定地从襟口处拉出我的手爪子丢到一边。“睡觉。”
唉……知道某人生理期，我哪里敢造次？无非便是被那难掩于黑暗中的美引诱了，做出一点点不淡定的事情罢了。我又将脸贴了上去，这次，苏曼只是微微一颤，并没有推开我。颊贴着那柔到了极致的一团软雪，便觉连呼吸都宁定了许多。我不太能解释这样一种近似病态的迷恋是不是也同苏曼不爱小动物一般也有个什么远古的因由，或许我是个太晚熟的人，将孩童时的那种眷恋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就这个问题，苏曼不止一次笑话过我，例如恋胸癖什么的，对此我常常哑口无言，略感羞愧。但我毕竟不是男人，不会单纯并盲目地去对每个女人的那个部位产生欲望，我只是如此地迷恋着苏曼，嗯……仅此而已。
嗅着苏曼身上好闻的清香，我将她的腰抱得更紧了，紧到她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满，才稍稍分开了点距离。
唉，苏曼，要怎么做你才会明白？我喜欢你，就只是你。因为喜欢你而迷恋你的一切，你的精神，你的身体。因为喜欢你而宽恕你的一切，你的隐瞒，你的欺骗。如果可以，多想就这样跟你融为一体，像卡西莫多那样抱着最爱的女人，一起经历生死，最终化为齑粉。
想法太悲观了，你曾多次笑话过我，就算最终要死，至少，也该化蝶啊。可是，苏曼，你不懂我。这话我只在自己的内心里默默的诉说。梁祝是我并不喜欢的爱情传说，我不要像祝英台那样默默地守在你身边，最终却眼睁睁看着自己不得不嫁给别人。同样的，你也是。我们这类人的爱情注定悖于常理，所以无论是至亲如父母还是无关如陌路，他们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地去破坏我们的感情，谁都不必怀有一丝半点的负疚。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在我们这里，却成了最大的讽刺。因为两个女人的结合，本身，便毁灭了两个原本可以存在的所谓的美满家庭。这一刻，我的确是悲观的，我也没有办法不去悲观。我有着和你一样结构的身体，注定离你的情感最近，却离你的生活最远。
不是祝英台，我宁可去做卡西莫多，那个自卑的，肢体残缺的钟楼怪人。但他的爱，却热忱地足以震撼整个世俗。就像我对你。只要你需要，慢说我的爱，我的命，都愿交付给你。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不要笑，我虽然小，但从不对感情说瞎话。
怕你疼，怕你孤单，怕你放手，怕你看淡。所有我能给的，都捧在手心任你采撷，只恨自己给得，尚不够多。
感冒彻底康复后，我又恢复了上班生涯。白天在公司对苏曼跟前跟后，心满意足；晚上对苏曼窜上窜下，仍旧心满意足。如果日子就这样顺顺当当过，倒真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可总有些人要寻摸着让我不痛快。
这次来人是我妈，我亲妈。亲妈是什么概念？就是那种，她带着风暴带着洪水敲门，你也要乖乖开门让她席卷的存在。
我亲妈一来就再次表达了对我租住如此昂贵的屋子的怀疑，然后提出要见见我那个据说比较有钱还和我关系和睦拉我同住的室友。我顿时感到很为难，怎么办？难道我要把苏曼拉出来？
假借肚子疼蹲厕所我火速给苏曼打了电话，听了我的意思苏曼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了。
“别说我是你老板，就说……是你同事。”她还忙着提点我。
“这我早说啦。”我又不傻。“那可是，我妈不会认识你吧？”
“怎么会？”苏曼很诧异。
我想想也是。我妈虽然也大江南北做生意，可是她卖茶叶苏曼家是捯饬电子的，这应该不搭边。安了心，我道：“那就今晚吧，我定个饭店，完了你下班后直接过去？”
“行。”苏曼很痛快的答应了。我刚要挂电话她突然又连声打断我：“等等！”
“啊？”我想着在厕所蹲太久会被怀疑，于是故意把冲水来了，哗哗的。
“我、我得穿什么衣服去啊？”
“啊？”听了苏曼的话我差点没笑磕在马桶上。
苏曼恼了，“那是你妈哎，太随意，不太好吧？”
“大姐，你现在是我‘同事’，是‘同事’哎！你跟同事的妈妈一起吃个饭，是要穿多正式啊？还是说，你要我向我妈介绍，你是我媳妇？”我真笑喷了，苏曼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唉，想到这里不由忍不住开始YY，要是真能光明正大地牵着苏曼的手去见我妈，该多好呢。
大概苏曼也觉得自己问了可笑的问题，听着我明显憋笑的声音她面子回转不来，于是怒了。“那我下了班就直接过去，不回去接你们了。哪家饭店你稍后短信给我。”
她说完就挂了。我举着手机，想着电话那头苏曼此刻气鼓鼓的模样，雪白的两腮泛着一丝淡淡的绯红，为掩饰尴尬而故作镇定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开心不已，满心都飘荡着说不出的幸福与快意。
直到拉门被哗啦一声拉开，我妈门神一般杵在门口，挑眉瞪眼地挤兑我：“上个厕所傻笑什么？跟小时候一德行。”
我赶紧镇定地走出去，清了清嗓子。呃，我可不记得小时候就有在厕所傻笑的习惯。倒是遇到了苏曼……这女人，合该是我命中的魔障。遇到她，我算栽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这个点儿更文了。。夜猫子啊夜猫子。。。大家晚安，看文愉快：）
☆、第八十一章
下午被我妈拉去商场扫货，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出门，但亲妈令下，哪敢不从？何况我不去，谁给亲妈拎包？跟着我妈进了商场我头就开始晕乎，我妈血拼的那范儿说实话跟苏曼绝对有的一拼，而且别看她徐娘半老，对时装的敏锐嗅觉那也是一点也不低于我们这些小青年。这不，眼下她就逛到一家苏曼经常光顾的店里去了。
我一进去就顿感不妙，里头那个见人三分笑的美女导购一见我就扬着笑意迎面走来：“即墨小姐，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苏小姐呢？”
我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也没来得及阻止她那句友好问候出口，登时懵了。我妈一边打量着时令的服饰一边随口问我：“哪个苏小姐？”
这次我抢在那美女开口前就抢先答了：“哦，就我那同事！”
美女导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跟我笑了笑，没再插话，上前去伺弄我妈挑起衣服来了。我这才吁了口气。
“你那同事，家里挺有钱的啊？”我妈相中了一件长款外套，示意导购拿了准备去试。这里卖的衣服动辄都是好几千上万的，寻常小白领哪里消费的起，我当然明白我妈的疑虑。
“嗯，是挺好的。”我只好含混其词。
好在我妈没再追问什么，拿了衣服去试衣间试，末了出来左右照照镜子，又问了我几句意见，然后痛快刷卡，拎包走人。
这点跟苏曼也是像极了……我不由在心里想起苏曼刷卡时的潇洒，此刻再看看我妈，顿感压力之山大。
时间过得很快，用句煽情点的话说就像指间流沙，哗哗的，一下午就过去了。我一早把订的饭店名字发给了苏曼，五点半，我跟我妈在XX大饭店的包厢落座。六点整，苏曼准时驾到。
一进来就把我那不淡定的眼给晃了个够。如墨的青丝流瀑一般披泻在她单薄纤细的肩头，细软的额发齐齐地覆在额头，越发显得那脸只剩了巴掌大小。
……这是什么情况？望着眼前明显作乖乖女打扮的苏曼，我惊得一口水梗在喉咙里。再往下看，一件月白色的小衬衣，襟口处以着杏色的丝线绣着一朵缠枝海棠，因为颜色相近所以藏在襟口若隐若现，却越发衬出一股别致的情味来。袖口处别着两颗雪白的珍珠扣子，随着她搁下臂上外套的动作，大亮的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让人心头生暖。
“阿姨您好。”苏曼很礼貌地向我妈点了点头，才在我对面坐下。落座的瞬间我忍不住伸直了腿轻轻碰一碰她的，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踢了一脚。对着我妈的一张笑脸却是丝毫不变。“常听思归提起您。”
“呵呵，是么？都说我什么了？”我妈看起来对苏曼第一印象不错，眯了眼看她，笑盈盈地，让我心里一块大石轰然落地。
“说您保养得特别好，跟她一起，不像母女，倒像是姐妹呢。”苏曼也是笑意盎然，“百闻不如一见，看来，思归所言不虚。”
“苏小姐真是会说话，人美，嘴也甜。”
苏曼奉承来，我妈也奉承去，两人你来我往搞得我好不耐烦，忙出声打岔：“既然都到了，快点餐吧！”
“让客人先点。”我妈示意我让苏曼先点餐。未料苏曼却道：“阿姨远道而来，这顿饭应该我们做小辈的请您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妈不让，看了我一眼。“我家思归年纪小，也没什么社会经验，听说多亏苏小姐一直对她提携照应。这餐饭，理当我请，聊表谢意。苏小姐就不要与我老人家抢咯。”
“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苏曼莞尔一笑，伸手拿过餐单开始点餐。不时询问我妈和我的意见，综合服务生的推荐，不一会便点好了。
“苏小姐不是本地人吧？”等菜的时候，我妈开始了跟苏曼的闲聊。“听你口音，不像北地人。”
“妈，你耳力真好，苏曼老家是浙江的。”没等苏曼开口，我抢先答了。很正常，苏曼的口音明显是偏南方的，音色低软，典型南方姑娘一枚。
“苏曼。名字不错。哪个曼？”我妈对苏曼的名字好奇了。
“张曼玉的曼~”又是我抢答了，还解释得老少咸宜，通俗无比。
我妈瞪了我一眼。“清歌曼舞的曼。嗯，这个字不错。”
“……”我服了我妈，还拽起文来了！末了伸头看一眼苏曼抱着玻璃杯的手，我妈笑意更深了。“苏小姐学过钢琴的吧？”
我一点也不奇怪我妈为何这么问，苏曼那双手，骨节匀称，新笋般鲜嫩欲滴欺霜赛雪的，最重要是根根手指又纤细又修长，很明显是从小便受到艺术的熏陶啊。
“学过几年。”苏曼笑了笑。趁我妈不注意，睨了我一眼。
我瞬间被萌到了。就那一眼，欲语还休的，啊，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媚，悠悠然撞进我眼底，瞬间便是一阵漫天花雨般的沉沦。
而下一秒，她已悄然垂眸，眼神悠悠然只望着手中那杯醇浓的果汁，嘴角似笑非笑，慢慢啜了一口。
“看见没？”我妈突然转头向我，一脸爱莫能助的怒其不争。“小时候叫你学钢琴学书法，结果你样样荒废。这些可都是陶冶人情操，熏陶气质的。”言外之意，你看看人家苏曼，那气质，是吧，不用我再次赘言描述。再看看你自己？
好吧，我也很惭愧。本来穿着一T恤加七分仔裤出来就被我妈狠狠嫌弃了，再对上对面苏曼的各种优雅乖巧，我瞬间低到了尘埃去。
不多会，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苏曼点了道烤鲈鱼，火候十分到位，鱼肉白嫩酥软，鱼皮微脆而一点也不焦舌，让人望而生津。我看苏曼伸筷去夹，忙冲一边布菜的服务生道：“麻烦拿碟六月鲜来。”苏曼吃烤鱼烤肉的都爱蘸着六月鲜吃，我当然记着，此时随口一说，苏曼倒是没在意，我妈却有些微微诧异地睨了我一眼。
我忽觉有些尴尬，好在我妈也没多说什么，她的注意力此刻更多放在对苏曼生活背景交际情况的打探上。
“苏小姐有男朋友了吧？”
我妈突然丢出如此犀利的问题，我与正吃菜的苏曼同时一愣。
“有。”
“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