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思归-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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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如果真这样就此死去倒解脱了,那样的感觉,不再会疼也不再会苦,闭上眼就好像从未清醒过,从未爱过,甚至从未出生。眼泪在夜风中凉凉地干涸在脸颊,当我喘吁吁地跑到住处的楼下,腿一软便摔倒在了地上。仰头看着天空,稀稀朗朗的几颗星,像那女人的眼睛,一眨一眨,隔着几亿光年的距离遥遥望我。
我使劲地按住了眼睛,任它涩疼任它烧灼。苏曼……苏曼!我咬着牙:“不会再给你……不要我的机会!”
手机发了疯一般狂响着,我知道是简妍在找我,甚至,仲夏她们在找我。我不想接,怔怔看了手机两眼,蓦地拿起来狠狠便朝着路中间砸了过去。砰一声响,四分五裂。
“思归!”一声喊,我看到简妍从对面街上大步跑来,身后跟着初夏她们。
“你太冲动了。”初夏冷冷地看着我,“Vanessa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
“你闭嘴!”简妍一下子火了,用力将我拉在她身后,瞪着初夏她们。“我就知道什么倪莎倪莎的有问题,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们竟然和苏曼是一伙的。她做错了什么?你们怎么好意思问出口!”
“简小姐,这是Vanessa和思归之间的问题。”仲夏忍不住道。
“是吗?那么就叫她亲自来谈个清楚,叫你们鬼鬼祟祟的帮手又算怎么回事?”简妍真的是怒极了,说完这话后便转身看我,“思归,我们走。”
“即墨思归!”初夏突然喊我,“Vanessa今晚会连夜赶回深圳,既然你心意已决,你们就此了断,这样也好。”
“姐!”仲夏喊道,“哪有你这样的啊,思归,你别听我姐瞎说,你跟我们回去吧,和Vanessa好好谈谈,她是真的很在乎你。”
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拔脚走向哪里了。仲夏又道:“思归,Vanessa是因为你才推迟订婚的,你这样疑心她,真的太残忍了。”
推迟……订婚?我怔怔看向仲夏,是说苏曼她还没有和夏叡庭正式订婚?
“那又如何?”简妍道,“当初她选择婚姻,就已经放弃思归了。推迟不推迟又能代表什么?”
“思归,你怎么这么笨?”仲夏的性格和初夏明显不同,她一急起来,话就跟蹦豆一样噼里啪啦往出跳。“你不争取怎么知道Vanessa能为你做到多少?我认识她十几年了从来没见她对谁这么在意过,你知不知道Vanessa这辈子最听她妈的话了,为了你她硬是让阿姨生气也延迟了订婚,就为了想跟你和好。”
“不要再说了。”我打断了仲夏的话,“你们做的已经够多了,谢谢你们,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再面对这份感情,我很累了。”
“你凭什么喊累?”初夏对我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冷冷哂道:“别总是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要求Vanessa妥协,她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姐!”仲夏又跟初夏急了起来,“我真不该叫你来,你就是来裹乱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初夏冷冷道,“阿雪说得没有错,你真的配不上Vanessa。”说完她便转身欲走。
“姐!姐!”仲夏又想继续劝我,又想转身追初夏,万般纠结时初夏回头喊她:“你还不走?”
仲夏一怔,蓦地便如下了多大决定似的,深吸一口气。“我要和思归谈谈。”
“随你。”初夏的冷漠气场连自己妹妹也是不放过的,丢下这两字便大步走了。
“仲夏,你现在已经不是倪莎了,不必在意我的事。”不知为何,我有点拒绝和她谈话,不太想面对这件事。
“你不用嫌烦,我话说完就走,感情是你的,你都不想要了,我们外人再怎么关心也没用。”仲夏道,又看一眼简妍,“简小姐能回避片刻吗?我想和思归单独谈谈。当然,你可以在旁边看着,我保证只说几句话。”
“简妍。”我转脸看她,“你上去等我。”
“……那好,你快点回来。”简妍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不甘心地瞪了仲夏一眼,才转身上楼了。
“你还爱Vanessa吗?”仲夏第一个问题就让我心头一颤,片刻后苦涩一笑。
“爱又如何?”
“她也爱你,所以你们应该在一起。”仲夏道。
“她将会是别人的妻子。”我看着她,“而我,不可能和别人分享我的爱人。”
“你也说了,是将会。”仲夏特不以为然的样子,“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人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真心想要什么,她们就像是一块榆木疙瘩,踢一下才会滚一下。你不踢那一脚,又怎么知道她们能滚到哪里?”
我被仲夏的比喻雷得外焦里嫩,然而话粗理不粗,难道苏曼真的就是她说的那种人?即便在我单方面决定分手的情况下依然决定延迟婚约想要挽回我,她对我的感情我从不怀疑,只是,她最终又能为我放弃多少呢?
“你不去争取,就不能怪别人放弃你。”仲夏道。“何况据我所知,是你不要Vanessa的。我们Vanessa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甩过,这么没面子的事她都可以算了,怎么你就不能为她退一步呢?”
“这不是谁甩谁的问题好吗……”仲夏到底是多大啊,她的爱情理论听起来总是歪理一堆,可是却又似乎都有着那么一点道理,令我纠结不已。
“那你到底在计较些什么?”仲夏不解了,“Vanessa和阿雪的表哥订婚也是逼不得已,他们之间其实也没什么的。”
真的没什么吗?我心头一痛。“去年她曾和他好几天呆在一起,连苏岩都找不到她。不要告诉我,他们只是在谈公事。”
仲夏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我,几秒后忽转愤怒:“你竟然这么怀疑她?!”
我怔住了。怀疑?
“Vanessa也竟然没和你说?!”仲夏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那是Vanessa撞车了啊,好像是因为跟老爷子吵架,她夜里开车想走结果雨天看不清楚跟别的车子擦撞了,刚好夏叡庭找她,她才能被及时地送去医院。她竟然没告诉你?!”
撞车?撞车?!苏曼什么也没和我说,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我无法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更看不到自己崩溃的表情,我一把抓住仲夏的手腕:“你没有骗我?!”
“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仲夏真的生气了,用力摔开了我的手。“是不是所有超出你预料范围的事就全部都是别人在骗你?”
“不是……不是这样子的……”我几乎语无伦次了起来,苏曼是因为出了事才无法联系到我的?不是她为了和夏叡庭在一起,故意对我避而不见?这突来的认知打乱了我所有的想法和举措,我如被雷劈了一般愣在了当地,一时竟不知自己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你也真想得出来啊,竟然以为Vanessa和夏叡庭有什么。”仲夏气鼓鼓地抛下一句。“我不管你了,我姐刚和你说了,Vanessa今晚会连夜赶回去,现在可能已经在去上海的路上了。要不要找她,你看着办!”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阳光灿烂,狗差点跑丢,幸好偶遇一个善良的姐姐帮我找了回来。感恩。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最后说一句。”仲夏临走前,很郑重地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Vanessa主动来找你就不值得珍惜了?倘若你们再次见面她对你不是百般挽留而是形同陌路,到那时你心里受不受得住?”
仲夏走后,我一个人在楼下怔怔站着,直到简妍按捺不住下楼来找我:“思归你还不上来,都几点了!”
我才猛然醒觉。一把拉住简妍的手:“几点了?现在几点了?”
“九点多啊。”简妍被我过激的反应吓到了,呆呆看着我。“你没事吧?乖,不要理她们说什么,跟我回去,睡醒就好了啊。”
九点多?!我想起仲夏临走前说的话,苏曼可能已经在去上海的路上了!一把挣开简妍的手我便往出跑。
“思归,你去哪儿啊!”简妍着急忙慌地就来追我,被我拦了下来。
“我要去找她。”我咬着牙,“别管我了,我一定要去找她!”
“思归!”简妍不依不饶的拉我,“不准去!我不准你去!”她的手像蓄了万斤的气力般抓住了我,“你别犯傻了好不好?别人说几句你就去找她,你忘了她是怎么伤害你的了吗?思归,你怎么这么傻!”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拼命地擦着眼泪,“我爱她,我不能欺骗自己,我真的……真的很爱她……”
“思归……”简妍绝望的眼神映在我眼底,却也丝毫无法撼动我要立刻找到苏曼的决心。她哽咽了起来。“那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对不起……!”我用力地挣开简妍的手,扭头便奋力跑走了。一路狂奔到仲夏的住处,“开门!开门!”用力地拍着房门,我生怕就连初夏她们也都走了。
“思归?”开门的是仲夏,见到我来她明显眼前一亮,跟着便转身大声道:“姐,怎么样?你输了!”
“苏曼呢?”我喘着气,顾不得自己满头满身的热汗,“苏曼人呢?”
“已经走了。”初夏冷冷地回我。“人走了你肯回头了,有意思?”
我不理会她的讽刺,只能求助地看向了仲夏。仲夏道:“刚走没一会,她要去上海赶飞机。”
“谢谢你。”我转身才要走,仲夏突然又喊住我:“思归!”
我回头看她,就见她笑嘻嘻地摆了个成功的手势:“加油!”
“谢谢你,仲夏……”眼眶又忍不住热了,我扭头就往出跑。出了电梯便问管理部借了电话,拨通了苏曼的手机。纵然我的手机号一换再换,纵然苏曼的联系方式能删的全删了,可是她的手机号码我却始终牢牢地铭记在心,不管我曾多么刻意地想要去淡忘去排斥,那串号码就像一个魔咒,永远在我心底,不死不灭!
能忘记的其实都是不相干的,能放下的其实都是无足轻重的,当手机接通的那一霎那我更深切地明白了这样一个事实——苏曼,我爱你,比这世上任何人都更要爱。虽然我尚且稚嫩青葱,可也正因为如此我勇敢无畏。追逐真爱的道路上我永远无怨无悔,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算撞得头破血流我也愿意赌下去。命运如果能改写,你爱我到最后一刻,我就能争到最后一刻。我不会再眼睁睁地错过你。
“喂。”苏曼的声音听起来又岑寂又疲惫,我心里瞬即一疼。
“是我……苏曼,是我……”没有把握苏曼还肯回应我迟来的期盼,我心里顿时忐忑起来。“不要走,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在一起!”
苏曼那边是好一会的沉默,我紧张地电话都快攥出水儿来了。“……苏曼!”
“思归,你想清楚了吗?”她幽幽道,“我大概能猜到仲夏可能和你说了什么,坦白说,我了解你,我不希望你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任何决定,事后再向我反悔。”
“不会的,我不会再反悔了!”我赶紧向她保证,“我想得很清楚,我们在一起,一起面对以后的事,我不会再轻易和你说分手!”一直以来我总是过度放大了自己的伤痛,而三不五时便被我闹脾气闹分手的苏曼,她对我的宽容和忍耐又何尝不辛苦?
“是吗?”苏曼的声音渐渐低迷了,依稀有些隐忍的哽咽。“思归,或许我真的不该急着来见你。”
“你……什么意思?”一颗心紧张地几乎便要跃出胸腔,我紧紧地抓着电话,“你是不是后悔了?”苏曼后悔了,她一定是后悔来找我了,我做错了太多事,我竟然让她如此……绝望了。
“我现在有要紧事要赶回深圳,你不要冲动。”淡淡的寂寥过后,苏曼的声音很快恢复了冷静与自持。她镇声道:“思归,我想我们还是暂时分开比较好。”
“为什么?!”我不敢置信地追问,“你一定是在生我气是不是?你一定是不相信我真的想明白了,苏曼,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一点也不想!”
“冷静点思归。”苏曼道,“知道吗,我已经欠缺冷静了,我不能再让自己失去理智。”
“你的理智就是要放弃我吗?”我绝望地握紧了电话。为什么?我已经想通了,我也去努力争取了,可结果却……仍然是这样?
“对不起思归,我想,我现在不能给你任何答复。”
尖锐而猛烈的痛楚之后,是我,无言以对。
“好好照顾自己。”苏曼说完便将电话挂了,留我像木桩一样呆呆地杵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反复反复只是回响着她说的那些决绝的话。
苏曼,你在惩罚我吗?眼泪不由自主地跌出眼眶,我绝望地想。不要……不要这样,你可以骂我教训我,甚至虐待我怎样都好,你怎么可以说要放弃我?放弃我,你幸福吗?从此没有了那个叫思归的傻瓜为你欢喜为你忧伤,你的生命真的不会有所遗憾吗?
怎么可以……这样……
“思归!”当我孤魂野鬼一样徘徊在路边上的时候,简妍的声音蓦地飘了过来。
我抬眼看她,不,这样说并不恰当,我想我只是徒劳地做了一个抬眼的姿势,而我的眼神空洞,精神麻木,目光早已穿透了她而落向某个不知名的远方。
“你别这样。”简妍的脸色好白,白得就像去年冬天南方城市难得一见的不受祝福的大雪。“你放心,我不是来纠缠你。”她断断续续地笑着,笑容却又僵硬又别扭。“你掉了这个,我送还给你。”
戒指?!我怔住了,是刚才蛋糕里吃出来的那枚戒指!我劈手便拿了过来,紧紧攥在手心。手指慢慢硌痛了起来,都说十指连心,可是为什么它不能掩盖住我内心万蚁噬心般的痛楚?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事到如今,除了祝福你们,我……无话可说。”简妍慢慢后退了一步。“可是今天真的太晚了,你和我回去,明天再去找她,好不好?”
见我仍是无动于衷,她流泪道:“思归,你已经在外面游荡了一个多小时了,你这样太危险了!”
“你一直跟着我?”我看着她,她脸上因为着急,白白红红的,一双眼睛被泪水浸泡了,嘴唇也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