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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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一纪元,瑟丹去谒见庭葛王时第一次见到了欧瑞费尔。未来的林地首任国王当时还是个80多岁尚未成年的精灵。和所有成长在庭葛王身边的贵族孩子一样轻狂,又比其他贵族孩子更大胆。等船王发现坐在庭葛王左边的少年精灵少了一个时,欧瑞费尔早已支开了船王身边的侍卫,并且已然得手。
从船王落坐起,欧瑞费尔的关注点就一直在船王身后的奇怪木堆上。造型奇特的木制拼接零件为什么会散发出淡雅的光芒?等欧瑞费尔将船王组装了一年,就差几个步骤就能完成的零件拆了个彻底。得到被包裹在精密零件中央的大珍珠时,他看到瑟丹的嘴角在剧烈的抽搐。
在最重要的船用动力零件中包裹珍珠,是瑟丹一向的习惯。这样做不仅可以利用珍珠润滑的外表减轻木头的损磨,也可以借助珍珠的光芒起到威慑海洋生物的目的。毕竟,稀世珍珠出自深海的巨蚌之中。若非必要,再大的海洋生物也不愿意招惹巨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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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风光正好(下)
一颗珍珠就能制造出巨蚌存在的假象,何乐而不为?唯一令船王头痛的问题是,动力零件不论制作和拼凑都追求精妙,加一颗珍珠还不影响零件本身的运作,更是增添了制作者的难度。而欧瑞费尔私拆零件时只讲究速度,损坏了不少零件。前后耗废几年才制好的零件,怕是整个都毁了。
“欧瑞费尔,你这小子又在干什么坏事?”
庭葛王先船王一步怒斥举着珍珠向自己走来的少年精灵。虽是怒斥,眉头也皱了起来,可船王还是听出了声音的由不言衷。果然不出瑟丹所料,庭葛王说的下一句话就是间接为其开脱。帖勒瑞和辛达两族至高王的庭葛伸手虚拉了一把走到自己身边的欧瑞费尔,故作愤怒的喝道:“居然连船王的东西都敢弄坏!船王要是生气了,连我也保不住你。”
只要庭葛王一说“连我都保不住你”,就是必然要保了。从库维因恩苏醒后就追随庭葛的瑟丹很清楚。所以他强压着心痛的感觉笑了笑,刚想表态:“您永远是所有帖勒瑞最敬爱的王”,作案者却先一步开声。
“船王要怪我就怪好了。不管他怎么罚我,珍珠我是不会还给他的。”用献宝一样的姿态单膝跪下,欧瑞费尔双手托着珍珠对真起了怒意的庭葛王说:“最美丽的珍珠一定要献给最美丽的公主,这个我要献给露西安公主。”
“哈哈哈。你这个臭小子。”满嘴责怪的庭葛王眼角眉梢全是自豪与宠溺,拿过珍珠的同时将欧瑞费尔扶了起来。人前一向威仪感颇重的庭葛王当着侍从的面柔声说道:“露西安已经有了很多船王赠送的珍珠。看在这是你弄来的第一颗珍珠,我代她收了。”
直到欧瑞费尔一脸得意的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后,庭葛王这才注意到一直躬着腰站在一旁的船王。笑了两声之后,庭葛王故作不好意思的说:“瑟丹,你看,珍珠我都代为收下了。收了人家礼,自然就要为人家解忧。能不能把那臭小子应受的惩罚让我代为受了?”
“帖勒瑞最敬爱的王,您说的这是哪里话?”瑟丹连看都不敢再看庭葛,赶忙表态:“珍珠能成为露西安公主的玩物是我的荣幸。感谢那孩子代我献礼都来不及,又哪里来的惩罚。”
“你的意思是不怪他了?”直到这一刻庭葛王才回复了正常的神色,对着欧瑞费尔所在的方向嘀咕道:“臭小子真是可以,连船王的处罚都能逃了过去。”
事后,瑟丹花费了近三年的时间才还原了被损坏的零件。尽管个中辛苦的滋味瑟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但他的确像答应庭葛王的一样,连内心的责怪都没有分毫,反倒颇为欣赏欧瑞费尔敢想敢为,事后还能想办法的周全的风格。不知道多少年后,听说木精灵尊欧瑞费尔为王,瑟丹还暗赞木精灵的眼光不错。
虽是欣赏,但第一次的接触的确与友善谈不上丝毫关系,又怎么可能因着欧瑞费尔的原因偏疼瑟兰迪尔?就算有,也是怜悯瑟兰迪尔从未享受过庭葛王的强大守护吧?
庭葛王尚在时,中州所有的辛达与帖勒瑞精灵享有一亚最和平的生活。
埃卢庭葛创造了一亚最强大的,并且是精灵王国中存在最久的国家。如果说动荡的中州是危险遍布的战场,那么由庭葛王守护的多瑞亚斯,便是战场上最为坚固的堡垒所在。庭葛王用“伊露维塔最强子女”的能力,为辛达和帖勒瑞撑起了一片邪恶无法入侵的天地。就连远在灰港岸的瑟丹也深受恩泽,可以专心于造船的事业。
庭葛王强大的守护欧瑞费尔享受过,他的独子却没有得到过。这就是我在不知不觉间多给了瑟兰迪尔一些怜悯的原因?
不管是不是真被加尔多言中,我的确不该偏疼瑟兰迪尔。这孩子为王不过十几年就达到了如此境界,若是再由他任性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思维拉回了现在的船王给了加尔多肯定的答复:“我不会偏疼他。就算要偏疼,也应该是偏疼埃尔隆德。埃兰迪尔有恩于诺多,诺多又是我林顿子民中数量最多的族群,身为林顿国王当然要更为怜悯埃兰迪尔的儿子。至于不让你拦他……”
船王示意加尔多坐下,放下手里的零件郑重说明:“精灵王用武力对待埃尔隆德或是任何精灵,都是他对同族才会有情谊。若非同族,他不会有怨就立刻用武力办法,而是隐忍下去,直到占具了足够优势的情况下才开始用非武力的办法清算。以瑟兰迪尔目前的实力来说,让他隐忍才发力的清算,会比用武力反击更加可怕。”
非武力的清算比武力攻击更可怕,这个道理加尔多知道。所以听完船王这句话后,他赶紧站起来行礼表示歉意。
“是我误解您了。我以为您想偏帮林地国王,才在他进来直冲领主的时候,借口眼睛进了东西要清理,拖着不让我去拦他。”
连船王自己都承认,当时只能想到这个拙劣,并且有失水准的借口。不想再多说“眼睛进了东西”这事的船王轻咳了两声,在加尔多后面的话语声中变得严峻了起来。
加尔多说的是:“虽说武力发泄对领主来说是好事,不至于让精灵王再有记恨。可重创埃兰迪尔之子的事,就这样过去了?”
岂止是重创埃兰迪尔之子?刚铎权变这件事他还欠了人皇一笔,也算是有愧于伊伦迪尔了。若真是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怎么对得起与吉尔拉加德并肩作战,为了精灵与人类共同的意愿死在战场上的伊伦迪尔?可是,要满足瓦兰迪尔诉求就必须将刚铎权变粉饰太平。且不论隐藏真相是愧对所有正义生灵,强夺了他们的知道真相的权利;仅是要让矮人那边也为了人皇行动,就是非瑟兰迪尔无法办成的事。能成事,不代表难度不大。用如此高难度的任务作为对瑟兰迪尔的惩罚,会不会出手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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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一、三榜定案
在瑟丹无意识的看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空时,加尔多悄悄看了一眼船王的神色,站起来说道:“一个国王太顺利并不是好事,该受惩罚却未受,更不是好事。”
让瑟丹下定决心处罚瑟兰迪尔,并不是加尔多这句话,而窗外的炫丽异常的烟火。加尔多话音刚落,一道尖锐的声响便在窗外响起,紧随其后的是尾部闪着七彩光芒,直冲云宵而去的烟花。在一浪又一浪的欢呼和惊叫声中,耀眼的光芒还未完全消失,更多的烟花追尾而上。
看来是孤山纳德王的生辰宴开始了。在人皇刚失了一半实权尚处于落魄之中时;在埃尔隆德断骨只能卧床时;在特露纳斯还未完全走出伤痛时;伟大的精灵王再次躲在幕后,促成了孤山王这次规模盛大,惊动了多个王国的生辰晚宴。
一贯的淡泊作风让船王不支持也不反感胜利者的庆贺。可失败者并不是与正义对立的邪恶一派时,这场披着生辰宴外皮的胜利贺宴在船王眼里就算刺眼了。
连我都觉得刺眼,更何况是瓦兰迪尔和关爱他的智者?想到出于对盟友的尊重,自己也必须出席为孤山王庆贺的盛宴,瑟丹不仅有些助纣为虐的感觉。于是他做好了决定——为人皇抚去刚铎权变的真相,让刚继承就失权的人类皇帝可以抬头挺胸的面对整个中土。当然,有人欢喜自然会有人愁。人皇可以抬头挺胸的背后,是不得不为其周旋成事的精灵王。以此作为教训,只让瑟兰迪尔吃点教训,并不会影响林地精灵,也算是两全齐美了。
“人皇在埃尔隆德那里吗?很好。你现在就过去。”更换礼服的空隙时,船王当着人类侍从的面交待加尔多:“请人皇在智者那里等我。晚宴一结束我便过去给他答复。”
自己去参加晚宴,却让使者留在人皇身边同受这份落魄是瑟丹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矮人虽与精灵的关系微妙,却也是正义阵营中的一员。作为精灵领袖也好,作为林顿国王也罢,瑟丹都不应该在孤山王的庆宴上露出丝毫与喜庆不相干的情绪。他只能令加尔多去人皇身边,表示感同深受的情谊了。
加尔多没有马上离开。回避着船王略显诡异眼神,加尔多仔仔细细的为船王披上外袍。直到所有的侍从在船王的授意下离开,蹲在地上为船王扣上袍角纽扣的加尔多才低声说道:“虽说精灵王在您离开前就收手,不算违了您的令,自然也没办法按照您说的假设行事。可陛下若是真喜欢林地的露特纳斯,认她为义女就是了。”
加尔多真以为我要认露特纳斯为义女?船王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加尔多复又说道:“那孩子我见得不多,但您的眼光一向不会错。您喜欢的孩子,林顿所有精灵都会打心眼里将她尊为公主。这件事诺多官员们也不会有疑议。”
“露特纳斯那孩子我的确很喜欢。不过,说要认她为义女只是当时为了吓唬瑟兰迪尔脱口而出的话罢了。”示意加尔多起身后,瑟丹以正视而又郑重的神态交待道:“瑟兰迪尔王不会容许任何生灵与露特纳斯从往过密,更不可能坐视露特纳斯脱离他的权利范围。任何生灵想从瑟兰迪尔接走露特纳斯,都需要面对精灵王携林地全境的反击。所以,无论我有多怜悯那个孩子,无论你有多期盼我有一个乖巧的后代陪伴在侧,都不能因我们的私欲惹起精灵王的反感,从而造成正义阵营引发内乱。”
“那就任由露特纳斯在精灵王麾下挣扎讨生?”加尔多有些不忍的提题道:“瑟兰迪尔王性情古怪,喜怒无常。这一次差点把露特纳斯直接踢到维拉的怀抱中去,下一次也不知道会怎样……”
“正因为那小子喜怒无常,才更需要露特纳斯这样的生灵在旁规劝。”提及瑟兰迪尔的性情,连瑟丹也禁不住的摇头。但船王还是用淡然的语气说道:“瑟兰迪尔王的身后是整个林地,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整个正义阵营。露特纳斯必须追随在瑟兰迪尔身侧,让他没有机会做为乱正义阵营的事,这是我对露特纳斯下的命令。认义女赐林顿公主身份这事,我也就敢说出来吓唬吓唬瑟兰迪尔,你连想都不要再去想。”
瑟丹下达的指令,加尔多本就不会反驳。更何况船王已用原由进行说明,加尔多也只能收敛了期盼船王有后辈在旁陪伴的心思,折服于船王的前瞻远嘱。
离开前,瑟丹亲手接过给纳德准备的贺礼吩咐道:“我不知道你对露特纳斯的了解有多少,但你一定不要向任何生灵提起她。”
忠于船王的加尔多连原因都不问,直接点头领命而去。华丽而又空荡的过廊上,加尔多的神色由淡然逐渐变成凝重。他知道本该有不少侍从穿梭其中的过廊为何会如此安静,也知道即将去往的殿堂会有多少失落。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料。孤山王的生辰宴有多欢庆,人皇所处的寝殿就有多萧寂。
矮人王师的数量是阿诺尔兵团的两倍,此时开罪纳德王是不明智的选择,瓦兰迪尔接受了纳德王的邀请,授意阿诺尔军团全部参与欢宴。而他自己则以“导师受伤需要照抚”的借口推脱赴宴。考虑到纳德是矮人族地位最高的国王,瓦兰迪尔再也不情愿也指了几个近身亲随过去贺寿,以此表明并不是自己有意不出席的态度。加之与自己导师说话不愿过多的人听了去,瓦兰迪尔只带了一个亲随侍从在身边。所以加尔多一进殿内,便在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中见到了只有一个侍从陪伴在侧的人皇。
即使有一个侍从,人皇凡事也要亲力亲为。因为殿内还有腿骨粉碎,脸颊浮肿的智者离不开照料。近身事务一向不喜欢麻烦他者的埃尔隆德,也不得不借着人类侍从的手喝下药剂。见到加尔多进来,昏暗灯光下的埃尔隆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倚在窗边的人皇则收敛了落魄的神色,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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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二、惝恍迷离
窗外,流光异彩的烟火争先恐后开得灿烂。加尔多知道如此景象会让人皇更觉失落,于是他把灯光调到最亮,走过去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加尔多,你来得正好。”鼻青脸肿的埃尔隆德一点没客气,对着加尔多招了招手。“医者不能自医。瓦兰迪尔和他的侍从又都年轻,只能劳烦你帮我看看疮口了。”
矮人医者必然都去参加自己国王的贺宴去了。决意闭口不谈贺宴的加尔多二话没说走上前去,动作利爽的掀开了浓郁药剂的纱布。与此同时,身处另一个寂静偏殿的佛诺尔也打探到了领主重伤的消息。
见过来换药医者是个陌生的人类,衣着也是刚铎常见的服饰,佛诺尔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正是孤山王的生辰宴,矮人医者全部去恭贺自己的国王是再理不过的事。出于盟友间的礼数,船王和领主也应该带着贺礼出席。这样的情况下请个刚铎医者来很是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原本神色平和的人类医者一见佛诺尔身边整整有八个沉稳的中年侍从,立刻变得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我和你一样,都是国王的仆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