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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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梅兰迪尔发现圣白树下一动不动的金色背影后，眼神中多了一丝惊喜。而刚铎王后显然猜出了闯入者的身份，不时偷眼打量躲在暗处支持自己丈夫的精灵王。至于精灵王最担心会发出哭闹打扰默告者的女婴，则用一直酣睡的状态在精灵王心里建议了良好的第一印象。
只用眼神进行简单交流的会面总算结束于金色背影垂下了双手，转过身慢慢走来。让梅兰迪尔失望的是，女精灵在距离自己尚有几步远的位置便开始行曲膝礼。而精灵王更是直接提醒女精灵，礼成之后便可以带上围帽。
金色的头发，单独与瑟兰迪尔出来。她就是精灵王一直带在身边的玩偶原型吧？不然一向倨傲的林地国王怎么会主动帮她维护祷告时应有的肃静？看得出来她非常的低调，不但用银色面罩掩住了脸，更不愿被我查觉她与精灵王的关系，行完礼后便以侍从的姿态低头站在了精灵王三步之远。看来只有让妻子借着同性的优势接近她，间接实现加深与精灵王建交的情义了。
轻声与精灵王交谈时，梅兰迪尔一直在暗中盘算，还悄悄碰了碰妻子的肩。朝夕相处几十年之久的妻子仅通过一个眼神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抱着怀中的女婴，顶着精灵王提防的眼神，她缓缓向女精灵靠近。
出乎她的意料，距离女精灵尚有两步之遥的时候，对方居然迎了上来，并且用王族侍女标准的姿态接过了她怀里的女儿。
“这是……您的公主？”仔细看了看怀里把头靠在自己胸前的女婴，佛诺尔迟疑着的说道：“平民使用的麻制服饰也许对公主来说不是很好的选择，它可能会损伤公主娇嬾的肌肤。”
“多谢你的提醒。公主生于平民区，目前也成长在平民区，除了外袍，她的服饰全部来自于平民之手，包括贴身穿着的所有衣料。我们觉得这是她出生以来收到的最好礼物。”说这话的时候，刚铎王后脸上的自豪感怎么也掩饰不住。
“没有几个公主可以一出生就穿上平民用爱缝制而成的服饰。”再次低下头去看着怀中粉团一样的女婴，佛诺尔用极轻的声音发出赞叹：“一出生就可以获得所有平民的关爱，她是刚铎人眼里无可取代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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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梅兰迪尔在极力讨好你。就连我，他也不想错过。”这是从米城回到战区后，佛诺尔对精灵王说的第一句话。
“讨好？不至于吧。”正在佩带额饰的瑟兰迪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况，继而得意的笑了。“你不是在不失礼的情况下，很好的与热情的刚铎王后保持了距离吗？在我看来她的确应该对你足够殷勤，要不是当年你的提议，他们全家能获得刚铎人如此爱戴吗？”
“瑟兰迪尔，我想问你………”佛诺尔后面想说的话，因矮人王的突然进入压了回去。
满身酒气的纳德王拖着重锤直接走了进来。他看都没看匆忙对自己行礼的女精灵，只顾着对精灵王发出邀请。“我决定趁着酒劲，在今晚首次考验士兵们对军令的服从度。您陪我一起去吧？”
矮人在礼仪方面就是差一点，观察能力也比人类弱得多。这么一比较，梅兰迪尔真是最好的盟友；不但连对我诚意满满，就连佛诺尔和我带来的士兵也能顾及到！
对纳德略有不满的精灵王微微皱了皱眉头，见纳德完全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女精灵一直在行礼，只好扬了扬手让佛诺尔起身。这才斜瞄了纳德一眼，沉着脸说：“纳德，我要处理一些林地的事务，就不陪你去了。”
林地的事务？后知后觉的纳德这才发现自己与精灵王共用的大厅内还站着一个看不出来是男是女的精灵。难道是林地王国有重要急务，派了精灵过来等待国王的示下？捂住嘴打了一个酒嗝后，纳德不好意思的笑了。
“您有事要忙？那我就自己去吧。”即将走出大门时，他又回过头来有些不自信的问道：“我还从来没有发号过军令。他们会不会不听？”
“如果是我肯定不会听令于满身酒气的将领！”直接甩去一个白眼，精灵王用最后一丝耐心说道：“所以你最好先去洗个澡。然后按照我教你的办法狠狠教训第一个不服从，或是响应慢了的士兵。”
“洗澡就不用了，他们反正也是一身酒气。要知道，我是把他们直接从聚会上拉出来的。”又打了一个酒嗝，纳德转身而去。他没有看到身后的女精灵对着自己的背影摇了摇头。
“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魔多是包围战，而不是剿灭战。矮人军队现在这个样子，攻击魔多难度太大。”佛诺尔有些内疚的走到了精灵王身边，微红着脸说：“刚到这里听说了你和矮人王大部分时间都在玩乐，又见你还有闲情设计图纸，还以为你是懒于出战，只是做个样子。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情况。带着这样的兵，你和纳德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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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六、进退维谷
“矮人避了上百年的战，在前一任矮人王的庇佑下安乐了百年，变成现在这样很正常。好在一个多月的训练之后，虽然不能绝对正视战争，对军令的服从度却也不弱了。”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窗外，瑟兰迪尔看似在解释，实则却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半年之后，必然要让他们达到绝对服从军令的境界。”
幸好只是让他们制约人皇的军团。不需要激烈的交战，也不是要让他们攻克易守难攻的魔多。死伤惨重的情况不会发生，制约人皇军团的作为，也可以在充份的事前准备下不至于引发武力突冲。那么我应该做哪些事前准备？
“战争方面，你说能办到就一定能办到。”发出鼓励之后，佛诺尔的眼神变得凝重了起来。“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见到梅兰迪尔和他妻子后，就更想问了。”
被打断了思路的精灵王点了点头，摆正的坐姿，并用专注的表情等待着问题的到来。过了片刻之后，佛诺尔才缓缓走到他身边，用极轻的声音说：“梅兰迪尔对你极力讨好，不会是想争取包围魔多的军队，以对抗人皇吧？”
对王权随时可能被收回，又有了足够民心的刚铎国王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近在眼前的军队更有吸引力？纵始这支军团还存在很多问题，不知内情的生灵依然会震撼于矮人军团的庞大。任何一个合格的国王，都不会错失争取武力支持的机会，又何况是梅兰迪尔？这就是为什么刚铎国王夫妻会礼遇精灵王的原因。佛诺尔如此认为，并且担心精灵王真的有可能会借此会对人皇拔刀相见。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我到了这里之后，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瑟兰迪尔没有任何表态，反而把问题抛了回去。“退一步，瓦兰迪尔成为真正的人皇，林地国王失信；进一步，瓦兰迪尔失去刚铎，我成为言到必行的王者。佛诺尔，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进一步还是退一步？”
失信于中土会间接影响到所有林地木精灵，分裂人皇应得的皇权又伤害了人类。佛诺尔想了很久，还是无从选择。她几次张嘴，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只能继续在进退两难之间煎熬着。与她相比，精灵王反而非常的淡定。
他伸出带着硕大宝石戒指的手，将完全处于思想煎熬中的女精灵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说话的同时，他一直隔着手套轻轻揉捏着对方的手。好在，考虑到自己都无从解答这个大难题，为他深深担忧的情况下，佛诺尔只是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并没有强行抽开自己的手。
“很难解答对吗？我也通过这件事明白，不用流血战争比真实的战争更可怕。战争最坏的打算便是以死捍正，可政治这东西，毫厘之间便会决定无数生灵的命运。一个决定不但会让林地生灵陷于险境，更会决定几万刚铎人未来的命运，怎能不慎又慎？不过我已经有了完美的答案。”
在佛诺尔充满惊叹感的眼神下，精灵王面不改色的说道：“即然怎么选择都是错，我把选择权交给人类。这件事，就由刚铎人做出选择。他们选择瓦兰迪尔，我愿意为了他们的选择变成‘失信’的王者；他们要是选择梅兰迪尔，我也愿意动用自己全部的力量，维护他们的选择。虽然人类非我族类，可在我眼里人民和木精灵一样，高于所有的统治者。即使是人皇，也必须为了人民的选择而让步。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你别忘了梅兰迪尔笼络民心的行为是始于与你会面后。如果这几年他的作为并不是出于真心，要是以此假象欺骗刚铎人选择了他，梅兰迪尔得权后不再敬爱子民怎么办？那时候我们岂不是将刚铎人推进火坑始作俑者？又如何面对曾与我们并肩作战的刚铎人？”
“梅兰迪尔不敢不敬爱子民。”气定神闲的精灵王伸用一只手，一边用非常缓慢并且轻柔的揽住对方的肩，一边慢条思理的说道：“这几年来，我想办法让梅兰迪尔与我通过几次信。刚铎国王写来的信里面能找到真相。梅兰迪尔若是获得刚铎实权后敢不再敬爱子民，我立刻将他的信函全部公布。”
“瑟兰迪尔，实在太棒了。没有比这再好的办法了！”佛诺尔激动得双手都开始不由自主颤抖，满心的欣慰感让她有些语无伦次。“子民的选择就是伊露维塔的选择，你手里又有梅兰迪尔的把柄，不怕他得权后弃刚铎人不顾。你……人类……就算你不是人类的君王，也的确应该尊重并且服从于他们的选择。这件事，无论未来人皇如何认为，无论其他生灵会怎么想，我坚定的站在你这一边。”
有你站在我身边就足够了，人皇和其他生灵怎么看我，与我有什么相关？得意的挑了挑眉，瑟兰迪尔再次向身边的生灵坐近了一些，低声嘲讽道：“那个还不足20岁的孩子手段并不弱，还没上台就让奥斯本屈服于他。很可惜，他似乎根本不懂得对于守护者来说，子民高于一切。不懂得子民的重要性，看来一局他终是会输在刚铎人手里。你说，我要不要代智者给他一堂份量足够重的课程，以安慰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皇？”
教导智者的学生？瓦兰迪尔享受着中土最好导师的特定课程，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学的知识吗？佛诺尔迟疑着打量一下精灵王，旋即笑着点头。无论智者有多博学多才，从精灵王把选择权交给人皇的子民来看，佛诺尔认为在王者之道方面，一个优秀的王者的确比智者理解得更加通透。由精灵王对瓦兰迪尔指点一二，对未来人皇来说是一件好事。
“你打算怎么给他上一课？”小人皇的模样在脑中一闪而过，佛诺尔调侃的发出提醒：“他未必会听愿意听埃尔隆德之外生灵的话。犹其是在他母亲嘴里，你可是个万恶的精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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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七、弱本强末
“等他发现所有精灵都尊重并且维护刚铎人的选择时，我会以更加万恶的姿态告诉他四句话。”伸出四支白皙而修长的手指，精灵王郑重的说道：“这四句话是——只有敬畏子民，才能规范自己；只有服务子民，才能升华自己；只有学习子民，才能提高自己；只有善待子民，才能保全自己！”
这四句话，是瑟兰迪尔在无数次的反省中而来。这四句话，不仅让埃尔隆德发出了由衷的赞叹，让瓦兰迪尔铭记了一生，并且以此顺利统治了阿诺尔王国两百年，还让间接听闻的梅兰迪尔得知了精灵王的态度。刚铎彻底摆脱人皇的统治之后，梅兰迪尔对子民的态度一直既往的敬爱。在他的行为和教导下，梅兰迪尔的子辈及孙辈都在内心将子民摆在了与神灵同等的位置上。
两年后，在米城最大的议事殿内，精灵王将这四句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在这之前，主动以自焚的方式向人皇请罪的梅兰迪尔全家，则被刚铎人强行抬出了火堆。
尽管在起火的一瞬间，梅兰迪尔便被救了出来。但他暴露在外面的手依然被烈焰烫伤。看着敬爱的国王手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以及吓得直哭的小公主，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句：“让人皇滚回阿诺尔王国去，刚铎不需要对待自己亲人都如此残忍的君王！”
几乎是在瞬间，这句话便从所有的刚铎人嘴里叫了出来。所有尚能行动的刚铎人都拿起了可以当作武器的用品，一边叫嚷着一边冲向王城内最大的议事殿。面对如此愤怒的刚铎人，人皇的卫士无力阻拦，也不敢阻拦。所以他们很快便将议事殿包围了起来。
由于议事殿内不仅有人皇，还有为刚铎攻打魔多的精灵王和矮人王，加之随后赶到的瑟丹王和林谷领主也在其中，手握武器的刚铎人暂时没有直冲而入，只是封锁住了所有的出口，要求人皇同意放弃刚铎实权。就在瑟丹王擦着汗走出议事殿去安抚人们时，精灵王暂停了食用晚餐。他放下了手里的刀叉，对着瓦兰迪尔说出了那四句话。
“那么瓦兰迪尔，你是否要保全自己？”举起酒杯对着身边的矮人王晃了晃，精灵王看着埃尔隆德说：“假如人皇尊重人民的选择，我倒不介意为之周旋，让刚铎人同意尊他为至高君王。反正只是一个虚名罢了，刚铎人不会介意，你的侄孙看上去又非常需要。”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返回林地之前，佛诺尔向精灵王传达了林迪尔的求助，原本情绪还很平静的精灵王瞬间怒了。
“从布理安离开林谷后，整整六年埃尔隆德从来没有去过箩林，只是通信？这个死秃子，难道还要我帮他把新娘直接送到面前吗？”恨铁不成钢的瑟兰迪尔望着瑞文戴尔的方向，咬着牙说：“还说他是智者，我看他明明是冥顽不灵！雄性半兽人都知道讨好雌性半兽人，他连半兽人都比不过。要不是布理安天真烂漫，又真心待他，换成任何一个女性都不会再搭理他。如此女精灵，他居然都不懂得珍惜？”
“怎么能这样说领主。半兽人那么肮脏的生灵，可以与领主相提并论吗？”虽是出言责怪，佛诺尔到底没办法压抑住内心的喜感，低下头去笑了一下。“就知道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