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人相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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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在一旁为阎骆的话捏了把冷汗。这个笨蛋阎骆,笨蛋谷主,怎么会说出这么恶劣的话?!
佟灵儿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他的话刺伤了她,再度张开眼时,她的态度冷了许多。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向谷主保证,这碗汤药对紫湖姑娘绝对不会有害,虽然它不及银果解毒的效果来得快,但可以逐渐减缓她身上的毒性,不出几日一样可以完全去毒,请谷主别质疑我的能力!”
阎骆也知道自己情急下的口不择言,铁定伤了她的心,他想开口道歉。
“对不——”
“骆、骆大哥……”
剧烈的咳嗽已止,紫湖小口喘著气,发出一丝细若蚊鸣的声音,轻扯著伫立在床畔的阎骆的袖口。
“紫湖,你醒了,老天保佑,你没事了。”
惊喜中,阎骆忘了道歉这回事,两眼目不转睛的盯著眼睫扬动、刚从死里脱困的紫湖。
“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对紫湖的关切注目让佟灵儿看得好碍眼,闪躲了绿衣别有所思的视线,她匆匆转身。
像在躲避什么,却也失落了什么般,佟灵儿速速离开她一刻也不想待的房里。
一切,好像都变得陌生,那个曾经绕著她打转,开口闭口都是娘子来娘子去,直嚷著心底最重要的是她,常惹她恼、惹她羞的男人,就像大梦初醒,已不复在。
闹剧结束了,也许,紫湖才是他心里摆在重要位置的那个人。
佟灵儿想起了在他收藏石头的小房间里,有颗让他极为眷恋重视的石头,上头有个紫衫人影,应该就是紫湖吧!
她该觉得轻松,因为这意味著,紫湖是能带离他走出心病的系铃人,这里不再需要她,她也可以回去了……
但是心中沉重喘不过气的感觉却好像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到底在挣扎什么?还在留恋什么呢?
“紫湖,我实在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挪了个舒适的位子让她坐著,阎骆再也忍不住盈满的喜悦,开心的说著。
虚弱一笑,紫湖用著孱弱的声音说道:“我也很高兴能再见到骆大哥,还有绿衣师兄。”
“紫湖……”
纵然有千言万语想说,阎骆却不知该如何启口,只能笨拙的用一句话询问:“这些年来,你们……你过得可好?”
他想询问的意思绿衣懂,紫湖也明白。
“我们……就剩我和焱师兄了,两位阎主子在我和焱师兄极力救上岸后,就已气绝了。”
阎骆的表情闪过一丝苦楚。
“师妹,既然你和蓝焱师弟获救了,怎么不回阎谷呢?”绿衣接着询问。
紫湖的目色一黯,随即吞吐道:“骆大哥,紫湖可以先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当年,真的是你为了谷主之位,而对我们下手的吗?”
阎骆沉痛的闭上眼,那天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重现。
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目睹兄长们命逝在自己面前……
他们想必很怨他吧!怨他救不了他们,也怨他的存在,让爷爷狠下心对他们下毒手。
广阔的胸膛大力起伏,像在隐忍什么激动的情绪,阎骆低声嘶吼:“不!我没有,我没想过爷爷居然利用我,对你们下如此重的手!若是知情,我绝对会想办法阻止,不让这场悲剧发生……”
要不是爷爷派人拦住他,他相信自己定会不顾一切随蓝焱他们跳下崖。
绿衣插言。“师妹,不要怀疑谷主说的话,谷主和我们之间的情谊是那么深厚,你应该也了解他,他绝对不会为了个人私利而背叛亲人。他过去几年来的痛苦,你绝对无法想像,你不能误会他!”
紫湖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我就知道,我一直是相信骆大哥的,我也一直认为骆大哥不会这么对我们。”
“紫湖,我……”
阎骆紧紧握住她的小手,到嘴边的话,全都欲言又止的含在口里难以成句,他很高兴紫湖的谅解,却无法忘怀当日那一幕的悲恸……
紫湖将他的反应看在心底,反手握住他。
“骆大哥,在我们跳崖前,主子们曾要我和焱师兄记得,若命丧于此绝对不能怪罪于你,还要我们无论想尽办法都得活下来,有朝一日好回阎谷辅佐你。骆大哥,主子们从没怪你,也没怨过你,你一直是他们心中最疼爱的兄弟。”
烛火摇曳,紫湖的一字一句在夜晚的宁静里格外清晰,也听得让人格外心酸。
两眼微湿,好半晌,阎骆才发现自己竟然滑落两行泪。
“所以,骆大哥,打起精神别再自责了好吗?不要让我的主子在黄泉路上还挂念著你。”
语虽轻,却撞进了他的心,阎骆如大梦初醒般猛然回神,抹去泪痕。
尽管现在的他面容有丝狼狈,但神采却比方才明亮许多。
他们断断续续聊了点过去几年的事,绿衣提起了一件一直悬著的疑问。
“紫湖,我也想问你两件事。你不是跟蓝焱在一起吗,他人呢?还有,你为什么会中了红花之毒?”
上个月的集体中毒,跟这次紫湖所中的红花毒,两者问有关吗?
这回反倒是紫湖开始泪流不止。
“骆大哥,师兄,我求你们,帮帮焱师兄,他每日活在要报仇的恨意里,过得好痛苦。我劝不了他,他执意认为是骆大哥害了主子们,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手足之情……”
报仇吗?那么有可能是蓝焱潜回阎谷下毒的喽!
两个男人彼此对看一眼,心中有著共同的想法。
“骆大哥,师兄,帮帮他,帮我找回以前那个焱师兄,拜托你们……”
才复原的体力似乎支持不住激烈的情绪,哭累的紫湖渐渐让倦意侵入,缓缓闭上双眼,眼角仍挂著泪珠,她沉稳的睡去。
阎骆轻轻替她盖上羽被,耳边缭绕著紫湖求助的声音,他不免又是一阵省悟。
这痛,依旧是他心坎上的一个伤,但伤口终究要愈合,他得学习振作……
况且他若不能坦然面对过去,又怎么帮得了与他同样陷在痛苦深渊中的蓝焱?
久违的炯炯神采,再次浮现在他的眼里,他确实该打起精神了。
他的改变绿衣看在心底,惊喜之余突然想起有件事不晓得这时候提起恰不恰当,但他仍是说了。
“谷主,灵儿姑娘她……”
“她怎么了?”
先前的冷静自持全然被打散,此时的阎骆面容惊慌。
她人呢?她何时离开这里的?自己竟然不知道!
这下糟了!先前一心只顾著将紫湖救醒,完全忽略了她……
她会不会一时气恼,就再也不理他了?又或者她一气之下,就这么离开阎谷?
不行!他得赶紧将她追回来。
“娘子、娘子,你在哪呀?”
边嚷边叫,如狂风般的人影一下子就消失在房门口,徒留下一脸呆若木鸡的绿衣,他问题都还没问完咧!
方才他还在庆祝阎骆终于摆脱过往,恢复以往的玉树临风,怎么才感性一段时候,这会儿阎骆又成了先前的疯傻样?
等一下,难道说,他那位主子已习惯了这样的疯性格?
意思是……他以后都要和这个傻愣愣的谷主共处?
不会吧?
不要吧!
第七章
“别走、别走!等等呀!”
男孩狂奔,追著前方那抹不肯停下来的小影子。
吸满一口气,他鼓足了全力往前冲,终于,他手一捞,逮著了泪流满面的小女孩。
“别走……你别走呀……”
尽管气喘吁吁,男孩仍旧牢牢抓著小女孩的手臂,连一丝让她挣逃的缝隙都没有。
“放开我!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我要跟你一刀两断!”一下又一下,女孩捶著他的手。
“不要!”
情急之下,男孩紧紧抱住了小女孩的身躯。
“不要跟我一刀两断,不要讨厌我,我其实是很喜欢你的,不要离开我!”
“你骗人!你明明就不喜欢我。”小女孩用浓浓的鼻音指控著。
“不是不是,我很喜欢你,喜欢你的黏人、喜欢你的活力,喜欢你每天在我身边吵闹的声音,喜欢你每天展露的笑脸,我很喜欢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相信我呀!”
小女孩瞬间收起了泪水,吸了吸鼻子,但仍是一脸的愁容。
“可是……你对那只狗比对我还好,这哪里算喜欢我?”
“狗?哦,你是指在我脚边蹲著的狗!我根本不知道它是哪里来的好不好?只是让个位置给它坐而已,拜托,你跟它哪能相比较,你……你可是我娘子不是吗……”
越说男孩的脸越红,声音也逐渐变小,终究消失在自己害羞的表情里。
他的回答,女孩可乐了。
“这么说,你也承认自己是我的相公了?以后会让我跟著、缠著,再也不会脸臭臭赶我走了?”
男孩羞赧的点了一下头,女孩抱著他尖叫。
“万岁!你终于点头答应做我的相公了!”
勾著他的颈,她虽兴奋,却也没忘了要提醒他。
“我跟你说唷!你只准有我一个娘子,要是你有了其他的娘子,我一定会离开你,远远的离开你,再也不和你见面了!”
她的话让男孩心惊,不管她垂挂的两管鼻涕是否会黏在自己的胸襟上,他狠狠的抱住她。
“我不要其他的娘子,我只要你!”
女孩心中甜滋滋的,任他抱著,她在他怀中笑得好开心。
“人家安姐姐的相公都很疼很疼安姐姐的,所以,你也要很疼我唷!”
“嗯,”
“那么……”她的笑容逐渐扩大。“我要吃你篮子里全部的柿子饼,你也不准说不唷!”
啥?男孩两眼一瞪。
天方亮,薄雾渐散。
阎骆到处寻不到她,已经接近抓狂得要疯掉;但在此同时,佟灵儿则是一直处在茫然的思绪中,孤零零伫立在阎谷通外的崖壁前。
为什么她要犹豫呢?
是因为他,才舍不得离开吗?
他已经找到了能陪著他的人,今后,他不会再对她耍赖,不会再那样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也不会故意占她便宜,更不会对她说些甜言蜜语……因为这些权利,全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
为什么她的心除了不舍外,还会为著他对紫湖的爱怜而疼,会因选择离开他而痛?也为他曾说过喜欢她的玩笑话而生气?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在她心底扎了根,变得那么重要起来?
佟灵儿低头细细看著掌上的伤痕,嘴边逸出口气。
惨了!她对阎骆的感觉已经不再那么简单了,但她又有什么立场留在这里?
隐约中,前方陆续传来嘈杂的声音。
“你怎么那么笨!跟著我做都不会!”
“说得那么轻松,我可不像你福大命大,从未来摔到这里都没事,我经历过从崖上跌落的惨痛经验,一定要要慢慢的下来才成。”
吵闹的两人身影越来越清晰。
佟灵儿的一双美眸顿时睁大,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
“魂,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大嫂!”
哦!她的老天,这两人是怎么来的……
先不论魂好了,他本身功夫底子就不错,这悬崖应该是摔不死他;但是她大嫂,肚子都那么大了,只要一想到大嫂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她就忍不住打了身冷颤。
“呜~~灵儿妹子,我可找到你了,你不晓得,你一离开就是一个月,我想你想得紧,就决定跑来找你了。”水如月声泪俱下地抱著佟灵儿。
幸好她在灵儿走前偷偷在她身上下了“蜜香”,这才能放出“引路蜂”找到她的所在处。
“拜托!该哭的是我吧!”
说这话的,是满脸愁容,哀怨到不行的云啸魂。
水如月跳到他面前。
“云云,我可没叫你跟著来,是你硬要跟的,还抱怨什么?”
“我当然要抱怨,灵儿你知道吗?这女人拿条绳索绑著崖边的一棵树和自己,也不等我一下就往崖下爬去!”他小命都要被她吓没了。
听他描述这惊险的情景,佟灵儿也跟著冒起冷汗。
“大嫂,你怀有身孕耶,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我急著想见你嘛!”水如月撇著嘴,抓著她的手。“灵儿,你为什么都不回来呢?你不在,我无聊的想咬人耶!幸好终于找到你了,走啦走啦!我们快回去……”
水如月抓著佟灵儿的手便想走,没料到自己粗鲁的动作竟弄疼了她。
佟灵儿瑟缩了下,抽回了手。
水如月眼尖的发现她刻意将手掌翻向自己的小动作。
“灵儿妹子,你手怎么了?”
“手?没事呀!”
甩了甩手,佟灵儿佯装若无其事,可是她忽略了另一旁的云啸魂。
云啸魂一个箭步窜到她面前,捉住了她的右手腕,惊呼道:“灵儿,你手受伤了!这是……刀伤!可恶,是谁伤你的——”
“放该我娘子,你这个毛手毛脚的家伙!”
随著爆吼声响,疾速有劲的掌风迎面袭来,云啸魂下意识地松了手避开。
同一时刻,佟灵儿身边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名男子,一手占有性地勾著她的腰,紧张万分地检查她脸上的每一处,甚至连一根根的发丝也不放过。
“怎么样?娘子,那只淫手有没有对你怎样?”
敢对他的娘子动手动脚,简直找死!
“淫手?!”
“娘子?!”
阎骆瞪著眼前这对擅自闯入阎谷的陌生男女,男的气急败坏,女的满脸兴味。
能够进得来,铁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在瞪人的同时,阎骆同样也竖起了最高警备。
“我说灵儿,你什么时候偷偷在外头养了个相公我都不知道?”水如月踩著云啸魂的脚,要他别激动。
佟灵儿回神,努力想从那条铁臂里挣脱。“别听他乱说,他才不是我的相公!”
他不是该待在屋里陪他那个重要的紫湖吗?为啥还要来找她?他该知道他们之间根本是场儿戏,不算数,为什么还要唤她娘子,引人误会?
阎骆哪容得了她的挣脱,手臂就像上了黏胶般,丰丰黏在她身上,任凭她怎么扭动,就是离不开一丝一毫。
他亲昵地将嘴贴近她的耳,用在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