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鞋恋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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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了点头,回道:“我告诉她我要娶她,而她也答应要等我。”
“等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学业还没有完成,应该是你等她才对,怎么……”莫远莫名其妙地问道。
“因为,那时我……我……”他面有难色,不知如何回答;最后,他好不容易才提起勇气道:“我是有妇之夫。”
莫远呆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我对安时是真心的!所以,安时她也愿意等我办妥离婚的手续。”他连忙又道。
“天啊!怎么会这样,我的小莫,你怎么会……”莫远悲痛得不能自己,忍住伤心转而又问他:“这么说,去年小莫去新加坡,是为了你?”
林允文点了点头。
一见他点头,莫莲便站到他面前,一拳打得他倒在沙发上,心中忿恨难平,咬呀切齿地问道:“这么说,小莫日记上写的人是你喽!你是那个让小莫走上新加坡,甚至死在那里的人?”
林允文沉默了。
莫远气得拎起他的领口,让他重新在沙发上坐定,又道:“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好好保护小莫?为什么让她被欺侮?为什么让她自杀?为什么……”“自从我指腹为婚的妻子——宜亭,答应和我离婚起,我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所以,我答应到美国去和她谈,她也答应了离婚的一切条件。只是,我到美国后,每天均受到父母的指责,却一直见不到她;他们告诉我,宜亭到法国去采购了,叫我要耐心地等。如果我不愿意等,就先回新加坡,那么离婚的事也就不用再说了;另外。在这段期间,我也不能和安时联络,这也是条件之一。为了顺利离婚。所以,我答应了。我也相信,安时一定会等我回去。但是,我却被骗了……”林允文痛心地道:
“正当我耐心地在美国等她从法国回来的时候,她人早就到新加坡了。她找到了安时,一再一再地以我没有联络安时的理由来告诉她,我不过只是在玩弄她。安时一开始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但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安时动摇了;可是,安时坚持一定要再见我一面,她才肯死心地离开我。那时候,宜亭觉得她停留在新加坡的时间太长了,怕我在美国等不下去,会跑回新加坡将她的诡计全部识破,而且,她也在和安时最后一次见面时,发现安时已经怀孕了,所以,她知道要劝安时离开我,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因此……”
他的语气满靖了悲哀,缓缓地又道:
“她买通了一些不良分子……强暴了安时……可是,我并不知道安时她……”
莫远都呆了,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
“那天晚上,安时就自杀了。”利亘允又补充道。
客厅里寂静得让人害怕,三个男人各怀着心事,不愿开口。
“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有,为什么小莫都死了一年了,你才……”莫远又同林允文道。
“宜亭回到美国后,还是不愿意和我离婚,所以我立刻回到新加坡,但是,那间屋子已经变了,安时已经不见踪影。而那个房东太太早就被宜亭买通了,她跟我说,自从我走后,安时总是和一个很体面的男人出去,不久以后,安时便和那个男人走了,临走前还托房东太太告诉我,她已经找到一值更能给她幸福的男人了,叫我要祝福她。从那时候起,我也不提离婚了,过往的女孩子再也提不起我的兴趣,我只是不停地工作,在各国间来回地穿梭。但是,绝对不再踏向台湾。就在上个月,宜亭死了,是癌症。临死前,她把她的日记交给我,要我原谅她;看了她的日记,我才知道……”林允文因强忍着着泪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听完林允文的话,莫远倒平静了,道:“亘允,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肯跟我说小奠真正的死因?甚至在我报复你之后,你还是不肯说?”
“是小莫的遗书上要我这么做的。”利亘允回道。
“这么说,小莫早就决定要由你来帮她料理后事了,而不是找不到我……”
“莫叔叔,虽然小莫从小你就很少花时间陪在她身边,但是,从小莫在我们面前提到你的神情时,都可以感觉得到,小莫很尊敬你,甚至是祟拜你。也许吧!因为你很少花时间在小莫身上,所以,她一直想在你面前扮演好一个乖女儿、好女孩的角色。因此,她不愿意让你知道自己是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还有背负在自己身上被强暴的污点,所以,她才要我瞒着你。”利亘允解释道。
“要不是我因为工作而忽略了她,天啊!小莫,爸爸对不起你……不要恨爸爸……莫远凄凉地哭诉着。
“莫叔叔,你不要这样怪自己,要不然,小莫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她之所以会不想让你知道,就是因为她太爱你了,她不想让你伤心难过啊!”
“小莫!我可怜的女儿……”
“我还可以去看看她吗?”林允文开口道。好似在抒发自己内心的感情般,他自顾自地说:“我以为安时真的离开我了,但是,这一年来,我从没有忘记她。虽然没有和宜亭离婚,可是,我们之间一直都是有名无实。求求你们让我见见安时吧!自从我知道事实以后,我就没有合上眼,只求能早日见到她,自始至终,我封她都是真心真意的啊!”
“人死不能复生,允文,你就节哀吧!”莫远此刻也仿佛看清了一切,平静地道:“和我回台北去,好好睡一觉、洗个澡,明天我再带你去墓地看安时;我想,她会希望看到你整齐清爽的样子……你也该振作一些了。”
“……谢谢您,伯父。”他道。
莫远转而面对利亘允,道:“亘允,我想我该道歉,我很抱歉我曾经……”
“莫叔叔,算了这一切都是命!”
“不!亘允,序白她……”
莫远是想告诉他,莫序白是真的喜欢他,然而,利亘允却截住了他的话说道:“都过去了!我和允文一样,会好好活下去的。”
“但是,亘允……”莫远还想说什么,但是,却又被利亘允截住了。
“莫叔叔,你会好好照顾她吧!”利亘允道。忽然想起了一直握在手中的黄金项练,他递给了莫远。又道:“这是她留下来的,麻烦你交还给她。”
莫达并没有拿项练,只是疲累地说:“事实上,序白已经走了!”
“走了?”利亘允震惊地重复道,手中的项练竟失手掉到地毯上。
“她是个好女孩。”莫远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身捡起了掉在他面前的项练。
利亘允也沉默了。
倒是莫远在拿起项练的那一刹那,竟只是震惊地看着它许久,才慌张地问道:“这黄金项练是……是序白的吗?”
利亘允立刻发现莫远的不对劲,回道:“是序白的,莫叔叔,你怎么了?”
莫远像是没有听到利亘允的问话一样,只是喃喃地道:“天啊!不会的!老天爷怎么会和我开这种玩笑!不!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的!但是……”
突然,他大声唤着等在门外的陈建国。
“建国,你快来啊!快……”
他也不理会众人迷惑、担心的神色,只是喃喃地道:“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莫远站在他办公室的玻璃窗前,看着大厦外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他掉回了眼光,转身走回办公桌前。
“三天了……难道,是老天有意捉弄我?”他坐回椅子上,喃喃道。
拿起了桌上的一条黄金项练,他的神情备感苦恼。“为什么到现在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他又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封信函,一遍又一遍地读着上面的内容。
这是两张感谢函,发出的是台中市的平平孤儿院。第一张是感谢他在某年某月捐出了五百万元,而另一张则是在其后又捐赠的二百万元感谢函。他从没有捐款过,但是,由这两张感谢函上所注明的日期及其金额看来,他的心中已有了真正的人选了。
是的,是莫序白。难道,她是为了垂危的孤儿院,才答应他的复仇计划吗?
他拿着感谢函的手,忍不住颤抖了。
自从三天前离开了“宫殿”,他便派陈建国全面地寻找莫序白。
莫远和陈建国立刻赶到台中,找到平平孤儿院的院长,试图询问莫序白的住址,但是,院长却只知道她旧家的住址,封她目前的去向仍丝毫不知。
虽然仍下知莫序白到底在哪里,但是,莫远却找到了他心目中的答案,他把黄金项摔让院长看过后,证实这确实是从小就戴在莫序白身上的项链。
然而,由于院长也不知莫序白的去向,这唯一的线索便断了。在陈建国这两天的调查中,她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事实上,在他从台中的孤儿院回来之后,又接获这封感谢函的同时,他便打电话到孤儿院询问过。由于那天他到台中找莫序白时,并没有向院长坦承自己的身分,所以,在电话中当他一说明自己的名字后,院长就彷若见到救命恩人一样,一再地向他道谢;而当他又问及感谢函的事时,她立刻道歉道:“一定是义务帮忙的人员弄错了,所以才会寄了感谢函给你。序白那时早就交代清楚,说不可以寄谢函给你的,实在是很抱歉!增加了你的困扰……”
莫序白,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子?求你快出现吧!你知不知道,我……
莫远苦涩地想着。突然,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惊醒了他,他疲惫地按下通话按钮。
“董事长。”黄秘书说道:“有一个老太大坚持一定要见你……”
“黄秘书,如果没有别的事,让我安静一下,好吗?”他打断了秘书的话,想结束谈话内容。
“但是董事长,她要我告诉你,她认识莫序白秀,也许……”黄秘书急忙道。
“她认识序白?”莫远重复道。精神立刻振奋了起来,急忙又道:“快请她进来!”
♂束了通话,莫远再也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来来回回地在办公室踱步着。
在响起敲门声的那一刹那,他屏住了呼吸,僵硬地开口道:“请进!”
“你知道序白现在在哪里吗?”莫远在招呼她坐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的,我知道。”她平静地说。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小叠信件,放在他面前又道:“这是她现在住的地方。”
莫远疑惑地拿过它,发现那每一封的收信人都写着他的名宇,他迟疑地再拿出信封内的东西,这才知道每一封信件里都是对莫远的感谢函。每一张都是三万、四万……等,一些不等的捐款,大约每个月便会捐一次款。
他先压下了自己的疑惑,首先问道:“你和序白……”
她似乎也知道他的疑问,在他话还未说完之前,她便回道:“我叫仙女,序白都叫我仙女奶奶。几个月前,我发生了车祸,其实,我和她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序白却热心地帮助了我。尤其,车祸后我的双眼可能因此而失明,她竟帮我想尽了办法偿付了医药费。虽然她上班后,都没有时间来陪我,但是,每个礼拜天,她一定会来。”
他当然知道莫序白为什么不能每天照顾她,是因为他和莫序白的约定中,规定她只能在礼拜六“放假”。
“最难得的是——我一出院,她早就帮我找好修养的地方。”仙女奶奶诉说道。
“序白知道你今天来找我吗?”莫远问道。
“不知道。我和她之间有一个协定,那就是我要走的时候,不要告诉她,只要在走时留下纸条,告诉她就可以了。我又要去做我的环球旅行了,但是,临走前我想向你道谢。”她似乎没看到莫远眼中的不理解,又继续道:“要不是你答应序白帮我付医费,我这辈子可能就失明了。”
一听完她的话,莫远便知道这又是莫序白在答应参加那个计画下,又帮助的另一个人。由于已有孤儿院的捐款在前,因此,对于眼前的老太大,他也不觉得惊讶了。
倒是那每个月一笔的捐款,莫远不得不怀疑,那都是每个月他直接拿给他她,属于莫氏企业给予她的薪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莫序白户头的钱,并不是她全花光了,而是因为……
她全都捐了,而且,还是以他的名义捐的。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呢?
也许,她只想向自己证明她不是一个拜金的女孩,在她的内心里,她是不能出卖自己的。
“我想我该走了。”仙女奶奶道,这才让神游在自己思绪中的莫远回过神来。
“谢谢……谢谢您。”莫远回道,并随着仙女奶奶站了起来。
“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仙女奶奶道:“谢谢你和序白为我做的一切。”
他替仙女奶奶开了门,又道:“我想序白一定很喜欢您,希望您以后能常回来看她。”
“我会的。”仙女奶奶回道:“你在见到她时,告诉她,仙女奶奶会永远祝福她的,好吗?”
“我会转告她的。”
“那么,再见了!”仙女奶奶道。
“再见!”莫达回道。看着仙女奶奶等到了电梯,而后消失在自己面前。
他立刻回到办公室,拿起了仙女奶奶所带来的信件,直接下楼找到了陈建国,不一会儿,两人便消失在公司。
莫序自在看完仙女奶奶离开所留的字条后,便开始打包着客厅里一些琐碎的东西。
一连串急促的电铃声响起后,莫序自这才停下了整理东西的动作,前去开门。
当她一看见来人时,她震惊得不知如河是好,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才从齿缝中蹦了出来:“莫伯父!”
“可以请我进去坐吗?”莫远道。
“这……”
“有困难吗?”
“不!”她连忙回答,退开了一步又道:“请进。”
莫远才一坐定,莫序白便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两罐可乐走到他面前,道:“对不起,只剩下可乐了。”
莫远耸了耸肩,表示不在意。环顾了四周后,他发现客厅中已堆满的一个箱子;而客厅里的东西也几乎都离开原来的地方,全堆在箱子里。他已看出了端倪,但仍问道:“你……在整理东西?”
“嗯!”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