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不做恶不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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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齐格保守的说,这栋古堡的每一处密道和暗门,只有很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如果敌人也知道的话,那么内奸是谁就呼之欲出了,他很不希望事情这么发展,因为那几个人是他信任的人。
“很好。”她点头,拿下背包,开始翻找东西。“你给我坐下。”
“我们现在没时间,必须尽快和戴维会合,否则让他们发现直升机就走不了了。”
“只要你乖乖配合,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坐下,把衣服脱掉……拜托,不要一副我要强奸你的模样好吗?我的胃不好,吃了你会消化不良的。”
“你不怕我。”齐格突然道,坐了下来,解开扣子。他很有自知之明,他的脾气不好,既暴躁易怒又冷酷无情,如果不是受了伤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这个女人,他相信,她早就被他吓破胆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様,把他当做一只纸老虎。
只不过,她依然很有胆量,虽然这很有可能是因为她不曾见识过他的怒气所致。
“不,我怕死了。”周姿吟准备好东西之后,抬起头来,看见他胸膛上的绷带全都染红了,忍不住狠狠的低咒,“Shit!”
他扬眉,不过没有说什么,静静的让她处理他的伤。
“伤口裂开了,必须要再缝一次,可是现在没时间了,我只能暂时想办法帮你止血。”
“随便,只要动作快一点就成了。”齐格咬紧牙关忍住痛。
她的发搔弄着他的下巴,他垂下眼看她借着昏暗的光线工作,她的呼吸触动着他的胸膛,引发了一阵骚动。
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这是他首次将这两个字用在女人身上。
“OK,看来暂时你还死不了。”周姿吟强迫自己拉开唇角,事实上,她真的很担心他的伤势,她甚至搞不懂,为什么他还能保持清醒?为什么他还能像个没事人般的行动?
“放心,我有还不能死的理由。”齐格看见她嘴角不自然的笑容,不自觉的抬起手,拍拍她的脸颊。
脸颊灼热的触感让她一楞,不过只一下,她就回过神来。
“那是当然,我可不会让你坏了我的招牌。”她哼了哼,扶住他的手臂,贡献出一点力量帮他起身。
“看来我又多了一个必须活下去的理由了,大医师。”齐格难得轻松地说,领着她走进地下迷宫。
“知道就好,如果你敢坏了我的招牌,我可不会饶了你。”她语出威胁。
“哦?我是不是该感到惶恐?”
“如果你们调查的资料够详细的话,你是该感到惶恐。”周姿吟带点得意的说。
“譬如说一个为情割腕自杀的男孩,被你救活了之后,还大哭大闹,吵着要从医院的窗户跳楼,结果你竟然当着他父母的面,将他抓到窗口,让他上半身全都掉出窗外,悬在六楼高的半空中哭爹喊娘的叫救命?”
她挑挑眉,“看来你们调查得很详细。”想到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无所遁形,就觉得百般不是滋味。
“戴维做事很细心。”他简单的说。
“是喔。”有个疑神疑鬼的主子,他不细心一点怎成?
“小心脚下。”齐格出声警告,提醒她地板的一处落差。“你似乎颇不以为然。”
“唷,你听得出来喔?”她嘲讽着。
他唇角微勾,聪明的闭上嘴。
周姿吟叹了口气,“算了,等我回到现实世界之后,这里的一切将不会存在。”
齐格侧头望了她一眼,眼神深邃难懂,隐匿在昏暗之中,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
“到了。”齐格道。
“费尔蒙特先生,谢天谢地,我差点就等不下去,要出去找你了。”戴维一见到他们,立即冲过来撑住了他。
“戴维,立即撤退。”
“是,费尔蒙特先生。”
昨夜惊险的逃难,似乎仍在眼前,让此时宁静的时光,显得如此不真实。
哪一种,才是现实?
昨夜,他们先搭直升机逃离火线,然后在某处将直升机换成一辆吉普车,又往某处开去,反正在黑暗中,她连东西南北都搞不清,更遑论知道此处是何处了。
他们暂时的安身处,是一间两房一厅的木屋,位于何处,她依然不清楚,不过肯定离蒙特非雅斯克内不会太远才对,因为抵达这个地方并未花费他们太多的时间。
她问过戴维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只说是他一位亲戚的屋子,因为他们一家人这段时间都在罗马市区,所以他就暂时借来用用。
根本是答非所问,到头来她还是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打了个呵欠,伸了伸筋骨,她望着床上的男人,昨晚他们抵达此处,确认安全之后,这个逞强的男人就倒下了,高烧不退又引发各种并发症,她几乎要以为他回天乏术了。
而那个一碰到与“费尔蒙特先生”安危有关的事,就拿着枪乱吼乱叫的戴维,这次也毫不意外的拿着枪指着她乱叫了一阵,恐吓要胁狠话说尽,就是要她救活他家老大,然而她对那把指着她脑袋的枪根本视而不见,直到戴维发现她根本无视于他的存在,才把枪收起来,专心的当起她的助手。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备齐了所有医药用品,要不然以此处资源的贫乏,他当真要和死神长相厮守了。
戴维走进卧房,将抱在怀里的柴火放置在壁炉旁。
“周医师,你先去休息吧,我来照顾费尔蒙特先生就好。”他走到床边,轻轻点了点她的肩膀,低声道。
周姿吟抬起头来,“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势还没稳定下来,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你应付不来的,我必须在一旁守着,等到确定他伤势稳定之后才行。不过戴维,你可以帮我做件事吗?”
“是,周医师请说。”戴维恭敬地说。
“你有可以让我换洗的衣物吗?我需要清洗一下自己。”她低头望了一眼身上沾满血迹的衣裳。
“因为时间匆忙,我只准备了几套费尔蒙特先生的衣裳。”
“我不介意,而且我想他暂时也用不上,给我一件衬衫和长裤吧。”
戴维犹豫了下,他才不在乎她介不介意,让他犹豫的是费尔蒙特先生,如果他知道他拿他的衣裳给女人穿,不知道会怎样?
好一会儿,戴维终于点点头,拿出行李,翻出一件黑色的衬衫和长裤,交给她。如果费尔蒙特先生介意衣裳被女人穿过的话,大不了这套衣裳不要了。
“屋子后头有一处用篱笆围着的地方,你可以在那边清洗自己。”他告诉她。
“你先顾着他,我很快就好。”周姿吟拿着衣物,走出垦外。
这里的景色好美……
她忍不住深吸口气,空气中可以嗅到森林的味道,她从树林间向下望去,可以看见沉静碧绿的湖水,上面笼罩着一层薄雾,水面映着山的倒影,充满静谧的气氛。
失神地望了一会儿,周姿吟才猛然回过神来,想起现在不是赏景的时候。
快步走到屋子后头,原本已经做好洗冷水澡的准备,所以看见冒着热气的水池,她颇为惊讶,这竟然是温泉耶!
很好,不用洗冷水澡让她松了口气,不过要享受温泉,还是等过几天再说吧!
匆匆洗完战斗澡,穿上过大的衣裳,将袖子向上折了几折,衣服下襬超过膝盖,如果不是天气太冷,她会干脆当洋装穿,把裤子也省下来。
她勒紧皮带,将裤管折起,抓起衣襬在腰部打了个结,虽然没有镜子,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此封的模样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裳般。
“没关系,我又不需要上台走秀。”耸耸肩,她快速的搓洗自己的衣裳,没有清洁剂或洗衣粉,血迹无法完全清洗干净,不过无妨,非常时期,就将就点吧!
处理妥当之后,她匆匆回到木屋里……
“你在做什么?!”看到屋子里头的景象,周姿吟立即冲到床边,抓住了戴维的手怒声质问。
戴维楞了一下,不解她为何一副“凶手就是你”的表情。
“我在做什么?”他怔怔地重复她的话。
“对,你要对他做什么?”她明明瞧见他拿着枕头,往齐格的脸靠近,那种情景她在屏幕上看过很多次,分明就是……
“我要对他做什么?”戴维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两人互相瞪视着,好一会儿,当他意识到她正对他做出“那种”指控的时候,他震惊且受辱般的瞠大眼。
“周医师,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对费尔蒙特先生不利吧?!”
“我有眼睛会看!”照道理说戴维是不太可能做出她所指控的那种事,而且,他若要对齐格不利的话,应该有很多机会才对,可是方才那种情景,实在很难不让人襄藷。
她戒慎地瞪着戴维,不知道自己空手道黑带的身手,敌不敌得过他,尤其自从上了医学院之后,她就没有再继续练了。
“周医师,念在你救了费尔蒙特先生的份上,我不追究你对我的侮辱,我也可以向你解释,我只是遵照费尔蒙特先生的指示做该做的事。”
“笑话,他根本还昏迷不醒,会有什么指不?”
“咦?”戴维讶异的低头,果然看见齐格双眼紧闭,可是刚刚明明……
暗叹了一口气,他万万想不到,尊贵如王者般强势的费尔蒙特先生,竟然……竟然当起缩头乌龟了,刚刚明明醒来还要他扶他起来的,所以他才拿着枕头打算垫在他的身后,让他能坐得舒适一点,结果周医师一进来,他竟然就装死,陷他于不义!
周姿吟瞧见了戴维脸上无奈的表情,微蹙眉,望向“昏迷”中的人,似乎……不太对劲。
她推开戴维,靠近床边,弯身与齐格脸对脸,仔细地审视着他,一会儿之后,她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好你个费尔蒙特先生。
“戴维,准备动第二次手术。”她扬声吩咐。
“咦?还要动手术?”
“没错,费尔蒙特昏迷太久,我担心体内可能发生更严重的并发症,因为没有医疗器材可以做检查,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
“周医师说的最原始的方法……是什么?”
“就是实地检查啊!”周姿吟诡笑,看见昏迷中的伤患眼皮跳了一下。
“哦,周医师,请解释何谓实地检查?”戴维小心翼翼的问。
“很简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剖开费尔蒙特的身体,检查看五脏六腑哪里并发了其它症状,放心好了,我技术很好,而且不过是检查而已,不会不小心割掉他任何一个器官的。”她胡乱瞎说。
戴维被她唬得一楞一楞的,“有、有必要吗?”
“动作要快喔,戴维,因为费尔蒙特的情况,不适合做麻醉,否则怕会就此醒不过来,所以我们得趁着他还昏迷时赶紧动手,要不然他如果幸运的没有痛死,也会因为看见自己被开膛剖肚的惨状而吓死。”
“可是,”戴维犹豫的望向齐格。“可是费尔蒙特先生他……”
“他怎么了?”周姿吟好整以暇的问,盯着仍昏迷的齐格。
“他……”戴维不敢说出口。
“戴维是要说,我已经醒了。”齐格终于开了口,张开眼睛,灰眸迎上带着诡笑的黑眸。
戴维松了口气。“对,费尔蒙特先生已经醒了,所以应该不用动手术了吧?”
“如果费尔蒙特不乖乖听话,老是要违抗我的命令,的确毋需动第二次手术,戴维,你可以直接为他打造一口棺木了。”周姿吟冷哼,挂上听诊器,为他做听诊。
两位男士无言的相视一眼,眼中有着同样的结论——算了,在这里,医师最大。
第四章
萨丁尼亚岛东北部著名的翡翠海岸,一栋占地颇广的豪华别墅里,现年三十五岁的丹宁。费尔蒙特坐在卧室外的阳台上,望着前方不远,由白色沙滩和珊瑚礁交织而成,宛如宝石般耀眼的景色。
美丽的景色没有带给他愉悦的心情,英俊、充满成熟魅力的脸上有着深沉隐晦的表情,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一旁阳台的地上,一支摔烂的无线电话陈尸在角落,那是因为方才得到让他震怒的消息所导致的下场。
这次的行动竟然又失败了,又让那个该死的齐格。费尔蒙特给逃了!
他养的全是饭桶不成,否则为何只是几名护卫,就能歼灭他派去的百来名手下?还让那个碍眼的家伙逃得不知去向,连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
不过无妨,有钱能使鬼推磨,总有些为财不怕死的人能让他利用,所以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知道他的藏身处了。
卧房的门传来两声轻敲,看了看时间,他知道他等待的人到了。
站起身,走进卧房,他将门打开。
“费尔蒙特先生。”来人恭敬地一鞠躬。
“进来。”丹宁沉声命令,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那人立于他的左前方,恭敬的挺直身子。
“事情办得怎样了?”丹宁问。
“除了他身边那只忠狗之外,他还不怎么信任其它人。”
“包括你?”丹宁不悦的皱了下眉头。
“是包括我。”那人垂下头。
“所以你现在是要告诉我,你也不知道他的藏身处?”
“那天撤退的时候,由戴维负责他的后路,我没办法脱身跟踪他们。”
“所以你确实是不知道了。”杀意骤起,无用者,他向来不留。
“暂时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知道了。”那人察觉出他的杀意,立即道。
滑落手掌的掌心雷一顿,丹宁问:“你确定?”
“百分之百。”之前为了预防万一,他将一个追踪器放进那个女医师的随身背包里,可惜,显示器在那场枪战中有所损坏,再过几天就能修好,到时候还怕找不到他们吗?
收回掌心雷。“好,就再给你几天的时间,我要知道那家伙的藏身处。还有……”丹宁顿了下,眼神趋于阴狠。
“就你看来,他还能撑多久?”
“您是指?”那人不太确定他的意思。
丹宁拾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我很确定那天我那一枪击中了他的胸口,就算没直接命中心脏,恐怕也拖不了多久才对,你说呢?”握手成拳,他抬起一双与齐格同样的灰眸,阴狠地盯着眼前的人。
“恐怕他还能拖很久。”那人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