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神的猎物-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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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动也不动的一人趴在台上,他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激动。
他不禁扪心自问:这场游戏,他是否陷得太深?
“医生待会就过来。”东方神心里波涛汹涌,语气却很淡很淡。
陶咏然闭著眼,泪水泛滥成灾。
“你是白痴吗?明知道珍珠不怀好意,你还上去找罪受。”他面色凝重,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嘲讽。
他气她老是不懂拒绝、气她的委曲求全,气她就快要病死了还要硬撑。
她是他见过最没大脑的女人,却又该死的紧揪著他的心、牢牢锁住他的注意。
陶咏然无言以对。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想求得温饱,势必就要有所牺牲。
这种平凡人的痛苦,恐怕他永远无法体会的。
医生进来后,东方神便打算离开。
“不要走……”一看到他欲离的画面,陶咏然忽然慌张起来。
她发出虚弱的请求,不在乎扯动手臂上的伤口,血又一涌而出。
“快动手。”东方神站在门边,没好气的对著愣在一旁的医生吼道。
医生回过神,著手替床上荏弱的人儿看诊,并且治疗她满是伤痕的手。
他就一直站在门边,并未离去。
然而他所处的位置,却是陶咏然视线所不及的角落,她掩不住的怅然若失,加深心中的悲伤。
一种被全世界遗弃的孤独感,啃蚀她的心。
她根本下够坚强,她多么渴望有副强健、可靠的肩膀能够依赖。
医生看她泪流满面,十分无措。“小姐,你还好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医生很紧张,毕竟她是狂神带来的病人,想必身分非常重要,疏忽不得。
陶咏然摇摇头,合上眼逼迫自己睡觉。
告诉自己一觉醒来,她还是自己熟悉的、必须坚强的陶咏然。
或许是感冒之故,陶咏然很快地沉沉睡去。
东方神坐在床边,看著她熟睡的脸,情下自禁的伸手抚摸。
细致的触感犹如上好的丝绒,令他暗自赞叹。
她的姿色比下上他以往任何一位女友,但个性却是他遇过最独特的。
一个小小的躯体,竟有如此强韧的生命力。
只是她眉宇问的愁绪,到底从何而来?
对一个女人感到好奇,还是破天荒头一遭。他也讶异,她的话对他有著莫名的影响力。
“东方……”
细碎的梦呓,打破了他的沉思。
他阖下眸,低头吻住她微启的唇。
他不会像其他四位好友一样,对自己的感情不诚实——至少,他敢承认自己当下的感情。
悠悠醒来,少了头痛的折磨,陶咏然觉得通体舒畅。
睁开眼,一片白映入眼帘,一时间让她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若非手上缠了绷带,她几乎要以为那令她难堪的耳光、在众人前出尽洋相,还有他的出现,都只是一场梦。
他终究还是定了,在她需要他陪伴的时候。
她露出一抹苦笑,硬是压抑住盈满眼眶的泪。
掀开棉被下床,慢慢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微熹的天色笼罩著阴霾。
现在回家梳洗一番,再赶到公司应该还来得及,今天她还有好多新闻要跑。
只是——她随身的包包呢?她翻遍整间房,遍寻下著。
老天真要绝她下成?什么倒楣事都让她给碰上。
枯坐在床上,陶咏然沮丧万分。
“喀嚓”的一声,门被打开,一位长相甜美的护士提著点滴进来。
“咦?你怎么起来了。”
“我已经没事了。”陶咏然对著小护士轻轻一笑。
“怎么会没事,你营养下良,身体很虚弱呢!”
护士小姐端著架子反驳她的话,陶咏然却因此羞红了脸。
在富足安乐的台湾,还有多少人像她一样“营养不良”呢?
护士一边吊起点滴瓶,一边客气的催促。“小姐,麻烦你躺好。”
陶咏然感到困窘。“我真的没事了。”她接续道:“请问,这间病房一晚要多少钱?”
“嗯?”护士小姐疑惑的看著她,下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嗯?”很奇怪吗?陶咏然的脸更红了。
“听说你是被狂神抱进来的?”护士小姐话锋一转,流露出年轻女孩的八卦本性。“是不是真的?”
她一早来医院时,听晚班和大夜班的同事都在聊这件事哩!
她也好想见狂神本人喔!听说比电视上、杂志上还要帅奸几倍。
陶咏然呐呐的点点头。
“啊——好羡慕哦!这辈子能被那么帅的男人抱一次,死而无憾了。”
小护士双手捧心,夸张的嚷嚷。
陶咏然下禁哑然失笑,笑里夹杂著苦涩。
比起小女生的愿望,她显然太过贪心了——
竟然还要求他留在自己身边,甚至,开始贪求他的关怀。
小护士叽哩呱啦的又问了陶咏然一堆问题,全部都跟狂神脱离不了关系。
“对不起,我得走了。”陶咏然好不容易逮到空档插嘴。
“不行,要把点滴打完才行。”
一回归正题,护七又敛起笑意,坚持她的立场。
陶咏然当然没那么听话。“对不起。”一溜烟的跑掉了。
陶咏然问过柜台结帐的小姐,说是狂神已经把费用付清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否则,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启齿,她身上一毛钱也没有。
离开医院前,她瞄了眼墙上的钟,已是早上八点多了。
她连打电话的零钱都没有。
叹了一口气,她缩著脖子沿路走回公司。
而拎著早餐回医院的东方神,迎接他的是一室冶清。
那该死的笨女人,到底还要让他“追”多久,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待了。
只要他的目的达成,她的死活再也跟他毫无瓜葛。
东方神在扑空之后,赌气的想。
陶咏然忍著饥饿,走了约莫五十分钟的路程,若下是意志力过人,恐怕又要昏倒被送回医院了。
进到办公室,大伙都停下手边的工作,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打量她+
还没坐下,总经理就像箭矢般朝她而来。“陶咏然,马上把东西收一收。”
“嗄?”
“今天开始,你不必跑新闻了。”总经理沉声宣布。
一股不样的预感袭上心头,但她没有多问,只是静静的等待宣判。
“我就说,你根本不是当记者的料。”总经理继续说著残酷的话,没顾虑到她的心情。
“叫你去跑个新闻,居然有办法惹毛当今的大红人、大摇钱树——珍珠小姐,你脑袋装屎啊!要是再让你跑下去,人都被你得罪光了啦!”
轰!对陶咏然而言,这不啻是晴天霹雳、雪上加霜。
八成是珍珠告的状吧!不晓得把她说得多恶劣……
所谓祸不单行,她又印证了一句成语,陶咏然在心底自嘲。
彻彻底底的一无所有了。
“对不起,造成大家的困扰。”
恳求、哭泣都免了,再继续撑下去,她只会输得更难看而已。
“这是你这个月的薪水。”总经理从口袋里抽出薪资袋,扔在桌上。
陶咏然拿起薪资袋,黯然的离开。
漫无目的走在路上,迎面袭来的刺骨寒风,虽然衣著单薄却不觉得冷。
这世上,还有哪里比她的心更冷?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她喃喃背诵著,试图安慰自己,让自己看开些。
一连串的打击与失去,她已经支撑不住了。
一流大学毕业又怎样?没有家世、没有背景,还是只能做个看人家脸色行事的小职员。
前途茫茫,孤单袭身,陶咏然忍不住站在街头,掩面哭泣。
第八章
陶咏然从安养院探望完母亲回到家,已是晚上七点多。
住进安养院,是母亲要求的,她说那里有伴可以陪她聊天,但陶咏然晓得母亲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造成她的负担。
两人为了这件事僵持了好久,后来她发现母亲一个人留在家里,确实不安全,才不舍的将她送到颇受好评的基督教会附属安养院。
每隔两、三天,她就会去探视母亲。
她当然没告诉母亲她被革职的消息,这种不快乐的事,她默默承受就好。
母亲年纪大了,没必要再让她操心。
今晚的巷子格外漆黑,连唯二盏路灯也罢工了。
不期然,她又想起了那只瘦弱无依的小狗。
希望,它是被有心人带走了。
这也是她的心声,希望有天能出现有心人,好好爱护她、珍惜她、真心真意爱著她……
爱呵!容易吓跑男人的字眼,却是女人一辈子的奢求。
拾级而上,回到小且旧、但至少可以挡风遮雨的小窝,洗过热水澡后,身子温暖许多。
打开衣橱欲拿出披肩,眼角余光瞥见男性西装外套,和美丽的粉红色礼服,记忆依旧鲜明,她的心却荒芜一片。
她放回披肩,取下西装外套,走到客厅里的懒骨头旁坐下。
将质地上好的外套凑在鼻端嗅著,残留的檀香气味醺醉了她的神志、也醺出了她的泪。
她怎么会像个小孩似的,动下动就掉眼泪?
紧紧搂著外套,想像著这件外套王人结实、硬朗的胸膛,他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在怀里,那股无可言喻的安全感……
她这辈子,大概只有暗恋的份了吧!
既然无法抑制悲伤,就让它尽情满溢,将她淹没。
“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的电铃骤然响起,陶咏然擦干泪痕,狐疑的前去应门。
“哪位?”
“咏然是我,镇玮。”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才敢开门。“怎么有空来,有事吗,,”她的口吻淡如水。
“你还好吗?昨晚……”顾镇玮嗫嚅道。
“嗯,我没事。”陶咏然的心再也激不起一丝涟漪,云淡风轻的宛如在谈论天气般无关紧要。
“那个……呃……”顾镇璋突然吞吐起来。
“嗯?”其实,她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我最近工作很忙,而且经纪人要我……”他努力搜索恰当的字眼,说明他的处境。
“要你和我分手,是吗?”她竟然微笑的说。
她晓得这只是他分手的借口,事实上,他也和大部分的男人一样,迷恋上了珍珠。
她该感到安慰的,至少,他还愿意编造谎言欺骗她。
顾镇玮颔首。
尔后,陷入一阵缄默。
“你跟狂神,好像很要好?”他开口试探。
“我跟他没关系。”她否认。
“可是……”
“我要睡了,你回去吧!祝你顺利。”
说罢,她便关上门,闭著眼靠在门板,用力深呼吸。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次,她连自己都失去了。她的心,遗落在某个人身上,暂时收不回来……
“叮咚、叮咚、叮咚——”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又赫然作响。
愣了一会,她猛地拉开门,视线所及并没有人,倒是脚边多出个纸箱,而且里头仿佛有东西在动。
她怯怯的打开箱子,里头一团小毛球正蜷在角落睡觉。
陶咏然露出欣喜的笑靥,不管是否会吵醒小毛球,温柔的将小毛球抱入怀里,用下巴摩挲它干净、细柔的毛。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对著小毛球——那晚在巷子里被抛弃的可怜小狗低喃。
它一身舒爽,而且也变胖了呢!
明明开心极了,可是泪却不听话的夺眶而出。
小狗睁著惺忪的圆眼睛,奸奇的打量她。
她破涕为笑,将彻狗拥得更紧。
“你这样我会吃醋哦!”
蓦地,黑暗中传来悦耳的男音,敲击她的心脏。
陶咏然站起身,蓄泪的眼迎向高她不只一个头的男人。
东方神炯亮的眸,瞬也不瞬的瞅著她。“想要它和你的包包,就请我进去喝杯咖啡。”
他晃了晃手中有些破旧的包包,当作筹码。
她一脸素净、头发呈半干状态,身上还飘散著一股淡雅的清香,被泪水洗过而明亮的双眼,在在令他栘下开眼。
他一定是著了魔,才会一天没见到她就想念万分。
“我没有咖啡。”她垂著颈子,不去看令她怦然心动的俊逸面容。
“喝什么都好,总之我就是要进去。”他的口气不容拒绝。
见她没有移动的意思,东方神倏地抢过小狗,作势要离开。
“等等……”陶咏然忙下迭拉住他。
他挑挑眉,等她开口。
“如果你想喝咖啡,我可以请你到外面喝。”她螓首低垂,呐呐的说。
这样的说法著实诡异——一贫如洗的穷鬼,居然要请客,对象还是高高在上,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狂神?!
“我只想进去里头喝。”东方神存心跟她卯上。“还有,跟我说话时,记得看著我。”
他一字一字的说,语气透著浓烈的不悦。
陶咏然嘟起小嘴,屈服在他的威严之下。“请进。”
她敞开门,等他进去后把门关上,尾随在他后头。
打从他入内,陶咏然便开始局促不安。
这种地方和高贵的他,一点部下搭轧。
低矮的天花板、窄小的空间,给身高超过一八0的东方神十足压迫感。
他扫视著四周环境,眼尖的发现懒骨头上的西装外套。
他缓缓勾起嘴角。
顺著他的视线望去,陶咏然霎时脸红。
“在想我?”
他问得露骨直接,故意捉弄她。
她面红耳赤,闪躲他如黑洞般的眼。“我去泡茶。”像只鸵鸟般逃走。
东方神把狗放在懒骨头上,自己也一并坐下。
空间虽小,但她倒整理得井然有序,不至于让人不舒服。
几分钟过后,陶咏然端著一过壶茶出来,还有一小盘饼干。
她斟好热腾腾的茶,摆在茶几上。“我只有茶包……”
听得出来,她真的感到困窘。
他不以为忤的端起杯子啜了一口。“唔……勉强可以接受。”又拿了块饼干,咬了一半。“很香,哪买的?”
“我做的。”
陶咏然瞄了他一眼,被他轻松的态度搞得一头雾水。
“原来你也有优点。”他吃完,又拿了一块。
面对这样的赞美,陶咏然完全无法反应。
“你不是很会说话?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