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当相公-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的没事?”她侧眼睇着他,却见他在闪避自个儿的目光。
啧!真不是她要嫌弃他,他真是一年比一年还要古怪。
“我……”发觉她凌厉的目光定在自个儿脸上,他的脸更加发烫,嗫嚅得说不出话来。
“江儿姐,你不是说要来探探而已?怎么待得这么久?”
听见容婧尖细的嗓音,他恼火地探去,惊见容婧搂着范江,还拖着她站起身,他不由得握紧双拳。
“你!”太放肆了,他居然……
“江儿姐,快些!涛儿和洋儿姐正在等着你呢。”
容婧压根儿不理他凶恶的目光,硬拖着范江往厅堂后头的穿廊定,临走之前不忘回头笑睇着他,微笑中带着恶意的挑衅意味。
怎样?当她是男人?
成!她就如他的愿,当个男人吧!最好能气得他哇哇大叫,哼!
朱夭若难以置信地睇着二人,就见主子随意摇摇手,压根儿不觉得有何不妥。
浑小子,爬上天了不成?
狐假虎威!以为跟在主子身边,他就得臣服于他吗?
错了!别想叫他伺候他!
尽管百般不愿,朱夭若还是无法违逆主子的命令。
“小姐,浴池里的水已经注满了。”尽管心不甘情不愿,朱夭若还是得照着主子的命令行事。
譬如说,替那浑小子烧了好几桶的热水注入浴池,再挑几回井水注入。
混蛋!不过是要沐浴,哪里需要这般大费周章?是男人就到井边舀几桶水泼一泼不就得了?
居然要泡澡……这里可是三位小姐沐浴的地方啊!
不过不打紧,他在浴池里注入的热水不多,在这种天候里泡起来……是男人会觉得凉爽,但女人就会哇哇大叫。
“真是对不住,人手不足,还要你做这种杂事。”打发容婧进浴房沐浴后,范江坐在浴房外的凉亭里,朝朱夭若招招手,要他到凉亭里歇一会儿。
“这是我该做的。”他坐到她身旁,冷笑道。
可不是?毕竟是小姐开的口,他能说不吗?
不过容婧也太吃定他了吧?居然仗着小姐宠爱他,逼得他不得不屈服,而且那浑小子愈来愈过分了,一天比一天还嚣张,居然连这种事都要他动手。
“乖!别气恼,婧儿只是年纪小,爱玩了些,你就让让她吧!”范江有一丁点的愧疚,不由得探手揉了揉他细滑的发。
唉!原本是打算利用婧儿逗着他玩,以为总有一天他定会发现破绽的;可不知怎地,他却始终认定婧儿是个少年郎,三番两次想要撵她走,搞得两人的火气愈来愈大,教婧儿也不由得同他杠上了。
这不是她的本意啊,可谁知道竟变成这个样子?
如今总不能要婧儿走吧?毕竟她在苏州可是无依无靠。改天她再找个机会同他说明白好了,省得两人为了这么无趣的理由斗得不可开交。
“年纪小……”他不禁干笑几声,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一闪,闪过她老爱揉他发丝的手。“倒不如说是小姐看上了那小子的容貌,觉得他眉清目秀、秀色可餐!要不怎会让他待在府里,一待便是数日?”
别将他当成娃儿,他又不是那个浑小子!老是在他头上揉啊揉的,多……多别扭啊!
“她确实长得极美,不过……”她是小姑娘啊。
“反正我是比不上他的眉清目秀……”他喃喃自语,不忘撇嘴冷笑。
“你说什么?”啐,这是怎么着?对着空气说话,会比对着她说话来得舒服不成?
“我说……”他没好气地开了口,却突地听见浴房里传来惊呼声,他不禁瞪大眼,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真的叫了,他是个娘儿们不成?
现下这种天候,就算不洗热水澡,也不至于觉得冷啊。
范江倏地起身,还没往前走,便瞧见浴房里跑出一个衣衫不整的人,她不由得走上前,好心地替容婧绑好襟上的系绳。
“夭若!你这混蛋,居然给我放冷水,存心想要冻死我!”容婧张牙舞爪地吼着,却教范江挡在二人中间。
“是男人就不会觉得冻……”朱夭若冷声说道,嘴角扬起一抹嫌恶的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是你自个儿不马上去洗的,水冷了……要怪谁?”
“怪谁?你分明就是在整我!”当她是傻子,连这么一点手段都看不出来。
“我知道,你根本就是在报复我!”
“谁在报复你?”他戏谙地道。
“你在气我老是差使你去做不合情理的事是不?你现下逮着机会就故意恶整我!”没想到这家伙的城府竟是这般深沉,太教人害怕了。
“主子差使下人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我心里可没什么想法。”朱夭若睇着咄咄逼人的容婧,见他的粉脸染上红晕,不知怎地,竟觉得他真是像极了娘儿们……他该不会是个姑娘家吧?
“你又不是下人!”气死她了,他怎么这般坏心啊?
“我不是吗?”他不由得反问,幽深的黑眸直瞅着容婧,而后又睇着已替容婧绑好系绳的范江,一股无明火无边无际地蔓延。“倘若我不是下人,你又是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
小姐就这般宝贝他?就因为他长得比较讨喜一些?
“我……”容婧嘴-扁,就往范江的肩头一靠,哇哇叫着:“江儿姐,他欺负我啊……”
“乖,他向来如此,你就……”唉!她好似在自找麻烦。
一开始是觉得逗着夭若玩倒也挺有趣的,但事情演变成这样,可真是-点都不好玩了,她只觉得头疼。
看来眼前只剩下两个法子,一是公布容婧是女儿身的事实,二是赶走容靖。
可……范江敛眼瞅着容靖,见她趴在自个儿肩头上的脸还在笑,她不禁摇头叹气。
容婧还在玩啊?她还打算要反将他一军,扳回一城啊?
了不起!在这儿待上几天,容婧也几乎摸透夭若的性子了,知道该怎么逗他,才会教他气得七窍生烟,也知道她当初力邀她一道要弄夭若的用意为何……啊!现下不是佩服容婧的时候,而是……这事该怎么了结?
范江正思忖着,只觉得有只手扣上她的肩头,硬是将她往后一拉;下一刻,夭若已挡在她和容婧之间。
“你未免太放肆了吧?”他恼火地吼道。
混蛋!仗着小姐宠他,他便要造反了不成!
竟敢趴在小姐的肩头……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娘娘腔,简直快要气死他了,倘若今儿个不弄明白,他哽在喉头里的这口气,是怎么也吞不下去的!
“我又怎么了?我哪里算是太放肆了?”哎呀!气红眼了?以为把眼瞪大,她就得怕他吗?
她容婧可不是教人给吓大的,就凭他那一双眼,想要吓唬她,还嫌太生嫩了。
“好了,别再逗嘴了。”范江赶忙又挡在两人之间,就怕一个不小心,会酿成难以收拾的下场。
啧!怎会变成这种情况?
“我哪儿是在同他逗嘴?我是在教训他,倘若是个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模样!”容婧得理不饶人地吼道。
“好了!我说过夭若不是奴才,你少说两句。”啐!老是奴才、奴才地喊啊喊的,听在她耳里,说有多刺耳便有多刺耳。
他跟在自个儿身边多年,她几时真把他当成奴才看待了?
说穿了,她根本是对他疼爱有加,给他吃最好的、用最好的,所有的一切全是最好的;只可惜他不是长成她喜欢的模样,如今她只不过是想要逗逗他,希冀他那张凶恶的脸能够有所改变,孰知人算不如天算吶!
“倘若不是奴才,那他是什么?”呜……就连江儿姐都打算抽腿不玩了?好歹也要等她讨回一点颜面再揭晓真相。
“他……”范江不由得一愣。
她没想过这事儿……
“分明就是奴才!”说不出来了吧?他分明就是个奴才!
朱夭若忍无可忍地一把拉开身前的范江,怒瞪着刁蛮任性的容婧。“没错!我是个奴才,但那又如何?至少胜过不男不女的你;明明是个男人,说起话来居然嗲声嗲气的,就让我瞧瞧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奴才、奴才地叫,听起来实在刺耳极了!
倘若他想要伤他,他确实做到了,不过……他不会这般简单地放过他!
只见朱夭若的大掌往前伸,在容婧的襟口上用力一扯,耳边听见布料的撕裂声,眼角瞥见微露的……突地,只觉得后脑勺遭受一记重击,他随即不支倒地,昏迷不醒。
但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他好似真的瞧见了,中衣底下是件肚兜……姑娘家的肚兜啊!她真是个姑娘家……为何他瞧不出来?
第六章
华灯初上,苏州城临湖的那条街上到处听得见吴侬软语、柔声浪吟,令人莫不想要一头钻进销金窝里。
然而有个人可不这么想。
“夭若,你那是什么脸?大哥我好心地带你出来开开眼界,你反倒是摆张臭脸吓我,这到底是怎么着?”廉硕无奈地道。
湖边有问号称是苏州城里最诱人的销金窝,而他们一干人初到贵宝地,自然得要四处走动走动,了解一下环境,顺便探探风俗民情……当然,妓楼绝对是必去之地。
“我的脸一直都是这样。”朱夭若闷声道,他对于周遭的丝竹声没有半点反应,尽管人就坐在二楼的雅阁里头,身旁还坐着两位美娇娘。
“鬼话,你打算要骗谁?”廉铎没好气地道,不时吩咐身旁的花娘帮他倒酒。“前些日子,我瞧你同容家小子金闹得挺开心的,怎么最近这几日便又换了个样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事有前因后果,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啊!
“你们都知道那家伙是容家小千金?”朱夭若蓦地抬眼。
“自然知晓,以往都是在卧龙坡上过生活的,就算不是挺熟稔,但也照过面;不过若是小姐不说,我也认不出她是谁,只当她是小姐捡回来的美少年。”廉铎边说边大口呷酒,显得快意极了。
“就只有我不知道……”朱夭若喃喃低语。
可不是吗?毕竟他不是卧龙坡上的人,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事;不知怎地,倒觉得自个儿像个局外人。
“你又在不高兴什么?”廉硕没好气地问。
出来玩就是要开心嘛!摆张臭脸是想要吓跑身旁的美娇娘吗?
“既然你们知道,为何不知会我一声?”书他像个傻子一般,天天算计着要如何将容婧赶出小姐的房间,要如何将她撵到苏州城外……倘若他知道她是女儿身的话,他岂会这样对待她?
“咱们以为小姐会跟你说啊!”
真不是他俩喜欢计较,可说真格的,小姐待夭若还真是好,就因为小姐向来待夭若好,遂他俩便认定小姐肯定会告诉他的,谁晓得小姐居然没知会他一声……不知道小姐在打什么主意?
但不说又如何?横竖小姐又不会因此责怪夭若。毕竟小姐可是疼他疼得紧的,教他们兄弟俩老觉得奇怪,只爱美少年的小姐怎会对一点也不俊美的他疼爱有加?
话再说回来,容婧就算不是倾城美人,也绝对称得上天香国色,他怎会看不穿她是女儿身?
“她没说。”朱夭若闷闷地道。
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是在要弄他吗?
他还记得小姐有几回笑得人仰马翻,只是那时不觉得有异,如今想来……真是教他痛心。
为何众人皆知的事,唯有他不晓得?
回想着小姐几番难遏的笑意,他不得不这么联想,小姐根本就是在戏弄他。戏弄他到底有什么好玩?他不懂小姐的心思,只觉得自个儿的心疼极了。
“没说也不代表有什么意思,你何必放在心上?再者,容婧横看竖看,就是个标致的姑娘家,你怎会瞧不出来?”
“我……”小姐是没说啊,如今更是气得连瞧都不想瞧他一眼。识得小姐五年,这还是他头一回惹得不拘小节的小姐如此愤怒,反倒教他心慌了。
可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竟教她这般生气。
难道是……因为他险些扯开容婧的中衣?但他隐隐约约地只瞧见了好似肚兜的东西,而且瞧得一点都不清楚。
倘若不是容婧先招惹他,他会这般做吗?
就算她是个姑娘家,也不该那般刁蛮骄纵,逼得他大动肝火。谁瞧得出来她是个姑娘家?就算她是名门千金、官家闺秀,也太过蛮横无理了。
说到底,小姐还是袒护她……尽管心里明白容婧是个姑娘家,但他还是一样觉得不舒坦,觉得心头发闷发疼,难受极了。
“没什么好可是的,喝酒!”廉铎拿起夭若的酒杯,硬是塞入他的手中。“不管是痛苦还是烦恼的事,全都抛到一边去,咱们现不是来快活的,啥事都别想了,知道吗?”
朱夭若瞪着手中的酒杯,突地一口呷尽。
是啊!先求今儿个的快活好了,至于小姐到底要怎么处置他,这可不是他能置喙的事。
“好样的!够豪气,男人就是要像这个样子,多喝一点!”廉硕见状,在一旁鼓噪着。
就这样,朱夭若一杯又一杯地喝得烂醉,醉了心思、迷了眼,颐长的身子就这样醉倒在身旁的花娘腿上。
然而可恶的是,他的脑袋却依旧清醒。
身躯有些麻,双眼有些迷蒙,该是醉了,但偏偏脑袋瓜子不断地想着小姐,想着她为何那般淡漠,对他视若无睹……
“爷儿,咱们这儿还有两位姑娘,若是不够的话,尽管吩咐一声便是。”
缓缓地爬坐起身,朱夭若有些失焦的黑眸瞪向纱帘,见着势利的老鸭,她身旁还带着两个样貌不俗的花娘。
确实样貌不俗啊……不知道是不是自个儿醉了,还定怎么着,为何他竟觉得眼前的花娘像极了小姐?
是她们真的长得像小姐,还是在他的眼里……谁都像她?
他真是醉了……
翌日。
余晖斜落,一道道阳光洒落在范府的林子里,筛落一束束的光痕,由黄昏转为黑夜,转眼问范府里里外外都点上了灯,眼看着都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可最常在府里走动的人却不见人影。
夭若究竟是上哪儿去了?该不会是自个儿这几天对他不理不睬,惹他气恼,一气之下便走了?
范江独坐在房外的凉亭里,柳眉轻挑,睇着亭子外头浪花般的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