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入豪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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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两个星期后吧。”
“咱们一起大闹婚礼,你觉得如何?”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横过玻璃桌面,穿进她的耳里,柔媚得像是恶魔的呢喃。
“不好。”她想也不想地道。
“为什么不好?”他一脸泄气。
唉唉,他的意中人是圣人哪,被人耍弄到这种程度却不打算报复,真的是太太太对他的味了。
“我并不恨他,甚至还感谢他跟我提分手。”酒杯倾空,她神色未变。“像他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分手对我而言,反而是好事一桩。”
“那你今天为什么会来偷看他的文定宴?”他像个好学不倦的学生,不断地提问。
“哪是偷看?我看得光明正大,只是想知道他的对象是谁罢了。”再拿起酒瓶,她才发觉瓶内已经半空,觉得头有点晕,晃了下酒瓶,还是决定再往下喝。“事实证明,男人都很想少奋斗三十年。”
黄朝阳是旭曜百货的行销经理,靠着自己一步一脚印地往上爬,但若能轻松又惬意地坐着缆车平步青云,谁能不心动?她不怪他,却无法苟同他的想法,不过倒感谢他分手分得好。
“我可没有。”方曜久举起手发誓,“我要是真有打算少奋斗三十年,就不会放过刘忆琳了,用跪的也要把她留下来。但我人穷志不穷,绝对不为五斗米折腰。”
刘忆琳,旭曜百货的合作厂商董事长的宝贝千金,他口中的前女友,目前则是黄朝阳的未婚妻。
“是吗?既然你这么有个性,她为什么要跟你分手?难道黄朝阳比你好吗?”她问得随性。
突然发觉,她似乎少有机会能跟人聊这么久,大部份的人通常受不了她的冷,三两句话就打住话题,赶紧夹尾逃难去。
而黄朝阳没有,他耐性十足地陪了她快一年,所以她才会以为他极有可能成为她想要的幸福。
“你觉得我比较好吗?”听出她话里的比较值,他澄澈的眸闪亮着。
“我跟你不熟。”
哗啦~冷水一大桶泼了下来,但,再冷的水也浇不熄他蕴藏在胸中的熊熊爱意啊!
“多相处一点时间,就熟了。”他很自然地覆上她的手,动作有点轻浮,但脸上的笑意却时刻散发着轻松的气息,让人对他难生防心。
“为什么要跟你熟?”酒意缓慢侵袭着,她的意识开始涣散,反应更加迟缓,不过吐出的话依旧很冷。
“因为我想跟你熟嘛。”厚,通常说到这里,大伙都应该很心知肚明的,她实在是迟钝得教他……好喜欢。
“为什么想跟我熟?”再次搬空酒杯,拿起酒瓶,才发觉早已见底。
嗯,喝太多了,不该再喝了。
她今晚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光是喝酒,要是不赶紧回家,说不定待会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你说呢?”他没有不耐,唇角眸底时时蕴满无害的笑意。
她很用力地闭起眼思考这个问题,经过三分钟之后,才有些小心翼翼地问:“这是搭讪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他极有可能是空前绝后的那一个。
“小姐,麻烦帮我买颗烟火,不然买串拉炮好了。”方曜久抓着身边经过的服务生如是道,服务生眨眼不解,但在他的笑意侵袭之下,还是傻傻地点头答应,接着又听他说:“她总算搞清楚我在跟她搭讪了。”
服务生闻言气结,甩开他的手扭头就走,一旁密切注意两人动向的怨女们也不住哇哇叫,暗斥他没眼光,竟看上了身穿棉T配牛仔裤且没半点姿色的俗女。
“你在跟她搭讪?”羽乃冬又不解地问。是她误解了?
酒精侵入她的血液里头,让她的思维更加缓慢,双眼涣散失焦,心里暗叫不妙,没料到后劲竟来得如此汹涌无情。
“我在跟你搭讪。”面对她,他笑得像是个无所事事的无赖,又像是毫不在乎他人目光或世俗看法的自在,看着他的笑脸,仿佛会被他摄走灵魂,放心跟随他的脚步,一种恣意吸引人随行的魔力。
羽乃冬闻言,平板的表情依旧无浪无波,但她却没抽回被他握了很久也握得很紧的手。
“你觉得我如何?”
“……不知道。”她没有看人的眼光,从前男友背离她的手段可见一斑。“我不懂你为什么会想跟我搭讪,我不认为我有哪里吸引人。”
他长得太好看,乃是一大禁忌,相信他的身边绝对不缺女人,为何要跟她搭讪?有何目的?
“那是你对你人生最大的误解,在我眼中,你美得令我魂不守舍。”低沉富磁性的嗓音裹着甜美呢喃,诉说最动听的情话。
冷泉般的眸依旧没有波动。“你的眼睛有问题。”
方曜久脸上多出数条黑线,但他仍旧努力突破劣境,转移话题──
“乃冬,如果不打算破坏婚礼,那闹洞房你觉得如何?”他不着痕迹地移驾到她身旁,好让她有些晃动的身体能够稳稳地贴在他的身上。
“有意思。”语调没有温度,却轻快起来。
“就这么说定了喔。”好听的嗓音带着温热气息拂进她的耳里,像是首悦耳的催眠曲,让她再也张不开眼。
他看着把头枕在他肩上的羽乃冬,贴在她耳上,小小声地说:“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把你给吃了喔。”佯恶威胁着,可她无动于衷,只因她早已醉倒。
“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呢?”他唇角斜勾,笑眯的漆黑眸瞳像是闪烁的宝石,满足又感动。
总算是成功地接近她了。
万岁,放鞭炮~
但,接下来呢?
当然是扮演完至善至贤的圣人君子。
把醉得一路睡进梦乡去的羽乃冬抱回他租赁的公寓卧房内,温柔地平放在那张柔软大床上,为免自己的行为有一丝丝暴走的可能性,他连退数步,站在几步远外欣赏着她恬静迷人的睡脸。
天下女子何其多,为什么他偏偏爱上这一株花?
他认识她近一年,她却甚至不知道他是谁呢。
坐在墙边的沙发上,他慵懒地点根烟,眯起了眸陷入沉思,回想着初次见面的情景,想想,应该是一年前吧……
“曜久,三楼的PA柜说,他们的折扣不能下五五折,要你改七折,而且满五0千才送赠品。”
“×的!叫他们退出周年庆啦!”方曜久盯着电脑,敲在键盘上的手动作又快又狠,像是在泄恨似的。“那也要改,这也要改,干脆跟经理说今年不要办周年庆好了,意见那么多。”
“没办法,大家都有业绩压力。”同事小陶安抚着他,却也忍不住叹气。
“这不是业绩压力!当初既然已经点头答应配合周年庆,现在就不该出尔反尔,不然那时开会说得那么义无反顾,说心酸的?”他面色铁青,红丝布眼,只因他忙着统筹整个周年庆,已经累得三天没睡好觉了。“没折扣没赠品的周年庆,见鬼的才会有人肯来!”
格局不大的企划部办公室充斥着他的咆哮声,时值午休,里头的同事早已倒的倒,逃的逃,就只剩下苦命二人组埋头苦干。
“曜久、小陶,休息一下,先吃饭。”
他原本有一肚子火要吐,却突地听见行销经理黄朝阳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反应,身旁的小陶咻的一声如箭般飞射而出,紧抱住救命的便当。
方曜久撇了撇嘴,一抬眼,瞧见黄朝阳身边站着一个非常非常不起眼的女孩,是那种随手在街上抓一把都会比她好的那种,很冷调的女孩。
她绑着马尾,厚重的刘海遮住额,五官不突出,面无表情,冰冷凉薄地站在一角,只要她不说话,会以为她已经消失了。
她是羽乃冬,是朝阳刚交往不久的女友,但整个行销单位都认为这种搭配万分吊诡,只因她没有喜怒哀乐、明亮鲜动的表情,话语简短疏浅,神色淡漠无波,总是说不上两句就再也聊不下去,在路上遇到,也总是一脸冷傲无言。
不知道她是天性如此,还是端着个架子,但无论如何,部门里每个人对她的评价都不好,甚至认为两人分手的机率很高,纷纷下注赌他们何时分手。
而他,真的很怀疑黄朝阳的眼光。
若是他,宁缺勿滥也不愿跟她牵扯。
“曜久,吃饭。”黄朝阳招呼着。
“先放着,我把这里忙完再吃。”他抬眼,和她四目相接,她只是浅浅地点点头,随即别开眼,目光凉冷却总是缠绕在黄朝阳身上。
唷,还真热情,真不知道她看上的是他的好,还是他的经理头衔。
听说,她在旭曜百货隔壁街开了家自助餐店,生意超好,更听说她的手艺非凡,一吃便上瘾,所以同事总爱跟她订便当,她的厨艺为她加分不少,大伙甚至猜,她是用厨艺收买了黄朝阳的胃,但他截至目前为止还没尝过,不是排斥,而是忙到没时间吃。
靠,他超苦命的。
那段时间很忙,忙完了周年庆后,是年底的百货祭,行销企划组依旧在水深火热之中,然而他每天都会看见羽乃冬不辞辛劳地送来便当,他吃过几次,非常惊艳,直觉她的手艺媲美五星级大厨,就不懂她为何愿意屈就一家小小的自助餐店。
Anyway,不关他的事,忙完百货祭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西洋情人节档期,他忙得哭爹喊娘,而那时,他发现黄朝阳开始在午餐时间搞失踪,有不少同事等着看笑话,但也有人感叹往后快要吃不到羽乃冬的好手艺,而她,冷凛的神情依旧无动于衷,便当继续送,大伙都说她够强,竟然能够ㄍㄧㄥ到这种地步。
他无所谓,反正不关他的事,他只想做好本分的事,直到那天──
是谁说她少言少情绪,淡漠无表情的?
嗯,他自己好像也说过,可眼前的状况却强烈地推翻了以往的印象,她,其实也会笑的,尽管那是个不似微笑的微笑,却在刹那间让她恬淡的秀颜亮了起来,他甚至感觉到空气中的分子在急遽改变,柔和地包围光亮,又裹着风,清新弥久,像是一种大自然的香气,更像是雨后掺着泥土、青草,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电光石火之间,他的心怦跳了下,他遏抑不了那近乎狂躁的激动,甚至连自己为何疯狂都不懂,在这一刻,他好想化身为羽乃冬抱在手上、亲在嘴上的那只小流浪猫。
“小猫咪,对不起,我家住公寓,实在没办法带你回家。”淡到没有情绪可言的眸,因为一只瘦弱的小猫而淌露柔光。“我虽然有开店,但是自助餐讲究卫生,而里头也没地方能给你住。”
语调平淡,但多了份无能为力的无奈。
她拉起衣摆替小猫拭干身上湿漉漉的毛。
小猫喵喵叫着,蹭着她的嘴她的脸,一双汪汪大眼直瞅着她,像是在央求她别丢弃它。
“你在跟我撒娇吗?”唇角绽放若有似无的笑,向来凉薄的表情露出了缺口,漾出了些许柔情,随即眼色一黯。“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带你回家。”
她不舍地将小猫放回原本的地方,起身要走,又想起在下雨,回头把伞搁置在小猫身旁,替它挡去雨水,自己则淋着雨离开。
方曜久看着这一幕出神,直到她走远,才走近小猫,大手将它拎起,下意识地亲吻着它,却反被它给抓出一道血痕。
“喂,我要带你回家,你还抓我?”他没好气地瞪着它,抓起羽乃冬搁在地上的伞,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大好。“嘿,跟我回家吧,你的名字就叫小冬,你觉得怎样?”
小冬骨碌碌地转动大眼,喵喵叫了两声,认命地贴进他的怀里。
他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告诉自己,若是黄朝阳不珍惜她,那么……他会不惜任何代价,不择手段地将她拐到身旁。
“啊啊……”
床上的人儿传来难受的低吟声,让兀自陷入沉思的方曜久回过神,将早已熄灭的烟蒂丢进烟灰缸里,起身查看。
“乃冬,哪里不舒服吗?”他贴在她耳边轻问着,长指拨开她厚重的刘海,发现她有着极为饱满好看的额,小巧挺直的鼻,性感诱人的唇,还有那双恍若猫眼般会勾魂的潋滟杏眸,秀颜纤白透着醉人红晕,教他好想咬上一口。
“……我想上厕所。”她眉间微皱,挣扎着要起身。
“我帮你。”他轻柔地拉着她起身,俨然当她是个精致的瓷娃娃般疼惜,一路将她护送到浴室。
而他待她关上门,就在门外等着。
千万别以为他有任何奇异的癖好,纯粹是因为她醉得太厉害,怕她不小心跌跤,所以他才会在这里戒备着的。
不过,要是太靠近,似乎对她也很失礼。
想了下,他绕到客厅的沙发边,点上根烟,然而点完又烦躁地捻熄,他再等了会后,有些不安地走回浴室门边。
“乃冬,你还清醒着吗?”他忍不住询问,就怕她在里头睡着了,又或者是跌倒了。
“呜……”里头传来异样的低泣声。
“乃冬?!”他情急的低喊着。
该死,虽说她总是面无表情,但一段谈了近一年的感情突然喊卡,是谁都会难过的吧。
“呜……裤子脱不下来……”声音像是很生气。
“嗄?”裤子?“……要我帮忙吗?”
“好。”
真的好?方曜久浓眉紧蹙,想了下,推开门走到她身旁,瞧她使劲地解着裤子上的扣子,被酒精麻痹的手不听使唤,怎么也解不开,她气得拍墙又踹地,像个执拗的娃儿,让他忍俊不住笑出声。
“你笑我?”她抬眼,对不准焦距,然眸光似箭如刃,杀伤力十足。
“没有。”他矢口否认,走近她。“要我帮你解开吗?”
“嗯。”她傻气地点头,摇摇摆摆站起身,拉着他的手往腹部而去。
他像是触电般地弹开手,她却生气地低骂着,“你干什么啦?偶很急耶,你还不帮偶?”说话已经开始大舌头了。
方曜久左右为难,想帮,很难帮,不帮,她又难受得紧……造孽啊,没事学人家当圣人干么?直接把她送回家不就得了,干么带回自己家?为了贪看她一夜睡容,为了她明日唤他一声恩人,如今居心不良,遭天谴了!
“快点啦!”她火大地拍他。
“好啦。”他瞪她一眼,暗骂她不知死活,竟敢叫一匹恶狼帮她脱裤子,简直是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硬要闯,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