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苍鹰的欲望-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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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研究历史是我的兴趣。”欧阳萱莎漫不经心地回道。
卡布斯默然注视她好半晌。
“你是哪一年出生的?”他突然问,就在她最专心阅读计算机资料的时候。
“一九……”
欧阳萱莎才说出两个数字,门外霍然传来贝欧的通报。
“殿下,阿拉威部落的沙勒米求见。”
卡布斯懊恼地闭了闭眼,知道自己已经错过唯一仅有一次求得答案的机会。
“带他到侧殿的起居室。”
欧阳萱莎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咦?谁来了?”
“沙勒米。”
“耶?他们到了吗?总算!”欧阳萱莎喃喃道:“那么等你审问完毕后,我们就可以出发去找我的箱子了。你需要多久呢?”
“起码要四、五天吧!”
恰恰好两天后,他们出发了。
蒙上头纱,欧阳萱莎透过黑纱看着卡布斯在最后一秒钟关上计算机,把写了两天的东西交给在门外等候的贝欧,再关上门将计算机藏在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暗柜里。
“你整晚没睡?”
“对。”打开门,卡布斯先把她的背包背上肩,再一手提起自己的行李,一手推她往外走。“走吧!”
“用我的钢笔?”
“对。”
“该死,一定没墨水了!”
“还有半瓶。”
“你偷我的墨水瓶?”
“不,我光明正大的拿。”
“……”
上路后,欧阳萱莎才发现后面跟着一小队皇家护卫,还有,乌苏妲安静得像根竖立在马背上的木头。
“乌苏妲变成哑巴了吗?”她纳闷地仰头问卡布斯。
“她不小心杀了那两个叛徒。”
“咦?不小心杀了那两个家伙?”欧阳萱莎惊讶得直眨眼。“她是笨蛋吗?”
卡布斯没有吭声,欧阳萱莎回头遥注乌苏妲片刻。
“我猜是那两个家伙想逃走,而乌苏妲又打算乘机表现一下,所以……她会用枪吗?”
“阿拉威部落的人无论男女都会用武器。”
“那就对了,”欧阳萱莎点点头。“一定是沙勒米他们叫她在原地等候,而他们三个去追,但是乌苏妲想说他们有枪为什么不用,三支枪打死两个人还有剩不是吗?结果她就自作主张拿枪射死那两个家伙,打算向你表功,完全没想到你要审问他们,是这样吧?”
卡布斯又不作声了。
“唉!有时候我真是同情她,愈想表现愈闯祸,”欧阳萱莎喃喃道:“我看你就干脆让她进后宫,安慰安慰她吧!”
卡布斯瞄她一眼,还是不出声,
欧阳萱莎也瞄他一眼,然后垂眸望住手上的戒指。“卡布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不会又傻傻的被人宰了吧?”
闻言,卡布斯不再默不作声,“你为什么这么问?”而且响应得比闪电还快,眉头打的结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紧绷,严肃的表情比得知他父亲可能有生命危险那一刻更凝重。
欧阳萱莎耸耸肩。“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嘛!”
卡布斯盯住她好半天后,突然说:“你怀孕了,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静默两秒,欧阳萱莎猛然抬头,失声惊叫,“咦?我怀孕了?”继而蹙眉沉吟两秒,“对喔!我好象,嗯……两个月没来MC了!”
“所以你必须留在这里。”卡布斯以命令式的口吻说。
欧阳萱莎眼神古怪地看他一下,随即转望别处。“我们要先到哪里?”
把她的脸转回来,卡布斯又说了一次,“你必须留在这里!”
欧阳萱莎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卡布斯正想再重复一次……
“卡布斯,我们要往哪边走?”是沙勒米,他从后面远远的大声问过来。
卡布斯下颚绷了一下,随即放开她,转首大声应答回去,“穿越瓦希柏。”
“好。”
回过头来,卡布斯正想再开口,却被欧阳萱莎抢先一步。
“你有没有警告苏丹要小心四王后?”
卡布斯蹙眉注视着她,彷佛在考虑要不要让她转开话题,好一会儿后,他才回答她。
“有,苏尔坦被放逐以后,四王后就被软禁在她的王后殿里。”
“软禁?难怪那回在大王后那里没见到她。”
不过,以苏丹王宠爱四王后的程度来看,软禁有用吗?
通过山区,经过大小岩石形成的砾漠,沿途逐渐飘起迷离游移的细沙,再几度拐弯,彷佛穿过某种奇幻空间,眼前陡然变成看不到尽头的滚滚黄沙漠野。
在瓦希柏沙漠里,不时可以看见用椰枣树枝条搭成的棚子,那是以养羊、养骆驼为生的贝都因人的临时住所,他们热情又豪爽,在荒漠间自由自在地漂泊,碰上陌生客人都会拿出最赤诚的心来款待,就像鲁卜哈利沙漠的贝都因人一样。
不过,欧阳萱莎印象最深刻的是他们的女人不戴面纱,而是戴面具,像鸟一样的面具。
“那是什么做的?”她小小声问。
“羊皮。”
“能不能帮我要一顶?”堆着满脸渴望的笑,她软声央求。
卡布斯没有多问她要那个面具干什么,直接向主人要了一顶给她,当她正欢喜又新奇地反复检视面具时,突然被棚子屋顶和外面沙地传来的轻翼拍击声吓了一跳,她探头往外一瞧,骇然发现从棚子到骆驼背上都是肥肥胖胖的红色蝗虫,看得她浑身寒毛直竖。
下一刻,所有的贝都因人和沙勒米与皇家护卫等全一团混乱的往外跑,包括她的丈夫在内,只剩下她一个人在棚子内呆呆望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捕集蝗虫。
蝗虫嗡嗡嗡的一群又一群的飞来,像朵朵红云一般,在地面上形成一片厚厚的红色地毯,所到之处,草木和灌木都被牠们啃个精光,就像被割草机割过一样,寸草不留。
没多久后,男人、女人和小孩各自围着一座炉火,炊烟开始升起,大家嬉笑着烤蝗虫,烤好了就用手指捏起蝗虫的翅膀,扯掉脚部,扯掉腰部,然后沾点盐巴,连皮整个吃下。
“天哪!”欧阳萱莎呻吟着捂住喉咙,努力按捺下呕吐的冲动,一溜烟跑到卡布斯后面去躲起来。
“你怎么了?”
“我快要吐了!”
闻言,卡布斯马上关心地回过身来。“梅塔说怀孕的女人都会想吐,这时候最好给你吃点小麦饼。你想吃吗?”
她又不是害喜!
欧阳萱莎哭笑不得地横他一眼。“不想,只要你们不逼我吃那个就好了!”
卡布斯点点头。“你不想吃就不要吃。”
废话,她当然不想吃!
可是……“味道怎么样?”她很好奇。
“这种烤的比较好吃,外面很脆,里面像柔软的菠菜。”
“难道还有其它吃法?”
“也可以用水煮,吃起来就像没味道的包心菜。”
愈听愈恶心,现在她连看都不敢看了。她什么都能适应,就是这个无法适应。
吃虫?
下辈子吧!
入夜,他们搭起了自己的帐篷,用过晚餐后,卡布斯和沙勒米几人围着火堆讨论路线的问题,乌苏妲已经睡了,欧阳萱莎独自一人坐在帐篷外,默默仰望熠熠星空。不知过了多久……
“原来我怀孕了吗?”她开始喃喃自语。“真是糟糕,谁会想到做时光旅行居然还要带避孕药来嘛!”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找到导引装置后就要回去了吗?还是先把孩子生下来交给他之后再回去?可是孩子没有父亲不行,没有妈咪也不行啊!唉!真是伤脑筋……算了、算了,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反正没找到导引装置我也回不去,等找到导引装置后再说吧!”
于是,她进帐篷里去睡了。
悄悄地,帐篷后方转出一条英挺的人影,像根柱子似的伫立在那里沉思,良久、长久……
进入夏季后,马斯喀特苏丹国大部分地区彷佛熊熊烈焰上的蒸笼,从早到晚都是热气腾腾的,气温持续在如摄氏度以上,然而南部的佐法尔却经常细雨霏霏,凉爽宜人。
既有岗峦起伏的山地,也有一望无际的平川;既有肥腴的河谷绿洲,也有贫瘠的沙漠戈壁;既有绿黄相间的陆地,也有蔚蓝的珊湖海和银色的沙滩,佐法尔是马斯喀特苏丹国最丰腴富庶的领地。
自马斯喀特出发后,当卡布斯等人踏入佐法尔省境时,时间已过去一个半月以上了。
“你还好吗?”卡布斯的手覆在欧阳萱莎的小腹上,关心地问。
欧阳萱莎也把手盖在他的手上。“很好啊!”她的小腹已经微微有点隆起了。
一但是你累了。“卡布斯替她决定,并往前方眺望,在高原尽头矗立着一处由棕榈树,酸橙树和高张如伞的有刺酸枣形成的树林。”接下来是崎岖的山路,会很辛苦,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两天吧!“
天尚未黑,营火便生起来了。
不久,一队陌生骆驼商队经过,这回的主人是先行扎营的卡布斯,他立刻下令宰两头骆驼请骆驼商队的人享用。
“要吃吗?”
卡布斯把骆驼脑壳拿给欧阳萱莎,后者又差点吐出来。
“不要,你自己吃!”
“男人不吃骆驼脑,会变成胆小鬼。”
是喔!女人变胆小鬼就没关系。
可是骆驼肉也不太好吃,即使用水滚煮过还是硬得像石头,她宁愿吃烙饼,虽然是用骆驼粪烧火烙出来的,但真的很香。
餐后,听男人们又在聊一些没营养的话题,欧阳萱莎扯扯卡布斯的衣袖。
“丈夫大人,请你善待你的妻子,陪她去散散步如何?”
“走吧!”
两人依偎着走入夜色中,乌苏妲的眼神嫉妒得几乎着起火来。
“你还是放弃吧!”沙勒米诚心劝告她。“从初识的第一面开始,阿伊莎不知帮过卡布斯多少回了,而你呢?不是扯后腿就是差点害死大家,不要说他,我看也没有多少男人敢娶你!”
乌苏妲咬咬牙。“只要他没有说讨厌我,我就不会放弃!”
沙勒米翻了翻白眼。“那怎么可能,卡布斯是个厚道的人,除非他恨上了你,把你当仇人,不然他绝不会说那种伤人的话……”顿一顿。“喂喂喂,你不会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故意那么说的吧?”
乌苏妲别开脸,沙勒米不禁啼笑皆非。
“你啊!再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会闯出大祸来让他真的恨上你的!”
这一天并没有多久就来临了,仅仅隔了三天而已。
翌日,骆驼商队一大早就出发了。
近午,两匹自马斯喀特出发的快骑飞奔而至。
“殿下,苏尔坦逃走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卡布斯脸上的表情瞬间转为一片阴鸷。“怎么一回事?”
“还不清楚。”来人说:“由于押解苏尔坦的人一直没有回来,苏丹便派人去察看,这才发现负责押解的十七个护卫全死在半路上,而苏尔坦早已逃逸无踪。”
卡布斯点点头。“是那个家伙!”
其它人都知道他在说谁,在欧拜莱被逃走的那个又高又瘦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沙勒米问。
卡布斯摇头。“我也不认识,多半是苏尔坦暗中勾结的心腹。”
“那现在怎么办?”
卡布斯沉吟不语,始终没有出声的欧阳萱莎在这时候开口了。
“你要立刻赶回去,卡布斯,现在就算他杀了你也没用,他唯一仅剩的一条路是发动政变推翻现任苏丹,所以你一定要立刻赶回去帮助你父亲!”
“对,卡布斯,你先赶回去吧!”沙勒米附和道:“我们会随后……”
“不,你们留在这里,”卡布斯望住欧阳萱莎。“没有我的保护,不要让阿伊莎进入沙漠。”
沙勒米瞄一下欧阳萱莎,笑了。“好,我们留在这里等你,你快回去吧!”
“啊~~等等!”欧阳萱莎掏出背包里的手枪交给卡布斯。“这给你随身携带,弹匣容量二十颗,我只用了枪膛里郡一颗,你懂吧?”
卡布斯点点头,收起手枪。“你自己也要小心。”
“放心,”欧阳萱莎拍拍背包。“我还有闪电保镖,足够保护我自己的了。”
于是,一再嘱咐护卫们要尽全力护卫王妃后,卡布斯便和来人一起赶回马斯喀特去了。
欧阳萱莎默默注视着卡布斯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视线之内,心里很清楚这么做是最妥当的抉择,历史上许多叛变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所以让卡布斯赶回去应该是最正确的作法,既然如此,为什么……
她总觉得有哪边不太对劲呢?
两天后,又有另一队专门运送乳香的商队经过,沙勒米又宰了一头骆驼请他们享用午餐,对方还回赠了一些乳香。
餐罢,商队即行离去,沙勒米也把欧阳萱莎从帐篷里叫出来。
“阿伊莎,商队的人说有一队武装的队伍从鲁卜哈利沙漠那边过来,态度好象不太友善,我不放心,想带卡林去探查一下。不过你放心,其它人都会留在这里保护你。”
他以为这样安排应该是万无一失,怎么也没想到当他探查一无所得回来,竟发现营地里所有人全死光了,七横八竖躺了一地,连巴尔德也挂了,除了欧阳萱莎,她不见了,还有乌苏妲,见到沙勒米和卡林回来,她才从藏身的狐狸洞穴里爬出来,手里还挂着欧阳萱莎的背包。
“阿伊莎呢?”沙勒米气急败坏地问。
“她死了,”乌苏妲指着树林尽头的悬崖。“从那里摔下去,死了。”
“什么?”沙勒米与卡林异口同声惊叫,不约而同抢到悬崖边往下一看。
约一百五十公尺深的悬崖底下是一湍急流,河中怪石嶙峋,尖锐如刀,就算水淹不死人,光是掉下去砸在怪石上就够要人命了,而且保证摔成一堆烂肉。
此刻,在急流中的一块坦石上,鲜血淋漓一片模糊,很显然的确实有人掉下去摔成肉酱,而且尸体被急流给冲到下游去作鱼饲料,多半连一点渣渣也不会剩下来给人探听。
“阿拉垂怜,我该如何向卡布斯交代?”
沙勒米与卡林同声绝望地呻吟,身后的乌苏妲悄悄勾起一弯诡谲的,得意的笑,就在这当儿,沙勒米霍然回头,乌苏妲来不及收回笑容,使他有机会将她的笑容尽收入眼底。
“是你!”沙勒米恍然大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