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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爱情民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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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廖婉玲外,你准备两套清洁工具给其他两位房客,在他们未付清房钱以前就以工代金打扫里外,人不动一动是会生锈的。”
  逃过一劫的廖婉玲赶紧进房取存折、印章交给她,然后又溜进房里写稿,她要尽快完稿好脱离苦海,免得沦为清洁妇。
  “如果你们能像廖婉玲一样自动自发,我也不会太费心。”李元修赞扬的扬扬存折要其他两人见贤思齐,然后用脚摇摇不知是真昏还是睡着的蒋思思。
  “喂!女人,你要再给我赖下去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荒郊野领就是你今晚的落脚处。”猪都比她勤劳。
  像是惊吓过度,骤然醒来的小女人仍一副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的习惯跟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往上走,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家伙毫无头绪。
  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赶客人还是奴役客人?
  这样做生意合理吗?
  没有人有正确答案,因为她是李元修,张李汪缠指定的唯一继承人,谁敢怀疑她是假冒的,身份证上明明白白地写明她的身份。
  那么真要让客人动手吗?
  默然。
  “李元修、李元修,你是李元修吗?”
  是谁在吵?
  声音虽然低哑好听,可是人一定很丑,上帝造人是公平的,完美的物种根本不存在。
  现在她被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压垮了,没力气应付无所事事的闲人,他要识趣些就自己走开,等人来赶就难看了,她的字典里没有“姑息养奸”这几个字。
  想想她一早起来做了多少事,恐怕神仙都要佩服她的勤劳。
  来民宿的路上看到不少天人菊开得正鲜艳,她想这也是一笑钱哪,连忙吆喝思思一起来帮忙,十枝束成一把装饰着缎带花风情十足,让人忍不住想往花瓶中插。
  接着她把死也不肯卸妆的邢魔魔“请”下床,非常恭敬的麻烦她到镇上卖花兼占卜,现成的牛车刚好是宣传,不怕拉不到生意。
  即使有百般不甘愿,在她甜美的笑容下,鬼模鬼样的邢魔魔还是出了门,一边遮遮掩掩,一边直说丢脸。
  然后就是她苦命的时候。
  李元修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累,原来除草搬花弄瓦是一门大学问,两手像脱臼似的举不高,腰杆子都驼了,她怀疑背部严重拉伤,所以她得先休息休息再做久远的打算。
  总要拐几个白痴来做苦力,要是明光在的话就简单多了,她随便抛个媚眼就有一卡车的殉难者主动牺牲。
  “李元修,麻烦你醒一醒好吗?”
  啧!说话这么客气,肯定是丑男。
  “要债的请走前门悼念,李元修刚英年早逝,送钱来的请放下,明天写张感谢函给你。”她刚好非常缺钱。
  “你……你是女的?”这声音……
  迟疑了一下,来者的嘴角抿得很紧,像是讶然也似在忍笑。
  “不,我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只是父母生得不好,听起来非常女性化。”她没好气的回道。
  就算她衣服穿得宽松些也不至于瞧不出她的性别吧!该有的凹凸曲线一样不缺,瞎子才会分不出男女。
  面向上躺在陈旧摇椅上的李元修以草帽覆盖易脱皮的脸,一头发质不算太糟的长发塞入方块巾内,草屑泥土沾满一身,看来就像正在偷懒的农家子弟。
  不过足下那双义大利进口的高跟鞋就显得突兀,满布泥泞的看不出价值感,送她鞋的明光恐怕会恨她将名牌当地摊货糟蹋。
  “李小姐,我……”
  她摆摆手,要他走远些别妨碍她的清修。“施主,布施请找有钱人,本人非常贫穷。”
  “那你需要救济吗?”柳桐月难得幽默的忍俊不已,头一回觉得女性也可以很风趣。
  “如果你嫌钱太多花不完,我会以做善事的牺牲精神帮你分散风险。”她已经不相信好运这回事。
  瞧她的举手之劳得到什么?一撞破民宿和几张不事生产的嘴。
  早知道平白送到眼前的礼物有鬼,她死也要装出为善不欲人知的神圣样,坚决婉拒人家的好意只接受表扬,起码还能多张奖状当摆饰,表示她的良心还没死绝。
  哪会像现在鬼一般的模样见不得人,腰酸背痛外带五十肩,年纪轻轻已经像个老太婆只想躺着休息,渴望有双手来个马杀鸡。
  很奇怪,为什么是马杀鸡而不是鸡杀马呢?
  算了,她太累了不想思考,请让她安静的死去,狗屎由别人去踩。
  “你很有趣。”兴味的眼不知不觉地漾起笑意,悄悄地将她放入心的一角。
  “谢谢。”他怎么还不走,没瞧见她不想招呼人吗?
  “累了吗?”话变少了。
  对,十分累,累到不行,你有意见?“你见到支离破碎的尸体吗?我想你可以到太平间吊唁我。”
  她完全死透了,只剩下一口气在算时辰好投胎。
  “哪里难受?”看得出她不适合做粗重的事,城市来的女孩都太娇贵了。
  他不免想到很久以前有位爱笑的开朗女孩……咦?他竟记不得她的长相,那双含泪的眼不再揪痛他的心,时间似乎沉淀了年少轻狂。
  一段情能记忆多久他不晓得,因为他已忘了那份悸动的感觉。
  直到现在。
  “全身骨头都散了,你要……噢!舒服,往上提些……”绝对是丑男,人越丑越温柔,这是至理名言。
  眼微闭发出呻吟声,轻哦细嘤地非常暧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大白天干什么龌龊事,光天化日之下不知羞的翻覆云雨。
  向来清心寡欲的柳桐月脸上蒙上一层笑意,很久没这么放松的心情为之一宽,温暖的热流轻慢地流遍全身,平静无波的心房起了荡漾。
  他很想取下草帽瞧瞧她长得什么模样,但基于礼貌不好做出越矩的举动,他的身份让他多了层顾虑。
  “你很少劳动是吧?”筋肉绷得很紧,不舒张开来会有个难过的夜晚。
  可能会酸痛上好几天,以她的情形来看。
  “嗯哼!”免费的按摩真好,希望他别像老太婆一样爱耍心机。
  “你从都市来?”她有都市人的紧张步调,老和时间赛跑。
  “嗯。”真舒服,舒服到让人想睡觉。
  “一个人不辛苦?”他指的是经营民宿。
  “不,我有明光和思思。”过几个月还有个小讨债鬼叫人愁。
  “你的朋友?!”听起来不像是家人。
  莫名的涌上一阵心疼,为她声音中的无所谓感到怜惜,她若不是和家人处不好便是失去家人。
  “嗯。”问这么多,身家调查呀!
  “她们对你很好?”他直觉地认定两人是女的。
  开始有点不耐烦的李元修打了个哈欠,想下逐客令又开不了口,这双充满电流的大掌舒缓酸痛,让她整个人活了起来像踩在云端。
  她猜想他的职业是按摩师,其貌不扬却有一副好嗓门,没人理会害他孤僻太久了,所以一逮到有人肯跟他交谈便没完没了,健谈的不放过任何机会。
  看在他不带邪念地只按摩她的肩胛附近,她可以给他打八十分,人丑心美足以弥补外表的缺失。
  “你想睡了?”
  对,你能不能闭嘴?真聒噪。“辛苦了,四处做户口普查。”
  “户口普查?”他一头雾水的忘了力道,一时按得重些。
  “噢!好痛,你要拆房子呀!”拆了她这幢房子重新组骨。
  柳桐月抱歉的一笑,可惜她没瞧见,滑落颧骨的草帽仍盖住三分之二的脸。
  “拆房子?”
  “请问政府花了多少公币请你做调查,要不要祖宗八代都列印给你?省得你找我麻烦。”她和远古时代的生物有代沟。
  他了悟的发出低沉笑声。“我懂了,你在怪我问太多私事。”
  “嗯哼!”孺子可教也。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她很忍耐的说了一声,“请。”
  “你是李元修吗?”他要找的对象应该是个男人。
  翻白眼又叹气的李元修不得不佩服他的耐性,居然能好言好气的和不认识的人聊上半天,还没被她的坏脾气吓跑。
  如果每一个要债的都像他软泥似的性子,恐怕欠债的人会赶紧凑钱好打发他,免得被他的泥性子磨得不成人样还得倒贴伤药。
  “不,我是鬼,麻烦你送上挽联、奠仪,三鞠躬后自己到门口取条毛巾走人,谢谢。”他以为和鬼说话不成?!她还没那么面目可憎。
  笑声清朗流泻而出,男子因她语气中的委靡而流露出温柔,真诚无伪的发自内心,使他俊美无俦的面容散发出令人心口为之一化的柔光。
  若是熟知他清冷性情的人可能会大惊失色,不敢相信他也有人性化的一面,并非天人。
  “很好笑是不是?我让你笑不出来。”恼怒的小女人有点忘恩负义的打算偷袭。
  待过育幼院的人多少有些自卑,明明人家毫无意义的玩笑话都能曲解成攻击的言语,立即反应过度的反击,非要对方无招架能力为止。
  从小习惯保护人的李元修有个要不得的缺点,那就是太过冲动,凡事能用拳头解决的事绝不用脑,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考虑使用快过期的屯积脑汁。
  十岁以前保护她神经纤细的母亲以防她自残,十岁以后多了两个不长进的朋友,为了抢食物、反抗院长严苛的铁腕教育,她由拳头中摸索出一则生存真谛。
  强者有饭吃,弱者哭哭啼啼,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变强,因为她要保护笨蛋。
  所以她的身体语言练就了一套生存之道,先下手为强准没错,谁叫他笑得这么开怀,害她很想扁人。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手,挥出去的拳头才举到一半即被挡下,包握在大得离奇的手心里。
  怔愕,不解,困扰……
  “天呀!天呀!你……你怎么……在这里……”
  快找个人扶住她,她要晕倒了。
  “魔魔小姐你晒昏头了呀!我不在这里在哪里?”嗟!怪女人。
  惊讶的两颊绯红的邢魔魔口齿不清的指着她。“不是……你……是……他……”
  错,她指的是李元修身边的清俊男子。
  “什么是你不是他,你得羊癫疯了不成,记得去镇上看医生,别浪费了那张健保卡。”她好心的出发点是帮健保局A钱。
  想想健保费一直调涨,而老喊着缺钱的健保局却有好几个月的年终奖金可领,不用想也知道缺少的金额被谁A走了。
  老百姓的血汗钱呐!拿穷人的钱救济有钱人,真是人间一大悲剧,起码也分她A一点才公平。
  你A我A大家A,社会才会达到均富的境界。
  “啊——你都是你叫我去卖花,我的形象……”毁了、毁了,她果然是占卜上显示会带来大实难的祸星。
  呜……她不要见人了。
  耳朵一捂,李元修受不了地朝她一吼。“你敢给我变脸试试!”
  她抽噎的露出未上妆的苍白模样。“你……你怎么可以小人的偷走他?!”
  好贱的招式!调虎离山,她一定知道他会来才故意支开她,免得有人跟她抢。
  “晚上早点睡别和鬼打交道,我李元修贼归贼,但从不偷东西。”可怜呀,算命算到神经错乱。
  笑声再度响起,映衬出邢魔魔的沮丧,可恶得让李元修磨牙。
  有人病入膏肓还笑得出来,肯定心肠比她更黑。
  “她指的可能是我,而不是指你是贼。”想他有多久没这么开心了,跟她在一起绝对冷场的一刻。
  “你是什么东西,我哪会偷……”气愤的声音梗在喉间,她倒抽了一口气。
  天……天哪!她是不是眼花了,错把雕像看成活人,哪有人长得如此俊朗,剑眉星目活似古代的大侠来到现代,气宇轩昂得叫人心口卜通卜通的乱跳一场。
  不不不,她不能接受自己的鲁莽出了这么大的糗,错把帅哥当丑男说了一堆不当的话,现在弥补应该来得及。
  “呃,这个……请问大侠……先生贵姓?”她头发不知道有没有乱掉?
  “敝姓柳,字桐月,天风道馆的馆主。”他一派正经的说着,其实一肚子笑气。
  “喔!幸会、幸会,原来是柳馆主……”咦!柳桐月,这名字好熟,像谁刚在她耳边说过……
  慢,她想起他是谁了。
  “你是那个柳桐月?!”
  第三章
  不会吧!她在走什么狗屎运?
  啊!不能说狗屎运,不然会倒霉的。受过一次教训当谨慎,勿重蹈覆辙。
  但他真的是柳桐月吗?未免年轻得有点欺世,她以为当馆主的人都应该虎背熊腰、满脸横肉,不然就是一脸正气、仙风道骨的模样,没七十起码也有五十岁才能不怒而威,受人尊重。
  可是他怎么看都只有二十七、八岁,平易近人地不带威仪,老带笑意的眼角种了两株桃花,也不知道他到底笑什么。
  诡异的气氛。
  嗯,她说不定该把手抽回来呢!他好像握得太久了,害她手心麻酥酥的,通电似的涌进一阵电流。
  武林高手果然不同凡响,一出手就让人自惭形秽,班门弄斧的三脚猫功夫实在见不得人,她不脸红都不成,太丢脸了。
  “柳……柳馆主,你要不要喝茶?”有求于人的她连忙讨好谄笑。
  怔然片刻的柳桐月像无法回过神的盯着她,木然的回道:“叫我桐月就好,不用拘礼。”
  桐月?!
  一堆跌倒的偷窥者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神色,久久无法言语地注视他们所认识的柳馆主,不敢确定“随和”的他真是柳桐月。
  印象中的柳馆主虽亲切却不与人亲近,温和得仿佛没脾气可是疏离得很,高洁清雅得如隐世儒生,自有一股高风亮节的气度。
  镇上的人没有一个人不喜欢他,但是敢主动接近他的人同样是无,其超凡入圣的气质充塞全身,令人自叹不够圣洁与他平起平坐,因此怕碰钉子地暗自欣赏,饮恨自己的胆小。
  “桐月先生结婚了吗?”李元修刻意地瞄了他两手指节之后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又绷起脸猛吞口水,不戴戒指不代表她有机会,有些男人奸诈地让人咬牙切齿,明明已婚还装单身,骗取女孩子的爱慕之心。
  他突然笑出声地帮她取走发髻的草屑。“忽然对我太客气有点不习惯,你本来的语气比较可爱。”
  “那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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