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猎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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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不答应?”
“能、能不能……能不能等我收假回来再答复你?”她吸了吸鼻子,深吸口气,旋即俏皮地朝他扮了个鬼脸。“别生气哦!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唱反调,我是为你着想。别扭的季粲黎、难缠的季粲黎是想给你反悔改口的机会唷!所以,请你等我收假回来再听答复。”
“等你回来……好,我就等!我相信到时候会听见你同意的答案。”他眼中的依恋盛绽,恍若凝聚着胜利在望的光芒。
“季粲黎离开台北,她独自一人带着行李离开住处,到了火车站,搭乘火车往东部去,我确定只有她一个人。”“东川集团”派去跟踪季粲黎的喽啰快速回报最新讯息,他也搭上火车,尾随季粲黎的脚步,不容许她有逃离视线的机会。
“伊崎人在台北?”遥控此次计划的负责人,亦是当初与季粲黎接洽的中年男子,一边听着手下的报告,一边也向“东川集团”的首脑石川灵传送最新状况。
“是,伊崎在台北。而且我认为,季粲黎没有意思执行我们跟她订下的交易。”跟踪的喽啰继续将消息捎回。
负责人冷冷地道:“她确实是没把我们的警告放在心上。”从她的举动判定,此女不见棺材不掉泪。
在偷窃超限磁盘片的任务失败以后,原本以为与她的交易就此告一段落。哪知石先生某日却丢了张报纸在他面前,森冷地指责他的疏忽与办事不力。他在瞧见季粲黎的照片时也吓住,而寻人散事上“阿回”这名字更教他冷汗直流。
这寻人启事是怎么一回事?
他居然没把季粲黎的背景给调查个清楚!
在石先生凌厉的眼光下,他立刻调查寻人散事背后的因由,但毫无收获。不管了,确定季粲黎这颗棋子能运用就不要放过。于是他们抓来季粲黎的父母亲作为要胁上过迫季粲黎再为“东川集团”效命一次。
原以为这种方式可以令季粲黎乖乖就范,然而她却在这时候跑去花东旅游?她竟然有心思玩乐看风景?
“季粲黎,你好样儿的!竟摆明了不理会你父母亲的死活!既然你都不在意,那我又何必手下留情?”杀机倏现,是到了该斩草除根的时候了。石家的规矩──铲尽所有的绊脚石,哪怕只是颗小沙粒也不许放过!
云淡风清。
季粲黎心里很平静,难得的平静。
站在海岸上,眺望海平线,迎面拂来的海风吹呀吹地,心情也跟着舒畅许多。
伊崎要的礼物,她送不起。故意拖延不答应,是不要他未来的人生都悬念着这份挂念,这对他太不公平。
她不愿意再把伊崎扯进这团混乱里,季家的事就由季家人自已解决吧,不须再去牵扯他人,这是对他的回报,也是她唯一能做的感谢方式。
“祝你幸福!”她用力地、诚挚地向着大海嘶吼出内心最深处的心愿。“祝你幸福!祝你永远幸福……幸福……”
她大喊着,狂喊着。喊完后,更是安心,了无牵挂了。
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一回头,蓦地对上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你是……”顿了下,她很快就了悟。“你是”东川集团“的爪牙。”
“爪牙?”男子愣住,回过神后不爽地怒叱她。“嘴巴放干净点!什么爪牙?这么难听。哼!算了,原谅你!反正你也没有机会再辱骂我。”说完,他凶狠地伸手想抓住她。
“不要这么粗鲁,我本来就是在等候你们。放心吧,我会安分地跟你走,不会给你惹来麻烦的,请你不要这么粗暴,好难看。”
“你有什么企图?”她镇定的反应让他吓一大跳,忙不迭地东张西望,以为有伏兵在后头。
季粲黎见状笑了出来。“没有其它人,就我一个。我知道”东川集团“很有本事,我并没有打算要反抗。”
“你……你在打什么主意?”他更不安。她是心甘情愿的吗?
“带我去见我父母。”她平静地直接要求。
男人左探右看,确定真的没有其它人后,终于放下心来,嘴脸也更阴毒。“如果你这么期望跟你父母相会的话……”他勾起森冷的笑。“我马上带你去。但你不要怨恨我哦,千万千万不要恨我。”
东绕西绕,车子走了好远的一段山路之后,总算到达目的地。季粲黎被男人大力地推进一扇门内。
“粲粲……”惊喜声嚷出。
“粲黎,你来了,你终于来救我们了,幸好你来了……”哽咽声爆出来!
脸肿嘴歪的季氏夫妻看到女儿出现时,感激涕零。救星来了!救命天使出现了,他们终于可以得救了!
“你们……还好吧?”两人看来很凄惨的样子,这间偏僻小屋潮湿阴暗,四周窗户还被封得死紧,“东川集团”似乎意图用这间屋子作为他们的坟场,只是爸妈仍一无所觉。
“我们还好,只要你把那个什么什么紫钻的东西交给他们,我们就可以获释了。”狼狈夫妻眼巴巴地望着女儿,只求她能快点交出紫钻。他们度日如年,难过到要去撞墙了。
“粲黎,你把任务完成了吧?”父亲见她半天没动静,紧张地问。
季粲黎望着一脸担心的父母。他们怕死的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她,她忽然觉得很可笑。
“粲粲,你是不是在气我们呀?”见她还是不回话,季母哭哭啼啼了起来。“都怪你爸啦,老是喝酒、到处欠债,还去跟人家打架,结果惹来煞星了吧!不仅抓我们、痛殴我们,还用我们来威胁你,都是你爸的错!”
“什么我的错?你是粲黎的妈,你就没错吗?我赌,你赌得比我还要凶呢!还敢说我。”季父气急败坏地回骂老婆。
“你浑帐!是你不好。”
“你也半斤八两!”
“是你──”
“好了,别吵好吗?”季粲黎轻轻一句话,阻止了两人彼此的叫嚣,都到生死交关的时候了还不知悔悟。
早就在屋内的任务负责人大笑起来,季粲黎认出这人就是先前跟她打交道的男人,又见面了。
“哈哈哈……太可笑了!都快死了,两个人还能斗得这么开心,真是好笑!这样也好,热闹点,死了才不会孤单。”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告知他们等会儿的下场。
“死?你说我们要死了?”季氏夫妻双目暴睁,面如死灰地惊问:“不对啊!你不是说只要我女儿把紫钻交给你们,你们就会饶了我们,怎么现在又说……说要我们死?”夫妻俩还是一愣一愣的。
“你们自己问问她,你女儿可有把紫钻交给我。”
“粲黎?”
季粲黎摇头。“我没有去偷紫钻。”
“什么?!”季父忽地一巴掌就往女儿脸上甩去。“你没去偷?!你居然没去偷紫钻!你为什么不给我偷来?你居然不救我们,你竟然想……想要我们死!”
脸上热辣的痛楚并没有伤到她半分,早知道会是这种状况。“我仁至义尽了。”用一句话回答就足够,其它的没必要跟父母解释太多。
“啧啧啧!”在旁看戏的负责人啧啧称奇。“一家三口的个性都很诡异,我算是见识到了。”老的怕死,小的神经线倒粗得很。
“先生,你饶过我们吧!求求你,饶了我们吧……”季氏夫妻见女儿居然不管他们的死活,只好自力救济地跪地求饶。
“拜托放过我们,不要再跟我们计较了,饶我们性命好不好……好不好……”又是叩头、又是拜托的。
“饶?饶过你们?怯!放走你们,死的便是我!”他在说话的同时,又进来几名彪形大汉,把季家三口围住,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
“粲黎!他要杀死我们,你想办法,快想办法呀!”季氏夫妻大吼大叫,可惜在这罕无人烟的偏远地点,根本吼不来救星。
季粲黎坐在地上,表情木然。“我知道他们要我们的命,可惜我无法可想。”
“既然你知道,你怎么不在乎?你你,你怎么无动于衷?”打从她被带进这屋里开始,她就平静异常,看起来完全不紧张也不害怕。
“我累了,所以无所谓。”她并不在乎死亡。早在“东川集团”开口威胁她的那一刻,她就作好决定了。换句话说,她已经预知这结果,也在等待这一刻的降临。
她不想出卖伊崎,这男人是这世上唯一愿意关怀她、等候她、帮助她、原谅她的男人。
想起他的种种,就算铁石心肠也不得不软化。事实上,她已经喜欢上伊崎了,虽然不敢表达,也无颜宣告对他的爱,但紫钻事件是她传输心意的一种方式。不再背叛他,不再把烦恼带给他,不管伊崎能不能体会她的心意,只要她自个儿理解、自个儿开心就好。
季粲黎忍不住微笑起来。
“你还笑得出来?”季氏夫妻脸色铁青,尤其看见女儿的微笑时,简直快崩溃了。“你是不是被吓疯了?你变成神经病,精神不正常了!”夫妻俩大骂她。
“你们要这么认定也无妨。”对自己的父母,她已经很疲惫了,非常非常的疲惫,再没有任何力气应付了。
她也用生命回报双亲,更是问心无愧。
“你无所谓、你不在乎,可是我们在乎,我们会怕!会怕……哇!”季家父母又哇哇乱吼。“你们烧煤炭做什么?喂!烧炭会死人的!会死人的……”他们又蹦又跳,拚命想要逃跑,但哪里能挣出“东川集团”的压制。
“没做什么,只不过是制造一个烧炭自杀的现场,这样警方就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来。”“东川集团”所训练出来的人员都有脑袋,不会有勇无谋。妥善布置好自杀场景,等到季家三口人的尸体被发现时,就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季氏一家因为积欠大笔债务而无力偿还,被债主逼急了,所以找到这间偏僻小屋自裁。合情
合理的自杀理由,不会有人无聊到去找寻命案真相。“
“你们……你们……”咚一声,季氏夫妻倒地,不必对方动手,就害怕地昏厥过去。
昏倒也了事,省得麻烦,原本是要敲昏这对聒噪夫妻的。
“你呢?”季粲黎看来仍然一派自若。
“不用理我,随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反抗。”她依然平静地回答他。
她不在意,真的不在意死亡。
“季粲黎,你很特别,可惜你不肯听话就是要付出代价,黄泉路上好走,不送。”对她,负责人变得客气,他不仅确定季粲黎没有逃走的念头,也对她这股豪气敬佩万分。
“谢谢。”她闭上眼,倚在墙边等候死神的降临。心房静穆,陪着父母一道走,再无亏欠。
许久后,屋内变得好安静,静到几乎死寂一片。
“东川集团”的人都离开了,弥漫起的烟尘开始呛鼻。季粲黎咳着,难受地咳着,但她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尽管呼吸愈来愈困难,身体愈来愈难受,但她依然靠墙不动。
神智愈来愈恍惚,耳朵好象听到奇怪的声响。是……谁?
她吃力地睁开眼皮,在迷蒙中,有一位像神祇般的男人走向她,那张俊容……好熟悉。
“伊……崎……”她努力睁眼,想看得更仔细。伊崎的脸孔愈来愈清晰。
“足够了,让我梦见你,够了……谢谢你……”她含笑,闭上眼,坠入无垠暗夜中。
够了,谢谢你……
呼!
季粲黎轻吁着。周遭温度感觉好舒服,教她很想就此沉眠,别再醒过来,这股宁谧的气氛若是属于地狱风情,那么她也不要投胎转世。
才有这想法,伊崎的俊容瞬间闪进脑中,冷峻的神态充满着指控,似乎对她的决定非常的不满意。是啊,她最最对不起的恩人便是他。
眼瞳忽然感觉到有白光在闪烁着,那是什么?季粲黎受诱惑地睁开眼皮,在看见伊崎的剎那,怔在当场!
熟悉的景象一项接一项地劈进记忆的匡块里。她躺的是病床,这间布置得不像病房的病房,是“幻隐国际集团”所属的医院,并且,她已经是第三次光临了。
她没死,她还活着,而且还躺在伊崎的地盘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她干涩的喉咙沙哑地发出声音。
“我记得我应该……”
“你应该走到奈何桥上了,是不?”伊崎诡异的磁嗓笼罩住了她。“抱歉,阎王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敢收留你,叩令小鬼把你护送返回人间,所以又落入我的手掌心了。”
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嗜血味。
季粲黎畏惧地撑起身子,下意识地往病床角落缩去。害怕、惭愧、无措……种种复杂情绪令她不知该拿什么脸皮面对他?
“怎么办?季粲黎就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管跑去哪儿总是会被我揪回来。
你怎么办?面对这情况,你要怎么处理?可不可以告诉我?“他嘲讽她,把她逼到更角落去。
他开堂审问了。
“你、你很生气?”害怕地瞥望他一眼,他的眼神是极冷静,但,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无法想象他下一步会怎么“对付”她。“你、你生气也是应该的,因为我再一次地背叛你、欺瞒你、辜负你,没有告知你详情,就擅作主张地做傻事。但请你相信我,我不坦白的原因只是不想带给你麻烦。请相信我,我只是不想把自己的问题再带给你,绝非对你有质疑,或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我只是,只是……不想带给你伤害,请你……相信我。”说完心底话,她屏息地等候他的裁定。
他好半晌没开口,久到她几乎快承受不住压力时,他才说话。
“我信你,所以你更该受到惩罚。”他深沉一笑。“你太有趣了,竟然忘记你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你说,你跟我之间总被无形的伽锁给箝锁住,你说,你跟我之间一直被无形的线给结绑住,你说,我们明明分属两个不同的世界,但就是会相遇,躲也躲不开。”
她恍神了下。“是啊……我是说过这些话,也相信这些话。”
“既然如此,你怎么会笨到想去对抗这定论?你怎会自以为可以脱离我的掌握,可以瞒住我事?”
“呃!”她哑口。她真是呆,挑战明知的定律,结果自找罪受。
“所以我知道紫钻事件你就不必意外,我能确定你被关禁的地点也很正常,我更可以在你尚未死去之前救你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