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穿梭-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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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听见姑母字眼,更是怒火中烧喝道:“令她滚回宁安宫好生待着,非宣不得踏入广慈殿半步,免得,免得污了哀家眼睛!”
文图又折出大殿,瞧着跪在地上的琰妃装出恭维之状,低声宣着:“太后娘娘有旨,令琰妃暂回宁安宫,有什么事听宣再议,皇妃起来吧,娘娘此刻心乱如麻,卑职瞧着倒是有些心疼侄女呢。”说完,文图再一次意识到历朝太监的重要性,字里行间便可以呼风唤雨。
这一席话不要紧,听到太后关心着自己,还有日后再议的推辞,定是有着希望,琰妃更加激愤起来,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气势,索性干嚎起来:“太后娘娘啊,你可怜可怜琰儿吧,她卓妃何德何能,凭什么册立皇后啊,太子是太子,皇后是皇后,后宫的皇妃们都不会答应她做皇后的,请太后娘娘颁懿旨接回太子,收回封后的谕令,姑母三思啊……”
殿内的太后听见琰妃哀嚎,猛地瞪大眼睛,喃喃自语起来,“宾王狡诈回宫,自可任意纳妃,为何……”一种惊恐表情油然而上,随即俯下身子控制着心中绞痛,半晌又坚挺着站直,转过身冲着敬梓艰难地摆摆手,好像是自己也没有勇气说出的样子,“杀了她吧……”
敬梓浑身一抖,老脸上荡起惊恐神色,似是不相信这懿旨,迟疑着盯着太后。
符柔听见也是暗吃一惊,连忙瞧向太后,见她恐有不支,急忙跑上前来。
“妄自菲薄,污蔑哀家,”太后双后按压住桌角,字不成言,“妄议皇后,图谋不轨,你,你去,”太后刚想抽出一只手,看来怕是支架不住,便用目光示意敬梓,“杀了她吧!传哀家懿旨,琰妃,琰妃飞扬跋扈,荼毒皇恩,删去名分,贬为庶民……封存宁安宫,宫内所有宫女陪葬!”
敬梓欲言又止,利落说道:“卑职遵命!”
广慈殿外,敬梓阔步迈出大殿,梧桐上的几只黄莺扑棱棱飞离,似是惧怕这个风一般的壮汉。
琰妃忽见敬梓出来,见他根本没有宣召之意,又将矛头转向敬梓喝道:“滚回去,再报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有旨!”敬梓冷漠说道。
琰妃喜忧参半,立即停止哭喊,扬到半路的双手忽地落下。
“琰妃妄自菲薄,污蔑太后,妄议皇后,荼毒皇恩,删去名分,贬为庶民,即刻赐死!封存宁安宫,宫内所有宫女陪葬!”敬梓似是平淡无奇读着史书般宣旨。
琰妃的脸一下子失去血色,惊愣之后立刻大叫:“姑母啊,你是老糊涂了,我恨……”
她的脖子似雉鸡一般伸长嚎叫,两只眼睛似要突兀而出,谁也不知道她恨什么,刚刚说到一半,一片血光从她的颈前喷出!
文图暗叫一声,本意是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琰妃,没想到是这种结局,惊乱之中向那场景看去,敬梓的剑上根本不像有些小说中描述的那样沾满血迹,只是剑锋微红,而琰妃身前血如泉涌,胸前也是红染通透,也不像小说中写的那般胡乱挣扎,瞬间尸体便颓然倒下!
又是眨眼间,四处冲来数名侍卫,飞快地架走琰妃的尸体,几只木盆哗哗倒出水来,很快地面上的血迹被清洗得一干二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文图呆呆地盯着,根本不相信就在这里,刚刚有一条生命被斩杀,那是帝朝第一皇妃,太后娘娘的侄女,直到那些侍卫纷纷远去冲向宁安宫,他才回过神来,他知道,不除半刻宁安宫就会人迹不存,尸体横布,太后绝不会允许皇子与皇妃私通的消息走漏出去,和这里一样,不会出现哀求和惨叫,一切都会在瞬间结束,随之而来的是宁安宫被紧紧封闭。恐怕宾王府的那个侍卫也一样会被秘密刺死,不留半点痕迹。
那自己呢?符柔呢?身后随着的侍卫呢?文图惊秫地转身,六神无主瞧着宏大的广慈殿,一种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随着琰妃被赐死,后宫果然平静下来,无论哪个皇妃,一提到皇后便觉得毛骨悚然,赶紧住口不说,人不在宫,却更比身居宫中令人害怕。
皇后卓姬,太子毕,其名入主后宫。那把空椅,令人不寒而栗,那座太子殿,更是令无数人翘首以待主人归来。
琰妃之变刚刚风息平静,太后殿又热闹起来,太后靠在宽椅上,尽量摆出一副舒坦的姿态,防止震惊和愤怒牵动了身子,面色威凛瞧着殿内气势汹汹同时进殿的两位皇子。
潘王抢先出声:“母后,儿臣身为监国,理当以国事为重,可是不知三弟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屡次牵绊,弄得儿臣寸步难行,还望母后做主!”话是说着,仍不忘偶尔偷看一眼符柔,这小妮子早就令他寝食难安,魂牵梦绕。
文图知道一定是兄弟二人勾心斗角,心中叹了口气。
宾王冷眼瞥着潘王,不屑说道:“王兄此言差矣,臣弟若有私心,这事不关己的朝中政议焉能反驳?”
“什么事啊?”太后漫不经心问道。
宾王刚要接着说,发现太后斜视着自己,心虚之下还是住口。
“回母后,”潘王显出大义凛然样子,“京城督守苏彘年愈六旬,身体衰老,体力不支,儿臣琢磨着,老督守镇关二十余载,劳苦功高,如今年迈体弱,应当嘉奖封王,而后免去督守之职,令他老人家颐养天年,好好地享受皇朝对他的恩泽。”
“是啊,”太后看似满意地点点头,“苏彘一生为我大皇朝立下过不少功劳,救过先帝,护过哀家,为人忠心耿耿,正直廉诚,屈指算来,入职京城督守应该是二十三年零七个月吧,兢兢业业,从无瑕疵,如今确实是年岁大了,关心他的身体也是我们皇族应尽的本分。”
宾王一听感到不妙,立即出言相劝:“母后,苏彘虽然年老,不过经验丰厚,人脉甚广,管辖着京都得心应手;京城督守乃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员,不可轻易任免,以免产生动荡,最重要的是,如今皇兄尚且染病,一切应以安定为上,不可动摇根基,待皇兄痊愈之后再做打算!”
太后不经意地瞄一眼文图,眼神中露出欣赏之意,又是点点头道:“宾儿关心着皇朝安危,母后也是心中欣慰啊,前几日哀家倒是见过苏彘,那老头子还当着哀家的面耍笑着摆弄了一场剑,虽然还有几分精气神,可是不比当年那般神勇了,一套打下来已经大汗淋漓,哀家刚夸奖他几句,你们猜怎么着,竟然厚着老脸向哀家索要奖赏,无奈之下,哀家只好将自己的蓝翠玉玺赠给了他,现在哀家,还是有点心疼哩。皇儿说的对,此事确实非比寻常,应该面呈皇上,可是你的皇兄刚刚有些起色,怕是侵伤了身子,还是你们兄弟二人连同着老丞相商议商议。”
文图明白太后是在敲山震虎,可是这京城督守对于皇朝来讲,那是最重要的官职,拥有着京都之内军队、捕快、府衙的管制权利,文武集于一身,远比清代的九门提督重要,潘王欲换人,其心不良,宾王自然不允,一旦潘王得逞,自己立即变成笼中之鸟。
潘王不满地瞪一眼宾王,为自己辩解道:“母后,孩儿绝无私念,为天下安定长远之计,还是提早更换京畿督守吧……”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宾王反唇相讥,“丞相隐而不发,自是不同意眼下更换,母后,儿臣也不同意。”
两人喋喋不休,太后感到厌烦模样,皱一下眉头,轻咳一声止住兄弟争论,用尖锐的目光盯着宾王,缓缓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的长兄藏有私心,可这私心啊,是先有念而后有行,可知道你的王兄有没有人选来替换老苏彘,倘若用了他自己的人,品行不端,不堪其力,你再吵嚷着私心也不迟,母后倒是想问问你,如果王兄想提你这个弟弟任京城督守,还会不会指责他抱有私心?”
这一句话立即令二人哑口无言,宾王知道潘王不可能重用自己,才发难于他。
太后脸上闪过一丝狡黠,转而又问潘王:“京城督守一职关系重大,谨慎一些也好,不知你现在有无合适的人选来顶替苏彘那老朽?”
潘王几乎被呛到一般,干咳两声,眼睛一迷,连连陪笑道:“孩儿只是挂念着老督守的身子骨,至于人选,只能待母后允准与老丞相附和苏彘退隐之后再做打算,眼下哪来的候选之人?故儿臣方前来奏请母后,允准更换老督守一职。”
老太后又是满意地点点头,随着轻叹一口气说道:“哀家看着你们为国尽心尽力,心里头很是舒坦。做得好,做得好啊,至于京城督守,不比远城执事,不能后继无人,又不能大张旗鼓,最好呢,秘密研商几个合适的人才,免得这么大的京城出现家主空欠,以后遇到难事,你们兄弟二人要多与老丞相商议,毕竟他足智多谋,也是哀家的贴心之人呢,他自称是哀家的狗腿子,小奴才,其实不然啊,他是我大皇族的栋梁,皇上的亲信,也是你们兄弟的奠基石啊……”
太后未置可否,又是连连棒喝,弄得兄弟二人一边雾水满头,一边唯唯诺诺,两人刚要再辩解,太后已经站起身来,懒洋洋抬起手招呼,“芙儿,来,扶着哀家去小憩一会儿,哀家终是年老了,这么会儿就乏累得很,”说着又停顿下来,似是喃喃自语,“这后宫,有些人嘴巴不干不净,也是弄得哀家心神不安,那琰妃咎由自取,可毕竟是哀家的亲侄儿,你们的亲表妹啊,前朝的事,你们可要好自为之,不要伤了满朝文武、亿兆黎民和几百万将士的心啊……”
宾王双手一颤,掩饰着内心的恐惧连忙出声:“是,母后!”
潘王随着说道:“谨遵母后教诲,儿臣告退……”
老太后难过地摇摇头,左手把持着符柔,右手不忘拾起佛珠,慢步向睡榻走去,边走边念叨着,“文侍卫,在侍卫府内挑选几名看着顺眼的人,给宾王送去,”而后像是漠不关心文图的应是声音,直接瞧着符柔,“你瞧瞧这小丫头,连日来又消瘦了许多……”
第五十七章 惊现道
灶台遗死灰,唯恐阴风吹,稍有空扬处,焚烧起烟飞。涅帝九年四月初,皇上染病的消息扩散到南域,昔年被恭帝战败逃离南疆的中原旧部再度集结,意图叛乱,烽火平静多年,皇朝兵马久居安乐,很快便被推移百余里,丧失城池数座。
虽旧部宵小不足以撼动皇朝,毕竟兵荒马乱不得不治,身为监国的潘王不敢怠慢,急急率老丞相与宾王赶到广慈殿。
“这前朝旧部究竟有多少兵马?”太后不急不躁问道。
闵丞相信口答道:“反贼一向盘踞在南疆,据微臣探查不超过三万。先帝念其不敢作乱,又恐殃及旧朝之人不满,所以一直允准他们占据着南疆五十座城池,几十年来,他们不敢擅自扩兵,一向平安无事。”
“呵呵!”太后凤目一凛,“三万兵马,我大皇朝几座城池就可以令他们止步不前,百官们怎么看待?”
“回母后,”潘王似是成竹在胸,“此路叛兵意在忤逆,朝中大员一致以为出兵伐剿为上,不能再给他们喘息机会,也好令天下百姓宽心,防止有人乱中生变。”
“嗯,”太后稍有赞许,再看向老丞相,“讨伐之帅可有人选?”
“回太后娘娘,十数名猛将跃跃欲试,全等娘娘一道懿旨,顷刻间就可以消灭叛乱。”闵丞相义正言辞,说起战事大义凛然,毫无娇柔之像,“京师距离南疆只有千里不足,战骑不用半月即可到达,临南之城百余座,几十万大军皆可调遣,不出意外,一月内就可平定南部叛乱。”
“说的好啊,”太后娘娘脸上泛起一阵笑容,“此次反乱自然不能安抚,一定要出兵讨伐,而且要切除痼疾,不留后患!南疆虽近,可动辄兵马粮草,敌之小动,祸我巨费,不能付之东山再起的机会。那就由你们择一猛将,速战速决,平叛南疆。”
“母后!”宾王忽地站起身,抱着视死如归之态势,“儿臣愿意前往,不动京城一兵一卒,只带将令只身南下,这样七八日就可抵达南疆,由临近之城集结兵力,不出十日就可灭敌,儿臣如出狂言,日后自领责罚!”
未等太后反驳,潘王高声大叫:“好!好!三弟果然英勇,此次带兵出征一来历练了皇弟,二来也雄振皇家威风,号令天下臣服,三弟放心,为兄这就起草诏令,快马加鞭令临城兵马向边城集结,伺机而动,待你上阵杀敌时倾力协助,自会令皇弟凯旋归来……”
太后不自觉身体动了一下,见潘王已然出口,不再言语。
文图发现端倪,潘王绝不会轻易派兵协阵,一旦宾王落难,整个朝廷潘王立刻一手遮天,瞧一眼敬梓使个眼色,自己人微言轻,这种场面是开不了口的。
“太后娘娘,”敬梓上前一步,附着身子说道,“卑职空闲久了,手里也是痒痒的,想随着三王爷前往沙场疏散一下筋骨,还望太后娘娘成全!”
“不必了!”潘王立即扬手阻止,敬梓前往与太后前往有何分别,笑眯眯说道,“你便好生侍奉着皇上与母后,本王瞧着母后这些日子有些疲惫,这种时候焉能擅自离宫?三弟两日后再出发,我即刻发令移动兵师,做到万无一失!”
太后深切地望向丞相,老丞相微微点头。
潘王带着丞相与宾王离去,怎么看也是兄弟同心爱国为国的气场,可是太后与文图皆知道,这里蕴藏着玄机。果真有功,潘王绝不会允准宾王前往!
见太后愁眉苦脸,文图忍不住说道:“太后娘娘,宾王此去估计有着诸多险阻,而此战只能胜,不能败,否则宾王立即落入两难境地,不如由卑职持太后娘娘密旨赶往战场,一旦兵马有恙,也好情急之下调用,确保宾王身边有足够的兵力。”
太后眼睛一亮,立即准许,“不错,这天下还没有哀家调不动的兵马,”太后现出孤傲神色,片刻又黯淡下来,“记住,宾王一旦有变,你可……可取而代之!”
“太后娘娘放心,三王爷此役意在成名,绝无逆反之意,只是潘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