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穿梭-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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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大人明察!”符柔反唇相讥。
文图见自己明显落于下风,分明是因为一次次的误会,缓和下口气道:“郡主啊,不是……”
“侍卫官大人,卑女告退!”符柔见文图已无其他事情要问,打断他的话,转身离开侍卫府。
文图哑口无言,终究还是将符柔的事情先放一放,眼下最为竟要的是寻到凶手查明意图,以防再度生变,紧接着敬梓也是回府叹息,无论如何查探绝无破绽,两人一筹莫展。
连续两日,敬梓与文图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不是秘查就是商讨,广慈殿投毒一事犹如死结一般,怎么摆弄也是解不开。
直至巳时文图方才起来,不断揉搓着惺忪睡眼步出侍卫府,刚刚来到广慈殿,却见符柔黯然立在梧桐之下凉风中,花裙摇曳,长发飘飞,俨然登月嫦娥引人遐思。
“春夏植良草,秋冬起丰粮,遥日似笑我,为何心惶惶?”符柔低声吟着,感叹自己毫无收获,其声悲凉。
“好诗,好诗!”文图大声赞赏道。
符柔吓一跳,折身见是文图,头也不回奔去殿内。
文图也是感叹起来,看来一时半刻解不了符柔心结,罢了,先解决了眼前要事再说,一系列惆怅令他陷入低谷,便伸出手怕打着老梧桐树,也装作文人模样想吟诗一首,可是腹中无词,只好念起符柔刚才那几句:春夏植良草,秋冬起丰粮……这时,梧桐树上几滴露珠掉落下来,溅在头上,文图不禁仰头望去,暗暗说道:难道你也在嘲笑我么?
眼见又有几滴露水垂下,文图忽然想起那意欲劫持符柔的男子,这水珠若是冰化落下,岂不刺伤自己的眼睛?
他刚想离开,突然心中一亮,太后殿的毒物正如这春夏植良草,秋冬起丰粮,绝非夜半而入,而是白日放进去,夜晚才散出气味,之所以白日闻嗅不到,是因为有东西封住了毒汁!他再次抚摸着梧桐老树,哈哈大笑起来,口中喃喃道:“多谢老梧桐,是你提醒了我!”
文图急忙进入广慈殿,跪地参拜太后,起身后见符柔正细心服侍着娘娘进药,估计是药力轻微,沾染时间不长,仅仅两三日老太后的精神便好转起来。
“文侍卫,”太后用完药,叹口气道,“哀家看你的神情,却像是查出了蛛丝马迹,可是如此?”
文图俯首答道:“回太后娘娘,正是!”
太后按捺住心中愤怒,低声问道:“说,哀家这里的毒到底是何来!”
文图有些得意忘形,脱口而出:“春夏植良草,秋冬起丰粮……”
“呵呵,好笑!”太后的脸突然变色,“春夏植良草,秋冬起丰粮?你在这里风花雪月么?”
文图忽然发现自己失言,连忙跪在地上,暗骂自己无知;符柔却不知道为什么,也是脱口而出:“太后娘娘,文侍官是在取笑奴婢!”说完立即后悔,这明明是在袒护这个恶徒!
眼见太后要发火,文图赶紧应道:“太后娘娘恕罪,并非如此,卑职是说这毒汁并非直接入口,而是化作毒气侵人身体;并非夜半施毒,而是白日安放,深夜散发……”
“何以见得?”太后急忙发问,“起来回话!”
“谢太后娘娘!”文图起身向二人瞧去,却见符柔微张着嘴露出惊讶之状,忽瞧见文图看向自己,立即合唇避开视线,文图立即向几个小香坛走去,分别提起拿捏着重量,用手握住坛颈仔细抚摸着,似在感觉温度,最后指向一个蚕花红瓶说道,“回太后娘娘,毒药就在其中!”
再矜持的太后也是当场震惊,猛地戳起身来,符柔赶忙搀扶住,莫名其妙地瞧向文图。
“传敬梓,将所有宫女都带进来!”太后见文图信誓旦旦,沉声令道。
片刻,一群侍女跪在殿内,敬梓最后步入,伸手关闭了殿门,随着“吱吱”声响,众宫女如临大敌,各个心惊胆战。
太后徐徐地围着宫女们踱步,可是那轻微的脚步音此刻却像天空炸雷般铿锵作响,令人毛骨悚然,“你们这些丫头,有的跟了哀家三五年,有的已是七八年,哀家是信任惯了,今日,哀家只是想问问,”说着走向文图指认的红坛前,轻声细语道,“这个坛子里的香料是谁把持着?”
众宫女抬头一瞧,又一齐看向翠婴,翠婴一见也是跪爬着脱离人群来到前面答道:“回娘娘,是,是奴婢……”
太后走到众人面前,忽然高举香坛,猛地摔了下去!
刹那,众人无不惊呆,就连文图自己也是诧异出音!
红坛破碎,地面上散落着一小滩暗黄色液体,粘稠蠕动,令人作呕,敬梓怕再伤及太后,连忙着人拭去,可是留在地面上一根冰柱令所有人觉得匪夷所思。
太后令其他侍女散去,唯独留下翠婴和药女符柔。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太后娘娘……”翠婴哀嚎着扑向太后,半路却被敬梓冷冰冰的长剑拦住。
太后猛地指着翠婴喝道:“自打你入宫,哀家一直对你不薄,任性于你,没想到却做出如此苟且勾当,哀家懒得多问,且说何人指使你?”
翠婴深知太后秉性,不住地叩头答道:“奴婢真的不知啊,不,不认识那人,前几日奴婢出宫采买香料,不知为何竟突然昏迷,被一男子带到一家客栈,醒来后男子让我闻一种香料,乃是茉莉与米兰调配,毫无杂味,那男子称此香料只有他能配置,令我自此每日到宫门处与其调换香坛,如果不肯就杀了我还有我的爹娘,奴婢每次都仔细辨闻,都是同一种香料,茉莉祛咳,米兰清气,便觉得也适合太后娘娘享用,便没有声张。可是奴婢万万没想到,这里面有毒药啊,也绝不晓得,竟是这东西才令娘娘咳嗽不止啊……”
符柔立在一旁呆若木鸡,莫非那日出宫自己果真如同翠婴一般是遭贼人暗算?是文图救了自己?若非如此,现在跪在地上的岂不是自己?她连忙向文图看去,文图却愣愣地盯着地上的冰柱,忽然也纳闷起来,此时天还算暖,哪里来的冰?
“那男子住在哪里?”太后慢慢走到椅前坐下。
“回太后娘娘,在悦达客栈。”翠婴抽泣答道。
太后冷漠地瞧一眼翠婴,又转向敬梓,沉吟道:“给她留具全尸吧……”
“是,太后娘娘!”敬梓一摆手,两名侍卫冲上来把持住翠婴。
“太后娘娘饶命啊,奴婢冤枉啊,奴婢确实不知啊……”
文图连忙上前求情:“太后娘娘,毒药位于冰下,翠婴确实不知……”
“住口!”太后横眉怒向文图,“如无诡秘,何须以性命及家人胁迫?口说不知,心中侥幸,死不足惜!”
文图无言以对,听见翠婴的哀嚎声,低下头猛然闭上了眼睛。
第四十八章 做太子
“前蹄落土,必有后足,”太后沉脸瞪着大殿地面上冰柱,“贼人绝不会就此罢休,文侍卫,”她手指那冰柱,恶气呼出,“可知这是什么来路?”
文图刚要说话,敬梓上前一步道:“太后娘娘,卑职这就带人去悦达客栈,将十恶不赦的逆贼擒来一问便知!”大殿内几人均能听见他的牙齿咯咯作响。
太后没有立即允准,徐徐坐下拾起佛珠开始把弄,又发出低微而清脆的玉珠磕碰声,“恶人如此大动干戈,精心布置,诡异非常,岂能毫无防备?”太后说完,再次抬头瞧向文图。
“回太后娘娘,”文图低下头,小心谨慎答道,“此贼将毒药放在坛中,尔后于瓶颈处安置冰柱,算计着时间长短择其长硬,随后在冰柱上面洒入香料,所以翠婴探查不出来,待到夜半,冰柱融化为水,伴着香料落入毒药中,想必那毒药乃北寒之地所有,遇水自然发出微弱毒气,而此时这大殿之内唯有太后娘娘一人,毒药也随着时间消逝闻嗅不出,翠婴取走时也就同样发现不了端倪,长此以往,微毒入体,神不知鬼不觉,害人之身,”说着,文图俯身拾起那根冰柱,长不足三寸却坚硬无比,他自然知道这里没有制冷设备,也未到冰冻天气,想到那日与符柔一同出宫的遭遇,胸有成竹,喃喃说道,“所幸的是,卑职知道这冰柱的来历……”
符柔不自觉低下头,知道那日的确发生了挟持之事。
太后发出低微惊异声,立即责令道:“快说说!”
“此种冰柱来自一种极寒掌法,所到之处遇水成冰,想制成冰柱易如反掌,长短与硬度随心所欲,屡试之下自会熟知融化时间,”文图不敢提及符柔险些被劫持一事,以免引来猜测,“而卑职曾与此人交手,也是险些被伤,此人三十岁左右,身材狭长,脸色白皙,”文图对宾克印象极深,随着描述一眼瞧见太后手中的佛珠,“卑职亲眼瞧见,此人的左腕处也戴着一串佛珠,与太后娘娘手中的佛珠一模一样,紫檀之中夹伴绿翠……”
太后一慌神,手中的佛珠险些落地,紧接着闭上了眼睛,抬手示意文图不要再说,皇宫投毒,岂能是泱泱凡子?她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脑海中再次想起公子宾离宫那一幕:十二年前,公子宾十八岁,被太后当场识破毒害太子涅的伎俩,强行驱除出宫,公子宾跪地大哭哀求母后,一边诉苦一边埋怨,其状凄惨,可是太后铁石心肠绝无可能被感化,公子宾见大势已去,苦苦乞求母后将手中的一对佛珠赠予自己一串,这是唯一印证母子一场的信物,看着公子宾跄踉着走出皇宫,太后悲搐不已,但脸上却毫无表情,直到返回寝殿后方才偷偷落泪……
半晌,太后在沉思中睁开眼睛,喝退殿内侍女,瞧着敬梓艰难地说道:“敬梓,你知道刺客是谁吗?”
敬梓惶恐摇头道:“卑职愚昧,猜测不出。”
“他,他就是宾王!”
“太后娘娘,”敬梓睁大眼睛,脸上惊恐失色,连忙摇头道,“太后娘娘多虑了,宾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太后摇晃着立起身子,符柔急忙上前搀扶。
长王逼宫,皇上失踪,小儿害母,这一连串的打击令老太后摇摇欲坠,再坚强的女人也会痛不欲生,瞧瞧殿内的三人,太后终于开口道:“哀家伴着先帝打下这江山,一生拼杀筹谋,终究换来这太平天下,哈哈,你们再瞧瞧哀家这三个皇儿,是多么的出息,没有登上皇位的,费尽心机想当皇上,宾儿为了消灭太子,暗杀,投毒,无奈之下被哀家赶出皇宫,现在又折回来毒害自己的亲娘;潘儿为了嫁祸二兄,污蔑其篡政,于先帝末年暗害东土老王,上奏先帝弹劾太子,被哀家秘密压下,而后又暗箭伤人,意图谋害皇上,如今又来逼宫造反!”
刚说到这里,符柔失去控制,颓然瘫倒!这一切如梦戏人,堂堂潘王竟是杀父仇人,反过来却怂恿东土暗杀皇上!太后以为符柔是闻听自己言语伤心所致,遂深切地将符柔扶起,接着说道:“再看这当上皇帝的,为了一个蛇蝎之妇,欲辞皇位,惨遭人算,下落不明……”越说越气愤,太后的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太后息怒……”敬梓与文图同声说道。
太后对敬梓问道:“老道师还是没有出关吗?”
敬梓不住点头回道:“是的,一知大师之意,出关之日自会前来广慈殿。”
太后又想起一知大师的话,哀怨地看着文图,稍稍思考一下淡淡问道:“眼下双子发难,皇上不明,哀家心力枯竭,你可还有主意?”
文图饱,自然难不倒,义正言辞道:“回太后娘娘,眼下皇上暂未回宫,为防止事端,不如应了潘王之意,即便是辅相,初任之时也不会扰乱朝纲,也算作缓兵之计;而宾王,卑职擅自以为应当接回宫中……”
“什么?!”敬梓两腮鼓起,气不打一处来,“这可是忤逆之子!”
太后眉头一紧,稍刻又松开,“你且说说为何?”接着再度拾起佛珠把弄,“不怕他再度加害哀家吗?”
“欲制其身,必临其人,”文图气腔浑圆,“卑职以为,宾王爷如此耗尽心机,绝非单单加害太后娘娘,那样的话乃是自掘坟墓,将其接回宫来,他不但不敢造次,引火烧身,反而能牵制潘王,争取一些时机,二人互相缠斗,也就没了机会加害太后娘娘与皇上,娘娘可等候着皇上安然归来……”
符柔忍不住看了文图一眼,心里的五味瓶四散开来,这人细看上去,倒是顺眼了些许。
太后开始凝目思索,手中拨动佛珠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半晌忽然停住站起来,脸上的刚毅再次迸发,眼睛里再次闪烁出逼人的光芒,高声喝道:“摆驾潘王府!”
…………
潘王府内,莺歌燕舞嬉笑连连,几个妃子无所事事便互相调闹着,整个王府内殿便不时传出来尖叫声,潘王一改往日模样,傻傻地端坐在正中,一则等候着母后消息,二则自打广慈殿回来,魂不守舍,心神不定,全是为了那个宫女,一想起那含苞欲滴的俏模样,自己便心起波澜,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个小娇娃弄到手。
院子里府门内侧边墙处,四个男童围在雅妃身边,你一句,我一句,说的不可开交。相比自己的亲母妃,这个新来的母妃没有那么多时间描妆,也从不参与妃子之间的戏闹,只要有空便随小王子们戏耍。
“母妃,你长大了想做什么?”一个七八岁的小王子问道。
雅束歪头想想,她只有一个目的,寻到卓姬好好安顿,自己在潘王府早已过了新鲜劲儿,眼见着王爷又开始出去寻花问柳,四个妃姐虽不敢再折辱自己,可是将自己视若不存,这个王府俨然一座冰窖,丝毫没有人间气息,想到这些便说道:“母妃已经长大了,再长大些想,想带着你们出去耕地种粮,像天下百姓一样丰衣足食,自劳自得。”
“可我们是王子啊,能去种地吗?”
此时,刚要迈入潘王府的太后忽然停住脚步,摆手示意敬梓、文图与符柔停下,她听见这种别出心裁的议论,便侧耳专注起来。
“有什么不能,皇祖父不也是耕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