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之父-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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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对方身体被甩起来时，还有轻轻凉凉的黑长发丝扫过他脸颊，一瞬间，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擦。”
避开银盘后，邓铮迅速放手，心里恶寒着，更是下意识的，往后避让了一大步。
但是，等他定睛看清楚眼前这纸片人的样子时，一下子就有些愣住了。
这姑娘一米七一、七二的样子，特别纤瘦，不是那种一般意义上的瘦，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薄、轻、透的感觉。放佛一阵大风都能吹飞一般。
头发很长，很垂，乌泱泱的披散着。
邓铮之所以愣住，并不是这姑娘有多花容月貌美若天仙，是，仔细看，姑娘五官娇好，长相绝对称得上秀丽漂亮，但恐怕很少有人会这么觉得，主要是，她的脸太白了。细腻而苍白。这种苍白，甚至延伸到了嘴唇，邓铮很少见过一年轻姑娘家，嘴唇会是这种不健康的颜色。那是气血严重不足的表征。
就好像，她长期生活在某个潮湿阴冷的地方，很少晒过阳光，整张脸，第一眼的感觉，不是青春靓丽，是病态。
幸亏这是大白天，要是晚上，再给她弄身白衣服，都不用化妆，轻轻袅袅的，绝对像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一只狐精野魅，瞧不出什么人气……
这时候，邓铮心头突然一震。
纵观一书，对小龙女外貌描写，实则很简练，直接的，并不太多，在他看来，相对最直接传神的一段文字是：
“……那白衣少女一住来，众人不由自主的都向她望去。但见她脸色苍白，若有病容，虽烛光如霞，照在她脸上仍无半点血色，更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世人常以美若天仙四字形容女子之美，但天仙究竟如何美法，谁也不知，此时一见那少女，各人心头都不自禁的涌出美若天仙四字来。她周身犹如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实非尘世中人……”
后面半句的感觉本就形而上学，就看个人想象，完全可以用妆容、镜头、特技、特效等来渲染表达，不算难事，但前面“脸色苍白，若有病容，虽烛光如霞，照在她脸上仍无半点血色，更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这一句，就非常重要了。
美丽，一万个人心中有一万个美丽法。
但，抛却别的，单就静态感觉来说，“苍白，若有病容”，这个病容，若有所无，无疑是小龙女容貌上一个最大的特征点。
而“绝俗”，又是小龙女气质上的一个最大的特征点。
鉴于此，邓铮突然就脑中就有个念头砰然炸开——眼前这姑娘，可真是既“苍白”又“绝俗”了！
虽然说，她这“苍白”有点过了，“绝俗”的方向也不对，人小龙女是“绝俗”得像天仙，她这是有点“绝俗”的像女鬼精魅……但这些，都有很大很大的操作和提升空间。
要不然，为什么会有很多书改剧，最开始演员选的大失所望，但最后结果却是惊喜，而一些按着粉丝投票选出来的，最后却一塌糊涂槽点满满？
想当初刘亦菲刚接小龙女时，网上的骂声和质疑声，比后来的陈妍希半点不差，陈妍希再不合适，起码还有个“沈佳宜”珠玉在前，一个十五六岁毫无表演经验的新人，是什么概念？！当时扒皮差点把祖宗八辈都扒出来了，潜规则，红三代，拿钱砸，甚至变性人……说什么的都有！
但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说到底，影视剧制作，终究是门综合艺术，影响成败的因素很多，更是有大量原创和再创作的空间。
其实吧，随着邓铮参与制作的剧集越来越多，对待其他制作人和出品方的包容心也越来越强，再不像前世混影评人时那样子，把挑刺当成是专长，把毒舌当做是卖点。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被污染了，他的要求降低了，相反，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比起以前站着说话不腰疼瞎胡乱指点江山，他现在才算真正懂行的人。
尤其是选择了武侠这条路，一直以来，基本都是在作改编，愈发觉得想要改编成熟经典的作品，真的是很不容易。
搁以前，他经常会想，去你妹的，劳资就不信，全中国那么多人，全世界那么多的华人，就找不到一个形象气质符合的过来演？非要找成名当红的演员来演，甚至不惜强行改变人设？偷懒！龌龊！潜规则！
但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这是最合理有效的方法。
因为确实有很多文学形象，你真的就是找不着，就算费时费力费钱找到了也不一定能演下来，不一定合适？而找当红演员，起码演技合格省心，后续商业上更是多了一份保证。
毕竟，如今这年代，没有几个剧组会不惜成本，像当初87那样大张旗鼓全国范围内寻找出大量备用演员，请了沈从文、曹禺等红学大家坐镇，然后在圆明园开设了两期红楼梦剧组演员学习班，组织所有人研究原著，分析角色，学习琴棋书画，增强艺术修养，过程中，才慢慢一个个确定了最终演员人选。
然而，为了找到合适的小龙女，如有需要，邓铮真敢这么干。
“姑娘，跟我来。”
章556 居然是搞原子核物理的！
姑娘人瘦削，声音也很轻：“谢谢”。
既没懵擦擦的跟着邓铮走，也没责怪他唐突，道完谢，就蹲下身，在地上捡拾一些类似宣传问卷的纸张。
不远处正上演全武行，噼里啪啦、呼呼哈哈的，间或还有酒瓶子爆裂在附近，空气中，更有“吕蓉”、“唐喆”这样这如雷贯耳的呼喊呵斥声，她却也没什么异样，不是那种矜持冷漠什么的，就是纯粹的……不太上心。
邓铮蹲下帮忙，疑惑：“打成这样了，你也不怕？”
姑娘嘴角一撇：“怕什么，家里哥哥嫂嫂天天打。”
邓铮便不再问，他是不欲在这里多待，三下五去二，帮忙收拾好，认真道：“我有很重要的事。咱们出去说。”
“闫钧宁。刚才，真的谢谢你。”
酒店旁得咖啡厅一角，只要清水、拒绝点任何饮品的姑娘，再次道谢，并落落大方的做了自我介绍。
不过从她暗暗抱臂的肢体语言来看，对于眼前跟自己年纪差不多但却口气很大甚至有点颐指气使的邓铮，并不算太放心。
“你……不认识我？”
邓铮斟酌了下，很失败很无奈的开场道。边说着，边摘下大大的能遮住一半颧骨的黑框方镜，另一只手，把随意贴俯在头上的头发向后拢了拢，露出额头，尽量展现出与平时“金梁”在公众面前造型近似的形象来。
他还真是第一次亲自出面干这种事，这几年来费尽功夫消除知名度带来的不便，然而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些时候，貌似还真是被人认出好办事、有说服力。
叫闫钧宁的姑娘，很实诚的摇头。
眼神真诚，而不多余，既没有“你以为你谁啊，难道谁都应该认识你”的不屑讥谑，也没有“这人到底是谁”的好奇揣测。
邓铮略感失望，沉吟了下，担心一次性说得太多，吓到对方，循序渐进道：“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最近准备拍摄一部电视剧，我感觉，以你的形象气质，可以去试试女一。没有表演经验没关系，这个角色，表演上越是白纸一张，越是可能塑造成经典。有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说完，留意到眼前这姑娘一身洗的泛白的简朴休闲装，裤脚处更像是人工改的九分裤，就又加了一句：“试戏成功的话，报酬可以详细商议，绝对丰厚满意。”
闫钧宁明显不信他说的一切，但很礼貌，浅浅笑着，也没说什么。
她这种“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的状态，刺激到了邓铮，眉头一皱，就准备开诚布公直接自揭身份，但这时，对面的闫钧宁突然“呀”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别要紧的事，直接站了起来，躬身，说了声“不好意思”，往外急急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身，迟疑了半秒，很诚恳道：
“那个，同学，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个忙？你放心，完了我肯定配合你，电话、姓名我全都填真的，回访也绝不挂电话，积极配合，就算真要去试角色充人头，我也一定抽时间去捧场，怎么样？”
同学？
电话姓名填真的？回访积极配合？
邓铮顿时哭笑不得，原来这位闫姑娘把自己当成是跟她一样混进这地方来搞宣传问卷的学生仔了？！
没有通知夏刚，邓铮跟着闫钧宁一起，坐了来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次公交车。
车上，他才知道，原来是让帮忙扛煤气瓶的，心里就在嘀咕：扛不动不会加钱让店家扛啊！这看起来挺实诚的苍白姑娘，不会是扮猪吃虎，以为哥觊觎她姿色，就把哥当老实人了吧？
等到站下了车，他一瞅，顿时就明白了很多事。
原来这闫钧宁家，竟是住在城市轨道的坡面下，还是很悲催的一楼。
小五层的老楼，有半截山挡在前面，别说什么室外景观了，最重要的采光，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晚上是晚上，白天基本还是晚上，加上空气还潮湿，怪不得小脸苍白成那样子，这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古墓！
一百多级依山而建的旧台阶，蜿蜒而下，水泥修筑，坡度虽然不陡，但比较窄，不算特别好走。
“先前有师傅下雨天湿滑，摔倒过，住了院。后来，送煤气的师傅们说什么都不肯下去了。”看出了邓铮的疑惑，闫钧宁咬唇解释道，“以前都是我哥扛的，他这两天不在家。家里今天没气了。我……实在扛不了。妈妈还没吃午饭，要不是你……我就只能打包盒饭了。”
邓铮没说什么，这路下雨天不好走，但晴天还行，对他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让气站师傅送了两罐气到路口，师傅一脸怀疑的看着他，实在不相信就他这身板儿，能上上下下连扛两罐气下到这户人家？
闫钧宁也是欲言又止，不过看他态度坚决，不是能被人说服的样子，就没坑声了。
结果让两人很有些震惊的是，邓铮并没有上上下下两趟，而是一手拎起一个罐，跟少林师傅挑水练功似的，不紧不慢，迈开步子，健步就往下走。特别轻松的样子。
师傅竖起大拇指，连连赞道：“瞧不出，练过的。”
瘦瘦飘飘的闫钧宁，喔开嘴巴，楞了下，赶紧跟上。
下去路上，除了破败暗沉，并无什么风景。
邓铮边拎着煤气罐往下走，边感慨，妹的，人家制片人找演员都是洗白白躺床上等着美滋滋潜规则，哥这为了选演员，跟江湖上耍把式的一样，还上赶着给人义务送煤气，也真是没谁了，这要是都还搞不定，那真是亏大发了！
“不好意思，同学，你帮了我这么大忙，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邓铮。张口闭口同学的，你还在读书？”
“嗯。”
“快开学了吧，哪个学校，什么专业？”
“兰城大学。原子核物理。嗯，开学研一。”
我去？！
邓铮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原本只是话赶上了，随口一问，但闫钧宁的答案却大大超出预期，以至于，仓促间，手里煤气罐差点就没拿稳。
不开玩笑，兰城大学的原子核物理专业，作为学校的王牌专业之一、国家级重点学科，是国内高校中最早设立的核科学与技术相关专业，是全国首批博士点、硕士点专业，更是国家培养核科学与技术人才的摇篮……
这专业实力超强，本科生就业都很好，一直供不应求，供求比基本都能达到1：10，如果能再读个硕士博士，放眼国内外，都属于争破头抢着要的人才，基本人生就妥妥了。
这个闫钧宁现在都研一了，她能放着科学家不做，从头做起……演戏？！
手里的两个煤气罐，瞬间就变得沉重了。
章557 卖小姑子求荣
一路无话，下到了家门前。
下去之后，感觉倒是挺阴凉的，但光线真的很差。外面都这样了，三楼以下的室内，可想而知。
防盗门没关，闫钧宁刚想敲门，就听里面传出妈妈气愤的声音：“我家小宁是长得丑嫁不出去怎么啦？给介绍个结过婚的是怎么回事，你这算是她亲嫂子？”
又听一个女人的声音：“别急啊，听我慢慢说，马局这人，是个二婚茬子不假，可条件好啊，岁数也不是很大，三十多，也就大一轮，人家可是位实职副局长，在职研究生的学历，也是高素质人才。人家还说了，只要钧宁同意，学继续上，爱读研读研，爱考博考博，房子这块，马上解决。博士毕业后，想混体制的话，正科起步。”
闫钧宁皱了皱眉，就听她妈妈颤抖的声音：“我家小宁是找不到工作还是怎么，要别人来安排！”
还是先前那女人的声音，带着点点不耐烦了：“说你怎么就想不透呢。工作跟工作，那是一回事吗？去科研所搞研究跟混体制当官，能比吗？我跟钧安这次出差，沾了马局的光，你是不知道，一路上多受人尊敬，那种被人捧着高高在上的礼遇，不是能挣钱会搞研究就可以赢得的。小宁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学费生活费，哪里短了她？我这个做嫂子的，难道就不疼她？”
闫钧宁妈妈又问：“钧安，你怎么说？”
一个沉默的男声，略迟疑了下，缓缓道：“妈，我觉得……可以。当初我跟她嫂子一起帮她选专业时，也是只考虑了王牌学校王牌专业，没有考虑到后续。一个搞原子核物理的女博士，毕业出来工作没问题，婚姻上怕是会遇到一个匹配度的问题，一般男的会望而却步，太高了咱有攀不起。这个马局，虽然年长了些，但换个角度看，也有社会阅历丰富的优势，有能力，也有社会地位。正好小宁性子淡，又单纯，可以先……试试。”
邓铮留意到，当这位明显是闫钧宁哥哥的男子，居然也这样说时，已经站在门口准备屈指叩门的姑娘，似乎，瞬间缺少了敲门进去的勇气。
瞧的出来，这位一直瘦瘦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