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伪君子-第40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旌裾沼⒌靡庋笱螅庖豢趟醯米约菏且桓鲇涤懈咧腔鄣娜耍诨实鄣谋ψ霞蛑笔翘烀椤�
站在朝班里的秦堪确实很惊愕,他没想到朱厚照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不仅打乱了政敌的计划,连他的计划也打乱了,愕然抬头望向龙椅,却见朱厚照一脸严肃四顾,目光从他脸上扫视而过时。不易察觉地朝他挤了挤眼睛……
秦堪脸上不由泛起苦笑。这倒霉孩子……
计划虽被打乱,但秦堪心里还是颇为感动的,朱厚照太单纯太直爽,肚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可他仍在用自己的方式保秦堪周全。尽管效果微乎其微。不管怎么说也是用心良苦了。
感动归感动,今天的议程必须回归正轨,他的敌人处心积虑想弄死他。反过来说,他又何尝不想趁此机会永绝后患?
朱厚照浑然不知殿内争斗双方都把他当成了搅屎棍,仍得意洋洋地在心里拨弄着如意算盘,东拉一阵,西扯一阵,反正不给那帮家伙开口的机会,这次朝会就这么混过去了,虽然混得过初一混不过十五,不过能混一日算一日,多混一日便能给秦堪多一日的准备时间。
殿内闹哄哄之时,大学士梁储看不下去了,既然名头挂了“学士”二字,自然是读书人里的战斗机,读书人是最看不得跑题的,更何况他也很迫切想把秦堪弄死。
“诸臣工肃静,不可失仪!”梁储厉声大喝,诸臣顿时住口,殿内瞬间恢复了安静。
梁储站出班朝朱厚照拱了拱手,平静地问道:“陛下刚才说,要御驾亲征漠北?”
朱厚照点头:“不错,朕要亲征漠北是有理由的,这些年北方鞑子年年犯我边境……”
梁储非常直接地打断了朱厚照滔滔不绝的理由:“陛下不必再说了,凡事可一不可再,天大的理由老臣也绝不答应陛下再次轻身犯险,陛下若一意孤行,今日满朝臣工索性全部撞死在玉阶前!”
朱厚照被噎得直翻白眼,梁储却没理会他的反应,非常强势地道:“亲征漠北一事搁置不提,臣工有事继续禀奏。”
说完梁储退回了朝班,阖目静立不言。
刑部给事中冯渊终于等到了说话的机会,急忙抢出班来躬身道:“臣,刑部给事中冯渊有事……”
话没说完,冷不防人群中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再次打断了冯渊的话。
“臣,宁国公,锦衣卫指挥使秦堪有事禀奏!”
群臣再次愕然,殿内愈发寂然无声,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那张年轻温和的脸上。
朱厚照也楞了一下,接着眼中冒出希冀之色,也不管大殿中央冯渊铁青难看的脸色,兴致勃勃道:“宁国公有事尽管奏来。”
秦堪抿了抿唇,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不怀好意地朝殿中央的冯渊瞧了一眼。
一脸正气的冯渊被秦堪那一眼吓得心惊肉跳,心中顿时浮上一种不妙的预感,这孽畜笑得如此耍敫墒裁矗�
秦堪慢吞吞走到殿中,不慌不忙朝朱厚照施了一礼,道:“臣启陛下,去岁南昌宁王之乱虽在陛下神威之下平定,但追查善后之事并未结束,臣麾下锦衣卫日前八百里加急送来一份名册,是从南昌宁王府后院密室中所获……”
朱厚照一脸好奇,这可不是装出来的,此事秦堪还真没跟他提起过。
“什么名册?”
秦堪回首朝殿中诸臣冷冷一笑,从袖中掏出一份蓝皮册子双手高举过头顶,大声道:“逆首朱宸濠从弘治九年到正德二年一直花费巨金,搜罗天下美女珍奇,用以收买京师和地方官府臣工官员,这份名册所记载的便是收受宁王贿赂的官员名单,所载非常详细,何年何月何日,何人收受何物,皆具其中,无一错漏,此事重大,臣不敢擅专,特将名册献上,请陛下和朝中诸同僚定夺。”
秦堪说完,早有殿中值日太监踮着小碎步将秦堪手中的名册取过,又颠颠跑回去双手捧到朱厚照面前。
朱厚照这回真正楞住了,伸出一只手木然接过名册。脸色却渐渐变得铁青,眼中杀机迸现。
殿中诸臣也楞了,许多人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不过是苍白得很难看,心理素质差一点的已开始瑟瑟发抖,强撑着面不改色的人此刻也是汗出如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盯住朱厚照手中的那本名册,仿佛一缕缕魂魄提心吊胆瞧着判官手里的生死簿似的。
兵部左侍郎曹元肥脸不住地抽搐,牙齿咬得格格响。
他没想到临到关键时刻,秦堪竟给他玩了这一手釜底抽薪。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端的歹毒无比,如同捕蛇一般,伸手便直接掐住了蛇的七寸。
但凡朝争从来没有单打独斗的,双方总要纠集一群人形成一个整体。曹元自然也不例外。他所代表的是整个躲在幕后的利益集团。这些年与海商勾结,组织船队出海私下与藩国贸易,这帮人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有钱送上门从来不拒绝,哪怕这钱再烫手也不会往门外推,包括宁王朱宸濠曾经送来的贿赂。
谁能想到宁王之乱平息了那么久,却被秦堪这家伙翻起了前帐,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份受贿名册,这份名册可真正要了命,若按这份名册按图索骥,今日纠集起来的大臣恐怕大半都要下狱,那时别提把秦堪弄死了,自己能不能活还是个悬念呢。
殿内寂静异常,曹元没来由地觉得背心发凉,他忽然发觉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这个错的严重程度比当初抱刘瑾的大腿更甚。
这些日子上下奔走忙活,制造声势制造舆论,又是构陷又是参劾,活像戏班里的杂耍似的,而秦堪却一直如磐石般稳坐不动,既不出来争辩也未见有何动作,曹元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秦堪已经做好了坐以待毙的打算,不准备反抗了。
死活没想到,这个看似温和儒雅的年轻人竟如此老辣,如此沉得住气,直到最后一刻才亮出他的底牌,……或许,他还不止只有这一张底牌。
想到这里,曹元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在秦堪眼里,他或许就是一个上窜下跳的小丑。
这一刻曹元脑中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今日不能再继续了,否则会有杀身之祸,秦堪这人远远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暗地里不知埋伏了多少杀手锏等着要他的命呢。
曹元是久经朝堂风浪的老狐狸,无数次惊涛骇浪都有惊无险闯过来,靠的就是现在脑海里的直觉,所以才进退自如,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
坐在龙椅上的朱厚照脸色已非常难看。
秦堪没说错,名册上记载得非常详细,上面列载了近百名京师朝臣收受宁王朱宸濠贿赂的记录,一笔笔触目惊心,其中不知有多少道貌岸然者,昨日还一副为民请命的嘴脸上疏指责他的种种过失,正气凛然得一塌糊涂,此刻他们的名字却跃然纸上,白天当忠臣,骂昏君,骂权奸,骂时政,骂得酣畅痛快,晚上当奸臣,收贿赂,收美女,收珍奇,收得不亦乐乎。
一种被背叛被愚弄的感觉自朱厚照心底油然而生,他动了真怒。
抬首四顾,瞧见站在大殿中央脸色煞白魂不守舍的冯渊,朱厚照眉头皱了一下,沉声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冯渊双膝一软,差点跪下,颤抖着声音道:“臣,臣……刑部给事中冯渊……”
“冯渊……”朱厚照嘴里喃喃念叨,垂头在名册上找了许久,忽然脸色一变,站起身双手抱起龙椅旁一只铜铸香炉,使劲朝冯渊扔去。
哐当一声巨响,香炉砸在冯渊身前,吓得冯渊扑通跪倒。
“冯渊!五年前你任兵部司库时收受逆首朱宸濠五万两银子,美婢四人,动用职权私下卖予朱宸濠军械不计其数,你还有脸站在朕的面前?”
冯渊呆了一下,接着大恸悲呼:“臣冤枉!宁国公构陷忠臣,臣死也不服!臣死不瞑目!”
朱厚照厉声咆哮:“你还敢狡辩!”
二人一番问答,却吓得殿中无数人紧张不已。
紧张的不止是那些收过朱宸濠贿赂的大臣,还有一个人更紧张,他就是杨廷和。
提起朱宸濠这个名字,杨廷和不能不紧张,因为他也收过朱宸濠的贿赂,而且收了不止一次,收得还不少。现在秦堪说从南昌宁王府的密室里搜出了名册,以他杨廷和今时的地位,必然列在名册的第一个,若果真如此,今日岂非他身败名裂之日?
一脸苍白的杨廷和抬头不自觉朝秦堪望去,却见秦堪站在殿中恰好也看着他,不易察觉地朝他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杨廷和苍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红润,长长松了一口气,再看向秦堪时,目光多了几分无法明言的感激。
他知道秦堪必然在名册上做了手脚,他杨廷和算是被彻底摘干净了。
表情一整,杨廷和很快冷下脸,不急不徐站出朝班,他决定投桃报李兼落井下石了。
“陛下,老臣以为徒然争辩丝毫无益,欲知冯渊是否清白,派人去他府上一查便知,”(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九章 图穷匕见(下)
每个人的身体里永远藏着正义与邪恶两个灵魂,世上没有彻头彻尾的好人,也没有彻头彻尾的坏人,阳光照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是公平的,有闪亮也有阴影。
比如杨廷和。
此刻杨廷和的形象如果用漫画表达出来的话,内心深处的小天使可能被长着尖角的小恶魔一刀捅死了,于是阴暗占了上风,很缺德地朝井里扔了块石头。
“有没有收受宁王贿赂一查便知,世上没有包得住火的纸,也没有能胜正的邪,锦衣卫从宁王府密室搜出来的东西,想必不会有假。”杨廷和一脸正义,颌下清须无风自动,整个人像盏苦海明灯似的闪亮耀眼,典型的正派人物形象。
内阁大学士开了口,分量大不一样,杨廷和成化十四年入仕,历经宪宗,孝宗,正德三朝,从一介翰林修撰一路高升至内阁大学士,朝中门生故吏不知凡几,连当今天子朱厚照都是他的学生,杨廷和说出来的话,谁敢不当一回事?
朱厚照的面色更冷了,盯着冯渊那张没有人色的脸,点头道:“杨先生说得没错,冯渊是忠是奸,有没有私通藩逆,勿须争辩,一查便知,殿前武士传朕旨意,着令锦衣卫,东厂以及刑部和大理寺差役现在去冯渊府上搜一搜……”
殿外武士重重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冯渊闻言脸色迅速浮上一层青灰色,像个躺在棺材里的死人一般。身躯不受控制地打着摆子摇摇欲坠,此刻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参劾秦堪,片刻之后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身子一软,像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
瞧见冯渊如此反应,殿内群臣顿知秦堪送上的那份名册所言不虚,这冯渊肯定不干净,而他的命运也已注定,全家押赴菜市口斩首示众的刑罚是免不了的。
朱厚照这位皇帝算是大明历代皇帝里最荒唐最昏庸的皇帝了。但再昏庸的皇帝也有较真的时候。那就是自己的皇权,这不仅仅是一个皇帝的权力**,更关乎祖先辛苦打下的江山,一代代花费无数心血治理得妥妥帖帖的天下。事关皇权。朱厚照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私通谋反藩王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满门抄斩已是没有悬念了。
朱厚照冷冷盯着冯渊,道:“冯渊。若厂卫和刑部大理寺未从你家查出罪证,说明是朕冤枉了你,朕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给你赔罪。反之,私通谋反藩王是什么罪过,你应该清楚的。”
冯渊满面惨白,颤声道:“陛下,臣,臣无罪,臣被构陷……”
话没说完,却再也承受不住心理上的巨大恐惧,白眼一翻,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竟昏厥过去。
朱厚照冷笑道:“果然是个大忠臣,只可惜这位忠臣太脆弱了一点,来人,将冯渊抬出去,着殿前武士严加看管。”
面无人色的冯渊被武士拖了出去,殿内再次恢复了寂然。
厂卫搜查的结果已不重要了,看看冯渊的表现,十有**脱不了干系。
出师未捷身先死,酝酿已久的攻势还没开始,便被秦堪一份名册轻松抹灭。
蠢蠢欲动的文官们被震住了,纵然有很多无愧于心自问与宁王毫无纠葛的人,此刻站在殿内却也一言不发,神情惊疑,他们不知秦堪这家伙还握有多少杀手锏没使出来,所以不得不投鼠忌器。
明明应该是倾尽满朝之力对奸佞发起凌厉而致命的一击,可从朝会开始到现在,文官们的气势竟不知不觉弱了许多,攻势不由自主地变成了守势,大部分人心里只在默默祈祷,盼只盼秦堪这家伙今日积点德,莫太伤害他们……
殿内群臣各怀心思,朱厚照冷冷环视一圈,道:“散朝后着锦衣卫和东厂按名册拿人,不枉不纵,查必实据……”
顿了顿,朱厚照接着道:“我大明以忠孝治天下,诸位皆是与朕共治天下的士大夫,某些人一边在朕这里当官,食君之俸禄,一边在宁王那里发财,饱囊肥己,天下的好事都让你们占尽了,却置‘忠孝’于何地?”
一席话说得殿内群臣冷汗潸潸,虽未喝骂指斥,但每个人脸上都觉得羞愧难当,比指着自己鼻子骂娘还难受。
一份名册狠狠打压下群臣的气势,朱厚照这会儿也轻松了许多,重新坐在龙椅上淡淡道:“此事照此办理,揭过不提,诸卿还有事奏吗?”
话音刚落,又是那道熟悉的令群臣脆弱心脏直抽抽的声音冒出来。
“臣,还有事奏。”
群臣脸色愈发难看,却不自禁地纷纷扭头注视着殿中静立的秦堪。
朱厚照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宁国公今日真是特别忧心国事,有事尽管奏来。”
迎着文官们或担忧或畏惧的目光,秦堪再次将手伸进袖中左掏右掏,又掏出一本蓝皮奏疏,双手捧着高举过顶。
“臣麾下锦衣卫密探数月奔走追查,今已查明浙江,福建,南直隶三省商贾私自造船出海与藩国贸易者多达百人,他们多与当地官府衙门和地方卫所海防勾结,互分脏利,这些商贾出海动辄以十数艘商船计,载以丝绸,茶叶,精瓷,归则载以高丽山参,玉瓷,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