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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黄土悲歌-第53部分

小说: 黄土悲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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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里演的,当一个人准备报仇时,总得给他的仇人一点警示,不是告诉他让他防备,而是让他在恐惧中迎接挑战。

  “一定是你得罪人了。”喜云说。

  何有发认为她这句话是废话,如果他没得罪人,别人会找上门来。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找出上门复仇的那个人是谁?喜云帮他分析,没当村支书之前,何有发没和村里人吵过架。要说得罪人,也是当了村支书以后的事情。可何有发当村支书也就半年的时间,他能得罪人?分析来,分析去。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人,李成运。

  “不错,应该就是他。”何有发说。可他不明白,打小报告这件事情,他做的及其隐蔽,李成运怎么会知道?这时,何有发看到纸条上那句话,没有不透风的墙。难道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何有发忽然失落了,因为他觉察到自己真的就不是当村支书的这块料,本以为这件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就算李成运不计较这件事情,以后他在村子里也很难做人了。现实的残酷是她所不能接受的。逃避现实,他发现,用一套又一套的谎言麻痹自己,竟能让自己取得片刻的兴奋,慢慢地,他开始沉迷于此了。

  现在,王兆江的一句话犹如当头一棒,把他从幻想中打醒,认清这个让他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当领导不一定要天天做贡献。老一辈人说得好,无为而治是大治。咱们村里的人现在都生活的很好嘛,你这个做村支书的能领着大伙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是了,不要老想着自己做了村支书就得出风头,抓面子。”

  “你说俺该怎么做?”

  “凭良心做。咱村的人都不是傻子,你不要想着蒙骗大伙。一是一,二是二,以后可别学王文成。”

  “你知道王文成的事?”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再说,俺活了这么大岁数,啥事情没见过?”

  两人正说着话,一辆黑色轿车停下。从轿车里走出一个人,他问何有发王天奎家在哪里,何有发说他是这个村的支书,问他们找王天奎干什么?那人说你是支书更好了,他说他们是从县里来的,找王天奎有点事情,然后他让何有发领着他们去王天奎家。何有发在前面走着,小轿车在后面慢慢的开,走到王天奎家门口,何有发用力拍王天奎家的大门,让王天奎开门。王天奎穿着拖鞋,光着膀子就出来了。

  这时,从轿车里下来三个人,有两个人戴着眼睛,打着领带,头发梳理的油光瓦亮,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走在前面的人问:“你就是王天奎啊?”

  “啊,对。俺就是?你们是?”

  “我们是县公路局的。找你是为了河堤的事情。”

  “啊,俺早就等你们来了,你们咋才来啊?快,家里请,家里请。”

  两个打领带的人跟王天奎进去,何有发也在后面跟着。村里人见王天奎家门口停着小轿车,也都围了过去,看热闹。当那两个打领带的人从王天奎家出来时,小轿车四周围满了人。王天奎从家里拿了一根棍子,把围观的人给挡开,才让小轿车顺利的离开双水村。第二天,村里人就知道王天奎卖河堤的事情。之前,王天奎花了几千块钱收购的河堤,转手竟然卖了好几万。村里人都认为他们被王天奎耍了。所以,当拉土的车开进河堤处时,村里的人都冲了过去,这次没人组织,但特别的统一,男女老少,手里都拿着家伙,铁锹,叉子,棍子,扫把,就连三四岁的小孩也拿着火棍头子在后面跟着。他们围住装土的车,说是地是他们的,没有他们的允许,谁都不能拉地里的土。领头装土的人一看架势不对,忙把王天奎叫来。

  王天奎早有准备,手里拿着张纸就来了。他在每个村民面前都抖露一番,意思是让他看清楚,白纸黑字,这可是他和他们签的合同。有那么一小会,村里人都怔住了,因为在他们潜意识里,这张合同应该遵守的,虽然他们都没有多少文化,可言而有信是孔老夫子说的,况且他们这里离孔老夫子家坐车也就一两个小时,出门在外,这里的人都是依孔老夫子的后代而自居的。

  “你这是欺诈,典型的投机倒把。”李成福说。

  “对,投机倒把!”

  “打倒投机倒把!!”

  王文成想起了,之前公安局来抓过一次王天奎,就是在他们村立电线杆子的那时候,王天奎命好,躲过去了。可后来王文成去乡里开会的事情,乡公安局的局长对他说过这事,说是王天奎在南方同几个河南人,非发买卖,投机倒把。那几个河南人已经落网,在逼供的时候把王天奎给咬出来。听公安局局长这么一说,王文成才知道王天奎的钱全部是投机倒把挣来的。局长问王天奎是否还在双水村,王文成明白,局长的意思是还要抓他,可王文成想王天奎虽然干了投机倒把的事情,但没有做危害他们双水村的事情,再者,王天奎也是他的村民嘛,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抓进公安局。有这层考虑,王文成就对局长撒了一个小慌。从那以后,公安局局长再也没问过这件事情,王文成也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现在李成福提到投机倒把了,王文成这才想起了。随机,他又想到,这倒是一个报复王天奎的好机会。

  于是,他趁着人们起哄,悄悄的钻出人群,回家给乡公安局打了个打点,说是有要紧事情要举报。电话那端极不耐烦的问他啥事,他说他要举报他们村的村民王天奎,王文成又怕对方想不起来,又加了一句,就是上次干过投机倒把的哪一个,他现在正在俺们双水村,你要不要来抓他?

  “抓啥抓?”电话那端用讽刺的语气说,“现在啥时代你不知道?国家早就说过啦,投机倒把不是罪。”

  对方的话让王文成很失望。不过,即便是国家不治他王天奎,今天他王文成也得让王天奎下不了台。王文成返回现场。现场中,村民们的气势很高涨,都高举着手里的家伙,口里嚷嚷着打到投机倒把。王文成站在一个高台子上,大声说:“乡亲们,静一静,静一静。”

  听了王文成的喊话,人们都把目光转到王文成这边,王文成咳嗽了两声,说:“王天奎,不是俺当着大伙的面说你。以前你在外面搞那些投机倒把俺不怪你,可你不该把你在外面发财的那套手法用在咱们老少爷们身上啊?”

  “咋啦?当时签合同的事情双方自愿,现在都不承认了?”王天奎问。

  “可是当时签合同的事情大伙不知道这里的土地有人要买?”

  “知不知道那是你们的事情。”王天奎说,“俺也不知道,可俺当时卖下来这个河堤是咋想的,你们知道吗?俺是把上次的收购当成了赌博。要是咱们村修路,俺就赌赢了,要是不修路,俺就赌输了。王文成,赌博你知不知道?俺也是冒着风险的。现在俺赢了,你们就眼红了?”

  “你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你这种行径就是投机倒把。”王文成说,“王天奎,你还记得上次公安局来咱们村抓你吗?当时吧,虽然村里的老少爷们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可你没霍霍咱们双水村的人,所以,村里的老少爷们都替你保守秘密。你倒好,不说报答上次的恩情,反过来把你投机倒把的那一套用在俺们身上,你对得起村里的老少爷们吗?”


打仗


  “恩情是恩情,交易是交易。两码事。”

  “你以为是两码事?俺看着就是一码事。”王文成说,“既然你无情,俺也无意了。你要是不把河堤归还给大家,俺现在就给乡里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把你抓起来。你可知道,俺每次去乡里开会,派出所的所长都问俺你有没有回来。”

  “王文成,现在都啥时候啦?还投机倒把。”王天奎讥讽道,“好啊,俺就在这里等着,你打电话吧。”

  王文成没想到王天奎竟比他更了解国家的政策。既然王天奎已经把他的底牌掀出来了,他也就没啥办法了。村里人本以为王文成的三言两语会让王天奎还回他们的土地,现在看来是没有指望了。不知谁喊了一句,打倒王天奎。村里人转向拿着家伙把王天奎包围起来,王天奎用手指着所有的人,咬牙说:“好啊,你们给俺来硬的,是不是?想打架,俺不怕你们。你们等着。”

  王天奎从人群中往外钻,不知谁先在王天奎头上打了一巴掌,接着另一个人踢了一脚,再接着,人们全都动手了,王天奎双手抱头,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钻出来,他的一双鞋跑掉了,身上的衣服被人揣的全是脚印。钻出人群,王天奎大跑。看着他那狼狈的身影,人们一阵哄笑。他们以为,这场纷争将会以他们的全胜而告终。毕竟王天奎就一个人,他能打得过全村的人?接着,村里人又把前来拉土的拖拉机给轰走。就在他们胜利的凯旋而归时,从村子西面来了两个卡车,开的飞快,瞬间就到了他们跟前。接着,从车上跳下来数十人,光着膀子,身上纹着青龙白虎。这些人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一个个的顶着光头,手里拿着大砍刀,来势汹汹的,瞬间把村里人给镇住了。

  王天奎从这些人中走出来,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上身穿着花褂衩,下身黑色西裤,黑皮鞋油光放亮。手腕处戴着一块大金表,脖子上是个一指粗细的金链子。嘴里叼着一根洋火棒,大背头,杀猪脸。走路的时候头朝一边歪歪着,一副对任何事情不屑一顾的样子。他就是王天奎结交的朋友郭银。

  “兄弟?就是这些人,把你打了?”郭银吐出口里的洋火棒,用眼斜楞着村里人,说。

  “郭哥,就是他们。”王天奎用手指着村里的人,说,“刚才谁打俺了,给俺站出来。”王天奎忽然提高了音量,骂道:“咋啦?刚才能厉害?现在都胸包啦?刚才谁打俺了?站出来。啊,狗日咧快点站出来。”

  没人吱声。这些老实巴交的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但看着那些人手里的砍刀,吓得他们腿肚子转筋了。他们是真没想到王天奎会和黑社会的人勾结在一起,如果他们知道,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

  没人站出来。王天奎用手比划着说:“没人是吧?好,俺数三声,三声过后,要是还没人站出来,”王天奎转身对郭银说:“郭哥,等俺数到三声,要是还没人站出来,你就让兄弟们冲过去。”

  “行,老弟。今天俺一切都听你的。”

  “一”

  “二”

  “三”

  “慢着。王天奎,你想干啥?”一个人从王天奎身后说话,王天奎转过身,郭银和那些手里拿着砍刀的人也都转过身。从他们后面,微颤颤的走来是村里年龄最大的王兆江。王兆江早就知道村里人在这里同王天奎争吵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当王满仓嚷嚷着抄家伙的时候,王兆江正站在家门口,王满仓还问他要不要去?王兆江笑着摇了摇头,王兆江以为是他年龄大了,怕惹事,也就没搭理他。其实,王兆江是觉得为了那么一点小地方而吵吵闹闹的不值得。再者,他觉得王天奎并没有做错。是村里人没有眼光,看不到今天这一步。现在要把地从王天奎手里要回来,于理来说村里人并不占理。可是,于情来说,王天奎做的也不光彩,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你自己挣那么多钱,多少的分给村里人些,他们也不至于大动干戈的。

  既然两方都对也都不对,王兆江也就懒得管这事。他就在家门口坐着,直到他看到来了两卡车黑道上的人,他才意识到事情闹大了。他这才过去出面制止。

  “王爷爷,你岁数这么大了,就别来了。等一下动手,碰到你就不好啦。”王天奎说。

  “王天奎,你行啊。咱们村数百年了都没出你这么一个人才,动不动就能叫来这么多的打手,你是老大啊。”王兆江对着王天奎伸出了大拇指。

  “俺知道你是说反话、可俺不和你一般见识。”王天奎说,“今儿可是他们先打的俺,俺要是不出这口恶气,俺难受一辈子。”

  “你想咋出气?”王兆江问,“打你的是咱们村的人,你可以自己打他啊。自己村里的事情,哪能让外人掺和。”

  “喂,俺说你这老头,你是干啥的?就在这里指手画脚,也太不把俺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啦。”其中一个胳膊上纹着白虎的人拿着砍刀拍拍王兆江的胸脯,恶狠狠的说。

  “别拿砍刀吓唬俺。”王兆江不动声色的说,“当年俺玩砍刀的事情,你爹还吃着奶呢。”

  “吆喝,老头,还生气啦?俺今儿就拿砍刀拍你啦,你能咋地?”

  王兆江看了他一眼,忽然身子下蹲,扎稳马步。伸出左手,扣住那人的手腕,右手抓住那人的裤腰带,只听王兆江单喝“起”,一下子就把那个大汉给提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王兆江亮这一手,不仅村里的惹都看傻眼了,连郭银带来的那些人也都目瞪口呆。

  “看不出来啊,你这老头还真有两下子。”郭银说。

  “小子,看不出来的事情多着那。搁在俺年轻的时候,别说就你们这些人了,再多上一半,俺自己也能放挺。”

  “可惜你不是当年了。”郭银说。

  “现在的社会也不是当年的社会了。”王兆江说,“现在咱们是法治国家。你以为你的人打了俺们村的人你就能跑了?人嘛,都是肩膀上盯着一个脑袋,你要是把人欺负急了,谁都能把那个脑袋豁出去。”

  “依你的意思,俺这顿打就白挨了,还的把土地还给他们?”王天奎问。

  “你这顿打白挨是一定的。不过,河堤的土地你不用还。”王兆江转向村里人,大声说,“当时王天奎和你们签合同的时候,俺也在场。他说的话俺还都记得,你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了吧。当时他可是说的很明白,卖地自愿,是不是?当时你们把地卖给王天奎时心里是不是窃喜自己沾到便宜了。现在咋啦?看到人家赚钱就眼红了?你们谁要是认为王天奎用不正当的手段把你们的地给抢过去的,你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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