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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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北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苏玮发疯似拿胳膊上挎着的包砸严北肩膀。
有东西掉落出来砸到严北脚上,严北吃痛的弯下腰蹲在地上,捡起脚旁的印章。
“不是我刻的那枚。”严北用手托起印章。
“还给我。”苏玮伸手去抢。
严北后退两步轻易躲避开苏玮的争夺。
“让我看看上面的字,北……北……回……来。”严北把印章翻过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
苏玮听到那四个字后,咬着嘴唇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回过神。
那种感受彷佛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光衣服,将身体与内心都看透,秘密会随时被众人揭穿。
荏苒光阴间,严北身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蜕变,苏玮忽然发觉自己对严北不再了如指掌,更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下班的时候苏玮悄悄的尾随严北。
四点半到武馆,五点开始开始给学散打的孩子们上课,七点下课,九点到HTP与朋友们喝了点酒,十一点准时回到陆淇家。
这便是严北一天的生活,比苏玮想象中的还要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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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苏玮不再主动找严北,两个人就如同严北口中所说的那样,彼此看着,互不打扰,安静的过自己的生活。
直到朋友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严北带来了她的女朋友。
苏玮看着那个叫月亮的女孩儿年轻的脸忽然有胃酸,还有些嫉妒。
此时还有一个人的脸色不会好看,想到这苏玮看了一眼周礼。
那颗腹黑的紫红樱桃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微笑着和身旁的朋友攀谈。
端庄成熟的韵味不时的从言谈举止间散发出,惹得旁人屡屡侧目。
“小北终于不单着了。”说这话的是陈景。
苏玮听到这句话才意识到,这是严北二十几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和谁在一起。
那个身边总是有着妹妹围绕姐姐关照的严北原来一直都是单着的,那些繁花蝴蝶只是创造了一片繁忙假象,却始终不曾走进寂寥的内心。
“玮玮,这是月亮。”这个场面还是无法逃脱。
“月亮你好。”苏玮不发声的在心里问候,害怕真的说出这几个字声音会抑制不住的颤抖。
“玮玮姐好。”月亮仿佛能听到苏玮内心般露出甜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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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是个奇特的女孩子,虽年轻并不稚嫩,有超越年龄的成熟和不知何处生得的性感。
苏玮坐在那里看月亮半倚着严北,一口接一口的喝酒,落败的感觉在身体里四处逃窜,内心深处的密室在剧烈摇摆的情境之下狼狈坍塌。
“怎么,难过了?”苏玮看到在窗子前拿着酒杯孤独站着的周礼,敌意渐渐瓦解。
“没什么,小北和月亮的事早就能预料。”周礼回头看了一眼苏玮,轻轻摇晃手中的酒杯。
“你不是也喜欢严北吗?”苏玮很直接的问周礼。
“喜欢,很喜欢,但是我比较看得开,如果小北也喜欢我,我就努力为她做这个世界上最称心的女人,如果小北不喜欢我,我就把小北当成我的孩子,看着她,帮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幸福。”
“那天你是故意领严北去我公司的吧。”苏玮听到周礼的话笑了笑。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我是想看看你还能撑多久?你这人可真是倔强,鞭子抽到身多疼上都不往前走一步。”周礼喝光了杯子中的酒。“难受吗?”周礼问苏玮。
“难受。”苏玮不想说谎,压抑着心中的苦楚用淡淡的语气回答。
“真难受。”隔了一会儿,苏玮红着眼睛皱了皱眉头,眼泪肆无忌惮的噼里啪啦落下。
☆、第 45 章
“紫夫人,我走了。”清醒的严北胳膊上挎着喝得软塌塌的月亮和周礼告别。
苏玮透过窗子看到严北站在机车前帮月亮带上安全帽,机车启动,一路风驰电掣,月亮紧紧的抱着严北。
“为什么小北会那么称呼你?”苏玮问周礼。
“上学的时候帮老师给低年级的同学批卷子,题目是给谁谁的一封信,其他同学都写的给父亲的一封信,给母亲的一封信,给爷爷奶奶的一封信,唯有严北的作文题目是给紫夫人的一封信,当时觉得很好奇,叫上老师一起细细的通篇读了一遍,文章不是固定的总分总,断句随意,段落落散散的,但表达出的情感很细腻,很真实,很好看,当时我的老师读完直说了一句话,这个孩子很缺爱,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向往,我亦觉得如此。后来暑期在学校值班的时候我看到收发室里退回来一叠收件人是紫夫人的回信,便擅自拿回家,开始以紫夫人的名义给严北写回信,没过多久,她就发现所谓的紫夫人原来是高年级的学姐。”周礼回忆起过去不免嘴角带笑。
“严北的过去我没能参与,多遗憾。”苏玮听到周礼的话感叹。
“其实严北一路走来得到了太多朋友的照顾,有的时候我甚至担心她会被宠坏,别人一生遇到一两个能为自己两肋插刀的朋友已经是很大的幸事,可严北身边这样的朋友一只手掌数不过来,我想对于现在的严北来说,过去的缺失并不算什么,因为现在得到的远远比失去更多。”
“也许是吧,也许因为严北太过于被老天怜爱,所以一些事上才格外受挫。”苏玮看着楼下霓虹闪烁的夜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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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是HTP的驻唱歌手,总是打扮得妖娆又性感,一举一动处处风情,台下时常有人送酒,有人吹口哨,有人拍掌。
严北每夜都窝在月亮斜对面的沙发里,点一杯果汁,微闭着眼睛,苏玮也读不懂严北在想些什么。
HTP里的人说严北和月亮的相识很庸俗,张扬骄傲的客人为了在朋友面前争面子为难月亮被来HTP找周礼的严北看到,前者羞辱,后者相救,然后严北被月亮看上。
苏玮不懂严北的女朋友为什么是月亮,从之前的陆淇,到后来的苏荷周礼哪一个都可以轻易的把暴躁不成熟的自己比下去,为什么最后是这样的一个女孩留在严北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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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月亮的女孩儿值得你这样吗?你身边的女孩哪一个比不上她,为什么要选最差的一个?”苏玮犹豫很久之后最终还是去武馆找到严北,说出自己一直以来的疑虑。
“月亮确实不及你们,我唯一欣赏的月亮的地方就是她对感情的不认真,今天分手了没关系,明天就可以换一个新的朋友,现在有女朋友没关系,同时还可以找别的男朋友。”
“这样的关系真龌龊,不行,小北,你不能和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苏玮直接否掉了月亮。
“不,我喜欢,我偏要和她在一起,我还要对她很好很好,如同对你一样。”严北显然并不打算听苏玮的话。
“你是铁了心要和我做对是吗?”苏玮转过头去问严北。
“感情是我自己的事,是不是和月亮在一起要看我个人意愿。”严北语气坚定。
“你信不信我现在去找月亮?”苏玮挑衅似的问严北。
“以什么样的身份?对我控制过度的朋友?”严北反问苏玮。
“算了,不谈这个了。”苏玮深吸了一口气“一起吃晚饭吧,然后出去走一走,很久都没有和你单独相处过了。”沉默了几秒过后苏玮对严北发出邀请。
“不了,月亮在街口等我。”严北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不曾犹豫半分的拒绝了苏玮。
“要不要这么重色轻友?”苏玮没有办法遮掩住不高兴的表情。
“我严北向来是最重色轻友的一个,当年为你,现在为月亮。”严北快速整理好文件准备要走。
“能不能别把我和那种女人相提并论?”苏玮不甘心的拽住严北的衣袖。
“月亮对情感的贪婪在表面,不相识的人都能看见,你对情感的贪婪掩藏在骨子里,日日夜夜拼命压抑,这样相比起来,我反倒觉得月亮言明一切的滥情相比起你懦弱纠结的作为要洒脱坦荡许多。”
“荒唐。”即使听到严北的话苏玮的心剧烈的抖了一下,还是嘴硬的说出这样的话。
“玮玮,你知道吗?无论是你还是谁,婚姻中的女人即使我再喜欢也不敢碰,我不止是尊重婚姻这个事实,还有情感洁癖,你以后最好不要找我谈论感情,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嫌脏。”严北直视苏玮,一字一句说出刺耳的想法。
苏玮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我脏?我是欠了你的钱还是要了你的命?严北你问问自己的良心,我承诺过你什么了?从始至终我还不是一次拒绝你!我说过一次我爱你吗?我说过一次在一起吗?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必然要结婚生子,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是你自找?”苏玮指甲陷到严北胳膊里。
“我已经为我的错惩罚过自己了,不过是侥幸活了下来,过去的事无论对错都已经结束了,不要总是再提。”严北听到苏玮的话眼神忽然变得苦楚。
苏玮被那样的眼神吓到了,到底是什么时候木讷的严北可以这么丰满的表达出积压已久的情绪。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玮玮,不要总是忘记我爱你是在过去,也不要总是忘了你是已经结婚的人,在感情里我是有底限的。你以后收心好好和罗列过日子,记得收敛情绪,不要被行为出卖内心,否则我会看轻你,轻你知道是什么吗?轻就是贱。”
轻就是贱……轻就是贱……轻就是贱……
严北最后说出的四个字一直在苏玮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旋。
怎么突然头脑发涨,天旋地转。
苏玮眼前一黑倒在路德饭店门口冰冷的地面。
☆、第 46 章
“玮玮,你醒了。”苏玮睁开眼睛看到周礼坐在一旁。
“小北,过来给你玮玮姐道歉。”苏玮这才注意到安静站在一边的严北。
严北走到周礼身边,张了张口,把话咽下去。
“快点。”周礼拍了严北屁股一下催促。
苏玮再次被这个动作刺激到,不自觉的用手指抓紧了床单。
“算了,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苏玮扭过头驱赶严北。
严北听到苏玮的话像囚犯释放了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话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
其实苏玮心里也是想驱赶周礼的,只是碍于交情拉不下面子,这个女人嘴上是要严北道歉,实际上是确以一种严北主人的态度把苏玮推得老远。
“那些话是你教给小北的吧,就算不是你教的,也应该来自你的渗透,严北是什么人我知道,一年到头都没一句长点的话。”苏玮的语气里难掩敌意。
“作为小北的学姐和喜欢她的人,我有必要帮她认清局面。”周礼毫不犹豫的承认。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北最近言语犀利,恐怕是和你一起相处时间太多。”苏玮直白的埋怨。
“未必,严北和你相处比我更久,怎么没学到你的懦弱和贪婪?苏玮,我是想和你好好相处的,但你要是执意针锋相对,我也不会客气,我不是严北,把你捧到天上,任你胡来,宠到不知所以。”周礼说着站起身拿起外套走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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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恭喜你怀孕。”几秒之后陆淇随着大夫走进来。
“你说什么?”苏玮听到大夫的话一愣。
“小北知道吗?”苏玮转过头看医生旁边的陆淇。
“知道了。”陆淇点点头。
“难怪。”苏玮抱着枕头苦笑了一声。
“我已经帮你请假了,明天不用去上班。”陆淇体贴的交待。
“陆淇,送我回家吧,我不想在这里。”苏玮抱着头把自己埋到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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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苏玮把书房抽屉里的避孕药扔到罗列胸口。
“老婆,你又加班了,早点睡吧。”罗列翻了个身。
“罗列,你起来,我有事要问你。”苏玮摸了摸罗列的头发把人叫醒。
“这个是你换的吧?”苏玮拧开避孕药的瓶盖,把里面的药片倒在床单上。
“老婆,冤枉……”罗列忽然间清醒了许多。
“外表都一样,咽下去也感觉和平时没有什么异样,都怪我粗心,竟然察觉不出后来吃的药片规格差了0。5g。”苏玮用手拨弄着床单上的药片冷笑。
“这个……这个是,老爷子和咱家妈给我的,不信你去办公室看看,你公司的避孕药也是妈趁着去公司给你送饭的机会换掉的。”罗列慌忙撇清自己的嫌疑。
“我怀孕了,罗列,但是我心不甘情不愿,不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苏玮把胳膊从罗列的手中抽走。
“老婆,既然事情已经都这样了,不如把孩子生下来吧,我爸我妈都盼着你能给生个孙子呢,你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我爸妈面子。”罗列陪着笑脸央求。
“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生孩子的机器吗?连我基本的意愿你们都可以不尊重,到底我的人生是谁在做主?”苏玮不客气的反问罗列。
“老婆,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繁衍后代是人类必须要履行的职责。”罗列起身抱住苏玮。
“罗列,为什么跟你生活在一起我觉得自己活得像是一个低等动物,洗衣做饭,家长里短,做。爱繁衍,什么都必要按照世俗既定的方式走,一成不变。”苏玮叹了一口气,甩开背后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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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凌晨的街道冷清的像是淡水湖泊的冰面,丝丝寒意入侵身体,睫毛上挂着因为急促呼吸而凝结的微小水滴。
不知不觉走到了严北的老屋,苏玮从花瓶下面取出黄铜钥匙,旋转几圈打开门。
客厅的灯还亮着,凹陷的沙发上严北蜷缩着。
苏玮倚着沙发坐下,低头看到严北生出几道突兀伤疤的手腕和红肿不堪的眼睛。
“到底你还是在乎我。”苏玮叹了口气,微微扬起嘴角,可是眼睛却跟着发酸。
“我一直担心,有一天连你也忤逆我了该怎么办。”苏玮伸出手掌,轻轻摩挲严北的脸。
那一天苏玮披着衣服静静的倚在沙发边上守着严北睡着。
梦里不断浮现出严北少年时那张干净无邪的脸。
中午温暖的阳光从老旧的玻璃窗子照射进来,苏玮缓缓的睁开眼。
“怀孕了多注意身体。”陆淇端了早餐走进来,苏玮低头看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