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浮华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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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子衣为何不去长安发展呢?” “长安是政治旋涡中心,尤其是数年之内,即将发生玄武门兵变,血光之气太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而且,长安地处偏西,气候寒冷,君然你的身体不适合。”话音刚落,子衣便觉不妥,一时红了脸。 君然也觉尴尬,轻咳一下,问道:“子衣方才说什么兵变?怎么没听说过?”
子衣一愣,打了个哈哈,道:“哦,没什么,我是说那里容易兵戎相见。所以,还是洛阳安全些。” “君然会愿意离开襄阳吗?”子衣试探着问道。 “梁姓一族世居江南,是南朝皇族支裔,七年前才迁移至此,非如钱氏、罗氏是襄阳世袭久居之户。” 子衣心中暗喜,君然是指她本来就是从江南过来的,并非故乡久居之地,那么,就是她有可能和自己去洛阳了?本来嘛,自己可没打算就这么在襄阳府做个教书先生,好歹也是大学毕业的人,怎么也要做出点事业来,可自己若去了洛阳,怎么放心丢下君然独自呆在襄阳呢?况且陈鹿那个流氓还时刻觊觎着自己的心上人,怎么想都不安心,还是带上一起走的好。嘿嘿,也来个古代传说中的私奔。
子衣心里这么想着不由得喜上眉梢,兀自正盘算着,转眼瞥见君然那清澈的眸子,温婉的面容如水一般,她神情专注的盯着子衣,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次眨眼,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看透。 “呆子可否告诉君然,为何子衣的眉宇间会带一丝忧郁?”
子衣的学生
“呆子可否告诉君然,为何子衣的眉宇间会带一丝忧郁?” 子衣愕然以对,半晌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就这么凝视对望,直到马车回到卓家小院,子衣才慌慌张张告辞,再一次从君然面前落荒而逃。 那个人明明是想告诉自己什么,他的眸子里只在瞬间闪过一丝惊慌,代替而来的是他带着询问的目光,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呢?他的眼睛里清楚无误的含着对自己的爱意,只是除了爱意还有深深的担忧。他在担忧什么呢?担忧他将秘密告诉自己的后果吗?还是他想知道自己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 你就这么害怕么?那秘密有那么严重吗,以至于你失去了告诉我的勇气?难道你打算就这么一直从我面前逃走吗? 君然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缓缓移入院中。 子衣一早就被钱府的下人给叫起来梳洗收拾,据说府里来了大人物,钱老爷非常希望她能陪同会见,因此希望子衣不要出门。子衣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她最近睡的不好,因为晚上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君然的影子,梦来梦去都是她的眼睛望着自己,自己刚想抱住她,就发现她突然变得很冰冷,一下子离她很远很远,任自己怎么解释她都不看一眼。真个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逑之不得,辗转反侧”。 “学生给夫子请安!”一个脆脆的童声在门外响起。 “滚进来吧,少在那儿装模做样了。” 一个眉开眼笑的八九岁小孩笑嘻嘻推门进来,正是子衣的学生——钱府三代单传的小少爷,名字唤作钱林的。别看他现在对子衣恭恭敬敬的,那可是被子衣整怕了。 事后,子衣才听人说,那个小家伙被襄阳城的夫子们暗地里叫做“瘦阎王”,人很瘦,但是顽劣成性,给他做老师那是不死也得掉层皮;钱林的几个跟班被叫做“催命鬼”,一个一个胆大包天,怂恿着他们的少爷生怕学好了,还变着法的出点子整老师,而且整起那些教书先生来是狠辣无比,据说还弄出两条人命过,最后钱府花钱了事。 当日子衣欢天喜地的成为钱府的老师后,很快就被这个小家伙整个半疯。她绝对肯定以及确定,她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调皮的学生。子衣刚进钱家后宅的园子,就被从上而下套进一个黑袋子里,然后就听“嗵、嗵、嗵、嗵”地被人揍的眼冒金星,接着就被人抬了起来,子衣硬是挣扎着掉到地上,扯掉身上的黑袋子一看,自己已经被抬到池塘边了,连石头都准备好了把自己沉到池塘里去。这才知道这个钱府不停的招老师那可是有一定原因的。 子衣气急败坏的跑到书房里去问罪,那家伙又装摸做样的哭天抹地说他什么也不知道。本着为人师表的仁慈之心,子衣也没再追究。哪知道接下来不停的捣乱,一会喝的茶水都换成了墨汁,一会儿头上挨了一砖头块,还没反应过来衣服上就烧了火,还且被泼了一身的蜡烛油,子衣怎么拍打都扑不灭,眼看着全身起火自己马上就要被烧焦毁容,无可奈何下子衣自己跳进了荷花池。
等子衣身疲力竭狼狈回到屋去,又冷又饿的准备吃饭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碗里放了一坨屎。子衣终于忍无可忍,发疯一般跳起来,冲出去先将后园的所有大门全都锁上,然后跑到柴房提了根又粗又长的棒子,追出去将那几个小厮一顿狂打,那些小厮也不过十一二岁,一个一个吓的腿肚哆嗦,子衣逮到一个就狂打一顿,然后绳子一捆,嘴里给他们塞上一包锅底灰,一脚踹进荷花池里。等那几个小厮全被扔进水里后,子衣便提着棍子四处找那个小王八蛋,结果那小子正得意洋洋的在书房里画一只乌龟,上书“潇子衣”。他看到子衣进来也不着慌,傲慢的道:“匹夫!要想继续在这府里混下去就给少爷我磕……” 话未说完,那小子嘴里就被塞了个东西,臭死了,好象一坨屎,立刻恶心的直翻白眼。可惜他没来得及恶心,立刻身上就被打了几棍子,小王八蛋一看不对赶紧跑到书房外面,大叫:“匹夫!有种我们单挑!”子衣哼一声,棒子一丢,冲上来就要给他一巴掌。那小子闪的快,显是学了点功夫,不然怎么会那么张狂。可惜他一个小孩,顶多是练了几下打架功夫,子衣好歹也是个大人,更不说还会两下子,以前那些老夫子为了银子都不敢得罪这个小王八蛋,结果他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子衣可不管那套,只管上来就揍,几下子之后那家伙就受不了了,眼珠一转就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叫:“爹呀,快来救林儿啊,有人要杀林儿啊!来人啊!” 子衣哈哈大笑,“你想叫就使劲叫,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妈的,老子一上来就已经锁好门了,今天说什么也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关门打狗!老虎不发威,就当我是病猫。奶奶的!那几个帮凶老子也先收拾了,都在荷花塘里呢。嘿嘿,你只管叫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子衣趁他哭的时候拿根麻绳把他捆了起来,然后回到书房把包着屎的那块步小心拿出来,在他张嘴大叫的时候一下塞个满满当当。那些小厮们被捆着扔进池塘后,那池塘毕竟水浅,一个一个挣扎着坐起来,看到子衣在揍自己的小少爷,那个一脸狰狞活脱脱似个魔王,吓的一个个脸色苍白,有几个胆小的当场就尿了裤子。 子衣转身又进仓库里寻了根牛皮鞭子,在荷花塘里浸了浸,然后一步一步向那小王八蛋走去。小家伙现在也害怕了,他惊恐的在地上往后挪着屁股,子衣用手锊了锊鞭子,看水已经沾匀了,照着那家伙就狠抽过去。“啪”的一声脆响,那家伙的衣服立时烂了一条口子,身上也渗出血来。
小家伙疼的一下子躺地上“呜呜呀呀”的,子衣又用手锊了锊鞭子,那小子的眼里立时充满了惊惧,忘了疼痛,拼命向后挪动着身子,子衣二话不说上去又抽了一鞭,小东西疼的连“呜呜呀呀”的劲都没了。子衣冷冷地看着他,然后第三次用手锊了锊鞭子,那小子恐惧的瞳孔都收缩了。
子衣慢慢举起了鞭子,准备给小东西第三下。那小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对着他连连磕头,嘴里因塞了东西说不出话,只“咿咿呀呀”的求饶。 他见子衣仍旧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手里的鞭子仍举着,就又使劲的扣了好几个头,直扣的“嗵嗵”响,头上起了青包。 子衣冷冷道:“你以后还敢不敢再犯?” 那家伙跪在地上又是摇头又是磕头。 子衣这才扔了鞭子,道:“我今天是替你爹教训你。如果以后你敢有下次,那么教训的手段就比这次厉害十倍。本夫子别的能耐不会,整人的功夫绝对是有的,而且,是一流的!”
那小家伙惊恐的打个颤,使劲朝子衣摇着头。 子衣转过身来对着池塘里的几个小厮说:“你们少爷我教训完了,现在轮到你们了!几个助纣为虐的小王八蛋!” 那几个小厮立刻吓的半死。刚刚子衣怎么整的他们家少爷,他们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子衣将里面年纪最小,大概只有七岁的小厮,从水里拎出来,对他道:“你,还敢不敢乱来?”
那小厮拼命摇头。子衣一把拽出他嘴里的灰包,小厮嘴一松,立刻就哭起来。
“闭嘴!” 小厮果然立刻惊恐的闭上嘴。子衣掰开他的嘴,将自己刚刚从绳子上锊下来暗暗搓成团的鞭毛往他嘴里一丢,又合上他的嘴巴,强迫他咽下去。然后恐吓他说:“你还想不想活?”
那小厮吓的一边流泪一边点头。 子衣便吩咐他把那几个还捆在池塘里的跟班全推到岸上来,然后一个一个吊到树上去。那小厮年龄小,没什么力气,结果吊的时候好几个刚拉上去就没劲坚持松了力,又从半空掉下来摔的屁股快开花。 子衣忍住笑,又吩咐那小厮把钱林嘴里的布条拿出来,然后立刻去少爷卧室里拿伤药给钱林涂上,涂好后把钱林带到书房门口,一手拿一支蜡烛点上火,面朝着池塘跪着。那小厮手里拿个板子,只要钱林手一动,就打钱林一板子。 而后子衣一个人慢悠悠换了衣服,又让那小厮换了一桌干净的酒菜,舒舒服服的吃起酒来。
到了晚上,那些小厮们被吊了半日,一个个头晕眼花。子衣慢慢度步到树下,让那个小厮将他们嘴里的灰包都拔出来。那小厮个儿矮,便搬了个小几,站在小几上把他们嘴里的灰包都拔出来。
子衣厉声喝道:“把他们的舌头都一个一个割下来!看你们还给不给你们少爷出坏点子!”
跪着的钱林自是吓的一哆嗦,那蜡烛上的烛油便洒下来滴在他手上,烫的他呲牙裂嘴,也不敢出一声。 那几个小厮早吓的立刻哭求道:“夫子,饶了我们吧,再也不敢了。我们以后都听夫子的。”
那最小的小厮也吓的跪到地上直磕头。 “哼!若有下次,我直接把你们绑起来,一个一个先割舌头再挖眼睛,然后绑上石头沉到池子里去!” “夫子大人,以后您说怎样就怎样,我们只听您的,求求您饶了我们吧。求求您…求求您…”
于是子衣便让小厮将他们从树上放下来,全都跪到池塘边,每人头上、两只手上各点一支蜡烛。那个最小的小厮则依旧负责在那里打板子。 子衣走到钱林身边,冷冷道:“你可知错?” 钱林趴在地上磕头,任凭烛油烫到手上也不管:“学生知错了。求夫子原谅学生,学生以后一定改掉恶习,好好听夫子教导。” 子衣看已经收到效果,想想闹的太厉害也不太合适。虽然她拿鞭子主要是吓唬一下这个家伙,而且下手比较轻,但小家伙平日里惯的很了,哪里受过这般苦?便让那小厮将钱林的蜡烛取下,给他身上的伤口涂了药,然后到书房去抄十遍《孝经》,不抄完不许睡觉。那几个跟班的小厮,则让他们在池塘边顶着蜡烛跪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果然那小家伙和小厮们一个一个都很听话。钱林身上的皮鞭伤痕,子衣本来就拿捏着分寸,又及时涂抹了上好的伤药,到第二天傍晚就差不多下去了。从此后人也乖乖的,认认真真的跟着子衣学文,见人也行礼了。 过了一个星期,钱老爷来考核儿子的学业,发现儿子变的彬彬有礼,稳重有度,颇有几分子衣的风采,而且人也胖了一圈,面色红润,气色很好,饭量也大增,十分高兴,只喜的抓耳挠腮。连声问子衣,是如何让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起了如此变化的。 子衣暗笑,你家儿子跟宝贝似的,整天吃的喝的都是净了一遍又一遍的水,生怕他有个什么病,结果当然是你儿子缺少大肠杆菌,所以人才那么瘦,那块包着屎的布塞在他嘴里,大肠杆菌自然就进了他的身体,人就胖了。傻冒,这都不懂!(唐朝人哪知道什么叫大肠杆菌?)话说回来;人要太瘦的话;就没有神韵;只有病态的风韵了。嘿嘿! 子衣据实相告,说自己教训了一番钱林,才让他从此悔过,当然绝口不提那些吓人的细节。不过,场面的工作还是要做的。于是,子衣向钱老爷一揖道:“在下还得向老爷谢罪。因为在下迫于无奈,出手打了小少爷,请钱老爷恕罪。” 那些小跟班自从被子衣整了一天一夜后,那乖的真跟机器人似的。除了子衣的命令,谁也使唤不动。在书房里,连钱林都得动不动给子衣捶捶肩揉糅腿的。嘿嘿,子衣才不怕他们敢说什么。
哪知道钱老爷兴奋过度,根本没去听子衣说什么,只顾着拉着自己儿子看来看去,在那里嘟嘟囔囔道:“打的好,打的好。太好了!太好了!钱家光宗耀祖有希望了!有希望了!儿子,爹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说到最后,钱老爷自己竟然哭起来了。 那钱林看父亲竟然高兴的哭起来,不禁一愣,自己从小到大也没见父亲这么失态过。愣了许久,钱林突然推开父亲的手,非常认真的对着钱老爷跪下道:“爹,孩儿不孝,以前让您很失望。但是以后不会了,孩儿会好好跟着潇夫子进修学业。” 子衣听到这话,心里暗道:“那小东西若果真开窍了,倒真是钱府最大的喜事。”
那钱老爹听到儿子这话,高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突然间冲过来扑向子衣。子衣吓的往后一趔趄,从椅子上一头栽倒地上。只听那钱林大叫:“爹爹,你做什么?夫子打我是为我好!”
子衣听到个打字,赶紧爬起来,发现钱老爷竟对他“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