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姐姐又如何-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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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首,已百年身。
我们都长大了,都变了。
那么,洛清岚,是否真的还喜欢我?又或者,其实,她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心?我只是听林乐楠说,从未从洛清岚那里得知丝毫。甚至,就算她曾经有动过心,那么,现在呢?兜兜转转,已经过去六个春秋。六年,说长不长,但也绝不短。六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比如,我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自己对洛清岚的感情。那么,在外漂泊的这六年,洛清岚又变了多少?那份曾经或许存在的少女情怀,现在,剩下的还有多少?
一切,都成了未知数。我心中满是忐忑不安。尤其是,当这间房子里的另一个主人回来之后。
我还在发呆,洛清岚推门走进来,“醒了?”
“嗯。”我点头。
“衣服已经烘干了。”洛清岚柔声笑道,“你现在比我还高一些,怕你穿我的衣服不舒服,就把你自己的衣服洗过烘了下。”
我接过洛清岚手里的衣服,换上。
坐在床边的洛清岚别开眼,看着卧室的门,轻声问,“饿吗?”
“嗯。”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快速换好,下床,站到洛清岚身边。
“先去吃饭吧。”洛清岚微微一笑,拉着我走出了卧室。
我手心里有些湿润。
可是,洛清岚却面色如常。似乎丝毫不以为意。
静静的吃着饭,都不是多话的人,饭桌上一片沉默。可是,却不觉有什么不对。仿佛,这样的场景已经上演了成千上万遍。一股暖流慢慢从心尖散开,鼻子有些酸。忍了这么久的泪,就这样滴在饭桌上。
我几乎把脸埋进了碗里,大口扒着饭,用食物掩下即将溢出喉咙的哽咽。
听到洛清岚放下碗筷的声音,我低着头不敢让她看到我眼里的泪。
“云……”洛清岚软软的声音传进耳里,我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
多久没听到这个独有的称呼了?有人喊我“楚楚”,有人喊我“若云”,也有人喊我“云仔”,还有其他五花八门的称呼。可是,“云”这个称呼就只有洛清岚一个。从小就只会喊这一个字。我一度鄙视洛清岚太笨,要么只能发出“若”音,要么只能发出“云”音,两个字连起来就不会发音。我自己都会喊出“若云”两个字的时候,洛清岚还是笨的只会喊一个“云”字。后来长大了,洛清岚和我已经习惯这个称呼,洛清岚偷懒一样永远只会发出我名字的最后一个音。只有她生气的时候会连名带姓喊我。
洛清岚走到我身边蹲下,把我的脸从碗里救了出来,眼角嘴角都是笑意,“怎么还哭鼻子了?嗯?”轻轻的用指腹擦去我脸上的泪珠,眼前的洛清岚完全是一个久别重逢的好姐姐。好姐姐。
千言万语堵在喉间,连篇大段在舌尖跳跃,却终是没能冲破唇齿。洛清岚真是个好姐姐!柔柔的眉眼,不见一丝别样的情愫。嘴角甚至还有揶揄的笑,跟很久很久以前取笑我路痴时一个模样。似乎一切都没变。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回不去了。我不会再气呼呼的怪她取笑我,也再不能理直气壮地钻进她怀里撒娇,甚至,我都不再舍得生她的气、不会再幼稚的跟她冷战。当失而复得之后,我发现,自己的要求竟然变得这么低。只要看到她,守着她,我就知足了。不舍得怪她,不舍得让她有丝毫难过,不舍得她受一点苦。多想问她,洛清岚,你喜欢我吗?可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句话在心里翻转了千万遍,我却只能紧抿着唇摇头。
深深呼吸一口气,重重吐出来,我终于勉力扯出一个笑容,哑着声道,“没事。”
我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是洛清岚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我想看到的情绪。她那么平静,仿佛她根本就不是走了六年,只不过是出去了六天而已。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躲避我的触碰,完全像个姐姐一样照顾我、接触我。
她,放下了,是吗?还是,其实,一切不过只是林乐楠的猜测?
我怎么就没想过,林乐楠说的不是真的?洛清岚那么寡言的一个人,她的心思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林乐楠那个白痴看透?尤其是喜欢自己妹妹这种近乎逆天的心思,就算洛清岚真的有,林乐楠怎么会看得出来?!我因为自己心思不正,一厢情愿的认为林乐楠说的是真的。都说记忆是会骗人的,你所记得的只是你自己认为的那样,更何况时隔那么久,我为数不多的记忆也都模糊不清,辨不出原来模样。只是,不管曾经如何,现在的洛清岚已经完全定位在一个好姐姐的身份上了不是吗?那么,我,还有挣扎的必要吗?
洛清岚笑着摸摸我的脸,坐回原位。只是,房门突然开了。
洛清岚回头,看了进来的人一眼,淡淡的说,“回来了。”
“嗯。”那人把包挂在门边,笑意盈盈的蹭向了洛清岚,走到洛清岚身边,看向我,仿佛这时才发现了我似的,问,“这位是……”
作者有话要说:过去这么久,姐姐身边有什么人也是很正常的么……
☆、另一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抽……明天有事……今天连同明天的一起给补了吧……
我认得她,李柔。出版社新来的副主编,周燕一门心思想让我混熟的人。从她打开门进来的那一刻,我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她在进门的第一瞬也略带惊讶的扫了我一眼。只是,却在到洛清岚身边后才问起。
李柔竟然有洛清岚房子的钥匙。她们的问候平淡的就像居家过日子一样,好熟稔。或许,不止是熟稔而已。
看到李柔洗完手回来坐在洛清岚身边,我突然有些后悔刚才问什么那么听话坐在了洛清岚的对面。心中有些堵。不等洛清岚开口,我笑了起来,抢口道,“你好!我叫楚若云。我认得你,出版社新来的美女副主编呢!”
李柔挑眉,无声的看了洛清岚一眼,洛清岚似乎没想到我会抢她的话,有些讶异的看着我。
李柔遂笑着向洛清岚靠近了点,声音里不掩笑意,“呵呵,谢谢夸奖!不过,你和清岚……”
“她是我……”洛清岚缓缓开口,我却连忙打断她的话,抢声道,“好姐妹!我和洛清岚从小就认识。”可不是从小就认识!~
我有意误导。这年头,女生之间都是好姐妹。
果然,李柔愣怔了下,道,“这样啊,没听清岚提过呢。”
这似乎有点挑衅的话听得我很不爽。但我也从不跟人提洛清岚,这样想着,稍微舒服了点。
“呵呵,洛清岚一向性子闷,话少的可怜。若不是关系极好,她几乎什么都不说的。”我一边说着,一边觑眼看洛清岚。洛清岚脸色竟然有些发白。我有些担心,又有些忐忑。洛清岚一定看出了我有意误导李柔的小心思,竟然眼眶有些红的微微低下头去。
“你呢?”我貌似不经意的问李柔,“你和洛清岚是?”
“呵呵,朋友。”李柔瞥了洛清岚一眼,眼睛微眯的看了我一眼。
“哦。”我浅笑着应下。
“李柔,你累了一天,饿了吧?快吃饭吧。”洛清岚突然说话,温柔的对着李柔笑,还帮李柔夹了菜。
李柔似乎很是惊喜,睁大眼睛看着洛清岚,“清岚……”
“吃吧。”洛清岚继续温柔的笑,夹菜。
李柔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下来,看得出很开心,也不再看我,笑靥如花的开始吃饭。
我坐在对面,看着她们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心里裂开一道口子。悄悄深呼吸,嘴角的笑意不由加深。如果不这样笑,我怕我会摔门而出。
“云,不早了,你明天上午还有课,待会我送你回去。”洛清岚头也不抬的轻声说。
我呼吸一窒。送我回去?!一股怒火蹭的就窜上了心头,我抬头直直盯着洛清岚,直到洛清岚笑意盈盈的抬起头看向我,柔声道,“快吃饭啊!”
那张我朝思暮想的脸上如此平静,如此理所当然。虽然仍是温柔的笑靥,我却看得心生悲凉。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不是么?姐姐怕耽误妹妹上课,所以送妹妹回学校,这很平常不是么?有那么一瞬,我想如小时候那样跟她赌气,倔强的回嘴说“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可是,静静的看着洛清岚的笑脸,我却只能暗自垂眸苦笑,最终,我还是轻轻的回了她,“好。”
本来如同人间美味的饭菜,此刻却味同嚼蜡。食不知味的一径低头吃饭,再不去看笑语宴宴的二人。
饭后,洛清岚送我回校,李柔收拾残局。多好的分工!
洛清岚和我坐上了出租车。并肩静静的坐在后座,我有很多话想说想问,却不知从何说起。洛清岚似乎也有些局促。
“洛清岚……你……过得好吗?”犹豫了半晌,我终是先开了口。
“嗯。”洛清岚轻轻应了声,好一会,笑着看向我,“怎么一口一个‘洛清岚’,我可是你姐姐。”
我有些堵。突然有想不顾一切说出来的冲动。我攥紧了拳头,紧紧的逼视着洛清岚,轻声问,“你,希望我叫你‘姐’么?”
洛清岚一愣。笑容僵在脸上。
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我期待着洛清岚的回答。
好半天,洛清岚笑的有些僵硬,眼神闪烁了下,捏着我的脸道,“傻丫头,我希不希望你都得叫我‘姐’!”
“那你到底是希望还是不希望?”我不屈不挠的问着。
“哧——”洛清岚笑了出声,“当然希望了!没大没小的丫头,竟敢直接喊姐姐的名字,翅膀硬了是不是?嗯?”
你……是希望的么?
我心下黯然,却倔强的别过脸去,道,“可我不希望。”
洛清岚手一顿,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我不想做你妹妹。我想说,可是,开口却说,“因为我喜欢洛清岚……这个名字。”踌躇了半晌,我终是还是加上了最后四个字。
“呵呵,小孩子似的,”洛清岚收回了手,轻笑着说,“随便你吧。怎么喊都行。”
“洛清岚……”我不看她,只是喊着这个名字。
“嗯?”
我扭过头,看着她,伸出手搂住她的脖子,偎在了她怀里。
“洛清岚……”我趴在她怀里低低的喊着。
“……”洛清岚沉默了会,终于伸出手搂住了我的背,“我在。”
“呵呵~”我把脸埋在她的肩窝,轻轻的说,“洛清岚……”
“在。”洛清岚搂住我的手臂微微收紧了点。
“我好想你……”我搂紧了她的脖子,低喃,“洛清岚,我好想你……”
“对不起……”洛清岚收紧了揽着我的手,有些哽咽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抬起头,轻轻的给洛清岚擦掉眼泪,看着洛清岚红红的眼眶,问,“你想我吗?”
“呵——”洛清岚轻笑,鼻尖也红通通的,煞是可爱,“想。很想你。”
洛清岚精致的脸庞距离我很近,鼻尖都是她的清香,我有点痴。看着洛清岚亮亮的双眸,我笑,轻轻的吻上了她的额头,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位置坐定,嘟嘴道,“看在你也想我的份上,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了。”
洛清岚似乎僵了一下,然而含泪的眸子却笑意满满,意味深长的拉长音调,“哦~多谢云女侠不杀之恩~”
囧……我以前很迷武侠小说,总是缠着洛清岚陪我说武侠小说里的对白,都不记得洛清岚被我“不杀”了多少次。我不好意思的瞪洛清岚一眼,“且看你表现!”
“呵呵……”洛清岚笑的低下了头,“是是是,小女子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定不负云女侠大恩大德!呵呵……”
“不许笑!”我被洛清岚笑的脸颊发烫,实在绷不住了,伸手去梧洛清岚的嘴。
“唔唔……不笑不笑我不笑你了……”洛清岚躲着我的魔爪,可是小小的车厢后座就那么大点的空,能躲哪儿去!最终还是被我捂上了嘴巴。洛清岚好不容易拨掉我的手,连忙求饶。
“真不笑了?”我半跪在缩成一团的洛清岚身前,一手捂着洛清岚的嘴,另一手揪着洛清岚的耳朵,眯着眼睛,挑眉问。
“不笑了不笑了,真不笑了。”见洛清岚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心一下就软下来。怀疑的看她一眼,还是松开了手。
然而,我刚刚坐回原位,洛清岚就“哧——”的又笑了一声。
“洛、清、岚!”我一下扑在她身上,揉着她的脸,“你不是说不笑了?”
洛清岚双臂伸向我背后一用力,我一下掉在她怀里,“我又没笑你,你干嘛做贼心虚!”
抬头对上洛清岚狡黠的眸子,心里一下满满的,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充斥胸膛,我咬着下唇,把脸埋进洛清岚怀里,闷声道,“洛清岚,你又欺负我!”
“有吗?我哪儿欺负你了?”头顶传来洛清岚无辜的声音,“我又没说你路痴,也没说你是书呆子,又没动手怎么着你,反而是刚刚你揪着我的耳朵,我哪儿欺负你了?明明是你欺负我好吧?”
“你!你!”我恨得牙痒痒,“你就有嘲笑我!”
“啊,嘲笑啊,那你说说,你做了什么可以让我嘲笑的?”洛清岚毫不遮掩笑意的声音就这样钻进了耳里,我佯装怒意,可是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
“我……你干嘛学小时候那样说话!”我龇牙咧嘴的从洛清岚怀里探出头,努着嘴,不满的控诉,“那都是人家小时候不懂事才那样的,你竟然还拿出来戏弄人家!”
“人~家~小时候啊,”洛清岚重重的咬着“人家”两个字,一脸戏谑,“又不是你!”
“洛清岚……”我的脸苦成一团,不满的靠在洛清岚肩膀上,“你学坏了。比小时候还坏!”
“呵呵……”洛清岚笑的双肩直颤,我闷在她肩窝,不由心里笑开了花。
☆、告状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明后两天被同学拉去南京,木有时间更文,今天要不再两发?
洛清岚一直把我送到宿舍门口。
我把钥匙落在背包里,所以只好敲门。然而,刚敲一下,门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