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之金枝玉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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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然不做声便是想要听湘宛淳亲自辩解,哪知湘宛淳也默然不言。险有灼燃之势的氛围骤然冷凝,两人安静无话却半点不见得比刚才喧吵来得好。
后头还是湘宛淳先为妥协,缓下声音有求和味道:“事情毕竟过去,三皇子别要再追探究竟了。”
岂料文然听而不闻,害湘宛淳处境一下变得尴尬。安默了会儿,文然不容易开声,失意叹道:“本宫全然不想你会是这种人。”才十岁大的孩子,故作老成的模样若搁在平日湘宛淳铁定要乐。而此时两人正为件事情闹不悦,湘宛淳自然不好言笑。
只是文然这话说来奇怪,湘宛淳心有疑困:“三皇子这话如何说来?”
文然全当她是有意隐藏,丢了句“明知故问”又狠瞪人一眼,气哄哄地抬腿离开。本来就为那样的谣言心里不痛快,如今又得湘宛淳默认,文然恼意更甚。
来前便有人传谣说过生那晚湘宛淳奏演献艺别有用心,所做一切不外是为接近文皇帝耍出的小手段。文然初闻时候自然不信,甚至予传事造谣的几人一通责罚,但说事嚼舌的人多了去,久而久之他难免动摇,半信半疑过来寻湘宛淳,为的是得到她亲口证实好将心中疑虑消去。不想湘宛淳沉默不愿解辩,趋近承认的样子真叫文然大为失望。
把人气走的湘宛淳莫名其妙,只不过是妃嫔册封的事,人何须大动肝火恼成这样?
文然气极,竟连片刻也不愿在凌霜宫有所停留。正想匆匆回宫,被徐步而来的苏霜染唤住。文然借口说:“儿臣想起功课还留篇余尚未完成,便不留下晚膳了。”
“课业马虎不得,这身子也尤为紧要,”苏霜染顿言又道,“且三皇子迂久不来,本宫心里甚为挂念。如此,陪本宫用完膳再走吧。”
文然心里点了把火,迁怒于人也属自然,但他当真不敢在苏霜染面前闹脾气,所以苏霜染的要求就是不愿他也得点头应承,于是这顿饭吃下来文然极为不舒坦。
方才与文然隔了事,湘宛淳这会儿也不愿同坐一桌,怕文然突然桌上抖事告状,她定会在苏霜染面前失颜面,只是身份摆在那儿她又不得不去。湘宛淳鬼点子没文然多想来的主意也就惯用的几个,且不说少食欲不舒服人装不像,若苏霜染请太医过来探诊那就是露馅的事。
幸好人不是青莲,文然心里憋事不一定吐出来,这顿饭他用得安静。文然吃饭向来闹腾,此时一反常态谁都瞧出不妥,奈何苏霜染全然没有询问打算,只是一面为人布置菜肴。饭桌上除了偶尔碗筷搁置的细碎敲碰再无他响,连针掉落地上亦能听真切的安静叫湘宛淳坐着并不自在。
饭到一半,文然突然搁下手头碗筷,吃饱的意思明显不过。见碗里还剩小半碗的饭,苏霜染难以察觉地敛下眉梢,说:“盘中之餐粒粒辛苦,你我暖食却不念及乡农劳苦,不懂怀恩又何能成为施恩德者?三皇子切记。”
正为湘宛淳的事使小性子,不料被苏霜染责说了顿,文然觉得委屈却不好道言明,老不乐意地瘪嘴讲道:“儿臣知错。”话音落下,朝湘宛淳座处斜瞥了眼,文然才悠慢端起碗筷将剩下的饭吃完。
被瞪了眼的湘宛淳哪还吃得下?她自个儿也冤枉不行,文然挑起哽噎喉咙的那根刺儿她还没计较呢,人这会儿竟把过错往她身上赖。湘宛淳早早把饭吃下,趁两人搁筷之时借故离席。
饭后文然也不多留,与苏霜染交代完学业近况便回去了,苏霜染回屋时候湘宛淳正半伏桌前支手侧颈,揪着衣袍上的小穗穗把玩出神。
只觉湘宛淳模样煞是可人,苏霜染弯眸如月:“宛淳若有闲空,随本宫外出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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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湘宛淳闻言慌忙起身,莫不是文然真说了事儿?虽说这事不算大,但被人状告也不知原话会被添油加醋成什么样子。事实却是湘宛淳多虑了,从始至终苏霜染未有提及文然反常的茬。
“听说宫邸已经拾置妥当,宛淳过几日便可入住了?”苏霜染驻足而问。
这段路湘宛淳走得漫不经心,苏霜染步足突然停下她险些往上撞,幸而人神回及时避免那场尴尬:“……是。”苏霜染说起她才恍惚记起还有这么回事。在凌霜宫里呆习惯了,搬离的事儿也就无意听人提过那么一回,湘宛淳自然不会把它搁心里早就抛于脑后不记了。
苏霜染眼里划过一丝狭促笑意,她说:“本宫记着这婉秀宫离凌霜宫很近。”湘宛淳听言点头应是,没有觉察那抹借著暗淡月光隐匿无迹的浅笑。
“宛淳平日闲暇,便可以常过来走动,”苏霜染婉约细言,“本宫闲着无事,倒也想找个能散行谈天的人。”
湘宛淳又是应声:“嫔妾晓得。”湘宛淳始终没有照苏霜染的意思身旁无人时使我字自唤,苏霜染纵容可见一斑,但湘宛淳不愿为此坏了宫中规矩同时心生骄纵目中无人。见湘宛淳执意不肯,苏霜染也就随了她去。
苏霜染旋即讲道:“初出过去,宫里安排随身照料的人一时半会也摸不准你日里喜好,怕是得操上不少心了,本宫见你与青莲交往亲密情同姊妹,不如就把她带去。”
苏霜染良苦用心湘宛淳不有察觉,只认为如若答应便太为逾越,直道:“这万万使不得,娘娘身边的人,嫔妾怎敢讨要?”
湘宛淳事情想得不够周全,难怪总招人欺负。苏霜染解释道:“本宫是不放心你独身一人过去,这衔位才被册封,难免有人存心寻事找你是非。身旁若有个人照应,总会好些。”青莲毕竟是她身边的人,那些妃子就是再妄为无肆好歹忌讳三分。
湘宛淳一听才恍然大悟,但仍有些不情愿:“是嫔妾欠考虑了,不过青莲毕竟是娘娘贴身的人,嫔妾要去不大好。”湘宛淳也有自己顾虑,除开青莲意愿不谈,就说这样身份竟能得苏霜染如此照顾,事情传开眼红想巴结的人不会少,她想要的清静日子就不得有了。湘宛淳是怕了那些人,自打册封之后宫人每每撞见她不外是低头哈腰谄媚奉承,弄得湘宛淳浑身不自在。
“正是如此,本宫方才愿意将人调过去,”苏霜染说,“后宫中认得青莲的人不在少数,派去也稳妥些。如果换成其他人,怕是不起作用。”
与湘宛淳比来,苏霜染更顾大局,湘宛淳听来也觉得有理,便不再推拒:“只是……这事青莲可知晓?”话问得疑顿,湘宛淳怕给人擅自做主惹来青莲不悦。
苏霜染额首,显然有备而来:“先前便同青莲提过这事儿,她是应过本宫才来讲的。”
湘宛淳听言放下心,但怎么就不见青莲提过这事儿?莫不是怕她不肯应承?依这姐姐的性子怕是说服不了才由娘娘来劝,湘宛淳觉着极有道理,把事情就这么应了。
……
湘宛淳迁居头日,文皇帝倒是来了。日日由苏霜染陪伴身旁,且好些日子不见文皇帝,本是把这么个人忘遗,湘宛淳见人负手踱步走到跟前,那晚的恐慌竟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卷脑中,心里猛然咯噔脸色渐变无察意便是望向一旁的苏霜染。
湘宛淳的慌神紧张如何感察不到?苏霜染莲花碎步拦身人前,继而便将文皇帝与人隔开一道,化解湘宛淳慌张无措的为难。
举动落入湘宛淳眼里,淡淡暖意心尖化开流向百骸四肢,有一种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慢慢酝酿。
“臣妾听闻皇上为处理政事几日以来都睡不安眠,还望皇上好好保重身子不叫臣妾等担心才是。”文皇帝脸挂笑意脸色却不见得好,苏霜染不忍劝说。
“爱妃如此贴心关怀,朕又如何舍得让你担忧?”原本为朝中琐碎小事扰得头疼不已,听苏霜染一讲,文皇帝心情顿时好不少,宽慰笑道,“爱妃且放心,爱妃这每日送来的炖品,朕可一顿没落全喝光了。”
两人后头的话湘宛淳没心思再听了,毕竟原本正浓的兴致随着文皇帝到来云散烟消。不愿多与文皇帝接触,湘宛淳有意无意避闪,乃至席间言谈人频频离神游丝,桌上菜肴也忘了其中味道。
幸而文皇帝对湘宛淳只是随意关切几句,目光更多是在苏霜染身上流连,这让湘宛淳紧张之余松了口气。对湘宛淳心不在焉文皇帝并无发觉,这几日朝里的事情忙得他昏头转向,吃完这顿饭等会还得回去同候在御书房的几位老臣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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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帝离开,湘宛淳顿时脱虚般乏倦不行。而苏霜染在婉秀宫留不多时也回了去,把人送走,湘宛淳连连哈欠回屋小憩。
床上睡下,湘宛淳终才慢慢有所觉察。她并不是挑床的人,就算在苏霜染那儿她也能安神入睡,不想这会儿躺下睁眼闭眼想到的都是那晚发生的事情,人如何反侧仍旧入不了眠。到底是落下的遗症,想起文皇帝的强硬湘宛淳心里就阵阵惧怕。
半天犹豫,湘宛淳转过身子,小心唤道:“……青莲姐姐?”一如不愿在苏霜染那里心有不敬,青莲面前湘宛淳亦不愿抬高身份,没人时候仍照着以前叫法喊人。
一看湘宛淳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睡不着了,走过去坐下,握住搭在被子外头的手,青莲说:“奴婢这里陪着,贤嫔安心睡吧。”不似湘宛淳,青莲照著规矩把彼此地位清楚分开。
举动有些出乎意料但并不显得突兀,湘宛淳轻飘地应了声,安神阖上眼睛。
呼吸逐渐平缓,青莲才慢慢将手抽回去,落在湘宛淳脸上的眸子闪过一丝怜恤,将人的手轻慢掖回被中,又静坐了一阵方才悄然退出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伪更一下
如何也梦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能拥有如此宏奢宫殿,里面还有成堆的宫人伺候,所以湘宛淳即便难得出宫仍会时常在院子里走走转转,最爱干的事儿便是看人把屋内院后收拾打扫干净整洁。
离开凌霜宫时,湘宛淳平日洗漱没多少可拿的东西,而不甚舍得的几套宫女衣裳却因著再也穿不上不得已扔掉,湘宛淳来婉秀宫的那会,就只带了那把她所珍视的古琴与那夜留在身上的披风。
说起琴的事儿,湘宛淳以前都得半夜三更偷偷摸摸跑到偏僻无人的地方习练,而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不必避讳,这也算当上妃子的一个好处吧。如此一来,便说不上册封到底好事坏事,毕竟湘宛淳求得不过是个能吃饱喝足的平静日子。
然而,尔虞我诈的后宫里又哪来清淡日子可言?
好歹如今身为妃嫔,向皇后请安是宫里必要规矩。前几遭随苏霜染一同过去湘宛淳还不觉得紧张,今次只身前往她心里难免打起退堂鼓,虽说皇后端庄和善,但那个向来淡静从容且随时出身替她解围的人并不在旁侧,这呆会若是说错话失了礼也就没个能圆场的人了。
湘宛淳把最后希冀寄托青莲身上,奈何到了锦芙宫,皇后却借由两人清静散行将青莲屏退。这下害湘宛淳彻底拘谨无措。幸而皇后也不是要来为难湘宛淳,见人步伐紧跟应答喏喏,心里有了数,闲聊没一会儿便放人回去了。
借著承德送人之际,湘宛淳与他在路上聊了几句。话还是湘宛淳找的,承德一味带路,态度算不上热情也不能说冷淡,终究仅限主子奴才的层面。
“……这事儿还未来得及同你说,你可会介怀?”湘宛淳忍不住问。
“贤嫔娘娘这话何解呢?”承德引牵前行,并未因湘宛淳问话止步。
听不出话音里是悲是怒,湘宛淳不禁琢磨起承德这话背后含义,无奈人一路引领留与她的只有挺高脊背,湘宛淳完全看不出端倪。湘宛淳忖思一阵,始终凑不出语言解释那天的事,吞吞道:“你该晓得……这事儿并非出自我真心。”
“奴才知道。”久久,承德侧目应答,语气少去先前淡然。
“那你为何要恼我?”承德的话湘宛淳显然不信,不然他刚才那副模样又是如何?
承德闻言步子稍有停顿,不过立马恢复如常,又默然前行一段人才肯慢慢道出心事,口吻里盈满悔恨自责:“奴才不敢怨娘娘……奴才气的是自个儿,若不是那天晚上奴才没有跟去,事情……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模样了。”
“事情不怪你,”听闻,湘宛淳包袱一扔心里踏实不少,随而安慰道,“我知晓你向来待我最好,每每有难你总会替我出头,无论以前亦或现在……我都深为感激,只是这不意味你力所不及之时需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若说这事儿……我更觉得是冥冥中的安排,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回讲来御花园里的那次,湘宛淳思来想去总觉得那天事情蹊跷,她一圈环顾明明不见周遭其他人影,承德又怎会如此及时出现眼前?唯一能解释的便是那时候他早已躲在暗处偷摸观察这边动静。但湘宛淳有一点想不通,承德如若有意帮她当初又如何会不将碧月推人的事情讲出来?不过事情终究已成过往,湘宛淳心有疑问但未多加留心在意。
不如湘宛淳坦然,承德就是扎了根刺心里不舒服,所以湘宛淳如何劝讲他仍旧满心愧疚过意不去。不想人钻了牛角尖,暗叹一声,湘宛淳说:“事情过了,你也别多想就是。”
话音落下,承德到底是以背向对没有应声。此后湘宛淳也再找不出其他缓心话来讲,气氛一路颇显沉闷直至门口。
瞧见到不远处的青莲,承德眸心一暗,沉默许久这会终是幽声开口:“后宫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