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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盗墓志异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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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挂满了村口倒下的那棵大柳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快快显灵,快快显灵!”孙老蔫一身黄色的道士袍加身,嘴里念念有词,在那棵柳树根下露出的那个黑洞,摆了一个祭台,模样有些滑稽的做着法。

    手中的桃木剑不断挥舞着,当看到我和葛大壮风尘仆仆的样子,他停止了动作。几乎所有在场人都把目光汇聚到了我们两个身上。

    “离火台,焚烧炉,九阳八卦,一离一生死。”

    他念叨着,将目光转了回去,我和葛大壮识趣的站到了一边,看着孙老蔫的举止。

    我娘看到了我,悄悄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这是光明屯祭祖的方式,而那些穿着怪异服装的人,都是屯子里葛姓还有孙姓的后人。

    我有些疑问,从小时候就想要知道答案,可是我爹娘对这个问题总是三缄其口,我爹是这个屯子里唯一的外姓,我娘也是我爹从外面带回来的,整个光明屯朱姓仅有我们一家而已。

    但有一点比较怪异,几乎整个屯子里的人,对我们家都很忌惮,我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就连我娘闲暇的时候,也只能够找冯老妈子聊聊天。

    “娘?怎么没看到我爹?”我娘在听到我找我爹的时候,神色有些慌张,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话,却让我很难相信。

    “你爹出远门了,以后家里的大小事务就归你管了。”我娘再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有些湿润,当时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只是随口一问,便将目光转向了正在做法的孙老蔫身上。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没有夕阳的傍晚,有些昏暗,孙老蔫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迈步走进了我家的大门。

    “天赐,你过来,我有事找你!”孙老蔫是个直性子,不喜欢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

    “孙爷爷你找我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闯了什么祸!”他一瞪眼,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虚。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且问你,你爹埋在院子中的那边黑色小刀,你可见过?”

    “见过怎么了孙爷爷?是大黄无意中挖出来的,我看了一下又给埋了回去。”我无辜的说道。

    “果然是这样,那把刑刀沾染了你的阳气,导致阴气外泄,阴阳失衡,光明屯维持五百年的风水格局被打破了。”孙老蔫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多问转身离开,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我愣在原地。
………………………………

第六章 瘸腿老汉

    孙老蔫的一番话,让我有些云里雾里,不过他那句话点醒了我,当我回过神来后,孙老蔫只剩下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背影,在夕阳下慢慢拉长。

    “汪汪!”大黄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身上并没有恶臭,可毛发还是湿漉漉的,朝我叫了两声,我怔了一下,猛然想起孙老蔫直接的话,在院子里找出昨天掩埋那把黑色小刀的地方,用家里割草的铲子,慢慢的挖着,诡异的是小坑边上大黄的爪子印还在,那把黑色小刀却不见了影踪。

    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从早上吃饭到现在,几乎没有见到我爹的影子,再加上我娘支支吾吾的解释,我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这个时候,葛大壮神色有些慌张的朝我家走来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有些诧异,巧的是狗剩,三胖他们居然都在葛大壮的后面。

    我意识到了什么,走了过去,果不其然,我轻信葛大壮,他答应我不说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了狗剩和三胖。

    “葛大壮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面对我的质问,葛大壮有些惭愧。低头不语。

    “朱天赐,你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看把你能耐的,不就是会点花拳绣腿吗,有本事和三胖他哥比划几下。”狗剩语气淡然,字里行间流露出对我的不爽。

    “孙狗剩你皮痒了是吧!你不服来试试!”我这人一向如此,和我爹唯一的不同,就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从小就被我爷爷灌输着,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的思想,而不是我爹那样选择忍辱负重。

    被我这么一吓唬,狗剩顿时就怂了,他从小到大没少挨我的拳脚,只是嘴上逞能罢了。

    三胖看了看我,蹙了一下眉头,之所以叫他三胖,顾名思义就是胖,我们屯子里葛屠夫的儿子,因为他家做的是杀猪宰羊的买卖,再加上他就是唯一的独苗,被家里的老人当成宝贝疙瘩,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被他化成了这身上两百多斤的肥膘。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快点回家,天黑了少在外面转悠,这几天屯子里不太平了!”是葛大壮他爹,板着一副脸,走了过来。扭着葛大壮的一只耳朵,将他拽走。

    “爹,你干啥啊,给我留点面子,我都多大了你还扭我耳朵!”葛大壮很不情愿,在我们三个注视下,被他爹生生的拽了回家。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装楞一脸无辜,反正葛大壮被他爹拉走了,我的顾虑就少了很多,干脆死不承认。

    “你等着!”撂下这句话,狗剩和三胖讪讪的看了我一眼,朝着村口走去。

    夜色如墨,我草草的吃了晚饭,躺在床上,觉得身下有些硌得慌,才猛然想起被我放在口袋里的三枚铜钱。

    我将三枚铜钱摆在床头上,想要仔细端详的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从我家院子后面传了出来,我侧耳一听,人不少至少十几个人,好像在商议着什么事情。

    我蹑手蹑脚穿上了鞋,将门打开了一道缝看着我娘那屋,依旧明亮的灯光,有些迟疑,正在我左右摇摆不定的时候,大黄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嘴里血淋淋的,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嗷…”大黄委屈的叫了一声,我借着手电的光,才发现大黄嘴角的血,并不是它嘴里流出来的,倒像是三胖家里经常杀猪的猪血。

    突然一阵怪风毫无征兆的在屯子里肆虐开来,一直在村口蹲守的孙老蔫,原本古井无波的脸色,在风起瞬间就变了,他佝偻的身子挺得很直,看向老柳树根旁的黑洞。

    “想不到,我结合葛孙二族的气运,还是压不住,阵眼一破,光明屯名存实亡!”孙老蔫面如土色,喃喃自语。

    “无量天尊!孙大海别来无恙啊?”一声突兀的声音,如同黑暗中的一点光亮,让原本绝望的孙老蔫,心里燃烧起一丝希望。

    “大师你回来!”孙老蔫如同枯木逢春,枯老沧桑的脸,此刻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只不过当他心神镇定的时候,眼前却空无一物。

    “孽障!”孙老蔫大骂道,只见的涌动的黑气,从柳树根下的洞穴中疯狂涌出。

    柳树上贴满的黄符,散发出氤氲之光,犹如昙花一现,被黑气所吞噬,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风止了,一道血箭涉及面了漆黑的洞穴之中,一个风烛残年,身上衣衫褴褛的老瘸子,悄然声息的出现在了光明屯的村口。

    “屯于村不同,猫和狗不容,你这光明屯是时候改个名字了,固守传统的确没错,但不知进取,思想迂腐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那声音如同九幽地狱而来,冰冷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这个时候,巨大的动静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庞大的气运再次镇压了这个作祟的洞穴。

    大黄咬着我的裤角,将我拖拽出来,走了约又百米,就看到村口人头攒动,火光通明,我好奇心起,拍了拍大黄的头,大黄松开了嘴,快步朝着村口跑去。

    “呵呵,你们孙家,葛家当真是好手段啊,当年我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真当我朱氏一族泥捏的不成!”孙老蔫不敢搭话,双腿跪在地上,任由着瘸腿老人谩骂。

    “孙大海我不在的这些年,光明村居然改成光明屯,真真是可笑至极,一字之差你差点让这个村子人给你陪葬!”瘸腿老汉越说越气,手中的拐杖扬起,正准备朝孙老蔫身上打去的时候。

    一道倩影挡在了他前面“不许你打我爷爷!”宋静桐扑闪着的两个大眼睛,清澈单纯,凝视瘸腿老汉。

    “你们孙家后生都死绝了?让个小女娃出来?”所有人沉默着,没有搭话,这时候大黄不适宜的叫唤了两声。

    那瘸腿老汉在看到大黄的瞬间,眉开眼笑,“老伙计这么多年了,你可还好!”说着他伸出干枯的手掌抚摸了一下大黄。

    这时候我愣了,大黄从不和生人接触,即使葛大壮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但每次去我家的时候,大黄都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对他狂吠。

    哪怕他曾用牛骨头喂食大黄,大黄对葛大壮理都不理,我一直奇怪,但当我看到瘸腿老汉的时候,更加奇怪大黄究竟是一条什么狗。
………………………………

第七章 天命难知

    孙老蔫看着横在自己身前的孙女,深邃的眼睛竟忍不住老泪纵横,宋静桐和我年龄相仿,出落的大方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无暇,如同瀑布般的秀发散落在肩上,此刻的她却是秀眉微蹙,紧张的看着眼前的瘸腿老汉。

    “孙家,葛家后生何在?”瘸腿老汉站了起来,凝视着人群,声音不大,却带着极强的威慑力。

    有屯子里的老人认出这个衣衫褴褛的老汉,捂住嘴很是震惊,大黄跟在他后面不断狂吠,场面诡异的静。

    “你是天赐吧,都长这么大了,以前跟着我的时候还是小不点一个。”老人开口了,我有些惊愕,他竟然认识我。可我对他却没有一点印象。

    这时候我娘不知道什么来到了这里,在看到衣衫褴褛的老汉时,眼眸中和我一样满是惊愕。

    “天赐快跪下,这是你爷爷!”我有些乱,我爷爷我能不认识,再者说我爷爷七八年前就已经告别人世了,我从哪里有冒出个爷爷啊。

    “翠芬无妨,天赐记不起我来也很正常,我都回来了。啸天怎么不出来见我。”老人有些奇怪,看着人群,深邃的眼眶凝视着在场乡亲,却唯独没有看到我爹。

    “我爹出远门了!”我回应道,话刚说完孙老蔫的老脸刷的一下,就变得毫无血色苍白无力。

    孙老蔫站起身来,说了几句话,遣散了在场人,只剩下我娘和我,还有守护着孙老蔫的宋静桐,其余人都在远远的观望着。

    “朱永年,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和我们孙氏后生没有关系,这光明村改名,也是经过了啸天的应允,老夫才改的。”

    “哼,姓孙的胡说八道,啸天虽然性子倔,从不与人计较什么,但他也知道这光明村三个字的重要,撇开改村名一事不讲,我且问你为什么在我回来的一个档口,啸天就出了远门,我想你给我一个解释!”

    朱永年厉声喝道,而此刻的孙老蔫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一样,没有搭话。

    “只要你答应放过我们孙家后生,我便给你一个解释!”

    “你还敢和我讨价还价!”宋静桐此刻俊俏的脸颊上挂满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可是我爷爷根本看都没有他们爷孙一样,背着手看着如墨的夜色。

    许久后我娘掐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我离开,我先是一愣,瞬间领悟,刚准备迈动步子,却被我爷爷一句话生生打断。

    “翠芬,天赐也不小了,是我们朱家唯一的独苗,有些事情他早知道些对他有好处!”我爷爷背负着手,瘦弱的身躯只穿着几件破旧单衫,在瑟瑟秋风中,却站的笔直。

    随后一段关于光明屯来历的往事,从我爷爷嘴里款款而来“洪武三十一年,建文帝朱允炆登基,天赐你可知晓。”

    “知道啊,这书本上都讲过的,不过他好像是个短命皇帝,统治大明没多少年,就被他叔叔燕王起兵造反,攻克应天府后下落不明,史称靖难之役!”

    “不错,不错天赐你可知道,这建文帝朱允炆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我爷爷卖了个关子,我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靖难之役后,朱允炆一路北逃,带着那些忠于他的大臣,逃到了我们这里,在这里开枝散叶休养生息,这也是光明二字的来历。”

    紧接着他又道出书本上没有记载的野史“这棵柳树就是我们老祖宗建文帝亲手种下,而树根下那个塌陷的洞口,就是我们家的祖坟!”

    我竟是皇室后裔,我有些震惊。毕竟这信息量太大,我有些承认承受不了,与此同时诸多疑问也在我脑海里生成。

    “爷爷,你说的也对也不对,这中间有蹊跷,怎么说这建文帝也是堂堂一国的皇帝,死后的帝王墓怎么会如此寒酸。”

    “天赐你说到点子上了,这也是光明村村字的正解。”我爷爷并没有往下说,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他身上背着一把古老的弓,很是笨重,常人不可拉开。

    “因为这是建文帝的衣冠冢,里面葬的是我们葛家的先祖。”孙老蔫开口了,我爷爷连正眼都没看他。

    “可我们葛孙两家一直遵守祖训,侍奉朱家为主,并无二意,还请少主明察。”说着孙老蔫朝我跪下,我顿时慌了,想要扶他起来,可我爷爷死活不肯。

    “孙爷爷,爷爷你们都退一步,都几百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这都什么年代了,新中国都成立了,还搞封建迷信那一套,要搁在前些年,红卫兵知道了,那可是游街泼粪的大事了。”见我出来调节,我爷爷冷哼了一句,没有多说话。

    “那什么孙爷爷你老折煞我了,地上怪凉的,你就站起来来吧。”宋静桐原本看着我紧绷的小脸,在此刻有了一丝舒缓。

    我爷爷把我支到了一边,和我娘嘀咕几句,苍老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妈的你们葛家奴才欺人太甚!”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了脾气。

    “老家主你听我解释,我们葛家世代单传,从我家先祖葛天入殓送葬进去建文帝的万年吉地之后,原本开枝散叶的葛家的男丁,就越来越少,到了我儿子这代,更是绝户!”说到这里孙老蔫忍不住泪如雨下。

    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再加上儿媳妇连生三胎之后,更加让他深信,原来在宋静桐之前,她曾有两个哥哥,无一例外都没有活过一岁便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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