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大先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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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
戴爷说完，将乌吉娜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乌吉娜泪如泉涌，她紧紧地抱着戴爷，因为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抱着她心爱的男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戴爷回身走到骏马的身旁，翻身上马，他对西克腾一拱手说道：”你永远是我的兄弟！“说完，他忍住泪水看了一眼乌吉娜，双腿一夹马腹，那马撒开四蹄就冲出了部落的大门。
二爷，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对乌吉娜一施礼说道：”孩子，你放心，我会拼了自己这条老命，也会让戴爷活着回来！“说完，也翻身上马，一溜烟的跑出了部落的门口。
西克腾颓然的走到妹妹的身边，他将悲痛欲绝的妹妹搂在怀里，向着戴爷消失的背影，大声的喊道：”戴岐山！你一定要回来！“
第四十章 坟前立誓
出了林子，是一片平整的草地，因为刚刚下过雨，所以草地上还很湿滑。戴爷和二爷骑着骏马，在草地上，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奔驰。
就在戴爷和二爷的骏马就要跑出高山的尽头时，高山上确传来了，一曲嘹亮的歌声。
”骏马啊，四蹄飞扬，驮着我的勇士去向远方，留下阿阿轮部的姑娘，一个人守着空空的婚房。骏马啊，四蹄飞扬，驮着我心上的人儿去向远方，留下那痴情的姑娘，守着空房泪眼汪汪。骏马啊，四蹄飞扬，带走了我挚爱的新郎，你腰间的口袋有我新酿的的酒啊，马背上还有我新缝制的衣裳。骏马啊，四蹄飞扬，可怜的姑娘在轻轻歌唱，莫要贪恋那他乡的金玉之仓，一个人的时候想一想你远方的婆娘……“
戴爷猛地勒住马头，那马因为过度的奔跑而不住的喘着气，戴爷对二爷说了一句：”等我一会儿！“说完，用马刺一踢马腹，那骏马”灰溜溜“的一声叫唤，抬起前蹄，掉过头又向山下跑来。
戴爷骑着马站在巍峨的高山下，隐隐约约的看见乌吉娜骑着一头白色的驯鹿，站在那里。
戴爷的马匹不住的打着响鼻，戴爷将双手放在嘴边，卷成筒状高喊道”乌吉娜——乌吉娜——给我生个儿子——给我生个儿子——“
乌吉娜骑在驯鹿的背上，流着眼泪大声喊道：”如果你回来，我就给你生个儿子！如果你回来。“乌吉娜捂着嘴，趴在了白色驯鹿的背上，痛哭起来。因为她知道，这一别，就意味着在有生之年，不会再见。
戴爷看着驯鹿驮着乌吉娜消失在森林深处，于是调转马头跑了回来，他路过二爷的身边说道：”二爷，快点，时间不多了。“
戴爷一路上风餐露宿，两天之内就跑过了大嘎达地界，接着他直奔他的老巢，雪峰岭而去。
到了雪峰岭，戴爷的脚步就慢了下来。一路上尽是大火烧过的痕迹，往日茂密的森林此时都烧的光秃秃的，那黝黑的树干仿佛在诉说着那一场恐怖的劫难。
走到了上山的道路，路上满是泥泞，那曾经被踩过的脚印，仍杂七杂八的清晰可见。
戴爷继续走着，路上开始出现破碎的陶罐。零散的陶罐碎片，似乎正在讲述着那场战斗的激烈，偶尔还有几个迫击炮弹留下的弹坑，里面落满了积水。
再往上走，四处都是激战过的痕迹，有的血迹还依稀可见。甚至还有打空了的弹壳，静静的躺在绿色的草地里，黄澄澄的，像金子一样发着亮光。
戴爷来到了寨门下，整个城头已经被炸药炸的面目全非，那堆积的瓦砾就像一个高高的坟荃。
戴爷的心开始滴血。
进了寨子里，是一片狼藉。所有的房屋都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瓦砾，戴爷走进了院子，似乎又见昨日的兄弟，或坐或卧，或擦着刺刀，或抽着大烟土，看着他开心的笑着。
戴爷的心像被刀扎了一样。
戴爷走向后院，这里是兄弟们的起居和操练的地方。他似乎又看见邓三炮，歪戴着狗皮帽子大声训斥着：”他奶奶的，刘歪嘴！你他娘的给我站好喽！你瞅你损裆尿裤的，你个损色，站都站不直，还打什么小日本！“
”我，我得给孩儿他娘报仇！“
戴爷知道，刘歪嘴的老婆被小鬼子糟蹋了，畜生不如的小鬼子还把他按在地上，看他们是怎么强暴他老婆的。最后，他老婆含恨的在自家的房梁上，上了吊。刘歪嘴则跪在自己老婆的尸身前磕破了自己的头。巨大的屈辱让着个老实了一辈子的农民红了眼，他将自己的老婆安葬好，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亲戚，一个人拿着把杀猪刀就去和小鬼子拼命！
可是，确被小鬼子一枪打伤了腿，若不是戴爷凑巧进城弄点’年货‘救了他，他早就埋进了黄土。
可是现在，他和那些和他一样苦大仇深的兄弟们，都静静的埋在了黄土下。
戴爷转过后院的房子时，眼前的一幕让他顿时惊呆了，他颤颤巍巍的从马背上下来，像喝多了酒似的紧走几步，接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纵横。
二爷跪在戴爷的身旁，不停的用手拍打着泥土，嘴里大叫着：”兄弟啊，兄弟！我的兄弟！“
后院空旷的平地里，一千多座坟冢在风中静静矗立着。
戴爷的双手深深的抓进了泥土里，他的悲愤的情绪在胸腔中瞬间爆发出来。他张大了嘴巴，可哭泣声音的确在胸膛中作响，他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落在了湿湿的泥地里。
他慢慢的合上，因悲痛而停住颤抖的嘴。他紧紧的咬着牙，想平复心中的剧痛，可是心中确像有一只九齿的铁钩，在不停的挠着他的心！每一下，鲜血淋淋。
戴爷的眼中冒血，他突然仰头向天空大喊了一声：”兄弟！我的好兄弟们啊！大哥我，来迟一步！大哥我，对不起你们啊！“
说完，戴爷不停的用头磕着泥地，七尺的汉子放声大哭。
二爷收拾起眼泪，他走到戴爷身边，用手掺着戴爷流着泪说道：”戴爷，大当家的！你可要保住身体！你要是垮了，谁去救那七十多个兄弟？谁去给死去这一千多号兄弟报仇？大当家的，咱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等把那千刀万剐的日本和尚宰了，咱再来哭也不迟啊！“
戴爷的十个手指头，抓的鲜血淋淋，他从腰间拔出了匕首，一刀就划破了手掌。
接着，他将手紧紧的攥成拳头，让血顺着拳头缝流到土里。戴爷对着以前多座坟冢说道：”我戴岐山，今天在死去的兄弟面前起誓，我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二爷看着戴爷，一把接过戴爷的刀，他也一刀划开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在土上。他起誓说道：”我向伟大的萨满神起誓，如若不报此仇，我死后定寻不得前往阴间的路！“
风吹过那千座坟头，”呜呜“作响，仿佛是死去的兄弟们，在看着他俩开怀大笑着。
就在戴爷和二爷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时，却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了一个和尚。
这个和尚说道：“你就是戴爷戴岐山？”
第四十一章 小和尚祥云
就在戴爷和二爷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时，身后忽然传来怯生生的话语：“你就是戴爷戴岐山？”
戴爷和二爷顿时一惊，如果不是巨大的悲痛湮没了他们两个，要不然身后何时来了人，他们不会不知道。戴爷走在绿林讲究的’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要不然阴沟里翻了船就太不值得了。
戴爷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于是悄悄的将手摸向了身后的猎枪，他一笑说道：“不知道是哪位朋友，想找戴某？”
戴爷慢慢的转过身，头时手里已经将猎枪抄在手里，如果对方来者不善，可以在第一时间开枪。可当戴爷转过身来一看，戴爷竟吃了一惊，原来身后竟是个和尚，一个小和尚。
戴爷看着这个小和尚，能有十一二岁，长的瘦瘦津津的，浑身没有二两肉。挺大个脑袋剃得溜圆，脑袋上还留着诫疤。他一脸灰土，怯生生的看着戴爷。
戴爷将悬着的心略微放了放，至少这个是中国的和尚，因为日本和尚的脑袋是没有诫疤的。
戴爷看着小和尚冷冷的说道：“我就是戴岐山，请问这位小法师，找我有何贵干？”
那小和尚一听，“哇”的一声就哭了，他向前走了几步，一下就跪在戴爷面前，哭着说道“戴爷，请为我的师傅，师兄弟们报仇！请为所有被那日本和尚杀害的人报仇！救一救关东玄门，您是黑虎星下凡，专食恶鬼！快来救我们一救！”
这小和尚连哭带说就把戴爷造蒙了，他赶紧来起小和尚说道：“起来说话，你是谁，到底怎么回事？”
小和尚擦了一把脸上哭出的鼻涕说道：“我叫祥云，本在灵隐寺出家，可有一天，这日本和尚来到了灵隐寺，说是要找戴爷，我师傅说不知。他走后，一群日本兵就用炮炸了山，烧了庙，杀了寺里所有的僧人。我是被师傅用绳子吊在了后院的枯井里，才幸免于难，等我从枯井里爬出来时，师傅早就被炮弹炸死了！”
小和尚说完放声大哭，戴爷恨的牙根直痒痒，他看着小和尚祥云说道：“我和那日本和尚素无瓜葛，他为何五次三番的要找我杀人？”
小和尚祥云忍住哭声说道：“他说他有的师弟叫’赤眉鬼尾‘，说是死在戴爷的手上，他说他要替他的师弟报仇！”
戴爷听完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二爷听了小和尚祥云的话对戴爷说道：“戴爷，我看这日本和尚的本领只在赤眉鬼尾之上，不在赤眉鬼尾之下啊！”
戴爷点了点头，他继续问道：“小和尚，你可知那日本和尚的名号，有什么擅长？”
小和尚打了个佛号说道：“他说他叫中川神赖，依我看他非常擅长玄门，就连青云观的青松道长都被他给害了，青松道长可是咱这一带最为出色的玄门大师，他座下一百多位弟子，都被掏出了心脏，都死的十分凄惨！”
戴爷又问道：“你又是为何躲在我的山寨里？这些坟冢都是你立的？”
小和尚的眼睛又落下泪来，他双手合十的说道“哦弥陀佛，这些坟冢确实是我立的，他们每一个都是打鬼子的好汉！很可惜，中了那中川神赖的邪法，心脏都被捏碎，死的太过惨烈！我来到这里，一是给英烈们收尸，为他们祈福念经早登西方极乐，二来，也是等着戴爷回来，带着我一起去杀了那中川神赖，给师父师兄们报仇！”
戴爷听完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你个头还没有扁担高，浑身还没有二两肉，你拿什么斗那中川神赖，难道就凭你手里的佛经？”
小和尚祥云却不气馁，他看着戴爷说道：“你跟我来！”
戴爷不明所以，他跟在小和尚的背后，看他有什么花样。
到了小和尚息身的小破屋，小和尚让戴爷略等一会儿，不大一会儿，就见小和尚从破屋子中拽出一个箱子来。
戴爷和二爷都好奇的走过去看着。
就见小和尚打开箱子，戴爷一看，眼前一亮！
只见，里面有两只崭新的三八大盖，黄澄澄的子弹一大堆，还有小鬼子的癞瓜手雷，甚至还有一门迫击炮，和八发炮弹。
戴爷拿起一支枪，熟练的拉了拉枪栓说道：“小和尚，你从哪弄到的这些军火？”
小和尚祥云，双手一和十，说道：“我也是在给好汉们挖坟冢时偶然挖到的，我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戴爷又将手里的枪瞄了瞄说道：“不错！小和尚算你有心，只要你不怕死，我就带着你一起去打小鬼子！”
小和尚一听，立刻打了个佛号说：“出家人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我现在只想杀了那作恶多端的中川神赖！”
二爷一听笑了，他看着祥云小和尚说道：“你们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从不杀生。你跟着我们去杀小鬼子，岂不是犯了杀戒？”
小和尚祥云将脑袋一晃说道：“我佛慈悲！佛家讲救世，这中川神赖仰仗邪术害人，已是成魔，小鬼子杀人不眨眼，将好端端的世界变成了浮屠，我去杀了他们就是渡化他们，这算救世，不算杀人！”
戴爷哈哈一笑，一扫心头的阴霾，他大笑着说道：“好，看你年纪小小，还颇有些骨气！看在你替我的兄弟们收尸的情况下，我就带着你。等杀了中川神赖，打跑了小鬼子，你也别出家了。戴爷我给你找户好人家的姑娘，你就还了俗吧！”
小和尚一听，赶紧双手合十的说道：“罪过，罪过！等报完仇以后，我是还要回灵隐寺，重建灵隐寺，继续弘扬我佛无上佛法！”
戴爷一听，“哈哈”一笑，也不在说什么了。
戴爷和二爷给那些死去的兄弟们，祭奠了一翻，便收拾好家伙，直奔大嘎达。
到了大嘎达城外，已是夜半三更。
大嘎达不是啥大城市，没有城墙，只是集中住着能有两千多户。
戴爷将子弹顶上了枪膛，这地方，戴爷每条街都熟悉，当初他可是从这里起家的。
戴爷几个人悄悄的，就摸到了关着兄弟们的警署，看着这不算高大的门楼，戴爷的眼里冒出凶光。
第四十二章 夜袭大嘎达
戴爷围着大嘎达警署转了一圈，回过头说道：“二爷，你找个稳妥的地方藏起来！小和尚，你给我跑外边去，只要里面枪声一响，你就给我使劲的放炮！明白没？”
二爷点点头，可小和尚一擦鼻涕说道：“戴爷，这炮我也不会放啊！”
戴爷瞪着小和尚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的，这要是给你找个小娘们，你肯定会放！”
“你说啥？”小和尚祥云没听明白。二爷捂着嘴直笑。
戴爷拽着小和尚跑到了警署的外围，找到了一处高地，立好了迫击炮，接着又用手指瞄了瞄距离和高度，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他对小和尚说道：“一会，你听见里面枪响，你就只管给我放炮，放两炮，念二十遍阿弥陀佛，放两炮，念二十遍阿弥陀佛，明白了吗？”
小和尚还是没弄懂，他看着戴爷说道：“为啥要念阿弥陀佛？”
戴爷照着小和尚的脑瓜子就打了一下，他吼着说道：“你放炮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