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尸棺-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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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梁子,此时就站在洞窟的正中央,他背对着我们,但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来,他身上还是穿着那件迷彩军装,腰上的手枪不见了,手上却攥着一把开山刀。
此时的梁子正不停地喘着粗气,在他脚边还躺着一具尸体。
我远远朝着梁子喊了一声:“梁子!”
他非常警惕地转过头来,见是我们两个,才长吐了一口气,之后整个人就瘫软了下去,我和梁厚载赶紧跑过去扶起他来。
借着火光,我打量了一下梁子身上,他除了脖子上有点淤青之外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
我和梁厚载也松了口气。
还好,梁子没事。
我朝不远处尸体看了一眼,那具尸体上附着了厚厚的粘液,没办法辨认出它是谁。但想一想也知道,这具尸体应该就是之前逃走的那个俘虏,梁子的开山刀应该就是从他手中夺过来的。
梁子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催促我:“赶紧……呼……赶紧出去,这地方……邪性。”
我们两个一左一右地架着梁子来到了洞口,可洞口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梁厚载就问梁子:“你现在能撑得住吗?先休息一会吧。”
梁子似乎对眼前这个洞窟充满了戒心,他转身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吃力地朝我们摆摆手:“撑得住,走!”
说完他就推了我一把,示意我快走。
我平举着火把走在最前,梁厚载走在最后,将梁子护在中间。
穿过洞穴之后,梁子一眼看到了盘在钟乳石上的那具尸体,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我就让梁子不要向上看,之后就带着他,随便找了一个洞口钻了进去,之后又在洞中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石头,让梁子坐在上面休息。
我知道,在这样一个到处潜伏着危险的地方,停下来休息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可梁子快撑不住了,一路走过来,梁子的喘息声变得越来越重,他的气息中带着一份很重的虚脱感,在这么走下去,万一遇到什么突发状况,我和梁厚载自身都难保,更别说是保护这样的梁子了。
梁子背靠在冰凉的石壁上,长喘了一阵粗气,之后我就见他将有些颤动的手腕伸进了上衣口袋,掏出一根烟点上。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梁子除了裤腿上沾着一些粘液之外,身上的衣服都是干的,包括他的烟也没有被河水浸湿。
这太奇怪了,要知道梁子可是和梁厚载一起掉进河里的。
梁厚载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等梁子稍微缓过气来了,我就听他问梁子:“你身上的衣服怎么没湿啊?”
梁子愣了一下,朝自己身上看了看,也是一脸无比疑惑的表情。
我问梁子:“梁子,你是怎么进墓的?”
梁子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过了一会才说:“落水以后,你拉着我朝洞口方向游……后来我感觉手腕撞在了一个很硬的东西上,之后就和你失散了。我看到你和本家一起被吸进了洞,当时我呛了几口河水,意识不太清醒了,只记得……洞口上好像有索钩,我抓住了一条绳索,好像是顺着滑进了洞里……好像有人在我后脑上重重打了一下,后面的事我就记不清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枪和头盔都没了,那时候我好像是在一个石头搭成的隧道里。”
说到这的时候,梁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很可怕的事,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我沿着隧道走,想找你们两个,然后那个俘虏……他不是人,不是人啊,我碰到他的时候,他的脖子都断了,脑袋就……就耷拉在胸口上,可他还举着刀,追着我要杀我,他的力气很大,我打不过他,就跑,后来就跑到了刚才那个地方,他追进来,扯下那些绿网缠在自己脖子上,我就看见他的脖子又……又长好了,他朝我扑过来,张着嘴想说话,可他发不出声音来,那些绿网缠在他脖子上之后,他的力气就小了很多,我和他打,夺了他的刀,一刀刺进他胸口,可他还是死不了。”
梁子说话时的表情实在太紧张了,这些话说得时断时续的,我就试着引导他:“你是怎么杀死他的?”
梁子的表情又变得疑惑起来,想了半天才应声:“我不知道,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我砍了他很多刀,可他就是死不了,不停地朝我身上扑,他一直张着嘴,想说话,可他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来。对了,最后一下,我砍在了他的头上,他的身子一下就瘫下去了,死了。再然后,你们俩就来了。”
说完这番话,梁子就不再吭声了,闷闷地抽起了烟。
进入龙王墓以后,梁子的记忆似乎就有点残缺不全了,至于他身上的衣服为什么没有湿透,他自己也解释不了。
梁厚载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了句:“弱点在头部?”
我也不知道他是在问自己,还是问我,或者是在问梁子。
我和梁子同时朝梁厚载看过去,就见梁厚载怀抱着双臂,正低头沉思什么,过了一会他才抬起头来问梁子:“二龙湾外面的那些雇佣兵,一些人是饮弹自尽,剩下的呢,是不是都被子弹击中了头部?”
梁子想了一会,突然一脸惊愕地点了点头。
我也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那个俘虏是被砍中了头才死的,外面的雇佣军也全部是因为头部受到重伤才……难道说,所有的雇佣兵,全都是那种生命力顽强的东西!
这时梁厚载一脸担忧地转过头,朝着我们进来的那个洞口望过去。
在洞口外面的石钟乳上,还盘着那具怪异的尸体。
第一百一十一章 蛟骨
那具尸体身上穿着深紫色的潜水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雇佣兵里的那几个蛙人,身上穿的好像也是这样的潜水服,而且看刚才那具尸体,身上的骨骼虽然被碾碎了,可它的头颅,却是完好的。
想到这些,我突然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梁厚载也转回头来,对我说一声:“快走!”
我们两个赶紧将梁子拉起来,朝着另一侧的洞口摸了过去。
的确不能再待下去了,谁知道那具尸体会不会突然活过来,如果它是一具邪尸,我和梁厚载说不定还能对付,可现在,谁知道那些雇佣兵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还有一件事让我无法理解,如果说,那些雇佣兵拥有如此强悍的生命力,为什么当梁子他们在二龙湾展开突袭的时候,他们不是顽强反抗,而是选择饮弹自尽呢,就算梁子他们再怎么善战,这些雇佣兵单单是靠着那股强大的生命力,也完全足够扭转战局了。
我又想起了雇佣兵身上的铭牌,那个“葬”字,还有那些数码编号,难道真的意味着他们隶属于某个组织?难道说,是他们的组织高层下了死命令,他们一旦被人发现,就要将自己毁灭?
是什么样的组织才能制造出这种怪物一样的雇佣兵,又是什么样的组织,可以如此轻易地让一个人自甘放弃生命?
这时候,我又想起冯师兄曾说过,罗有方背后可能有人在接应,在他身后,可能有一个秘密组织,我又想起罗有方偷炼活尸的事,又再次联想到那些怪物一样的雇佣兵。
罗有方、组织、葬、活尸、怪物,这些似乎有什么关联,可又好像毫不相关的词织成了一张大网,不断在我脑海中出现,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压住了我的心脏,挤住了我的肺,让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让我难以呼吸。
我心乱如麻地走在洞穴里,一边还在担心着,那个身子像蛇一样被压碎的尸体会不会跟上来。
平生第一次,我有了一种类似于心力交瘁的感觉。
我知道,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我首先应该想的是怎么保命,可这种感觉就是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悉悉索索……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我们三个同时停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地站在原地。
听那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距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快速爬行,那个声音显然就是朝我们那边来的,而且它的速度很快,几乎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它就到了我的耳旁。
借着火光,我就看到一个腮帮上长满了章鱼触手的婴儿脸以极快的速度爬了过来,它好像对我没什么兴趣,直接从我脚边穿了过去,可当它到了我身后的时候,悉索声却突然停下了。
空间太狭窄,我的体格比梁厚载大很多,没办法向他那样随意的转身,我看不清身后的情形,但我能猜到,那个婴儿脸样的东西,恐怕是盯上了梁子。
紧接着,我就听到背后传来“啪、啪、啪”三声,之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再次响起,并以极快的速度离我们越拉越远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刚才的声音应该是梁厚载在梁子身上贴了三张灵符。
可梁厚载却似乎更加紧张了,我听到他在后面焦急地喊:“道哥快走,要尸变!”
乍一听这话我还没反应过来,可转念一想,那个婴儿脸似的东西,不会是去找盘在石钟乳上的那具尸体了吧?
那具尸体极可能会尸变成捻地尸!
我也不敢耽搁了,赶紧朝着洞口那边俯冲,在我身后,梁子和梁厚载的脚步声也变得急促起来。
出了洞口,我们面对的又是一个布满窟窿的石壁,可这面石壁上的绝大部分洞口都堵上了一层厚厚的黄泥,那些泥巴常年被粘液浸染,上面还带着一抹抹的墨绿色,整面石壁上,只有一个洞口是敞开的。
而在我们背后的洞穴中,又传来一阵呼呼啦啦的声音,就像是一条蛇正在满地的粘液中蹚过。
那具尸体果然还是尸变了!
在这种时候,我没办法再考虑太多,直接钻进了那个敞开的洞口,尽管我也能闻到,在这个洞口的深处,正不断飘来浓烈的尸臭味,弄不好在这个洞穴的尽头,还有一具更难对付的邪尸。
梁子跟在我身后,用手戳了戳我的后腰,之后又把什么东西塞进我手里,我低头一看,那是几张灵符。
梁厚载也在后面冲我喊:“镇尸符!”
梁厚载肯定也意识到了,等我们进入洞穴深处的时候,说不好会面临被前后夹击的危险境地。
我一边向着前面俯冲,一边将镇尸符塞进了裤子口袋里,一手平举着火把,腾出另一只手伸到背后,扯下了背上的绷带,将黑水尸棺整个露了出来。
之后我又沉着一口气,在心中默练定禅,以最快的速度勉强达到思存境界。
洞穴先是变得越来越狭窄,之后又变得宽敞起来,当我们冲出洞穴的时候,眼前又是一个遍布着发光绿网的大型洞窟,而在这个洞窟的中央,则陈列着一堆巨大的骨骼。
浓烈的尸臭味就是从那些骨骼上散发出来的。
那是一排巨大脊椎骨,以洞窟的中央为中心盘转成了一个类似于漩涡的形状,每一块骨骼都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这些骨头在这个地方似乎经历过无数个年代,棱角几乎被岁月侵蚀得不成样子,呈现出灰黄色的骨骼上还带着大片的斑纹。
我站得很远,就能感受到这幅骨骼上散发出来的强横炁场,它似乎是在刻意彰显着曾有过的那股巨大力量,我师父说龙王墓里可能有一具尸蛟,这些骨骼,也许就是蛟龙留下来的。
小时就曾听我师父说过,蛟龙这种东西在古时候的一些深山老潭里偶尔也是能见到的,师父说,蛟龙一旦进入江河,就会兴风作浪,泽野千里,如果遇到雷电暴雨,那些修行百年的大蛟必将扶摇直上腾跃九霄,渡劫后可化为龙。
我想,我这辈子也未必能见到蛟龙渡劫的景象,也不会知道一条活着的蛟龙,会是怎样一种摄人心魄的存在,可仅仅是这一堆骨骼所展现出的那种压迫感,就让我手脚都有些发凉。
可在这一副骨骼中,却唯独没有头骨,也没有留下爪子一类的骨头。
梁子和梁厚载显然也是被眼前的情景给震住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三个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洞口外,谁也没有说话。
可我们这边不出声,身后那阵嗤嗤啦啦的声音却在慢慢地靠近,直到它出现在我们身后的洞穴中时,我们三个才回过神来。
我这才想起来身后极可能还有一具邪尸,而且它现在恐怕已经追上来了。
我赶紧拉着梁子和梁厚载朝洞窟深处跑,在奔跑的过程中,梁厚载脖子上的一张灵符和梁子背后的三张符几乎是同时脱落了,我回头朝身后的洞口张望的时候,亲眼看见这四张符飘在空中,在一瞬之间被某种力量点燃,顿时化作灰烬。
就连梁厚载胸前的绷带也被点燃,好在仅仅一瞬间那火就熄灭了。
梁厚载紧紧皱起了眉头,对我说:“我的辟邪符抗不住这里的阴气。”
我朝身侧不远的那堆骨头看了一眼,之前在洞口的时候,梁厚载的辟邪符还没出问题,可一到了龙骨附近,突然间就燃了。
这些巨大的骨头上的确有很重的尸气,可我却没感觉到多少阴气。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能离这些骨头太近了。
整个洞窟,除了我们进来的那个洞口,三面都是石壁,我只能带着他们跑到离骨堆最远的角落里,之后就紧贴着石壁,注视着远处的洞口。
梁厚载又拿出了灵符,先在梁子身上贴了三张,又在他自己身上贴了三张。
和我预计的一样,离骨堆远了一些,辟邪符上的灵力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在一瞬间彻底耗尽。
我问梁厚载:“你还有几张符?”
梁厚载目视着洞口的方向,音色有些沉重地回应我:“辟邪符全都用光了,镇尸符还有不少。”
事情变得有些麻烦了,等会离开这个洞窟的时候,我们还要经过龙骨,到了那时候,所有辟邪符全部耗尽,就连修行多年的梁厚载都抗不住龙王墓里的强烈尸气,更不用说梁子了。
就在这时候,远方的洞口中传来一阵粘液被翻动的声音,透过骨堆间的缝隙,我就看到一条蛇一样的东西扭动着身子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