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尸棺-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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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上次去老黄家的时候,确实听说过这么个人。当初,就是因为这个黄玉忠在学校里和人起了冲突,他老爹黄昌荣才火急火燎地往他学校那边赶,没想到遭到埋伏,被罗有方的人给绑了。后来罗有方就乔装成了黄昌荣,混进了老黄家。
说起来,黄玉忠似乎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呐。
我问耿师兄:“他说找我什么事了吗?”
耿师兄:“他是来给门鼎脚行补货的。”
对了,补货。这两天忙得昏头转向,把这事给忘了。
所谓补货,其实就是给门鼎脚行的仓库增添新货,而我们最大的货源,就是东北老黄家。他们家的货永远都是最好的,而且一分钱不收。这是老黄家和守正一脉的协议,我们守正一脉做他们的监理人,保他们平安,而他们呢,则要向门鼎脚行免费供应奇货。
往年来寄魂庄送货的人一般都是黄玉莲,怎么今年换成黄玉忠了?
我看剩下的活也不多了,就让刘尚昂自己收收尾,而我则在耿师兄的陪伴下来到翡翠山庄。
在这个时候,老雇主们还没来,翡翠山庄也是冷清得很,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整个大厅里就坐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精壮男子。
他理着干净利落的平头,穿一身白色的T恤,肩膀和胳膊上显露出很结实的肌肉块。
仅仅从年龄上来判断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黄玉忠的。记得当初我去东北老黄家的时候,他好像还在江苏上大学来着。
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正望着窗外出神,从他所在的位置朝窗外望,正好能看到老林子最为高大的一棵古松。
记得庄师兄曾告诉过我,那棵树,就是老林子的山神。
“是黄玉忠吗?”我拍了他一下,问道。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怎么看上去年纪比我还大?”
这家伙果然是个刺头,我长得老相我自己知道,可你刚见到我就说这种话,就有些不妥了吧,而且听说话的口气,就好像我欠了你什么似的。
这样的人,先不论品行如何,至少素养不是很高。
可他毕竟是黄家的下一代家主,我以后也少不了要和他接触,为了不在第一次见面就把关系弄得太僵,我也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坐在他的对面,不带任何情绪地问道:“老黄家这次怎么派你来了?”
黄玉忠很不耐烦地回应我:“不是家里让我来的,他们指使不了我,是我自己想来。”
说完,他又问回了刚才那个问题:“我爸不是说,你今年才二十出头吗,怎么看上去比我年纪还大呢?”
这家伙有毛病吧!
我还是沉着气,对他说:“常年风吹日晒的,老得快。”
在我正面回应了他的问题以后,他“哼”了一声,嘴上说一句:“无聊。”
我不想和他有太多牵扯,直接问他:“这一次黄家准备了什么东西?”
黄玉忠:“我不是来给你送货的,年年都把最好的东西给你们,你们却一分钱都不给,凭什么?”
我笑了笑:“我们守正一脉的历代掌门都是老黄家的监理人,我们负责保你们太平,你们呢,负责给我们供应奇货。这是公平交易。”
黄玉忠:“我没觉得公平。”
我说:“我也觉得不公平,奇货这东西,守正一脉不是弄不到,可为了你们黄家的这点奇货,我们就要不计损失地保护你们,甚至不惜将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想一想,真的不值。”
我这么说的时候,耿师兄又在后面拉我的衣角了。
上次去间罗菲的义父时,我说重了话,他也是不停地给我使眼色。
虽说,在我刚接手守正一脉的节骨眼上就和老黄家的人闹翻,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对付黄玉忠这种人,你越是顺着他来,他就越是蹬鼻子上脸。
黄玉忠很不屑地白我一眼:“你们的命值几个钱?老黄家的奇货,能把整个寄魂庄买下来。”
我说:“黄家人的命值几个钱?有你们那些奇货贵吗?”
黄玉忠眯起了眼睛:“你说这话……是啥意思?要和我们老黄家断交吗?”
我:“和老黄家断交,这种事我还真没想过。不过呢,如果你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特么揍不死你!”
这话一出口,耿师兄看我的眼神都直了,黄玉忠也愣在原地,好半天没说话。
看样子,他们好像都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态度。
按说耿师兄和我接触也不少了,应该了解我的脾气啊,我在这样的情形下说出这样的话,好像在情理之中吧。
至于黄玉忠那边,我虽然年纪比他小,可我作为老黄家的当代监理人,连黄老太爷都要和我平起平坐,所以我完全有权利教训他这个后辈。
可这两个人怎么都是这样的表情,好像我这么说话是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翡翠山庄的饭店大厅里寂静了十几秒钟,随后,黄玉忠突然暴起,大吼一声:“你妈……”,朝我扑了过来。
见他出手,我也出手了。
我知道他以前常在学校里和人干架,加上有老黄家的传承,经验、身手都不会差。
但我这一身功夫可是历经生死才锤炼出来的,他那点花拳绣腿和我没得比。
他一出手就打上三路,好像要一击把我放倒,可他速度太慢,我稍稍侧了一下身子就避开了,同时伸出右手,扣住他的左肩,用力一攥,******黄玉忠的力气瞬间就被我卸干净了,我这一锁用的力气不小,他被我死死按在桌子上,浑身疼得直哆嗦,却咬紧了牙,就是不肯喊疼。
别看这家伙没什么修养,骨气倒是可以。
我慢慢加力,他抖得更厉害了,可还是死死咬着牙,就是不喊疼。
刚才我抓住他的时候,他根本没闪避,现在三处大穴同时被我按住,这样的疼痛和骨头被拧碎差不多,能忍住不叫就不错了,根本没力气反抗,而且只要他的身子一动,就会更疼。
可他最终还是没完全忍住,鼻子里轻微地“哼”了一声。
我也不能做得太绝,于是松开了手,将他推回了座位上。
他坐在那里,身子还在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我原本是想等他平静下来了再请他滚蛋来着。
没想到他刚刚缓过劲来,就随后抓起一把凳子,甩手就朝我的头顶砸了过来。
刚才就觉得他速度慢,现在他肩膀上还有伤,行动起来更不方便了。在他举起凳子来的一瞬,我快速扑到了他身前,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抓住他的腰带。
左手使出天罡锁的手法,用力一掰,他拿着凳子的那只手顿时脱力,凳子就这么落了下来。随后我右手猛地发力,直接拎着他的腰带将他提到半空,又重重将他摔在地上。
黄玉忠的身体素质确实是不错的,被我这么摔都没摔散架,他落地没多久就爬了起来,又一次冲着我猛扑。
看到黄玉忠一次次的冲向我,我心里反而安心了一些。像黄玉忠这样的人并不难对付,真正让人胆寒的,是那些吃了亏以后默默离开,然后在暗中默默等待时机报复你的人。
他冲上来,我依旧微微避一下身子,同时快速出手,将他打翻在地。他站都站不稳了,可还是会爬起来,再次冲向我。
他站起来四五次,有被我撂倒了四五次。
但看样子,他好像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也就在这时候,饭店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呼喊声:“别打了,别打了。左家小哥手下留情!”
我回头一看,就见黄昌荣正急慌慌地朝我这边跑。
五百三十九章 两件奇货
趁我回头的功夫,黄玉忠一下蹿到了我的背上,我一感觉背后沉重就快速向前踏出一步,同时弯腰、提臀,用腰背力量用力一顶,就把黄玉忠顶了下去。
黄昌荣赶紧跑过来保住黄玉忠:“你住手!哎呀,你可不是左家小哥的对手啊。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我骗你的。”
听到黄昌荣的话,黄玉忠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将他挣开,一脸茫然地问:“骗我的?”
黄昌荣:“骗你的,都是骗你的。左掌门是好人啊,想当初要不是他和你柴爷爷,咱们老黄家就完了。”
黄玉忠怔怔地看着我,说:“那次……你也去了?”
我说:“你是说七八年前进老黄家地宫那次吧,我确实去了。”
黄昌荣接话:“我听你大伯说了,当初下地宫的时候,一路都是左家小哥打头阵呢。”
黄玉忠看了看我,又转头望着黄昌荣:“老爸,你哐我啊,你干啥呢这是!”
对啊,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黄玉忠第一次见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也没得罪过他啊。
黄昌荣显得有些为难,他只是冲我“嘿嘿”地笑,却不说话。
我也忍不住问他:“黄大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黄玉忠也问他:“你到底想干啥呀?”
“就是……那啥,你这性子该改改了啊,得改改了。”黄昌荣一边这么应付着,一边扶着黄玉忠站起来。
我感觉,他有些话好像不想同时当着我和黄玉忠的面说,于是就对耿师兄说:“师兄,要不你先带黄玉忠出去转转吧。”
耿师兄点了点头,过来扶着黄玉忠,可黄玉忠却摆开了他的手,对黄昌荣说:“不行,你得给我说清楚到底咋回事。好好的,你哐我干啥呀?”
黄昌荣也不解释,就陪着笑脸,将黄玉忠往外面推。
在黄昌荣和耿师兄的努力下,终于将身子快散架的黄玉忠弄到外面去了。
我看到黄昌荣一直堆着笑容的脸,总觉得他好像有点怕黄玉忠,老子怕儿子,这种事,我还真是头一回见。
将黄玉忠送走了,黄昌荣才一路小跑的回来,他看着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此时我心中有很多疑惑,不禁问他:“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昌荣没立即回应我的问题,只是对我说:“左家小哥……不对,现在该叫左掌门了。最近这段时间,能不能带带我们家玉忠?”
我不解:“你要让黄玉忠跟着我,为什么呢?”
黄昌荣笑得有些尴尬:“唉,玉忠这孩子啊,被我宠得不成样子了,就他现在这样,我怕他以后担不起老黄家的家业啊。左掌门,我是想让你带着他见见世面,顺便也让他吃点苦。”
说到黄玉忠的时候,我感觉黄昌荣的语气中总是带着几分愧疚。
对于他的请求,我确实不太好拒绝,但又不得不拒绝。
鬼市结束以后,我就要去验证罗有方之前给我的三个坐标,耿师兄也说了,组织上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于是我摇了摇头:“鬼市结束以后,我手头还有一些比较机密的任务,没办法将黄玉忠带在身边啊。对了黄大伯,你到底对黄玉忠说了什么,他刚才怎么那么仇视我呢?”
黄昌荣叹了口气:“就是说了一些刺激他的话,具体的……具体的内容我真的不好意思再重复一遍了。给左掌门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问黄昌荣:“黄大伯,你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
没等我说完,黄昌荣又叹了口气:“玉忠这孩子,他的性格我比谁都了解,要是我不对他说那些话,他是不会来的。这孩子,有时候软硬不吃,必须得激他、将他,他才能挪一挪腿。唉!”
听黄昌荣说到这,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张脸,那是一张无精打采的脸,眼皮耷拉成了一条缝,可在这道缝隙里,却透着精光。
我立即对黄昌荣说:“我知道一个人,黄玉忠跟着他,应该比跟我更合适。”
黄昌荣:“谁啊?”
我说:“这个人是仉二爷的弟子,叫仉若非,黄玉忠可以跟着他。”
当我将仉若非推荐给黄昌荣的时候,脑子里不仅仅出现了仉若非那张半睡半醒的脸,还有他对芦屋正信出手时展现出的果断和凶狠,那时候我的以为,仉若非应该是那种专治各种不服的人。其实后来证明,我对仉若非是有误解的,这个人确实狠,但手狠心不黑,在他身上,有着很重的江湖气,但从根本上来说,他内心深处却非常温和。
“仉若非?”黄昌荣嘟囔着:“没听说过呢,行当里的新人吧。”
我点了点头:“他跟着仉二爷还不到两年,确实是个新人。”
听我这么说,黄昌荣犹豫了一会,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既然是你推荐的,那玉忠跟着他应该也不会错。左掌门,这件事就麻烦你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帮我引荐一下吧。”
我应一声“好”,随后又问黄昌荣:“黄大伯,你这次来,不会只是想把黄玉忠托付给我吧?”
“对对对,差点忘了正事。”黄昌荣一边说着,一面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了两样东西。
其中一个是条镶着玉石的皮带,上面有很多别扣,这根皮带一看就很有年头了。另外一个,是一块巴掌大的红色木头,虽然看起来没有特别的地方,但和那根皮带一样,这块木头上也散发着非常中正的灵韵。
黄昌荣说,这两样东西是老黄家从一个行商手中掏来的。
那根蹀躞(音同“叠谢”)带是盛唐时期的产物,它曾是某个道家宗门的镇门之宝,这个宗门在五代时期消失,从那以后,这根蹀躞带就流落民间,一直到五十年前才被老黄家入手。
而那块血一样的红色木头,早年一直被黄老太爷当作镇纸来用的,这东西来历不明,但上面带着一股中正之气,也是件非常难得的宝物。
介绍那块木头的时候,黄昌荣还将它拿到阳光下,对我说:“这是一块罕见的龙血木,里面打了三十六根金线,对应三十六天罡。这块金丝龙血木虽说没什么典故,可它确实是很难得的宝贝呐。”
在阳光的照耀下,我才发现那块木头竟然是半透明的,在半通透的木纹之间,我确实看到了三十六条暗色的影子,那应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