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尸棺-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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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了粱厚载六张封魂符,对他说:“厚载,你和瘦猴去南山,正午一过,立刻将三张符箓贴在南侧的山坡上,你记住,一定是南侧的山坡。到了黄昏,山谷西侧完全看不见太阳的时候,再贴三张。”
粱厚载朝南侧的山头望了一眼,问我:“你是打算用封魂符切断山谷内的炁场流通啊?”
我点了点头:“南北山崖那边算是切断,西边只能说是引流。”
粱厚载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忽又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你的封魂符都有这么大的威力了?”
五百一十三章 失算
我不禁笑了:“我在寄魂庄待了那么长时间,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啊。行了,快上山吧,南山的鬼物可能多一些,你和瘦猴要多加小心。”
粱厚载笑了笑:“放心吧,只要没有凶神,我们俩还是应付得来的。”,说完,他就招呼了刘尚昂,朝南山上走了。
而我则拉上了老杨,开始登北山。
之所以选了北山,确实是因为北山的阴气稍微淡一些,鬼物应该相对较少,老杨跟着我走这条路,安全也更有保障。
老杨跟紧了我的步伐,随我一起走上了山坡。
山上没有路,只有大量的杂草和树木,上山前,老杨对我说:“爬山的时候可得小心点,我们这一代蛇很多。”
虽说是在嘱咐我,但他的声音却在颤抖。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座山已经被鬼物占据,除了无法离开土壤的树木和杂草之外,不可能有其他活物了。况且蛇本身就是一种灵性很强的东西,它们喜阴气,但一般不会待在鬼物盘生的地方。
山路难行,我一手抓着身旁的树干,一手拎着出鞘的青钢剑,艰难地走着。除此之外我还要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看老杨,确保他没出状况。
老杨虽说上了年纪,但显然比我更擅长走山路,他见我回头看他,还不停地向我点头致意,示意他没问题。可他的脸上却一直显露出时分紧张的表情。
我不敢开天眼,就用背尸的手法将黑水尸棺的炁场凝聚在眉心,这样一来,就算不开天眼也能大略感应到身边那些阴气的流动。
自我们走到山腰开始,就有大团阴气开始向我们靠拢,我知道,那些鬼物一定将我们围住了,它们就藏在树林中,偷偷地窥视我们。
天眼不能开,鬼物也不能镇,我担心这里的鬼物也是和邪神相连的。
为了防止他们靠近,我解开了火蚕丝,将番天印露出了一角,那些阴气依旧围绕在我们附近,但终究没再继续靠近。
我带着老杨来到了北坡,然后望了一眼太阳的位置,它现在已经快要天空的正中央了,正午即将来临。
按照我的计划,在正午时分,仉二爷和杜康先用封魂符驱散崖壁附近的邪神炁场,这样的话,山谷中的炁场会在南、北两个方向出现缺口,这两个位置对应乾坤两个卦位,缺口一开,外部炁场从乾位进入山谷,而山谷中的炁场则有少量从坤位流出,这样一来山谷中的邪神炁场就能变淡。
在邪神炁场变淡之后,我和粱厚载分别在山头的两侧阻止邪神炁场以山体为心的盘转回流,理论上来说,这样一来,邪神的炁场就能经由两山之间的峡谷正常离开山谷。
不过我想,邪神的炁场能在山谷中淤积上千年,仅靠一个下午是无法将其疏通干净的,所以我准备了双倍的封魂符,以保证炁场的疏通能持续到明天早上。
正午时分,天地炁场会有一次大变,午夜十二点,炁场再变,两次天地炁场的大变,加上我们疏通,理论上来说,邪神是可以消散的。
但这一切也仅仅是我的设想而已,理论上能够成功,可实际操作起来却未必不会出现意外。
而现在我担心的是,仉二爷和杜康无法在正午到达崖壁。
我站在山坡上,远远朝着山谷两侧的崖壁眺望,午时一到,北方崖壁的邪神炁场被如期切断,紧接着,南方崖壁那边的炁场也出现了破口,外部炁场开始进入山谷。
等到太阳微微偏西,我立刻祭出了三张封魂符,将它们贴在了三根粗壮的树干上。
虽说我的封魂符还达不到师父当年的水平,但也足以阻隔邪神的炁场流通了。
三张风魂符同时发力,瞬间切断了邪神炁场的流通。连同那些盘踞在山上的鬼物都快速远离了我们。
这时我又开始担心邪神会发现我们。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我们从邪神的炁场中脱离出来,邪神根本无法察觉到我们干了什么,现在有四个地方的炁场被切断,邪神也只是知道自己的炁场出现了巨变,却无从知道是谁导致了这样的变化。
而且我们几个就像是病毒一样入侵了它的身体,如果它不像人类那样有着高效的免疫系统,就是发现了我们也对我们无可奈何。
但所有的推断,都仅仅是“理论”而已,没人知道邪神有没有自我保护能力,也没人知道我们从它的炁场中脱离出来以后,它还能不能感应到我们的存在。毕竟在我身上,还有因诅咒留下的印记。
我焦急地等待着,两只手一直没有从青钢剑和番天印上离开过,我心里很清楚,一旦邪神要对我们动手,我将首当其冲。
就算我身上没有邪神的印记,所有封魂符上也全都带着我的气息。
就在我惴惴不安的时候,老杨走到了我身边,附近的阴气消散之后,他显得轻松了一些,在我身边慢慢坐下之后,半开玩笑似地问我:“那天在我家吃饭的时候,我听那个姓仉的老哥哥说,你打算收个弟子?”
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两块压缩饼干递给他,一边说着:“就算我有这个打算,也未必现在就能收。再说,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呢,暂时还没琢磨收徒的事。”
老杨好像根本没听见我说的话,而是问我:“你觉得,我家的鬼娃儿咋样叻?”
我无奈地笑了笑:“鬼娃资质不错的,但我感觉他应该是****体质,我练的东西都是纯阳的,恐怕不太适合他。再说了,我们这个行当,危险得很,弄不好就要没命的,鬼娃如果真的跟着我,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会不会,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老杨说:“咋能那么容易死咯?我看你和鬼娃有缘,仉老哥不是说,你们那一脉,也分阴阳两支的吗?”
被他这么一打岔,我心里的紧张也跟着烟消云散了。我眨了眨眼,问他:“仉二爷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老杨说:“就是昨天吃饭的时候嘛。”
哦,对了,当时我一直在琢磨晚上会做梦的事,没注意他们都说什么了。
不过我立刻就明白老杨为什么这么急着向我推荐鬼娃了,他是希望鬼娃离开山村以后能有一个靠山,而他选中了我。
我冲老杨笑了笑,说:“杨大爷,你是怕鬼娃跟着我们走了以后,没人照顾他吧?”
听到我的话,老杨当场愣了一下,之后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对他说:“只要我们将鬼娃带出去,就一定会照顾他的。到时候,你跟着我们一起走,看得出来,鬼娃对你很依恋。”
老杨叹了口气:“一直和我相依为命,咋能不亲我哦。唉,鬼娃儿有福气啊,你们都是好人。”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又拿了一些压缩饼干,也拿出了水壶,打算简单吃点东西。
这时候,老杨又笑着对我说:“刚才,我确实就是怕鬼娃儿出去没人看,呵呵,没想到一下就被你看穿咯。本来还觉得,你一个后生想不得那么多。哎,你的年纪比我大还是比我小,我听仉老哥说,你们这个当当里头有好多人,都是看不出年纪哩。”
我笑着说:“那你觉得我今年多大?”
说实话,这句话一脱口我就后悔了,就我这长相,老杨肯定会把我猜老了。
老杨沉思了一会,试探似地问我:“你今年,没有四十吧?”
听到他的话,我差点吧嘴里的饼干沫全喷出来。
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顺过气来,对老杨说:“我再过几个月才二十一。”
老杨沉默了好半天,才刻意展开了笑容,说着:“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说完,他就再次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我吃着压缩饼干,也没再说什么。
这样的冷场持续了整整一下午,在此期间什么事都没发生,看来理论成为了现实,邪神确实没有发现我们。
直到夕阳西下,太阳的顶端沉入群山之间,我拿出了剩下的三张封魂符,将它们贴在了树干上。而在此之前,我感觉到崖壁那边的邪神炁场再次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贴好最后三道封魂符,我长舒了一口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午夜十二点来临的那一刻,邪神的炁场将彻底疏通完毕,我身上的诅咒也就解开了。
在这之后,我就带着老杨朝着山下走,我打算提前回村中心等待其他人汇合。
可当我带着老杨走下山坡的时候,却发觉西边的邪神炁场已经大量淤积。虽然我阻断了炁场的回旋,却依旧没能让邪神的炁场通过峡谷流通出去,此刻,从山谷向西流淌的邪神炁场全部堆积在了峡谷之中。
这时粱厚载也从南山那边走了过来,他也察觉到了峡谷中的邪神炁场十分浓郁。
他一边朝我这边走,一边远远地问我:“炁场没散出去吗?”
我点了点头:“都堵在峡谷里了。两山之间可能有什么东西。”
粱厚载:“现在怎么办?”
我说:“咱们俩过去看看。瘦猴,你和杨大爷在这等我们。”
刘尚昂立即凑到了老杨身边,而我和粱厚载则朝着峡谷那边摸了过去。
进峡谷之前,我们完全感觉不到风,可进了峡谷,却发现风势很大,炁场向西流,风却是向东吹,这极不合常理。
我身子宽,风阻也大,走起来非常吃力,粱厚载干脆躲在我身后,避开风力的同时,还在后面推着我向前走,这样一来,我们就是用两个人的力量抗一个人的风阻,行进速度也提升了不少。
来到峡谷中央,我感觉到炁场的流动出现了变化,于是停下脚步,顶着大风遥望。
按照我先前的设想,炁场进入峡谷以后,应该是在峡谷的尽头被分成了两股,一股绕着南山盘旋,另一股绕着北山盘旋,只要断了这两条回路,峡谷中的炁场只要淤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像冲破堤坝的洪水一样,快速倾斜出来。
五百一十四章 异样的安宁
可惜我算错了,邪神炁场在进入这个峡谷以后,就形成了大量的小漩涡,南北两山的回路被切断了,可峡谷中的一个个小回路却依旧发挥着作用。邪神的炁场不断盘转流动着,但就是无法冲破峡谷的尽头。
仿佛在这个地方,邪神的炁场遭遇到了无数的鬼打墙。
粱厚载在我身后大喊:“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问题?”
风声很大,即便是他扯着嗓门喊,我也只能隐约分辨出他在说什么。
我偏了偏头,也大声呼喊着:“炁场到了这里以后形成了大量小回路,泄不出去。必须把这些小回路都破坏掉。”
张口说话的时候,风就顺着我的嘴巴灌了进来,弄得我胃里阵阵发凉。
粱厚载:“怎么破?”
我:“如果能改变风向就好了,用这里的风就能将所有回路冲散,不过现在咱们只能一个一个地破,很花费时间。”
其实峡谷中之所以形成这么多小回路,就是因为炁场和风的流向不同,两者互相冲突所致。
可改变风向这种事,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可不是诸葛亮,搭个七星台就能借东风。
没想到粱厚载竟然说了一句:“我能改变风向。”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了一声。
粱厚载又说了一遍:“我能用巫术改变风向。”
用术法来改变大气的流向,在我看来,我完全是无稽之谈。可粱厚载这么说了,又由不得我不信。
我稍稍侧过了身子,问粱厚载:“你要怎么做?”
粱厚载:“巫术施展起来很耗时间,道哥,你能帮我顶住峡谷外面的邪神炁场吗,别让更多的炁流进来了。”
我点了点头:“你要让它断流多长时间?”
粱厚载想了想,喊道:“一个小时。”
施展巫术要这么长时间吗?
我抬头望着峡谷的入口,邪神的炁场像长江大河中的洪流一样涌入这里,要想将它阻断,必须动用番天印。但这也意味着,邪神极可能立即发现我们。
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不这么干,邪神依旧会发现我们,毕竟它的炁场发生了巨大变化,它肯定要设法找出这起变化的根源。
我沉思了片刻,而后冲粱厚载点头:“没问题。”
粱厚载没再耽搁,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枚没去了铃胆的青铜铃,又拿出了一块镶着玉石的大腿骨。
这两样东西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了,这些年来,粱厚载肯定一直将它们带在身边,可我却从来没见过这两样东西。
拿出这两样东西以后,粱厚载就将背包放在地上,口中念起了咒文。
我稍稍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解开火蚕丝布,进入思忖境界,步罡踏斗。
在寄魂庄的那一年中,我学会了将罡步和番天印协同起来使用,先用我自身的念力和罡步引来的星力达到“祭”的状态,催动番天印,然后再踩第二遍罡步,让番天印和星力相互辉映,这么干,罡步引来的星力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人番天印上的炁场也会得到增强。
这原本是我在练功的时候无意间想出来的套路,没想到第一次实验就成功了。
不过因为要踩两次罡步,还要刻意延长“祭”的状态,所以这种手法和粱厚载的巫术一样,施展起来都太消耗时间,不适用于实战。
在我踩出第一遍罡步之后,番天印缓缓吸收我身上的念力和周围的星力,这时候我的专注力没有走罡时那么强,就隐约听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