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尸棺-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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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一落地,就有另外几个穿着黑袍的人迎了上来,他们看到我们,都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人走上来,笑着对我说:“你们可算来了。”
他表现出了一副好像和我很熟的样子,但我可以确定,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我冲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又问我:“蒋先生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什么叫什么情况?我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很含混地说:“还是那样。”
对方叹了口气,又摇摇头,然后就带着身后的几个人一起攀上了绳索。
直到这些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头顶上的黑暗中,粱厚载才悄悄地对我说:“看样子,这些外来者和百乌山门人不一样,他们应该是一群暂时拼凑起来的人,互相之间也并不认识。”
我点了点头,说:“听刚才那人的意思,现在应该正有一批人从蒋斌那边赶过来,而且这批人是要和他们交班的。”
粱厚载:“唉,看样子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这两伙人中途遇上,咱们就暴露了。”
我朝着灯火通明的百炼堂门口看了眼,那里虽然安静,但这并不意味着堂口那边无人把手,相反,在灯光的映衬下,我看到了很多穿着黑袍的人在堂口附近来回巡逻。
我感觉,这些人不是来保护百炼堂的,他们在这里巡游的目的,是为了监视赵德楷。
刘尚昂也盯着百炼堂那边看了一会,然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行,哨太多了,而且全是移动哨,滴水不漏。咱们要想进去,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开什么玩笑,杀出一条血路?百炼堂的堂口此时至少有五十多人,我们这边一共六个人。只要我们敢硬冲,这些人立刻就会将我们包围起来。
就在我思考着要不要先过去和这些人搭搭话,摸一摸情况的时候,阎晓天朝着大家招了招手,说:“我知道一条秘道,跟我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路旁的一座古楼。
这也是一座非常破旧的老楼了,可百乌山其他的旧楼房相对都比较干燥,唯独这座楼潮湿无比,一进楼门,就能闻到一股强烈的霉味。
阎晓天说,这座楼底下有条通道,连接着百乌山最大的一座水房,不过这些水房已经多年不用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我问阎晓天什么是水房,阎晓天却没回答我。
这条通道由于常年受潮,加上缺乏必要的维护,有一段道壁出现了大量的破损,这些道壁都是用一米见方的大石头垒起来的,之所以出现破损,是因为底层的石头因常年受潮变得十分脆弱,承受不住上层石砖的重量,被压裂、压碎。
阎晓天小时曾偷偷跑到这里来玩,无意间发现道壁上有几块石砖已经完全碎裂,形成了两个一米宽、近一米高的方洞,在洞口的另一端,是一面厚度只有一尺左右的土墙,而在土墙的另一侧,就是百炼堂用来存放食物的地窖。
我很好奇阎晓天是怎么知道土墙只有一尺厚,又怎么知道土墙另一侧是百炼堂地窖的。
对于这个疑问,阎晓天只是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向我解释,我也就没多问。
可是他为什么会不好意思呢?
阎晓天带着我们来到了方形洞口所在的位置,我和刘尚昂则用登山镐和工兵铲在土壁上打出了一个足够一人穿行的破口。
为了打开这样一个洞口,我们耗费了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其实是来非常不划算的,万一刚才和我们照面的那些人遇到了交班的人,现在赵德楷有可能已经提前得知有不明身份的人混入了百乌山总坛,从而多一份戒备。
但不管怎么说,走这样一条路总比突击百炼堂正门要靠谱得多。
我们钻过破口进入地窖,才发现这个地窖早已被废弃,里面没有堆放食物,只有几个锈迹斑斑的铁架子。
地窖的铁门同样受到腐蚀,变得十分脆弱,刘尚昂仅仅是用手轻轻推了一下那扇门板,金属制作的门板就从中间折断了,散碎的锈迹溅得到处都是。
我看了看折断的铁门,又给了阎晓天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想不明白,这个地窖里的东西怎么会腐朽到这种程度。
阎晓天摊了摊手,小声对我说:“百乌山的所有东西都是这个样子的。”
说完,他就轻手轻脚地卸掉了剩下的板块门板,带着我们离开递交,走上一条盘旋向上延伸的石阶。
四百五十三章 小人之心
从百炼堂的外部看,这就是一座以木头为主要材料搭建的中式古楼,但这一段用粗糙岩石垒成的楼梯,却让我有了一种身处于中世纪欧洲的错觉。
在石阶两侧的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阴气和怨气,这个所谓的地窖,恐怕并不像阎晓天说的那样,是个存放食物的仓库,它更有可能是一个古代的刑房。
经过这段阶梯以后,我们通过一个只有半米高的暗门来到了百炼堂的一楼。
刘尚昂先打开暗门向外观望了一会,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招呼我们一起出去。
此刻的百炼堂中充斥着异常明亮的灯火,光是一楼大厅的天花板上就有三盏大功率的明亮吊灯,周围的墙壁上还有数不清的小型映射灯。
在大厅中摆着十几张可以容七八个人就坐的圆桌,在正对大门的位置还搭建了一个齐腰高的舞台。我看到有些桌子上还散落着一些女人的衣物和首饰。
百炼堂,它曾一度是百乌山最大的堂口,却被赵德楷布置成了这样一个风月场所,光是看到遗落在桌子上的东西,我就能联想到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事。
不过现在的百炼堂也只是空有这样的摆设而已,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如同一个被荒废多年的鬼楼。偶尔有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从门口快速闪过。
我们贴着墙壁匍匐前进,一直到楼梯口附近的时候才快速起身,并用最快的速度冲上楼梯。直到冲上二楼,我们才再次慢了下来。
整个百炼堂似乎一个人都没有了,二楼和一楼一样,静得吓人。
阎晓天自从出了暗门以后就一直紧皱着眉头,他没有在二楼停留,沿着楼梯继续向上攀爬,我们几个就紧跟在他身后。
快到顶楼的时候,我终于听到有人说话,那是赵德楷的声音,他刻意压低的音量,却又用咆哮般的语气说道:“狄广通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垂涎你,你去的话,一定还有缓和的余地。都这种时候了,你牺牲一下又怎么了?”
紧接着又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赵德楷,你就是一个畜生。”
她说话的时候慢慢悠悠的,似乎没有太多的愤怒,但又透着一分让人难以承受的冰冷。
顶楼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楼上反复踱着步子,这阵脚步声不算太重,但步子之间的跨度很大。
我记得,赵德楷虽然个头不算太高,但双腿修长,这阵脚步声应该是他的。
他在屋子里急躁地走了一会,又突然停下,就听他说道:“你只要把药吃了,到时候什么都不会记得,就算狄广通把你怎样,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事。为了我,为了百乌山,你就牺牲一次吧。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和一个囚犯有什么区别,就算我求你了,去吧,啊。”
听着赵德楷的说辞,我也明白过来他想干什么了,他想把屋子里的女人送给狄广通,让狄广通……那个词我真的说不出口。
这时候,我听到顶楼先是传来一阵推拉抽屉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女人绝望的哭泣声,那声音明明很小,可传到我的耳朵里,却让我有种十分难受的感觉。
从刚才开始,阎晓天就一直紧握着拳头,这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他狠狠咬了咬牙,我看到他的腮帮猛地鼓了两下,在这之后,阎晓天突然闷着头冲上了顶楼。他的速度很快,而且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楼梯上发出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赵德楷听到了脚步声,立刻警惕地惊呼一声:“谁?”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也随着阎晓天的步子登上了顶楼。
整个顶楼都是赵德楷的卧房,在这个面具巨大的楼层里,只摆了一张床、一张写字台,还有一些炼丹用的器械,显得极为空旷。
而在那张挂着白色帐帘的大床上,还坐着一个什么都没穿的女人,她身上捆着一层又一层的绳索,根本动弹不得。
赵德楷见到阎晓天,顿时愣了一下,那个女人也是,他看到阎晓天的时候,先是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叫出阎晓天的名字,但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又羞于开口,硬生生地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仙儿和罗菲跟在我身后上了楼,两个人第一时间冲到了那个女人身边,用床上的白被子将她裹了起来。
赵德楷可能一时间没回过神来,直到仙儿和罗菲将女人的身子裹严实了,他才快步朝床那边奔了过去。
赵德楷当时的表情是非常焦急的,但他显然不是关心女人的安危,而是怕我们将女人抢走。
在赵德楷动身的时候,我也朝他迎了上去。
他伸出铁筷子一般的修长手指抓向罗菲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手肘上,一掰、一扣、***然后又猛力一拉。
就听“咔嚓”一声脆响,赵德楷的小臂顿时脱臼,巨大的疼痛让他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但不等他喊疼,我就一记重拳砸在了他的下巴上。
他没有任何的躲避和反抗,当场就被我砸翻在地,站都站不起来了。
之前我还以为他这些年跟着葬教,肯定得到了足够多的好处,比如他可以从葬教那里得到一些威力强悍的术法,或者是一些用于锤炼身体的珍贵药材。鉴于一直怀着这样的想法,我以为如今的赵德楷应该变得很强了。但我错了,和多年前我和赵德楷交手的时候相比,他变弱了,而且弱了很多。
想想也是,一个能将自己的堂口搞成风月场所的人,怎么可能将心思放在修行上。
修行这东西,精于勤,荒于嬉,如今的赵德楷,恐怕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练过功了。
阎晓天走到床边,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女人,那个女人则将脸转向了一边。
我看到阎晓天这时候整个上半身都在发抖,他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杀意,怒气冲冲地瞪着趴在地上的赵德楷。
过了五六分钟,赵德楷才用手撑着地面,企图爬起来,但他失败了,刚才那一拳已经让他失去了基本的平衡能力,他只能支撑着上半身,异常吃力地靠坐在墙角,然后就用一种难以琢磨的眼神扫视着屋子里的人。
他认识阎晓天,也认得罗菲,当他的视线从阎晓天脸上扫过的时候,嘲弄似地笑了笑,而当他看到罗菲的时候,则显得有些气愤。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他先是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可在几秒钟之后,他终于认出了我的身份,惊叫一声:“左有道!”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
这时他又指着阎晓天大喊起来:“阎晓天,你竟然勾结寄魂庄的人……”
没等他把话说完,阎晓天就一个健步冲上前,一脚将赵德楷踹翻在地,赵德楷倒地之后,阎晓天又迅速骑在了他的身上,对着赵德楷疯狂的掴掌。
整个顶楼听不到别的声音,只能听到阎晓天的手掌和赵德楷的脸皮接触时发出的“啪、啪”声。
没有人说一句话,包括阎晓天,他只是咬着呀,不断攻击着赵德楷。赵德楷的嘴巴和鼻子里全都是血,这些血迹溅在了阎晓天的衣服上,沾到了阎晓天的手上,可阎晓天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压抑感,直到粱厚载冲上去抓住阎晓天的胳膊,对阎晓天说:“行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赵德楷的两侧脸颊肿成了两个青灰色的馒头,他怔怔地看着阎晓天,又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嘲弄和不甘。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白色道衣的人冲上了顶楼,他一边爬上最后几级台阶,一边气喘吁吁地喊着:“师父,不好了,伊庆平死了……”
正说着,他抬头看见了我们,又看到了被阎晓天打成猪头的赵德楷,就立即闭上了嘴。
两秒钟之后,他大概是意识到了情形不对劲,于是快速转身,想要逃走。刘尚昂早就绕到了他的身后,在他企图逃离的时候,刘尚昂一脚踹在了他腰上。
他原本就是正要转身,重心不稳,加上完全没有防备,当场被刘尚昂踹翻在地,粱厚载也跑了过去,和刘尚昂一起将那个人压在了地上。
赵德楷虽然被打懵了,但神志还算清醒,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用无比惊讶的眼神盯着那个被刘尚昂和粱厚载压在地上的人。
赵德楷吐了一口血沫,试着张嘴说话:“你刚才……说什么?”
被压在地上的人先是很紧张地看了我一眼,我冲他点了点头:“把你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
他显得有些战战兢兢,咽了口唾沫,才对赵德楷说:“伊庆平……死了。”
赵德楷眼神中的嘲弄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代之以一种极度的绝望,他动了动嘴唇,用十分微弱的声音问了声:“怎么死的?”
被压在地上的人也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又看了看我,才对赵德楷说:“被寄魂庄的人杀……杀了。”
赵德楷眼睛盯着我,嘴上却在问:“寄魂庄的谁?”
被压在地上的人:“左有道。”
他刚刚说完,粱厚载就一掌拍在了他的后颈上,那人顿时昏了过去。
赵德楷看了我一会,又将视线移向了阎晓天,突然笑了起来,由于笑得太大,被打肿的脸上绽开了一道狭长的裂口,鲜血顺着裂口边缘淌了出来。
他一边笑,一边用鄙夷的口吻说:“阎晓天,我之前还一直奇怪,你怎么敢和我斗?就凭你,怎么敢和我抢百乌山?啊,我今天明白了,你傍上了守正一脉这个大靠山。呵呵呵呵,果然是我赵德楷的徒弟,别人都说我赵德楷无耻,你,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