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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黑水尸棺-第30部分

小说: 黑水尸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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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看见,师父的钱包放在床头柜上,钱包拉链也没脸上,那一摞五块十块的钱,就这么露在外面。

  刚看到钱包的时候,我也没多想,就打算乖乖等着我师父回来。

  可我能看到钱包,仙儿也能看见,就听她对我说:“正好你师父不在,你拿点钱,咱们出去玩吧。”

  这不是在教唆我偷东西吗?

  我哪敢拿我师父的钱,他如果回来的时候发现钱少了,我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可仙儿还在我耳朵边上说:“你看,反正钱包里有这么多钱,零零散散的,你师父也数不过来啊。”

  听仙儿这么一说,说真的,我有点动心了,可嘴上还是说着:“只是偷东西,我师父不让我偷别人东西。”

  仙儿声音很轻地说:“你师父怎么能是别人呢?快点吧,等会你师父回来,就没机会了。唉,这样,你就当这钱是我偷的,反正你师父又管不着我。别犹豫了,这么碎的钱,他肯定不会发觉。”

  “不好吧,”我想了想,对仙儿说:“我师父不是还拿着你的假身吗,你这么干,我师父肯定会知道。”


第四十六章 冲动的惩罚


  听我这么一说,仙儿也不出声了。

  可她刚才说的话,对我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我就这么在床头的柜子面站着,眼巴巴地盯着师父的钱包。

  当时我就是一门心思地想去玩,可又担心偷钱的事被我师父发现。

  我就这么跟自己僵持了一会,仙儿又问我:“你说,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师父不会也听到了吧?”

  我说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我师父。

  仙儿沉默了一小会,又很贼地猜测道:“不对,柴爷肯定没听到我说话,就他那性格,如果听到了,早就来找咱们了。别犹豫了,拿了钱跑啊!”

  这一次我真的没犹豫,从师父的钱包里抽了一张钱,也没看清面值是多少,就闷着头往旅馆外面跑。

  跑出旅店的时候,我远远看到庄师兄开着车回来,也没敢和他打招呼。

  快到游戏厅的时候,我看了眼手里的钱,才发现是一张十块的。

  我也不敢一下子把钱全都花出去,就先花了两块钱买了十个板,找了一台没人的机器,一个人玩了起来。

  之前我见人在这玩过,这台游戏机上是一个飞机的游戏,看别人玩的时候,我觉得没啥难的,之前那个人只花了一个币,就玩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轮到我的时候,我控制的那台小飞机刚一露头就被炸了,仙儿就在边上说我笨。

  虽然被她说笨,可我看到电视上的小飞机,随着我摇动摇杆飞来飞去、吐子弹的样子,心里还是很开心。

  因为操作太差,之前买来的十个板很快就用光了。刚开始,我真的不敢一下把钱全花光了,就一块一块地花,可对于我来说,那些游戏币好像永远不够用似的,常常是我还没弄明白游戏怎么玩,几枚游戏币就全用上了。

  最后还剩五块钱,我感觉反正也是花,就干脆买了25个板,老板多给了我五个,让我以后常来。

  也就是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些游戏币就没了,我玩的时候,常常是死得一塌糊涂,和我同台机器人就轰我走,说我技术太烂,经常会影响到他们。

  我就在各台机器之间辗转,每个游戏都玩不长,可每个游戏都要碰一下,仙儿说看我玩游戏是件特无聊的事情,可我却觉得挺过瘾的。

  的确,玩的时候是很过瘾,可当十块钱全花光、游戏币也全用光的时候,心里那点痛快劲,就一点也没有了。

  我就开始担心,我师父会不会已经发现了我偷钱的事,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出来找我了。

  我越想越害怕,也不敢在游戏厅里多待了,赶紧回旅馆。

  万一我师父真的找来了,那我得多丢人啊!

  可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就感觉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迈都迈不动,可我还是硬撑着往回走,早年有过一次离家出走的经历,半路上遇到飞僵,差点连命都没了,当时我就想过,这样的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干。

  一路上,仙儿一句话也没说,我觉得她心里好像也很紧张。

  回到旅馆的时候,我师父就气冲冲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半敞着的钱包。

  很明显啊,我师父已经发现我偷钱的事了。可当时我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内疚,而是埋怨起了仙儿,要不是她怂恿我,打死我也不敢偷师父的钱啊。

  我师父斜眼看着我,晃了晃手里的钱包,问我:“怎么少了十块钱?”

  我是绝对不敢在我师父面前说谎的,只能很诚实地说:“我拿的。”

  “拿钱干什么去了?”

  “玩。”

  “你拿钱的时候,告诉我了吗?”

  “没有。”

  我师父的语调突然变高:“你这是偷!我怎么教你的?你的本心去哪了,他娘的被狗吃了?”

  师父说话的时候,把钱包狠狠甩在了我的脸上,这是我师父第一次对我动手。

  我当时真的是怕了,也不敢抬头看我师父的脸,可我看到,师父现在手脚都在发抖,我知道他会生气,可没想到他会气成这个样子。

  见我不说话,我师父又吼我:“问你话呢!吃闷屁了!”

  我心里颤颤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师父问的那种问题,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啊。本心去哪了?可我连本心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候,我师父突然冲上来,我还以为他要打我,吓得赶紧缩头。可我师父直接扯住了我的领子,把我拉进了旅馆。

  师父走得很快,我几乎是双脚离地被他提上了二楼,师父带着我,走进了二楼楼道口尽头的一间房子。

  这间房不是用来住的,里面没有床铺,只有一个小型的神龛,上面供着三位祖师爷的画像。

  我师父在我大腿上狠狠踹了一脚,我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神龛前面。

  就在我还担心师父会打我的时候,我师父真的从神龛后面拿出了一把戒尺。

  我一看到那把又细又长的戒尺,心里就颤个不停了,赶紧说:“不是,师父,不是我,是仙儿让我拿的……”

  啪!

  没等我把话说完,戒尺就重重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感觉自己的肩膀就像被人切开了一样,火辣辣地阵痛,而且一阵疼过一阵。

  我师父气冲冲地瞪着我:“你再说一遍,是谁拿的?”

  “是仙儿让我……”

  又是啪的一声,戒尺落在我的后背上,疼得我,感觉腰都快挺不起来了。

  我师父拿戒尺指着我的鼻子,朝着我怒吼:“是谁拿的?”

  “我……我拿的。”

  “手长在谁身上?”

  “我身上……”

  “再问你一遍,谁拿的!”

  “我。”

  我师父被我气的,喘气的声音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拿着戒尺在我面前晃啊晃的,一边说:“之前你妈打你,我还怕她把你打坏了,还劝。混犊子,就是欠揍!自己偷东西,还怨起别人来了,你的本心在哪,啊,在哪?”

  我一句话都不敢说,缩着脑袋跪在祖师爷画像前,就怕我师父手里的戒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落下来。

  可我师父今天是没打算放过我,我心里正害怕,那把戒尺就雨点般地落了下来,打在我的胳膊上、屁股上,疼得我差点叫出来。

  但我又怕我一叫,被庄师兄听见,怕丢人,就咬着牙,没敢出声。

  我师父好像被我妈附体了一样,一边打一边骂:“不成器的东西,我让你偷,让你偷……”

  这时候,屋门被人推开了,我就听到庄师兄在说话:“师叔,赶尸人一脉的李师傅来了。”

  我忍了半天不不出声,没想到还是被庄师兄看见了,可庄师兄好像并不关心我的事,又对我师父说:“钱我取来了,就放在您房里。”

  师父长长呼了口气,对庄师兄说:“麻烦你了,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就来。”

  可就在我师父话音刚落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怎么了老柴,刚才就听你又是骂又是喊的,什么事啊?”

  听声音,说话的人是个老头,年龄应该和我师父差不多。

  就听我师父没好气地回应着:“我管教自己徒弟呢,你跑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过来瞅瞅。”那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跑到了我面前,我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他看上去,年龄的确和我师父差不多,而且两个人的样子也有点像,都是那种细细长长的身材,脸上全是褶子。

  只不过,他的个子没有我师父那么高。

  他看了我一会,又问我师父:“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啊,犯什么事了这是?”

  在他说话的时候,从他身边还闪出了一个小身影,那是一个看起来比我小一些的男孩,他身材瘦小,人长得却特别清秀,这会正咬着手指头,怯生生地看着我。

  别瞎想,这孩子不是罗菲,虽然他的长相偏女性,但也确确实实是个男的,他就是我人生中第二道生门——梁厚载。

  至于和梁厚载一起来的那个老头子,就是他的师父,李良。之前我曾提过,我师父曾远赴贵州,寻找过古夜郎国的后裔,当时我师父找的人,就是李良。当然,李良只是他的化名,至于他真名叫什么,连我师父也不知道。

  因为李良和我师父是过命的交情,平时见到他的时候,我还要尊敬地叫一声“李爷爷”的。

  当时我和李爷爷还没有过什么交集,也不清楚他的为人。就是感觉他挺讨人厌的,尤其是他看着我的时候,那眼神里,还带着一股子戏谑。

  这时候我就听我师父说:“这小子,人不大,学会偷东西了,气死我了。”

  李爷爷又看了我一会,才笑着对我师父说:“唉,小孩子嘛,犯点错误也正常嘛。你也至于这样?你也不想想,就你那一把子怪力气,弄不好再把孩子打坏了。”

  我师父则闷闷地说:“我管我自己徒弟,你跟着瞎掺和什么?这要是你徒弟偷了东西,你怎么办?”

  没等李爷爷说话,站在他身边的梁厚载就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往死里打。”

  他声音虽小,可这一句话,在场人的人却都能听见了。也就是这一句话,让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怪异起来,我师父和李爷爷同时哑了火,大家都沉默了。


第四十七章 初见老梁


  我觉得我师父当时应该是想笑,可刚跟我发了脾气,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只能强忍着。

  后来还是我庄师兄站出来圆的场,说他准备好了饭菜,李爷爷他们赶了一天路,也都饿了,问我师父现在是不是开饭?

  我师父也顺水推舟,叫着李爷爷他们去吃饭了,临走前还在门口对我说:“你就跪在这,什么时候找回本心了,什么时候起来。”

  我师父这话说得很隐晦,他的意思其实是,什么时候他允许我起来了,我才能起来。我师父也知道,我还不能理解本心这两字的含义。

  不过有一点我是明白的,不管本心是什么,偷东西这种事,我以后绝对不能再干了。

  从几年前偷了刘寡妇家的西瓜到那一次,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犯“偷”戒。

  直到师父走远了,庄师兄来到我跟前,把一个棕色的小瓶子塞进我手里,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你呀!好好反省吧。”

  我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才知道庄师兄是特意跑来救我的,那是一瓶跌打酒,他也是怕我师父把我打坏了,才提前准备着。

  庄师兄把东西给我之后就走了,我就在祖师爷的画像前老老实实地跪着。

  仙儿见我被打了,好像也有点过意不去,很小声地问我:“疼吗?”

  我心里还在生她的气,不想理她,而她也没好意思再说话。

  说实话,当时我心里真的在怨,怨仙儿怂恿着我偷钱,要是没有她的话,师父的钱,我是绝对不会偷的。

  可如果换成是别人的钱呢,如果是庄师兄的钱,又或者是冯师兄的钱,我会不会私自去拿?这种事,还真的不好说,毕竟我也知道,就算被我偷了钱,庄师兄和冯师兄也就是说我两句了事,绝不会像师父这样大动肝火。

  我们这个行当,对于常人来说虽然隐秘,可在外行走,总有各种各样的诱惑围绕在我们身边,这些诱惑,有一些或许无伤大雅,可也有一些,却是极致的恶。

  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点上纲上线了,可事实就是这样。

  我至今也无法说清楚,师父口中的“道”究竟是不是我的本心,但这些年经历的一些事却让我明白,对于守正门人来说,失了本心,就是万劫不复!我的同门师伯赵宗典,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这一跪,就是好几个小时,我感觉自己的膝盖都快没知觉了,朝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太阳早已经西落,外面黑乎乎的,星星月亮全都看不见。我心里空落落的,肚子也饿得难受,可我师父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来过一次。后来我就对着祖师爷的画像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身后的屋门被人推开了。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师父来了,可接下来听到的脚步声却不是我师父的,那声音很轻,像猫一样。我就转过头去看,就看见梁厚载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一边走着,还一边警惕地朝门外看。

  进屋之后,他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似的。我留意到在他的左手上,还提着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包子。

  一看到那些包子,我就感觉更饿了。

  他跑到我跟前,把包子递给我:“坐火车的时候买的,现在有点凉了。”

  这些包子还真是给我的啊!我当时也是饿急了,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接过塑料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梁厚载就蹲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我吃,我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就拿出一个包子给他:“你吃吗?”

  “我吃过饭了,”他摇了摇头,又问我:“你是柴爷爷的徒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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