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尸棺-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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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扔出了三张封魂符之后,我忍不住朝他大喊:“你是百乌山的弟子吗?自己也施术挡一挡!”
四百二十一章 穿越黄土坡
可他的回应却让我十分无语:“我是百乌山的弟子,可……可我什么都不会啊!”
我当时都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了,看看他的穿着,那身道衣和入门弟子一样是白色的底料,可纹路却是一种接近于纯黑的墨蓝色。
能穿上这样一身衣服,就说明了他在百乌山的地位应该是很高的啊,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连一丁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我算是明白了,百乌山能出现赵德楷绝非偶然,这个门派在历经千年风雨之后,已经极其腐朽,就算今天没有赵德楷,明天也会出现张德楷、李德楷,百乌山早晚要完。
想着这些,我不由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继续用封魂符和青钢剑驱赶那些奔向老头子的阴兵。
眼看封魂符就快用光了,我们离石桩却还有至少五百米的距离,我不得不催促身前的老头子快一点,可他竟然说自己两条腿都是软的,走不快了。
我当时真的是对这个人异常的反感,就冲着他吼:“我现在就剩三张符了,等会符用光了,你就等死吧!”
一听到这个“死”字,他竟陡然加快了脚步,朝着石桩那边飞奔起来,连续走了这么多天的路,我都没见他奔跑过,可现在他竟然在飞奔。
我一边加快脚步追上他,一边为他驱赶阴兵,当我将最后一张灵符投掷出去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石桩附近。
有几个阴兵从左侧冲过来,挥动长戈扫向了老头子。
这种长戈上带着非常重的阴气,黑水尸棺发力之前,我挨了两下都险些扛不住,他娇生惯养的,就更不用说了。
可我此时已经没有封魂符了,用青钢剑挡开从他右侧袭来的几只长戈之后,我就一脚踹在了他的大腿上,他吃不住力,呼哧一声就趴在了地上,那几只长戈几乎是蹭着他的头皮扫了过去。
在这种时候,什么尊老爱幼什么传统美德都不重要了,先保住他的命再说。
老头子那边刚一倒地,我就定住了心神,进入思存境界,快速踩出了罡步。
步罡踏斗,星力如期而至,一股巨大的力场覆盖了我身周四五米的区域,那些阴兵一旦进入这片区域,瞬间灰飞烟灭,而那个老头子也被死死压在了地上,根本动弹不得了。
我踩完罡步以后,才分神冲他喊了一声:“还活着吗?”
他非常吃力地回应我:“没……死……”
星力带来的重压虽然厉害,但还不至于压死人,而且这种力量对于我来说是没有影响的。
我立刻掏出了钢索,打了一个索套,将它扔到了石桩顶端,慢慢拉了两下,运气不错,索套套住了石桩顶端的什么东西,我用力拉了两下,钢索纹丝不动。
之后我就将老头子扛在肩膀上,又顺着钢索快速向上爬。
他受到星力影响以后,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沉重,我扛着他都感觉十分吃力,好在星力在渐渐消散,他的身子也变得越来越轻盈了。
在星力快要消失之前,我终于登上了石桩的顶端,就看到钢索的索套套住了靠近石桩边缘的半截树桩,树桩的断面上已经长出了新的嫩芽。
既然这里出现了生灵,就说明峡谷里的阴兵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可即便如此,站在这里,已经能感受到从峡谷中传来的浓烈阴气。
我收起了钢索,老头子则爬起身来,说前面的路就很平坦了,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前方快步走了过去。
说起来,这个老头子虽然没什么本事,可身体骨却出奇得好,刚才先是挨了我一脚,又被星力压制,现在走起路来,竟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而且这个人对于阴气好像有着天生的抵抗力,虽然这里已经没有阴兵,可阴气依旧浓烈,他看起来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我跟在他身后走上了一条相对平坦的大路,在路旁,我还看到了一个刚熄灭不久,此时还在冒烟的篝火堆,以及几个被吃空的罐头盒子。
看来老头子说得没说,蒋斌确实派人在附近驻守了,这些人大概是在峡谷中出现阴气的时候离开的。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赵德楷要抓人,为什么不直接派人来堵截我们,却在路上做了那么多麻烦的布置,处心积虑地将我们引导蒋斌的地盘上去。
对于此,老头子给我的解释是,赵德楷和蒋斌看上去是同盟,其实暗地里也是相互算计,当赵德楷得知他被人救走以后,在不确定救他的人是谁之前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就怕万一碰到惹不起的高手,会折损人手,说白了还是怕实力受损,所以他才将我们引到蒋斌的地盘上去。
至于赵德楷将烫手的山芋扔给蒋斌的时候,蒋斌是什么反应,那就没人知道了。
接下来的路变得好走了很多,不但道路平坦,一路上也没有出现异常状况。
我以为赵德楷大概不相信我们能从他的包围圈里走出去,也就没有在后面的路途上设防。可老头子说,赵德楷不是不相信我们能离开他的包围圈,而是他会认为,但凡是能离开他所设的包围圈的人,都不是他能招惹,索性就在后面的路上卖个便宜。
经历了阴兵借道的事以后,我发现老头子对我的态度变得十分亲切,他经常主动找我说话,有意无意地将赵德楷的一些底细泄露给我。
对于老头子这副世故的嘴脸,我从心底里感到无比厌恶,但不得不说,他透露的这些信息,还是十分有用的。
他说,赵德楷在接手了几个小氏族的势力之后,并没有就此满足,又将魔爪伸向了他们这些大族身上,可这些大族家大业大,就算被赵德楷强扣了分红,一样有足够的产业和营生支撑起整个氏族的日常开支,而且大氏族的产业往往不仅限于陕西地区,很多人是将生意做到省外的。
赵德楷有心要控制住这些氏族,可他终究力量有限,尤其是对于那些将主要产业开在省外的家族,赵德楷就算是想对人家的产业下黑手,但也是鞭长莫及。
可不管是怎样的家族,里面总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人,尤其是那些想将老一代家族赶下台,以便于主掌家族大权的少壮派。如今赵德楷已经大有吞并所有氏族的势头,可这些少壮派不顾家族死活,依然将精力放在的内斗上。
少壮派和家主的斗争,和百乌山的长老、掌派的权力之争有些很多相似之处。只不过家族之争中的两方至少实力接近,而百乌山的掌派,却只是长老会的傀儡。
现在,赵德楷正在极力巴结各个氏族中的少壮派,他已经在暗地里和一些少壮派签订了合约,承诺帮这些少壮派坐上长老的位置,而这些少壮派则答应在事成之后将一半的势力范围划归给赵德楷。
当然,也不是每一个大氏族的少壮派都和赵德楷签订了这样的合约,比如老头子的家族就没有,他们家族里的少壮派本来就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不会和他抢夺家主的位子。
听他这么说了,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是百乌山长老中的一个。
我问他在赵德楷的小集团里到底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他却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话了。
看样子,这些年他跟着赵德楷,也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脏事。
在连续四个日夜的不眠不休之后,我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达到极限了,万幸的是,我们也终于回到了公路上。
走在平坦的马路上,我已经能远远看到老翟落宿的公路旅店,他的面包车就停在旅店门口。
我指了指旅店的牌子,对老头子说:“就是那,快到了。”
老头子也是几天没睡,他此时和我一样烦躁,但还是故作恭敬地点了点头。
快走到旅店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转身问我身后的老头子:“隐世长老去哪了?”
他连想都不想就回答我:“被赵德楷弄到……”
说到这,他好像突然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即捂住了嘴巴。
仅凭他脱口而出的几个字,就已经可以证明隐世长老的失踪和赵德楷有关了,而他既然知道这件事,就说明,他也很有可能是同谋。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事情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他听到我的话之后先是思考了一会,之后就“诶”了一声,点了点头。
我问他:“隐世长老还活着吗?”
他点头:“活得好好的,赵德楷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动他的。”
原本我还想问隐世长老现在在什么地方,可这时候,我却听到门的另一侧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回过神,望向了那扇在常年的风吹日晒下变得十分破旧的木门。
片刻之后,随着“吱呀——”一阵长音,木门被推开了,紧接着梁厚载他们就冲了出来,我发现闫晓天也在。
梁厚载一看见我就笑了:“我就说你肯定能走出来嘛,等了好几天,刚才听到你在门外说话……”
没等他把话说完,闫晓天突然惊呼了一声:“三长老?”
说完他就朝我身后的老头子走了过去,仙儿和罗菲则朝我走了过来,似乎要说什么。
我赶紧朝她们摆手:“有什么话等我睡醒了再说,我不行了,连着好几天没合眼。房间在哪?”
站在梁厚载身后的老翟对我说:“进门左拐,右手边第一间房。”
我点了点头,一句废话也没多说,直接走向了老翟说的那个房间。
在这种公路旅店中,一间屋子里总是有很多张床,虽然条件差了一点,但好在这家店收拾的很干净,每一张床上都铺着白床单,我一看到这样的床单和枕头,就再也压制不住困意了,随便找了一张床就趴在了上面。
四百二十二章 闫晓天的烦恼
几乎是在闭眼之后的一瞬间,我就立即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我也不知道这是我回来当天的深夜还是第二天的深夜,只是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夜穹中的一弯牙月,屋子里响着此起彼伏的鼾声。
我感觉肚子饿得难受,于是就下了床,到收银台那边找点吃的。
当我从收银员那里买了两盒饼干,打算往屋里走的时候,却无意间看到门外坐着一个人影。
这里离百乌山依然很近,我出于戒备,就悄悄凑到门前望了一眼,才发现坐在门口的人就是闫晓天,此时他正靠在门沿上抽着烟,月光和扬起的烟雾衬着他那一脸的愁容。
我也来到门外,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愁什么呢?”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只说了一声:“谢谢。”
被他这么一搞,我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谢什么,我这次来,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你,你在陕西的那些产业,我们寄魂庄可是有股份的。”
闫晓天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他愣愣地盯着和公路相连的那片黄土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有时候就在想,现在的百乌山就像这片黄土坡一样,沟沟壑壑,没有一块平坦的地方了。”
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对他说:“可即便是这样的黄土坡,不是依然有人想要治理它?难道因为百乌山已经腐朽了,你就不打算救它了吗?再说,黄土坡也不是完全没有平坦的地方,我回来的时候还走了一段很平坦的路来着。”
闫晓天碾灭了烟头,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可这样的百乌山,真有必要去拯救吗?就算这次能保住它,那一下次呢,如果它还是这样腐朽下去,谁能拯救它?”
我问他:“那你想救它吗?”
闫晓天点头:“当然想!”
我说:“那你还想这么多干什么,既然想救它,那就去救,别啰嗦。既然你知道它为什么会腐朽,就借着这次机会,把腐烂的根斩断,等老根长出新芽的时候,百乌山一定又是一番新天地。”
闫晓天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叹了口气:“梁厚载说你不管碰到什么事都不会缩头,原来是这样。”
我挑了挑眉毛:“什么叫原来是这样,什么意思?”
可闫晓天今天好像特别喜欢自说自话似的,他又一次忽略了我的问题,遥望着百乌山所在的方向,淡淡地说:“其实有时候跟你和梁厚载在一起,我总是有点自卑,觉得处处都不如你们。不过回过头来一想,我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就拿我的长相来说吧,你看,我长得比你年轻,比梁厚载有男人味。”
这家伙今天脑子抽了吗,怎么尽说些不着调的话?
我岔开了话题,问他:“我救回来的那个老头到底什么人,我听你叫他三长老?”
这一次闫晓天总算是正常回话了:“啊,对,他是百乌山的第三房长老,也是魏家的家主,呵呵,不瞒你说,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平时见了他就叫他三长老,大师父见了他,也要恭敬地唤他一声魏老的。不过在心底里,我特别讨厌他,每次大师父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落井下石的人就是他,可每次有了什么好事,第一个跑出来抢利的也是他。赵德楷能成为首房长老,也是他提议举荐的。”
看闫晓天说话时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我也知道,对于这个姓魏的老头,他已经不是单纯的讨厌,而是恨之入骨了。
我坐在门口,拆开了一包饼干,一边对闫晓天说:“这地方离百乌山这么近,咱们就这么待着没问题吧?”
闫晓天又从烟包里摸出了一根烟,可犹豫了半天都没点上,他又朝着百乌山的上方看了一眼,说:“没事,这地方离百乌山虽然近,但已经超出了百乌山的势力范围了。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百乌山,是不能将自己的耳目安插在大路上的,据说这也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我含了一片饼干,说:“你们百乌山的规矩真多。”
闫晓天无奈地笑了笑:“唉,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好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