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尸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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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外面的人还在不停地敲着窗户,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身上流着汗,手脚却早就凉透了,只有手里的小木马,仿佛正散发着一股暖意,让我安心。
直到清晨的阳光快要照进屋子的时候,敲窗户的声音才消失,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逃命似地跑进了我爸妈屋里。
搬家之前,我妈就提前联系到了一份清早送牛奶的工作,毕竟厂里效益不行,加上又欠着一屁股外债,总还是要想办法赚些钱的。
这天我妈起得很早,见我一脸着急地进了卧室,就问我:“阳阳,怎着了?”
我心里还在后怕,口齿不清地说:“有……有人敲我窗户!”
我爸也被我吵醒了,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妈一眼,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干么呢,大清早的。”
我妈没理会我爸,只是问我:“有人敲窗户?怎着回事啊,慢点说。”
我吞了口唾沫,过了半天,才很勉强地对我妈解释:“昨天晚上,有人在外面敲我屋窗户。”
我爸和我妈对望了一眼,几乎是同时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我爸赶紧下床,光着脚跑到了我的卧室,我妈也跟着过去了。
本来我是打死都不想回那个古怪的小卧室的,可又不敢一个人待着,也跟在我妈身后跑了过去。
我爸进了我屋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朝外面看,就看见一楼和二楼间的墙笔直笔直的,除了墙上附着几根电线,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我妈也凑到窗户前向下看,这一看,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窗户外面是无法站人的,既然无法站人,那昨天晚上敲我窗户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爸关了窗户,一脸懊恼地坐在我的小床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妈的第一反应是怕,过了一会,又埋怨起了我爸:“都是你,怎么就不听柴大爷的话呢,这才搬过来一晚上,阳阳就又碰上了那东西,这以后的日子,可怎着过啊!”
我爸重重地叹了口气,终究也没说什么。
而我妈,也没再继续埋怨下去。我妈知道,我爸之所以没有搬到汽车站附近,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对老柴头有心结,但更多的,则是为了我的学业。
我爸沉默了一阵子,就催着我妈去上班,我妈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我爸让我妈安心干活,他有办法。
在当时的我和我妈看来,我爸肯定是要去找老柴头了,反正不管碰到什么事,只要老柴头来了,就肯定能解决,正是因为对老柴头的这份信任,让我妈打消了一些顾虑,收拾一番之后就去上班了。
快到七点的时候,我爸简单做了顿早饭,又让我穿好衣服,带着我一起上班。
那时候厂里管得不严,带着孩子进厂,只要不进车间,是没人管的,所以我过去也跟着我爸去过几次橡胶厂。不过那地方无聊的很,加上这些年效益不好,厂里的大人总是一张心事重重的脸,我特别不愿意见到他们。
可又想着很快就能见到老柴头了,我心里就格外高兴,更让我高兴的是,那天刘尚昂也跟着他爸来到了厂里,我有了玩伴,自然把那些烦心的事抛在了脑后。
厂里也没什么可玩的东西,虽然在厂院后面有一些碎石头堆、沙子堆可以玩,可那地方是不让我们进的,我和刘尚昂就趴在楼道的栏杆上聊天。
小孩子之间的聊天,大多围绕着电视,聊到最近电视上播的动画片时,还会很即兴地进行一次角色扮演,我当擎天柱,刘尚昂就当威震天,要么就是我当蝎子精,刘尚昂当葫芦娃,分配好角色之后,两个人就在办公室外的楼廊上追逐瞎闹。
第十七章 又有人失踪
刘尚昂从小就不怎么爱动,才跑了没多久就累得气喘吁吁的,我正从后面追他,他突然停了下来,我一时间没刹住车,嘭一声就撞在了刘尚昂后背上。我们两个同时人仰马翻地倒在地上,也不知道疼,就在地上,你压我我压你地闹了起来。
我这一年多天天喝老柴头做的肉汤,个头比刘尚昂高很多,力气和体能也比他好,没多久,刘尚昂就投降了:“不玩了,不玩了,我弄不过你行了吧。”
我也是气喘吁吁地从地上坐起来,刘尚昂却突然站了起来,朝我喊了一声:“快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然后就跑向了厕所旁边的楼道口。
我跟着刘尚昂来到楼道,就看见这小子鬼鬼祟祟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细细长长的东西,这东西我见过,就是我爸抽的那种卷烟,只不过我爸抽的烟,过滤嘴都是黄色的,刘尚昂手里这根却是白的。
刘尚昂举着手里的烟,问我:“你猜这是啥?”
我有点纳闷,不就是根烟吗,嘴里说的也是:“烟呗,还能是啥?”
听到我的话,刘尚昂好像很惊讶的样子:“你怎着一下就认出来了?嘿,我刚见这玩意儿的时候,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想着,烟屁股不都是黄色的吗,这根怎么是白的呢?”
什么黄的白的,哪怕是黑的,不也还是烟。不过以我对刘尚昂的了解,他肯定一早就知道那是烟,神神秘秘地把我叫过来,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时候,刘尚昂又神神秘秘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盒火柴,悄悄对我说:“你说,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好吃的,为么大人总喜欢叼着它呢?要不,今天咱也试试?”
我相信很多人小时候都偷过大人的烟来抽,其实也不是真觉得那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好奇。当时的我也很好奇:“试试就试试呗,有啥大不了的。”
没等我把话说完呢,刘尚昂就划开火柴,学着大人的样子点上了烟,第一口烟刚入口,刘尚昂就很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一边咳,一边赶紧把烟扔了,好像那是什么很恶心的东西似的。
我从地上捡了烟,也试着抽了一口,就感觉一股很呛人的气进了嗓子眼里,顿时也是一阵咳嗽,赶紧把烟扔了。
刘尚昂眼里带着泪花,很埋怨地看着那根烟嚷嚷着:“么味啊这是?怎么是辣的!”
我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就是一个劲地对刘尚昂摇头。
其实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抽的,不光是我爸,还有我大舅、老柴头,都是天天烟不离手。
我和刘尚昂坐在楼梯上,过了很久才缓过来,一想起刚才那股味道,我就感觉嗓子眼里难受,不想说话。
可刘尚昂从小就是个小话唠,一不说话他就难受,这会又没话找话地问我:“哎,你还记得前阵子闹人贩子的事吧?”
我说:“记得啊。”
刘尚昂又问我:“那你还记得卢文斌吧?”
卢文斌,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不只是我,整个北实小就没人不认识他!听说他好像是三年级二班的学习委员,也是我们全校的纪律委员,每天早上上学的时候,卢文斌很早就守在学校门口查红领巾,见到没带的就不让进校门,学校里的小孩都很怕他。
我看着刘尚昂,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刘尚昂则贼兮兮的凑到我耳朵边上说:“卢文斌被人贩子拐跑啦!我也是前两天才听说,那天他跟着他妈到菜市场买菜的时候走丢了,后来卢文斌爸妈还报了警,结果找了他半个月都没找到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回想起来,临放假前的这小半个月,我确实没在校门口见到过卢文斌。
刘尚昂还在我旁边嘚啵嘚:“我听说,卢文斌走丢的那天,还穿着他那件黑色的短袖褂,就是袖子上有个白对号的那件。我就琢磨着吧,人贩子肯定是看上了他那件衣服,才把他拐走的。”
像我和刘尚昂这样的家庭条件,对于衣服的牌子是从来不去关注了,也不知道卢文斌袖子上的对号,其实是个商标。
不过我记得,卢文斌很喜欢他的那件衣服,他在校门口查红领巾的时候,十天里有八天都穿着那件衣服。不过有件事我很不理解,人贩子怎么会看上一件小孩穿的衣服?再说了,我一直也没觉得那件衣服有多好看。
每次当刘尚昂对我喋喋不休地说话的时候,我都会像这样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
估计是见我没有回应,刘尚昂又换了话题:“对了,听我爸说,你们又搬新家了,搬到哪去了?”
我正想说话,我爸就出现在了楼道上,朝我和刘尚昂招了招手:“来,吃饭了。”
说话的时候,我爸看见了地上的老长一截烟头,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中午,我和刘尚昂就在我爸的办公室吃的饭,午饭是刘尚昂他爸从食堂打来的几个素包子,橡胶厂的饭一直都不怎么好吃,这两年效益差,包子里连点油水都没有,更是难吃得要命。我和刘尚昂都是随便吃了几口就算了,然后就缩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叠纸飞机玩。
过了没多久,小张来了,就是帮我爸联系老居士的那个小张。他一进门,就笑呵呵地对我爸说:“国哥,你找我有事啊?”
我爸放下手里的筷子,朝小张递了根烟,说:“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你之前说的那个老居士住在哪。你看,人家帮我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地方,我怎么也得谢谢人家不是?”
小张点上烟,还是一脸很爽朗的笑容:“我之前也忘了说了,李老居士就住在邮局家属院里。就是家属院最里面那栋楼,二单元一楼东户。”
二单元一楼东户,不就是我们楼下的那家吗?
我爸听到小张的话之后脸色也变了,试探着说:“那不就是住在我家楼下吗?可我怎么看着,楼下那家人,院子里老是支着一张黑布呢。”
“哦,对,”小张解释道:“李居士有个闺女,得了一种怪病,说是不能见太阳光。就因为这,李居士特地在院子里支了黑布。要我说啊,这李老居士也是个挺可怜的人,这些年帮了这么多人,可还是没能治好她家姑娘的病。”
刘尚昂他爸之前一直闷头吃着包子,这时也抬头说了一句:“真是,要不怎么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呢。”
我爸显然对李居士的家庭情况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在一边问小张:“那个老李居士,是干什么的?”
小张想了想才说:“听老李居士自己说,她早年是个神婆子,后来皈依了,就成了居士,其他的不太清楚。不过她说自己是神婆的事,应该是挺靠谱的。你们家也遇上过那些事,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能认识李居士,还是因为我大伯家前些也闹过那种事,是李居士给驱的邪。后来我不是一直找不上媳妇吗,我大伯就给了我李居士的地址,我这两年的情况国哥你也是知道的,也是多亏了李居士帮忙。”
听着小张的话,我爸一直在不停地点着头,我当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今天下午,我可能见不到老柴头了。
为了表示感谢,小张临走前,我爸还塞了一条烟给他,那烟原本是我爸为老柴头准备的,所以我也更加确定,我爸是不打算带我去找老柴头了。
小张也没推脱,收了烟,乐呵呵地走了。他出门的时候,阳光照在他的头顶上,我就隐约看见,在他头上盘绕着一股淡淡的黑气,不过看得不太真切。
下班以后,我爸就骑着自行车,直接带着我回家了,路上,我还问我爸小张叔叔头上的黑气是怎么回事,我爸好像有心事,没听见我说话,也没搭理我,我也就没再问。
到家的时候,我妈已经做好了饭,我爸把我送进家门口,又到卧室里取了租房剩下的一些钱,我妈问我爸拿钱干什么,我爸只说了声“有用”,就急急忙忙地下了楼。
我知道我爸去哪了,于是就趴在阳台上看,果然,我爸下楼之后,就来到了一楼的院门前,敲响了门。
很快,院子里原来一个老太太的说话声:“谁啊?”
那声音很尖锐,也很嘶哑,就跟用手指甲抓玻璃时发出的声音似的,让人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爸这时候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些不舒服,我看见我爸皱起了眉头。
门开了,因为黑布挡着,我看不见门另一边的老太太是什么样子,可我爸的表情,却明显变得有些奇怪,那表情像是惊愕,惊愕中还透着一股厌恶。
“是李居士吧?”没等老太太说话,我爸先开口了,当时我爸脸上还带着强扭出来的笑意。
老太太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你是谁?”
我爸被她的这种语气弄得有点不知所措,赶紧说道:“我是你楼上的邻居。”
第十八章 李老太太
“哦,我知道你!”老太太的语气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小张给我说过你的事,你那房子,还是我给你找的呢,呵呵,房东也是个好人,知道你们家条件困难,还特意减了房租,好人哪,嘿嘿嘿。”
老太太笑的时候,那笑声就像是老乌鸦的嘶叫声,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我就看见我爸也挠了挠头皮,强笑着说:“对对对,这我都知道,小张都告诉我了。你看,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也没什么好报答的,这点心意……”说着,我爸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两百块钱。
老太太却推辞了:“什么帮不帮的,钱你拿回去吧,以后都是邻里邻亲的,我这老婆子,少不了也要麻烦你们的。”
我爸真的是个很不会处理人情世故的人,老太太这么说话,可能只是跟他客气一下,可我爸当场就把钱装回了口袋。
老太太好像也不怎么在意,只是问我爸:“看你这样子,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
我爸立刻露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的?”
老太太没回答我爸的问题,又说:“我要是没猜错,你家这两天,是不是招了那东西了?”
我爸抿着嘴,没说话。老太太就笑了:“呵呵,看来被我说着了。你住的那地方啊,虽然是个吉地,可从房东搬出去以后,很久没人住了,招了几个邪祟进来,也是很平常的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