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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血医-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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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可不想活得太长,尤其是做官什么的,天天操心好多事,还要被很多人羡慕嫉妒恨,岂不是太累了?”

  “果然。”肇锡听了只是说了这两个字。

  “什么果然?”

  “关于你,我调查得相当详细了,以你的能力,要谋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一直甘窝在暮春君的府里当一个舍人,游戏人生,胸无大志。不止你,你们所谓的河东四贤,说好听的是民间名士,说不好听的,就是四个窝囊废。”肇锡冷冷地说道。

  我看着他的脸,想起了大半月前我们初见面的那一天,他那惊喜而热络的表情现在仍然历历在目,没想到他竟然是怀着这样一种情绪在表演啊!这不禁令我摇了摇头。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他见我摇头,追问着。

  “年轻人,别太自信了,你不见得真的了解我。”我笑道。

  他眉头一皱,但随即把剑又向我贴近了些,轻蔑地笑着说:“难道现在的形势不是最能说明我是不是了解你吗?……而且,你好像比我小好几岁呢吧,叫我年轻人,哼!”

  “现在的形势啊……”我对他一笑说,“你不妨往下看看啊!”

  他本来打算扭头去看,又猛地转回来,大声说:“你别耍花样了,想骗我去看然后趁机逃走吧!”

  “哪里,”我立刻摇了摇头,“我是不会逃走的,这样逃回去也没什么意义。倒是你这样小心谨慎的,难道是怕了?”

  他略一思索,用另一手一拉我,把我推到了山坡边缘处,借机也就向下望去,只见下面的两拨人仍然在酣战中,已经有部分黄衣人突破了防御,冲到了那些马车边上,先是将手中兵刃伸进去搅了搅,才敢掀帘细看。

  这一看,却是大为意外,因为马车中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想象中的那些高官,更没有皇上!

  “空的!”“空的!”“空的!”连续不断的汇报声响彻在这夹道上空。

  直到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下了最终结论:“全都是空的!”

  “什么?空的!”肇锡大感意外,回头问我道,“怎么回事?赢政在哪里?”

  “他是皇上啊,当然在咸阳城了。”我笑着说。

  “那下面的这些人是……”

  “啊,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些人其实都是我的旧相识,是河东郡守大人的家丁来着。”我说。

  “你……”他恶狠狠地盯着我道,目光一闪,似乎是一下子想通了这整事,用冰冷到零下的声音喝道:“你骗了我!”

  “有吗?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要来的人是皇上吧?”我做无辜状。

  他语结,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怒气冲冲地望着我,半晌才道:“你……早就怀疑我了……”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即使怒上心头,脑筋依然清晰,并且能比平时发挥出更快的运转速度,短时间就能理清状况。肇锡显然就是这样的聪明人。

  今天的事件,已经明显是我做的局,如果我不知道谁是打算幕后捣鬼的人,怎么可能有针对性地设计这个局,引他们主动暴露呢?

  “是哦!”我说。

  看到我轻松的笑容,他怒气更盛,高声道:“你就不怕我立刻杀了你!”

  “哎!我怕啊!但是你刚才不是说了原则就是不杀人吗?难道为了我这么一个窝囊废,要推翻了你的原则?”我故意表情惊惧地说着。

  他再次无语。这种自我感觉极良好的人,特别喜欢设定一些所谓的原则之类的东西来凸显自己的风格,但也恰恰因为自负,所以轻易是不会破坏这些原则,来反证自己已经被逼入绝境的。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一个自负的人,能够问出这样的话也是非常不容易的,如果不是好奇到极点的话。

  “嗯……”我作思考状,然后认真地说,“应该就是从我见到你那天开始吧。”

  他冷哼了一声,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满脸都写着两个字………“胡说”。

  看来,虽然仍有轻蔑之意,但在已经被我摆了一道的前提下,他内心已经开始有所动摇了。

  “也许真的像你说的,周流的死与你的计划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在我看来,任何一件缺乏合理结论的事,都值得研讨一番,说不定就会有意外的收获。”我说。

  果然,在我提到“周流的死”时,他的眉头又不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就是周流死亡的见证人,而且,还在他的尸体上动了手脚,对吧?”我继续说着。

  可能是考虑到反正也下不了手杀我,他将手里的剑慢慢放了下去,垂手而立,对于我的问题,也是不予回答,沉默不语。

  “秦期,就是你说的另外一个窝囊废,对那具尸体做了非常仔细的检察,最初他发现尸体头部的状态和身体有差别,后来推断出了可能的原因,就是,有人点了周流的穴道,使他脸部和身体的经络传导中断了,”我说,“起初我们都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人都死了,凶手有什么必要特意这么做。后来才达成了一致,就是为了控制周流的表情。”

  说到这儿,我回过头去,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个随从,闲聊一般说道:“说起来,你点穴的功夫是相当了得的吧?”

  见他仍然不理我,互动失败,只好干咳了一声,自顾自地继续说:“令史判断一个人的死亡时间,一般是按照尸体僵硬的程度来做参考的,一个人如果穴道被点,因经络传导而产生的僵硬过程也会变慢。令史判断周流死于亥时,实际上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对手

  

  “要说为什么要特意这么做,肯定就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啦!”眼下也没有什么观众,对方又不配合,我只能自问自答了。

  “你刚才说从第一次见到我就开始怀疑我了,为什么?”我正有些意兴阑珊,肇锡却突然发问。

  “原因非常简单,如果周流的死是某种计划的序幕的话,那他死后最大的受益者往往也就是嫌疑最大的人。周流所看守的那间房的价值太大了,至少在骊山陵大营这样一个有限的空间里,掌握那些,几乎就如同掌握了上帝视角一样,当然,前提是那里面所记载的信息是准确的话。”我解释道。

  “上帝视角?”肇锡没有反驳我的推论,却注意到了这个奇特的词。

  “意思就是总览全局了……这个不重要,我是说,接了他的班,掌管那间房的人,当然要首先怀疑啰!”我抹了抹额头说着。

  “哼,”他却冷笑了一声,“就因为这个嘛!”明显是没有将这个逻辑简单的推理看在眼里。

  我却认真地点头道:“嗯,起初不过是如此而已。既然开始怀疑了,肯定要逐步确证。从本心来讲,我很想最终排除你的嫌疑,只可惜越是查,就发现你的嫌疑越深。”

  “你别忘了,那屋子的钥匙可是我们两个人拿着的,我一个人能成什么事?又怎么会为了这个害死周流呢?”肇锡又提出了疑问。

  “这个对你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问题吧,是不是?”我笑道,又回头看了看地上那三位。

  “你怎么知道我会点穴的?”肇锡见我再次提起这岔儿,终于问了出来。

  “这也是秦期说的,他在周流身上数处穴道上都看到了奇怪的淤痕,用针一试,又恰好是经络阻断的点,那就显而易见了嘛!他还说,会出现这样的现象,也说明被点穴之时,周流还是活着的,因为再怎么样,一旦死了,经络活动也就停顿在那个状态,再点,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了。”我絮絮叨叨地说着,“而且在你帮我开那间屋子的锁时,我注意到你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前端都显得有点僵直,而且两指前端也比一般人平,这也是擅长点穴者由于经常练习而产生的现象吧?……”

  “虽然很肤浅,但是结论却是对的。”肇锡沉默了片刻后,平静地说着,“可是我已经说了,我没有杀他。既然我随时都能放倒一个人,又何必要杀了他呢?”

  “这就完全是我的猜测了,我猜,你确实并没有想杀周流,你只是想让他和你一起,去成就你的千秋霸业,但他却宁可死,都不愿意这么做。”我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着肇锡的侧脸,如果说有什么话题能令勾起这个深思熟虑的年轻人哪怕一点点的情绪波动的话,这个就是了。

  谁知道他这次却是马上“呵呵”地笑了起来,笑了半天才说:“我发现了你这人的一个大优点,运气好啊!”

  “你的意思是,我猜对了?”我问。

  “他不仅不肯和我一起,还想阻止我来着,他居然想阻止我……一直到死他都不相信我能做成这件事。”他喃喃说着,目光迷离,像是回到了当时那场争议里。

  “我想他不是不相信你,他就是太相信你了,知道你想做什么事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所以才想拼死阻止你吧。根据我们的判断,他的心脏好像不太好,最终应该是死于心脏病突发吧。如果他只是这样死了,其实是最自然不过的结果,不会有任何人再去追究,可是偏偏你又点了他的穴,导致他原本应该出现的嘴唇钳紫,眼白出血这些反应都没有出现,反而惹人怀疑了。如果不是遇到秦期这样的高手,他的死估计也就就此成谜了。”我说。

  肇锡轻轻叹了口气,转而笑道:“这种无足轻重的人就不要再提了,我很想知道到底我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你的怀疑加深了。”

  无足轻重……吗?我在心里叹息着。面对着一个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朋友,如果无力回天的话,想帮对方减轻痛苦,让他死得更安详一些,大概也是一种自然的本能吧,即使是明知道这样做完全有可能惹来麻烦,影响自己苦心经营的计划!

  我收了收神,扭头问他道:“还记得那次我找了七个人去见章邯大人的事吗?”

  他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当然记得。可是……”话没说完,却突然顿住,恍然大悟一样地惊呼道:“难道……”

  我笑着点头道:“没错,就是那个‘难道’!”

  他像是受到了触动一样,身子一僵,非常不自然地盯着我,目光却变得越发冰冷,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墨晏,我也许是真的低估你了。你故意让我带那些人去,让章邯试探他们,实际上你观察的不是他们,而是我,对吧?”

  “是啊,”我笑意更深,“而且你现在就下结论说低估我还是太早了。”

  也许是戳穿这个局对他的刺激有点大了,他再无刚才那种蛮不在乎的样子,脸色阴沉,双手紧握了起来,看得出,心里正经历着极大的冲击。

  “实际上那七个人也确实是我怀疑的对象,但怀疑归怀疑,只有那个在幕后蠢蠢欲动的人,才知道最终的答案。而这一点,当时我从你的脸上,是看得一清二楚。”虽然知道他已经想到,我还是把这一点指了出来。

  一个咬牙的表情在肇锡脸上突现,他甚至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努力地压抑着什么。虽然站得离他还有几步远,我都已经能感觉到一股杀气迎面扑来!

  假如不是抱着那个所谓的“不杀人”原则不放,估计他现在已经冲上来和我拼命了吧。

  但是很遗憾,我心里有一个理由,让我对他不再存在着任何一点恻隐之心,所以嘴上也绝对不会留有任何余地,一定要把他那可笑的自信彻底踩在脚下!

  这个理由就是……我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现在是不是后悔没有第一个干掉我了?”

  他听到我这样说,猛地睁开了眼睛,没有望向我,却已经无法掩饰惊讶!

  “秦期的案子,是你一手策划的吧?”我平静地问。

  他眉毛微微扬起,反问道:“有什么根据?”

  “非常简单,”我说,“那个案子的手法早先我已经解释过了,但其中有一个细节我没有提起。那是整个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步,就是要把秦期从帐篷里引出来。秦期对我说,是有人丢了一支飞镖进他的房间,上面写着绿衣在米忠的房间里。这样设计还是相当精妙的,毕竟下午刚刚发生了米忠对绿衣姑娘不太礼貌的事。秦期果然中计,立刻就赶到你们安排好的陷阱里去了。

  但具体到执行环节却有些为难。为了保证在秦期到达米忠房间的时候,能立刻把真正的凶器取走以及把灯点亮,绿衣是没办法离开那个窗口的。这样一来,就必须有另外一个人,去担负这个送信的任务,这个人,就是你!”

  肇锡的目光投向远方,并不言语,仿佛在等我的下文。

  “当时我赶到米忠的房门前,见到你和绿衣,就已经觉得很奇怪了。我是在听到赵力的惊呼声后第一时间赶到门外的,却因为不知道声音具体来自哪里,迟疑了一下,所以直到他第二次惊叫才跑了过去,为什么你的房间离米忠那里更远一些,却能比我更快呢?

  以你的聪明,在送完信之后,为了不与秦期意外相遇,很可能反向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到赵力的叫声响起,就匆匆地赶到了现场,然而却忽略了一般人在屋内听到一声惊叫,是并不能立刻判断出方向的,尤其是在熟睡的深夜里!能立刻知道声音是从米忠那里传来的,只有凶手,或者是凶手的同伙才能够做到!”我讲述着自己的推理。

  “在绿衣落案后,我曾经去问过她,是不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做,可是她怎么都不肯把你供出来。虽然我心里几乎已经确信你一定与这事有牵连,但是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搁置了下来。只是没有想到,你的下一个动手的目标,居然是越璧!”说到这儿,我也有点激动了起来,感觉到一股热流直冲进了脑子里。

  “肇锡,你的所谓永生霸业,原本与我无关,我也不想插手,但是你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在我的兄弟身上下手,从那天开始,你我之间,再无友谊可言,为了粉碎你的阴谋,我也一定会不遗余力!”我的语气少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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