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胡同艳闻秘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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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青(炫)恍(书)然(网)大悟,等阿宝一走过来,伸手便去解她小背心上的钮扣。
“别心急!我自己来。”
“三嫂,”李彦青脸上微有窘色,“你能不能割爱?”
“割爱?”小阿凤格格地笑道:“六爷,你可把我酸死了!有话痛痛快快说好了;掉什么文。”
“好吧!我就痛痛快快说吧,你能不能把阿宝送我?”
“喔,”小阿凤并不觉得太意外;看一看他的表情问道:“六爷跟她自己谈过没有?”
“谈过。我说我要给她买一幢房子;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她说要跟你谈。”
“是要我代表她跟你谈?”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这个意思。”
“一定是的。因为她又不是她父母卖给我的;只是在她而已。”小阿凤紧接着说:“不过,这也没有关系;我来嫁她好了。”
“不,不!”李彦青急忙说道:“我现在明白了,她是你雇用的人;如果给了我,当然要送她父母几两银子。二嫂,你说个数目,我马上开支票给你。”
“这倒不必、她父母那里,交给我来办。”小阿凤沉吟了一下说:“六爷,这件事,我一定替你办成;不过,我先要问问她,明儿给你口话,行不行?”
“你一定替我办成,我还有什么话说?明儿我把三爷的辞呈送回来。”
“对了!那时候一定有确实回话。”
“费心、费心!”李彦青站起来说:“我要走了!多谢你的鲥鱼。”
“鲥鱼不如‘黄鱼’好吃吧?”
像阿宝这种身分,扬州人谓之“黄鱼”;李彦青知道她是开玩笑,笑而不答,拱拱手告辞而去。
这阿宝是陕西巷冶春堂怡琴老二的娘姨,小阿凤跟怡琴老二是极熟的手帕交,为了李彦青想吃天鹅肉,跟怡琴老二商量,征得阿宝的同意,来作一次挡箭牌,代价是大洋五百,李彦青如有赏赐,当然亦归阿宝所得。但没有想到,李彦青竟想藏诸金屋,这就非将阿宝找来细谈不可了。
“你的本事很大,李六爷舍不得放手了,你倒说给我听听,你是怎么让他服贴了?”
阿宝笑一笑说:“李六爷一身细皮白肉;我就吃他的肉。”
“真绝!”小阿民笑道:“他是唐僧肉,吃了成仙得道。”笑停了正色说道:“现在他要你天天去吃他的肉,怎么办?”
“要问二小姐。”
“二小姐一定肯放的,要问你自己的意思。”
“我无所谓。”
“这就是说,你愿意跟他了?好,你要多少钱?还有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愿意跟他,就要守规矩,闹出事来,他们的手段辣得很。我同三爷,可没法子救你。”
小阿凤的神气很认真;阿宝听完,咬着嘴唇想了一下说:“我三个条件:第一、给我娘老子买一百亩田养老;第二、给我哥哥找个事;第三、我不同他大太太一起住”
“你娘老子住那里?”
“常熟。”
“到常熟去买回,谁去买?你干脆要多少钱好了。”
“总要一万。”
依阿宝的身价,一万是高了些,但不算过分。小阿凤点点头说:“好吧,我都依你;你回去跟二小姐说清楚了,马上给我一个电话。”
说完,小阿凤从抽斗中取出预备好的五百元新钞票,递给阿宝;她客气不收,但小阿凤非给不可,因为这是王克敏特为交代过的;他说:“你不给人家钱,就等于人家代你陪李六睡了一觉,我在精神上戴了一顶绿帽子了。”
这话不便跟阿宝明说,只是在她坚持不收时,说了句:“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阿宝总算收下了。
阿宝回去不久,怡琴老二便来了电话,为阿宝争取较好的条件。小阿凤答复她说,李彦青的家业,光是现款便有上百万之多;只要阿宝使出手段来,能将他的心抓住,将来不愁没有可观的私房钱,此时不必多争。同时叮嘱,阿宝应该搬到她家来住,不宜再抛头露面,否则为人发现真相,变成她对李彦青撒谎,大家面子上不好看。怡琴老二同意照办;第二天上午阿宝带着行李。搬到了王家。一到得下午,李彦青满面春风地来了;一见面先递过来一个公府的大信封,内中装着王克敏辞财政总长的原呈。小阿凤道声:“六爷费心。”接下来谈了阿宝的三个条件,同时声明:第一个条件,不必履行,她已经付了阿宝一万大洋了。
“那怎么好意思?我一定要还三嫂。”
“六爷一定要计较,就见怪了。”小阿凤说:“六爷纳宠,我们就送贺礼,不也是应该的吗?”
“二嫂这么说,我倒不能再多说了。”李彦青掏出来一张开好了的支票,票面二万元。“拜托二嫂替她买点首饰,做几件衣服,打扮打扮她。”
“好!这交给我。”小阿凤问道:“六爷打算那天办喜事?住在那儿?”
“办喜事谈不到,”李彦青答道:“我在二龙坑有一处房子,叫人收拾好了,挑个日子让她搬进去。我想三五天工夫,就把这件事办了它。”
“总得热闹热闹吧?”
“不,不!千万不能声张,尤其不能让新闻记者知道。”
这一点,小阿凤充分理解,因为消息一走漏,必成花边新闻;如果新闻记者挖根究底一掀出来,于王克敏的官声亦大有妨碍,所以不再劝说。而且等李彦青一走,立即打电话给怡琴老二,郑重告诫,对李彦青金屋藏桥一事,必须严守秘密。
不过王克敏虽获挽留,金法郎案却毫无进展,因为顾维钧以外交见长,深知此案关系重大,办成功了他必成众矢之的,大损清誉,所以对于王克敏采取虚与委蛇的态度。这一番明争暗斗,表面胜利,实际上毫无所得;要说有什么收获,只是跟李彦青结成了“通家之好”。此外,天津之行,意外邂逅了一个老朋友,也算是一桩快事。
一这个老朋友也是“通家之好”,便是小阿凤称之为“干爹”。的王揖唐。他是“安福俱乐部”的主持人,一手泡制了“安福新国会”,让徐世昌坐享其成,当了大总统。不道直皖战争皖系失败,徐世昌竟恩将仇报,下令查报皖系祸首;王揖唐其时正任南北议和的北方总代表。逗留上海,虽不在徐树铮等“十祸首”之列,但徐世昌随后又补发一令,以“勾结土匪,希图扰乱”的罪名,下令通缉。王揖唐逃到杭州,在浙江督军卢永样那里躲了一段时间,化装逃往日本;一直到最近才回天津,恰好遇见王克敏,班荆道故,感慨万端。小阿凤与她的养母——王揖唐的“顾太太”感情很好,好几年不见,颇为想念;打电话到天津,约她来京相叙。顾太太欣然许诺;陪着她来的还有玉揖唐,住在财政部总务司出面代订的六国饭店。
顾太太这回来很风光,大总统曹锟亦下帖子请她赴宴;当然是请王揖唐同时“敬迓鱼轩”,原来王揖唐曾为曹锟出过一番死力,那是六年前的事。
六年前的民国七年九月,安福系推徐世昌上台的前后,正是段祺瑞大做武力统一迷梦之时,一前一年由徐树铮策划的天津督军会议,作成了讨伐西南的决定,以曹锟、张怀艺分任南征军第一、二路总司令。自段内阁财政总长曹汝霖接洽成功的日本西原大借款中,拨给大笔军饷,从湖北、江西两路,进攻湖南,还特派了一个前清当过道员,现任陆军军法裁判处处长的天津人段鸿寿,为“前敌总执法官”,授予七狮军刀一柄,权当作“尚方宝剑”,率领四十名刽子手,到达汉口;凡有自前线作战不力而逃回后方的,一律斩决。
两路人马南下后,两军总司令“曹仲帅”:“张志帅”也先后抵达汉口。张怀芝字子志,山东东阿人,北洋天津武备学堂出身;一庚子之乱,廿军董福样围攻使馆,久而不下,荣禄奉慈禧太后懿旨,召张怀芝的开花炮队入京助攻,列炮城上,瞄准了东交民巷的使馆区。但荣禄深知只要一开炮,便成不可收拾之局。摆炮不过恫吓?无奈慈禧天天催问:“怎么不开炮?怎么不开炮?”荣禄被逼不过,面召张怀芝下令开炮。
张怀芝福至心灵,当即回禀:“请大人下手谕;讨恩遵办。”
荣禄怎么肯下手谕?原意是闯出祸来,推到张怀芝头上,为他作替死鬼。那知张怀芝乖觉,不愿上当;荣禄无奈,只好暗示:“横竖只要宫里听得见炮声就是了。”
张怀芝(炫)恍(书)然(网)大悟,上城开了一夜的定炮;荣禄得以复旨塞责。对张怀芝亦从此另眼相看,不次拔擢官运亨通。
不过,张怀芝一生,亦只干了这么一桩漂亮差使,此外不按牌理出牌的笑话很多,民国五年从靳云鹏而为山东督军时,驱逐省长而自兼,“文官武做”,动辄要打省政府职官的军棍,有一回要打一个厅长,大家纷纷为他求情,张怀芝总算从宽免责,但要那个厅长写个“欠打军棍二百”的“借条”存档。
张怀芝与曹锟是拜把兄弟,但两人在“征南”中途,发生了隔阂,一原来当曹锟驻节汉口时,日本人在北京所办的顺天时报,登了一段消息,说他在青楼中选到一个姨太太。张怀芝一时冲动,以老把兄的资格,去电责备曹锟,不该“军中行乐”。顺天时报造谣。曹锟正在气头上,一看张怀芝的电报,大为光火,表示要绝交。因此当段祺瑞到汉口召开军事会议时,张怀芝怕跟曹锟见面,托词不到;段祺瑞打听到实情以后,电召张怀芝立刻动身到汉口,亲自居间调解,结果是张怀芝向曹锟道歉,方始言归于好。
汉口军事会议以后,北军在吴佩孚指挥之下,占领了长沙,分三路向前推进,右翼由第二路军负责,占领了湘东的醴陵、攸县以后,遭遇了赵恒惕湘桂军的反攻,一举而克攸县、醴陵。张怀芝的大将施从滨,仓皇逃遁。张怀芝由萍乡退往樟树,转到汉口,宣称旧病复发,要回山东。
事实上是第一、打仗没有把握;第二是护理山东督军的第五师师长张树元,有取而代之的企图。他如果打了胜仗,段祺瑞当然会支持他,而且实力无损,自己亦可以对付张树元;但湘东大败,损兵折将,事情就很难说了,所以急于想回山东,保住地盘。
段祺瑞觉得这时候阵前易帅,很没有面子,同时也找不到替手,所以提出“鲁督决不易人”的保证,要张怀芝再干下去。
在此期间,“安福国会”已选出徐世昌为大总统,那知吴佩孚大唱反调,发表通电,指斥安福国会“卑劣不全,安能为全国民意代表。”最使段祺瑞震动的是,在湖南战场上南北军将领,联名发出“寝电,t 请”冯代总统颁布停战部令,东海先生出任调人领袖“。称徐世昌为”东海先生“,即是表示不承认安福国会所选出的大总统。段祺瑞看到这个电报;就像袁世凯称帝以后,看到陈宦自四川所发的电报,”自今日始、四川省与袁氏个人断绝关系“一样,气得几乎昏厥。
但吴佩孚羽毛已丰,段祺瑞拿他毫无办法;想来想去,只有拉拢曹锟,因为只有曹锟才能约束吴佩孚。在此以前,本有以名义为“四川、广东、湖南、江西四省经略使”曹锟为副总统之议,此时作了最后的决定,段祺瑞派京师警察总监吴炳湘到保定面见“曹经略使”,即日进行副总统选举,以曹锟为唯一候选人;同时派国务院秘书长曾云霈,向正在天津的东三省巡阅使张作霖疏通,请他支持曹锟为副总统,张作霖卖个交情同意了。
王揖唐与曹锟的交情,便建立在这件事上,他是众议院的议长,在安福系国会议员讨论副总统选举问题的茶会上,宣读了一封段祺瑞致参院议长梁士诒跟他的一封信,推荐曹锟,决定在徐世昌就职的前一天,选举副总统,这样,正副总统便可在双十节那天,同时就职。
得到这个决定,曹锟满怀高兴,准备专车进京,与徐世昌一起接受各国公使的觐贺。不道好事多磨,首先是安福系的议员表示。他们选徐世昌为大总统,已经尽了义务,这回不能“白当差”了。意思是选曹锟要有代价,但曹锟已经派曹锐到京配合行动,花过八十万了,不肯再出钱;他认为选徐时,一切活动费都在西原借款中开支,选他要他自己掏腰包,太不公平,而且政府还欠着他的经费,如果要钱,就由所欠军费中坐扣好了。
这一来只好由王揖唐出来奔走协调,最后决定由政府付给曹锟军费一百五十万元,以此作为选举活动费;每票二千元,在十月九日以前支付完毕。
不道到了那天上午。两院议员稀稀落落,距离法定人数甚远;秘书处到处打电话,十九不得要领。上午流会,下午续开;王揖唐建议,关闭议院大门,只许进,不许出。此言一出,在座的议员纷纷离座,夺门而出;情形比上午还糟。
原来安福国会中的各派系,对于推戴徐世昌愿意支持,到了选举副总统,却出现了分裂的现象,而且裂痕甚大,颇难弥补,其中主要的是旧交通系的首脑梁士诒,认为大总统出自北政府的北方人;副总统就应该选西南方面的人,这样不但南北统一有望,而且他这个广东人,对桑梓亦可有所交代。不过,他是参院议长,不便公然反对,所以指使旧交通系的大将。曾经当过交通总长及财政总长的山东人周自齐,出面拆台。
一这天上午流会,下午再开,则旧交通系的议员五十余人,已应周自齐之邀,参加了在三贝子花园举行的游园会。安福系向梁士诒大施压力,梁士诒迫不得已写了个条子,交给安福系的干部刘恩格等人;去请园游的议员回院投票;那些议员置之不理。最后王揖唐亲自出马,坐了汽车去“拉夫”,死拉活拖,只弄来八个议员。下午的选举会,依旧开不成。
第二次选举会定在一星期以后的十月十六日星期二。那知十四日星期天,一百四十余议员应周自齐之约,到天津饮酒看花。周自齐以他的位于天津英租界球场附近的私邸,作为总招待。另在天津有名的四家大饭店包了一百多个房间;当天筵开十余桌;侯家后有名的窑姐儿,都到“周总长公馆”出条子,莺啼燕叱,飞觞醉月,好不热闹。当议员们带着看中的窑姐儿,目逆旅共度良宵以前,还开了一个会,准备联名提出促进南北和平,以及暂缓选举副总统的提议。
同时梁士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