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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布衣女丞相gl-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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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说穿,放下茶杯问:“午间没有细问,但是你们要是入我的府,便得有个说法。”
  笑话,府里他是老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还用得着给谁说法?不过其实我也好奇,他因何把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破乞丐巴巴的弄到府里。
  中午那功夫只是饿急了,现在想起来,越觉得蹊跷。躬身一拜:“请老爷指点。” 
  “家在哪里,今年多大了?”
  我一一作答。张老爷点着头,也不看我,直直问巧儿:“你不会说话?”
  巧儿被他问的一怔,转头看看我,我刚要代答,只听张老爷道:“你能一辈子代她说话?”
  我闭嘴。这老爷面上和蔼,其实还挺难缠的。他继续对巧儿说:“有什么话你自己说,你哥哥安排得差事和你定是不同,学着和人说话,做事也方便。”
  巧儿低头称是。
  那老爷不再为难,脸向我转来:“读过书么?”
  我惭愧:“只认得几个字,家里穷。。。。。”
  没等我说完,就听他:“你们现在是府里的人,行乞那套话就免了。虽不准耀武扬威,但我张府的下人也不见得要巴巴的装可怜。”
  我低头不语,还是闹不清楚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见你人激灵,也不想埋没了你。你若想做些轻松差事,就去门厅当个传话的,也倒合适。不过你也可以跟着我,给我当个随从。”
  我心领神会,他这是打算提拔我呢,心想上天真是开眼了,内心一阵欢喜:“小的想跟着老爷多学些东西。”
  老爷笑着点头:“嗯,是个分得清楚的。从今儿起,你就在书房伺候,没我命令不得踏出书房一步。”
  “那巧儿?”
  “你害怕我亏待了她?”我看着他八撇胡下那张英俊的脸,突然有些怕他。他似是不理会我的观望,转眼问巧儿:“丫头都在内堂伺候,府里后院住着夫人,园子里住着小姐,你愿意在哪伺候你自己说。”
  巧儿心里可没有那么多弯弯:“哥哥在老爷身边伺候,巧儿也伺候老爷。”
  张老爷会心笑了,这次才是真笑,打眼睛里都放着光。这光一时闪得我头晕,心里突突跳起来,不知是个什么兆头。
  
 
作者有话要说:先写到这。。。




折子

  燕子带着巧儿走了。我如老爷所说,没他命令不得踏出书房一步。
  其实老爷大多数在书房读书,时有看一些下人送来的折子,那些折子我不知道用途,他也没和我说。见他眉头紧皱我便送一杯茶过去;他一道目光扫来我便站得规矩些。
  此刻他又一道目光扫来,见我屏息凝神的劲头不禁嗤笑一声:“你就不会找几本书来看?满屋子的书你只盯着我作甚?”
  我心说你是老爷,我是下人,我不盯着你我盯着谁去?
  可也奇怪,这老爷一直没给我安排个差事,端茶倒水的有丫头,铺纸磨墨的有书童,各自有各自的活,只我自己仿佛是多余的。如今他还偏来嫌弃。躬身双手捧下一本书,我回头瞅瞅他,见他正在看我,赶忙佯装翻看起来。
  只听他又说:“你看得懂?”
  我心说反正他都把我看得一通二透,不如就实话实说:“回老爷,本来就不认识几个字,现在它们都认得我,我不认得他们,请老爷给指定个差事,省去小的一天到晚摸不着头脑。”
  老爷笑:“你倒实诚,初且看你还算激灵,这下怎的精一阵儿傻一阵儿的。拿的什么书?”
  “论语。”
  “论语你都没学过?”
  我可不敢说没学,我怕他一激动把我撵出去。只答说:“回老爷,学是学了,只是不很精细。”
  他挑着嘴角笑:“内阁里魏如先生博学得很,你不懂就去问他,别整天杵在这。”
  “是。”
  正说到这,内阁帘子一掀,魏先生自己来了。只见他双手捧着几个折子,边说边往这边走:“老爷,递来的折子老朽都看过了,淮南水灾到如今尚未赈济利索,眼看半年了,老爷是否请示要个旨意?”
  老爷眉头一挑:“这个时候请旨?”见魏如躬然站在面前,单手一伸:“先生请坐。”
  “谢老爷。”魏先生躬身坐到桌旁的椅子上又道:“不知严大人怎么说?”
  “他?得了好处就没话说,拖个一年半载的还不是常事?”
  魏先生低眉深思,张老爷问:“先生不赞同?”
  “老朽不敢,只是人说民乃国之本,老爷身在户部。。。。”
  “你以为我没插手?户部拖延那笔款项严大人已是不满意,我若再去管,先生可知是何后果?”
  “老朽心知大人心系朝野,只不忍百姓流离,乞丐成堆。”他没继续说下去,可张老爷知道他要说的话,比起朝堂上的韬光养晦,百姓的命更为重要,你若想图得这片江山,为今首要是赚取民心。
  张老爷听了这话也火了:“先生有所不知,朝中各人对我张家如此忌惮,我张家数百年基业自是树大招风。民心固然重要,可如果连根都没了,如何承载民心?我这些年几尽避讳,先生要我一朝毁了么?“
  魏如见老爷动了气,只得立即起身道:“老朽不敢。大人所说确有道理。”
  张老爷按下怒气回头瞅见我,道:“先生抽空教教这小子,大字不识几个,没得碍眼。”说着一甩袖子出去了。
  魏如额上早已一层细细的汗。回头看见宋也:“你跟我来。”说着领头往内阁走去。宋也见他垂下的双手略微颤抖,麻利倒了杯水,跟着后面敬上:“老先生。”
  魏如见他懂事,缓下一口气:“你就是那个新来的乞丐?”
  “回先生,小的宋也、”
  魏如抚须点头:“你想学什么,只管来问我。”
  
  张老爷被魏如一席话说得心底烦闷。仔细琢磨片刻,便招来小厮:“传下话去,今儿回后院歇息。”
  一切如常,只张府一宿没有□的呻吟传出,东阁黑了整晚,各小厮丫鬟都悻悻的睡去。
  这一晚最高兴的是张夫人。丫头传话说老爷今晚过来,张夫人打了赏,又命人熏香沐浴,一切准备妥当只等老爷那只脚迈进来。
  张老爷一进后院正堂先就一怔。他这档可没精神寻思软玉温香的行当。可一脚迈进来便被那西域名贵的古漾香薰了个满脸。拨开门进了里间,见夫人深紫的纱衣甚是撩人。张夫人自与寻常女子不同,身上多了一份贵气,也懂得低调的美。她不往身上挂一些粉红,嫩绿娇艳的颜色,只是深深的,隐晦的表达着自己的魅力,床头一本平日喜读的书,诗词。
  丫头见他进来都低低下拜:“老爷万福,奴婢伺候老爷洗脸。”
  没等他说话,张夫人起身低低一拜:“老爷。”遂对着丫头们一挥手:“都出去吧。”
  丫头们心领神会出去掩了门。张夫人低低一声:“云易。”
  云易,这一唤她一等就是半个年头。平日里相似成灾,心里无数次对着自己演绎。云易,她的云易为何不来看她?新婚后为何贪恋□?待她怀有一女后,为何冷落她至此?她虽是皇上的妹妹,堂堂公主,可自认美貌有佳贤良淑德。和老爷恩爱路上一别十八年,她不信如别人所说。说她的云易是看中了她的身份。
  张老爷姓张名辰字云易。
  听闻夫人几近哀怨的叫自己,心下一抖,缓下脸微微笑道:“夫人不曾歇着?是云易扰着你了。”
  张夫人体贴的一笑:“老爷怎的如此客气,你我夫妻,谈什么打扰不打扰。”边说边拧了手巾帮张辰脱了外袍,细细擦脸。张辰不再客套,任她细细擦拭。心底却盘算开来,如何张口。
  张夫人见她如此,收了毛巾问:“相公因何烦恼?”
  张辰不忍看她的目光,转身坐在茶桌旁:“你有多久没进宫了?明儿若天好就回去看看吧!”
  张夫人心下一惊:“府里出了什么事?”
  张辰呼出一口长气:“淮南天灾,百姓不得安生,赈济不当,严大人又不肯放手。。。你进宫只需说,为夫身体实在不好,需修养几日便好。”
  张夫人缓缓走到床边:“修养几日,便躲得过去?”
  张辰嗤笑:“三日不到,朝中自然有等不及揽功的人,让他们和严大人斗吧,我可不想碰这扎手的钉子。”见夫人已踱到床边,他便也走过去,伸手揽着夫人肩膀道“安蓉,时候不早了,歇吧。”遂脱了靴子,兀自趟在床上。
  张夫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抬手拿起床头的书,道:“贱妾还有几页便看完了,相公既然身子不适,不如,不如早早安歇。”说完拿起屏风上的外袍,披在身上转身便走。
  身后诧异得目光不用看也感觉得到。她只是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气氛了。只想出去,出得门看不见他,也许恨就不会滋生。
  心底一丝不甘,他要她的身份,为他的权势做保障,她愿意配合,只要夫君开怀。他怕别人说他娶了个公主端端受气,便尽可能对他低眉顺眼。可还她要怎样?舍了这情意合该受冷落么?
  张辰见她向外急步走去,一翻身起来去追:“安蓉,你这。。。这么晚了。。。”
  安蓉回头:“相公,我新学了一首诗,念给你听?”
  张辰点头:“好!”
  安蓉望向窗口,眼中闪泪:
  “去年元夜时 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
  “别念了。”张辰骤然打断,随即又道:“我们不是他们。”便转身向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先写到这




海娘

  一清早,海娘来给爹娘请安。
  张辰昨日兀自回屋睡下,张夫人也不好张扬着让下人知道他们夫妻不睦,便硬是眼睁睁趟了一宿。左思右想咽不下那口气,辗转反侧想到来日方长,自己宽自己的心,睡意堪堪袭来,却已经鸡鸣了。
  托着疲累的身子只得起身张罗下人来伺候老爷起床。张辰只管低头不语,心里琢磨着几句好话安抚夫人,抬眼只见夫人不卑不亢的进出伺候,虽无怒容,却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得再去斟酌。好容易扒了几口粥,打算告辞,下人来报,小姐来了。
  二人一愣,怎么这么早。张夫人顾不上赌气,面对老爷狐疑目光自个也拿不准:“这孩子自来也没这么早请安过,今儿是怎么了?”
  海娘进门拿着一篮子初秋的野梅,直接跑来举到安蓉面前:“娘亲,你来看这野梅好不好看?”转头看见张辰在,低身一拜:“爹爹果然在这。”
  张辰咳了两声疼爱的笑道:“这孩子,闺女家怎的如此冒失,平日家我天天在书房也不见你来请安,这会儿倒稀罕!”
  海娘撒娇:“我的园子直通后院,去前院还要拐个弯,爹怎的不搬到后院来住,倒叫我多跑路。”
  她不愿说早些年前院竟是来往着烟花女子,自己不好应对。张辰心领神会也不戳穿,只是宠溺的笑:“懒丫头倒怪是我的不是。今儿专程来看爹爹不成?”
  海娘双眼夸张一瞪:“可不是,平日里不肯走弯路,这下只得起的早。园子里野梅开的这个香,女儿闻着味儿就醒了,听说爹爹在此,特特拿来后院献给二老,爹爹莫要嫌弃。”
  张辰帮她捧足了场:“嗯,果然香气别致,来人,把这花拿到我书房一些,叫宋也找个瓶子插起来。”
  海娘心满意足笑了:“宋也是谁?”
  张辰一顿:“没什么要紧,新来的下人。”
  张夫人此间终于接上话了:“听闻府里新进两个乞丐,府里缺下人?”
  张辰见她问起,紧忙道:“就是为这事才招他们进府,想我张府收了落难的人,也是平添了阴德。” 
  海娘听不懂了:“所为何事??
  张辰撇了夫人一眼,对海娘道:“女儿家家别瞎打听,朝堂上的事。”
  海娘听到这,脑中忽然浮现一幕乞丐兄妹挨打的场面,心下一软:“救人急难,本是好事呢。”
  三口人又说了几句,张辰起身:“我还有事,海儿多多陪你娘亲。”
  
  海娘见爹爹走了,立马委在娘亲怀里:“娘亲要去宫里?”
  张夫人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房里又是出了哪个奸细?”
  海娘大笑:“娘亲冤枉他们呢,是兰儿看到门口备了马车,一打听才晓得了。”
  张夫人心下明白,除了进宫,恐怕也打听到别的了吧?
  海娘见娘亲面容有些异样:“娘亲勿要怪罪,兰儿自小便跟着我,亏得她愿意花心思帮我打听,又不是多嘴的人,下人心里时时记挂着我,岂不是我的福气?”
  “就你嘴甜,你这一大早的可不是为了光请安吧?还有何事?”
  海娘红着脸笑:“娘亲莫要像观世音一样,事事都了然于心嘛,女儿听说皇上要选秀女,叔叔家海茵可到年纪了。”
  张夫人疑惑:“她想进宫?”
  海娘立马摇头:“怎么可能,她不愿进宫。可皇上是我舅舅,又不是她舅舅。叔叔万一存了攀高枝的念头,送了她进宫可怎么是好?”
  张夫人脸色一沉:“这事也是你管得的?莫说我今天进宫有更重要的事,便是无事,也定然不能开这个口。”
  海娘见母亲神色凝重,立即问:“府里出事了?”
  “越说你越来问,女儿家管那么多。”
  海娘不服气,嘴巴一厥:“娘亲莫要看轻了女儿,朝堂的事我虽不在场却也不是一无所知。淮南的难民都流窜到京城了,朝廷开的粥棚还不如府里母猪吃的稠,娘亲若是进宫,也需要给舅舅提醒些个,莫要等到老百姓骂他。”
  张夫人大惊:“闭嘴,从今儿起,这话你再说出来,便是一顿好打。”
  海娘眼泪含眼圈,委屈着小声嘟囔:“海儿知错。娘亲莫怪。”
  张夫人心知女儿虽一介女流,说出这些话又何尝不对?只是这杀头的话不该她来说,心下慌乱,只道:“我知你与茵儿感情好,且说选不选的上还说不准,你若念着姐妹情,好生劝她才是正经。时候不早了,我准备一下进宫,你先回去吧。”
  海娘俯身拜别,闷头丧气的走了。
  张夫人缓了缓神,喊道:“叫燕子过来。”
  燕子低身下拜:“夫人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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