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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牡丹碎瓷gl-流鸢长凝-第70部分

小说: 牡丹碎瓷gl-流鸢长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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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自我麻痹,还是醒来真正面对一切,我相信,容兰总会有属于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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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梦醒离魂
  细雨轻落,江南柳镇;沐浴在一片依稀的烟雨之中。
  “人去阳台;云归楚峡。不争他江渚停舟;几时得门庭过马。悄悄冥冥,潇潇洒洒;我这里踏岸沙,步月华。我觑着这万水千山,都只在一时半霎。”
  茶馆上的唱曲响起;雪仪执伞驻足;这曲声唱得略带几分酸涩之意,倒是与杜丽娘曾经唱的相思之词颇有相似。
  雪仪收起了纸伞,走入了茶馆,向店小二点了一碟小菜,要了一盏杭菊茶,坐在茶馆的大堂当中。
  “《倩女离魂》。”熟悉的声音读出了今日戏台上的曲名,一直默默跟随的陈宁坐在了雪仪身后靠窗的位置。
  雪仪轻轻一叹,回头瞧了陈宁一眼,想说什么,却又将话咽了下去。
  陈宁对着雪仪轻轻微笑,一如既往地温润,默默相随总是保持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除非雪仪回头,不然绝对看不见她的踪影。
  “想倩女心间离恨,赶王生柳外兰舟,似盼张骞天上浮槎。汗溶溶琼珠莹脸,乱松松云髻堆鸦,走的我筋力疲乏。你莫不夜泊秦淮卖酒家,向断桥西下,疏剌剌秋水孤浦,冷清清明月芦花。”
  台上身穿素色戏服的小旦唱得动容,身影纤弱,像极了那个追赶王生千里的千金倩女,一唱一动之间,有期待,有激动,也有害怕。
  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害怕王生离家赶考后,忘记了她?还是害怕这样唐突地相见,让王生觉得自己不是规矩女子,遭他嫌弃?
  不经意间,雪仪已入了戏。
  《倩女离魂》这戏,她学戏之时也曾学过一些。只是,当年的她,更喜欢那个深在闺中,宁可春梦一场,也不轻易踏出家门,追寻良人的杜丽娘,所以对《倩女离魂》中,这个为追逐爱郎,不惜离魂千里相伴的倩女不甚喜欢。
  时隔多年,从来也不曾想过,自己也能踏出闺房,甚至飞到法国,靠双手制瓷生活。
  女子,原来可以勇敢,有如……君棠与菀清,所以,她们成了真正的柳梦梅与杜丽娘。
  而自己,悟得太晚,只能做戏中的杜丽娘。
  “蓦听得马嘶人语闹喧哗,掩映在垂杨下。唬的我心头丕丕那惊怕,原来是响当当鸣榔板捕鱼虾。我这里顺西风悄悄听沉罢,趁着这厌厌露华,对着这澄澄月下,惊的那呀呀呀寒雁起平沙。”
  陈宁呆呆瞧着雪仪的脸,清晰地瞧见她那眸中或明或暗的眸光,不由得轻轻一叹,自己连戏中的柳梦梅都不是。
  “向沙堤款踏,莎草带霜滑。掠湿湘裙翡翠纱,抵多少苍苔露冷凌波袜。看江上晚来堪画,玩水壶潋滟天上下,似一片碧玉无瑕。”
  多少苍苔露冷?
  陈宁嘴角苦涩地一笑,忽然站了起来,从店小二手中接过了端来的杭菊茶,走到了雪仪身边,将茶盏放在了雪仪面前。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坐在这里?”
  雪仪有些惊讶地抬眼看着陈宁,不知道她突然再次靠近自己,究竟为了什么?
  “不说话,就是可以。”陈宁坐在了雪仪身边,向店小二也点了一杯杭菊茶。
  “思余……”
  “嘘……”陈宁做了个手势,示意雪仪先静静听戏。
  翩翩王生从后台扮做摇船上台,极目朝着小旦望了一眼,唱道:“那壁不是倩女小姐么?这早晚来此怎的?”
  “王生也,我背着母亲,一径的赶将你来,咱同上京去罢。”小旦唱道。
  “小姐,你怎生直赶到这里来?”王生一惊。
  “你好是舒心的伯牙,我做了没路的浑家。你道我为甚么私离绣榻?待和伊同走天涯。”小旦接着走近王生,唱词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委屈。
  “小姐是车儿来?是马儿来?”
  “险把咱家走乏。比及你远赴京华,薄命妾为伊牵挂,思量心几时撇下。你抛闪咱比及见咱,我不瘦杀多应害杀。”
  “若老夫人知道,怎了也?”
  “他若是赶上咱待怎么?常言道做着不怕!”
  “古人云:‘聘则为妻,奔则为妾。’老夫人许了亲事,待小生得官,回来谐两姓之好,却不名正言顺。你今私自赶来,有玷风化,是何道理?”
  听到王生唱到这里,雪仪不由得凉凉地一笑。
  倩女为良人不远千里,离魂而来,却换来王生一句“有玷风化”,是怎样的凄绝?
  陈宁不觉红了眼眶,低头啜了一口暖茶,只是摇头苦笑。
  只见小旦柳眉一蹙,面上微怒,“王生!你振色怒增加,我凝睇不归家。我本真情,非为相唬,已主定心猿意马!”
  雪仪不由得心底暗叫了一声“好!”
  女子尚可决绝相随,男子又怎能软弱至斯?
  “小姐,你快回去罢!”王生依旧想让倩女归家。
  “只道你急煎煎趱登程路,元来是闷沉沉困倚琴书,怎不教我痛煞煞泪湿琵琶。有甚心着雾鬓轻笼蝉翅,双眉淡扫宫鸦。似落絮飞花,谁待问出外争如只在家。更无多话,愿秋风驾百尺高帆,尽春光付一树铅华。”
  小旦的唱腔响起,无限悲凉。
  “何时开窍啊?”陈宁淡淡一问,忍不住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你究竟是在问台上的王生?还是在问台下的我?
  雪仪一惊,看着陈宁的脸,心头恍然。
  这八年以来,一直都是陈宁一路追随,不论风雨——她像极了台上的倩女,抛下一切追随而来。
  而自己,心心念念,一路沉醉在《牡丹亭》的幻梦之中,只记得那戏中的柳生,又岂会多瞧身边的倩女?
  台上的小旦依旧唱着,台下的雪仪却再也听不进她唱的曲文。
  “妾身荆钗裙布,愿同甘苦。”
  戏里戏外,陈宁忽地低声和着倩女唱出了这句词。
  不同的是,台上的倩女,唱得坚定,台下的陈宁唱得凄凉,自始至终都不敢再对上雪仪的眼。
  这一折《倩女离魂》不知道何时落的幕,桌上的杭菊茶已凉七分。
  陈宁缓缓站了起来,笑中带着泪光,“雪仪,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永远也做不了柳梦梅了。”微微一顿,陈宁耸了耸肩,“因为我从来都不是柳梦梅,我是——”陈宁深深地瞧着那台上缓缓谢幕而下的小旦,“倩女,苦苦追逐所爱的倩女。”
  “思余。”雪仪觉得心头被什么狠狠一揪,酸涩无比。
  陈宁自嘲地笑了笑,“你是戏中的杜丽娘,季君棠是戏中的柳梦梅,而我,却是现实中的倩女。原来我们是两个故事的人,怪不得无论我做什么,始终走不进你的游园梦。”转过了身去,陈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雪仪,我想,我醒了。”
  雪仪下意识地揪住了陈宁的衣袖,“你要走?”
  陈宁浅浅一笑,还是如往昔一样地阳光,“当然要走,我不想再沉浸在戏曲之中。因为,我不想做柳梦梅,也不想做倩女,我只想做我自己——陈宁。”
  雪仪的身子一颤,“我……”
  陈宁温暖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之上,轻轻拍了拍,“你呢?”
  “我……”
  “嗯,杜丽娘的梦,醒了吗?颜雪仪。”陈宁的声音温柔无比,笑容暖得好似要将冰雪融开似的。
  雪仪一动不动地看着陈宁的脸,喃喃道:“我想,我也该醒了。”
  陈宁摸出怀中的钱币放在桌上,顺势拿起雪仪放在桌边的纸伞,“走吧。”
  “去哪里?”
  “回法国。”陈宁含笑点头,在茶馆们撑开纸伞的瞬间,主动牵起了雪仪的手,“你制瓷卖青花,怎能少了我呢?”
  “思余。”雪仪怔然看着思余的脸。
  细雨打在伞纸上,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属于秋雨的清新气息。
  陈宁坦然对上了雪仪的双眼,握紧了雪仪的手,“光阴不饶人,我不知道你还要往前面走多久,只好主动一点,握紧你的手,不想再错过什么了。”
  雪仪觉得双眸有些湿润,可是手心的温暖却让她觉得心暖。
  陈宁依旧微笑着,“如果想我放手,只要你说一句,我便放手。”
  “如果我想牵手试试呢?”雪仪忽然嘴角一弯,笑了笑。
  “那就握紧了,做真正的你,过属于你的生活。”陈宁心中大喜,笑得更加温暖。
  雪仪笑着与陈宁并肩而行,忽然唱出了那一句,“妾身荆钗裙布,愿同甘苦。”
  陈宁一怔,呆呆看着雪仪的脸。
  雪仪平静地笑了笑,对上陈宁的脉脉双眸,“忽然觉得,倩女比杜丽娘要勇敢多了。”
  “是吗?”陈宁觉得心跳得厉害,深深地瞧着雪仪,“那……”
  “那以后陪我重新学着唱这出《倩女离魂》吧。”
  “呵呵。”
  江南的雨,总是缠绵,仿佛一生一世都下不完。
  人生的剧目,落幕了一出,总会有新的一出登场。
  主角一生,会遇到不同的对戏人,总会遇到那么一个人,可以让台上的主角心甘情愿地醉在那出戏之中,一生唱着那段旋律,久久不倦。
  正如杜丽娘遇上了柳梦梅,倩女遇上了王文举,不管中间唱的是什么,也不管是谁在扮演他们,最后落幕牵手的,总是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过多的激情,也没有很多的浪漫。
我想,最后非要写这么一个番外,不如写这样一个淡淡的番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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