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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部分

慈禧全传-第202部分

小说: 慈禧全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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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就骇人听闻,足以震撼人心,动摇国本。为今之计,除了加意防范之外,以无所动作为宜。

“这话倒也是。不过,宫里太监也太不成话了。得要定个章程,切切实实整顿一下儿。”恭王又说,“李三顺那一案,也催一催刑部,想办法赶紧结了它!”

宝NFDA1 和恩承秉承恭王的意志,分头去办。李三顺一案,早就定谳,奉旨再行讯问,意思是嫌刑部拟罪太轻,而“八大圣人”则以为已拟得太重,坚持不肯改判,所以接到恭王的催促,仍照原拟罪名复奏。定的罪名是:“玉林从重发往吉林充当苦差;祥福从重发往驻防当差;觉罗忠和从重折圈三年;并将岳林请旨交部议处。”

这个复奏一上,慈安太后不敢拿给慈禧太后看,因为坚持原奏,毫无更改,这不是太后驳刑部,竟是刑部驳太后了。拟罪拟得对不对先不说,仅是这一点,就会使慈禧太后大动肝火,于病体大非所宜。

“刑部原样儿端了上来,似乎也不像话。”慈安太后召见恭主说,“原折子退回去,让潘祖荫重新拟吧!”

“回母后皇太后的话,潘祖荫也做不了司员的主。”

“这是怎么说?”慈安太后大为诧异,“堂官做不了司官的主?”

“是。刑部跟别地方不一样。秋审处的司官,按大清律例办案,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引例不符,可以驳,引例引对了,谁也不能驳。”恭王自觉措词太硬,便又把话拉了回来,“驳是可以驳,想来母后皇太后也不忍。”

慈安太后默然。殿廷召对,这就算极尴尬的场面。恭王要谈一件别的事,解消僵局,轻而易举,但刑部复奏的这一案,便即搁置,夜长则梦多,不如趁此机会作个了断,所以也保持沉默。

这沉默就等于逼着慈安太后开口,她叹口气,用近乎告饶的语气说:“唉!谁让她病了呢?好歹照她的意思定罪吧!”

“她”是指慈禧太后,要照“她”的意思,那天午门值班,跟李三顺发生纠纷的护军都该处死。恭王心想,就算刑部肯奉诏定拟,自己亦须有所争辩,因为刚才的话说得太率直,不能马上就改口。

于是他答应一声:“是!”从御案上取回刑部原奏,略想一想说道:“臣宣懿旨,让刑部重拟。不过,原奏定拟各人罪名,特加‘从重’字样,请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明鉴。”

“我知道了。”慈安太后点点头说,“我总劝她;能劝得她听最好。”

就在第二天——十一月初八,发生了一件比长春宫天棚上发现火药还要怪的怪事。

是近午时分,月华门长街,来了个穿了青布面老羊皮袄的中年汉子,迤逦而南,一路东张西望,居然没有遇到一个人。

一走走到绥祉门,往左一拐,一步一探地慢慢摸了进去,走得乏了,坐在体元殿的西配殿台阶上,取下掖着黑布腰带上的旱烟袋,用“洋取灯”燃着吸。大概是抽烟太急,呛了嗓子,咳个不住,而且大口大口的浓痰往阶前吐。

西配殿隔着一道墙,就是慈禧太后起坐之处,经过薛福辰和汪守正的悉心诊治,病势大有起色,已可随意行动,这时正在传膳,听得有人敢如此大声咳嗽,深为诧异。侍奉的太监亦多把脸都吓黄了,赶紧奔了过去,查看究竟。

“莲英呢?”慈禧太后很生气地,“这还成个规矩吗?”

等把李莲英找到,那不知名的中年汉子已被抓住,慈禧太后由荣寿公主陪着,在玻璃窗里面看太监询问那人。

“姓什么?”

“我姓张。”

“叫什么名字?”

“叫刘振生。”

“怎么又姓刘?”首领太监刘玉祥问,“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太监。”

“这是个疯子!”随着这一声大喝,李莲英大踏步走上前来,伸手就打。他的身躯高大,臂长掌宽,这一下打在那人脸上,顿时就立脚不住,仰面倒下,口吐白沫,口中“嗬嗬”地不知咕噜些什么。

李莲英那一喝是个提示,关照大家将此人当疯子看待。然而一半也像实情,看他言语颠倒,神智不清的样子,就不疯也是个白痴。

“捆起来!”

于是取来绳子,将这个到底不知姓张还是姓刘的白痴,横七竖八地胡乱缚住,先抬了出去,摔在墙角再说。

第一部分柳堂死谏第43节禁宫奇闻(2 )

“佛爷受惊了!奴才该死。”李莲英伏地请罪,“砰、砰”磕着响头。

受惊倒不曾受惊,生的气却不小,“太不成事体了,”慈禧太后很严厉地说,“一定得查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进宫来的?来干什么?你起来,快去办。”

李莲英答应着,起身出殿,先找刘玉祥等人来商议,彼此亦都诧异,宫禁森严,此人何由而入?

“当然是由西花园角门进来的。”刘玉祥说,“这件事,可不能怪护军。”

西花园在大内西北角,名为花园,已经荒废,它的南面本是明朝玄极宝殿的原址,有一道角门,封闭了多年,从安德海打开以后,便成了太监私自出入的捷径。按照此人出现的方位来看,刘玉祥的揣测是对的。不过,进一步探究,仍有疑问。

“可也得先进了神武门,才能进角门,没有人带,他能进神武门吗?”

李莲英这一问,便等于提供了答案。从李三顺一案发生,护军把守宫门,特别当心,像这样一个乡愚打扮的人,无论如何是混不进来的。但是护军把门虽严,对太监却以李三顺的前车之鉴,格外客气,所以若有太监带领,什么人都可以混得进来。

“我看这里头有人捣鬼!”李莲英神色凝重,“咱们自己先得查一查。火药的案子是压下去了,这档子怪事已经‘通天’!压不下去的,送到慎刑司一问,什么都会抖露,那时候咱们可就站不住脚了。”

“是啊!”刘玉祥说,“要查,就得先问那疯子。只怕疯疯癫癫,问不出个名堂来。”

“不能吓他,一吓神智就更不清了。我不能问,他见了我一定害怕。”李莲英略想一想说,“找崔玉贵吧,他的花招儿多,让他去问。”

于是找了管长春宫小厨房的首领太监崔玉贵来,说知究竟,崔玉贵满口应承,一定可以把真相问明白,不过,他说:“我得用我的办法,李大叔,你可别管我。”

“我不管你。你只要能问明白了,用什么办法都可以。”

崔玉贵的办法是,不拿那人当犯人,第一步先解了缚,第二步到小厨房取来些食物,当款待好朋友似的,和颜悦色陪着食用。一面吃,一面闲谈,很快地盘出了真相。那人本名叫做刘振生,不疯不痴却有些傻,外号就叫“刘大傻”。

刘振生的语言,虽然凌乱颠倒,但异中求同,真相大致可以了解。他住在西城猪尾巴胡同马家大院,同院住着个在宫里当差的苏拉,姓魏,行四,每次回家,总是夸耀宫里如何富贵繁华。刘振生便常常表示,住在“天子脚下”,又有位在天子身边的芳邻,此生此世,总得到宫里去见识一番,才不枉人间走一遭。

于是有一天——不久以前的一天,魏四跟刘振生说,如果真的想进宫去逛逛,他可以带路。只是第一,要胆大,第二,要听他的话。

刘大傻不知天高地厚,一诺无辞,但魏四当时并未带他进宫。直到昨天回家,才跟他约好,这天上午进宫,领入神武门,迤逦往西,绕过一带假山,指着一道角门教他往南走,又教了他一套话,假说姓张,“从天上来”,“来放火”之类,都是魏四的教导。

听完崔玉贵的报告,李莲英切齿骂道:“这个该死的魏四,就该千刀万剐。”他问,“那魏四叫什么名字?”

“他哪知道?只管人家叫‘魏四哥’。”崔玉贵说,“只拿簿子来查一查,看有个住在猪尾巴胡同,姓魏的苏拉就是了。”

“言之有理。”李莲英即时派人到敬事房去查花名册。

查到住在猪尾巴胡同,姓魏的苏拉名叫魏丰,派在御花园当差。李莲英便会同敬事房总管“移樽就教”,在御花园找了间空屋子坐定,将魏丰传唤了来。

“你想死想活?”李莲英第一句话就这样问,声音平静,但脸上却蕴含着杀气。

魏丰倒也胆大沉着,陪笑问道:“李大爷,你说什么,我不大明白。”

“送你到慎刑司,你就明白了。”李莲英有些不耐烦,“我没有工夫跟你蘑菇!你想活呢,把你干的好事,一字不准瞒,都说出来,我给你盘缠,到哪儿躲一躲。你想死呢,我也给你一个痛快,马上我就上去回明了,一顿板子送你回姥姥家。我再说一句,我没有工夫跟你磨,你只要支吾一下儿,我拍腿就走!”说着,便站起身来。

魏丰这才感到事态严重,只好实说,是受了一批年轻好事的太监,包括李三顺在内的教唆,有意骗刘振生进宫,为的是好坐实了护军失职的罪名。

李莲英言而有信,果然给了他五两银子,让他避到京东原籍,然后在敬事房的册籍上记下一笔:“苏拉魏丰自八月初五起准假十日。”同时将刘振生送到内务府慎刑司去审问。

那里的官员自然不会像崔玉贵那样,好言好语哄着他吐露真相,疾言厉色之下,吓得刘振生越发傻了,满口胡说,不知所云。内务府司官却又不敢动刑,怕刑伤过重,一命呜呼,担不起这个干系,只好复奏,说这刘振生形似疯癫,口供不明,但阑入宫禁,案情重大,请旨交刑部审讯。

复奏未达御前,慈禧太后已将李莲英唤来,问过案情。李莲英将魏丰遣走,原意是隔断线索,不使事态扩大,但却并无嫁祸护军之意。因为魏丰的请假,到底是“倒填年月”的假把戏,瞒上瞒不住下,如果硬说护军门禁不严,可能护军会据实陈奏当时的情形,而魏丰当天是在宫内,亦有许多人见过,一手遮不住所有的耳目,破绽毕露,反见得作伪情虚。因而回答得含含糊糊,留下好些弥缝的余地。

“这是个疯子,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他说,“奴才在想,总有什么人一时疏忽,无意之间把这个疯子带了进来。这也不能专怪哪一个人,如果各处值班太监都能实心办事,处处留意,这个疯子怎么样也到不了里头。奴才首先就该自请处分。”

“与你不相干。”慈禧太后说,“第一关是神武门的护军,再就是各处值班的人,都该罚。”

“是。”李莲英趁机揽权,但不便明奏,“奴才请旨,宫内各处,应该好好儿稽查整顿,决不能再生这些事故。万一真的惊了圣驾,奴才死无葬身之地。”

慈禧太后深深点头:“就派你!切切实实查一查,有不称职的,马上就换。”

“奴才不敢推辞。不过,奴才斗胆,请佛爷当面谕知敬事房总管太监,奴才好放手办事。”

“我知道。”慈禧太后又将内务府的复奏交了给他,“你到东边去说,说我的意思,派军机跟内务府,会同刑部审问。”

第一部分柳堂死谏第44节禁宫奇闻(3 )

李莲英当即到钟粹宫面陈其事。慈安太后自然照办,第二天面谕军机。于是刘振生便由内务府移送刑部。刑部尚书潘祖荫大为头痛,午门的案子未了,神武门又出了乱子,依然是牵涉到护军与太监,亦依然是棘手之事。

但秋审处的司官,却欣然色喜,认为天赐良机,可了午门一案。因为阑入宫禁,竟到了太后寝宫,这疯子自是必死无疑,而守门护军与太监,只要不是有意谋逆,则亦不过斥革军流的罪名。但案情的轻重,与午门一案,大不相同,两相对照,午门一案定罪已嫌过分,慈禧太后如果明理,就决不会再作苛求。

潘祖荫一听这话,大有道理,愁怀一去,亲自先提刘振生讯问。陪审司官都是好手,问话都在关节上,所以不多片刻,便已真相大明,携着口供单到恭王府去请示。

“奉旨会审,请六爷的示下,军机上是派哪一位?部里好发通知。”

“让佩蘅去吧!”恭王拿着口供单,却并不看,问潘祖荫说,“是太监想害护军不是?”

潘祖荫笑了,“凡事瞒不过六爷。”他说,“有个姓魏的苏拉,把这个疯子骗了进来闯祸。”

“那得追!由你那里直接行文,跟敬事房要人。”

“刑部跟宫里从无公文往来,还是得行文内务府。”

“那也可以。”恭王特意叮嘱,“措词要严厉。”

等潘祖荫回部,说与属下,承办司员手段老到,将行文内务府,要姓魏的苏拉到案一事,搁在一边。先传讯当日神武门值班护军,多方研求,确证不误,才通知内务府,详细载明魏苏拉的年岁相貌,指出他是案中极有关系的要犯,“请即日押送刑部,归案严讯。”

刑部办此案的经过,李莲英不断在打听,同时也知道恭王主张严办,看来这一案要想照原来的办法搪塞,不易办到,如果魏丰被逮到案,审明实情,则有意作伪袒护的用意何在?颇难分辩。所以他又在敬事房的档籍上改动了一下,注明魏丰是出事当日,请假出宫。这样就比较接近事实,即有破绽,也易于弥补。

于是等内务府转来公事,敬事房便照此申复,办好公文拿给李莲英看时,他却又有顾虑。

“咱们做事不能顾前不顾后。”他问,“这封公事,到了刑部,想想看,人家会怎么办?”

“自然是抓魏丰到案。”刘玉祥说,“如果是刑部行文到直隶总督衙门,一层层转下去,还得有些日子,就怕军机上直接通知步军统领衙门派人到京东,那可一抓就着。”

“就是这话NFEA3 ,我看魏丰是逃不掉了!与其将来等他有了口供,再来要人,倒不如咱们先送几个去。”

“这话说得是。”刘玉祥说,“军机奉旨,派的宝中堂会审,这个老头儿好说话,大事化小,总有几分把握。”

“我正就是这个主意。就这么办吧!”

于是根据崔玉贵在刘振生那里哄出来的真话,将教唆过魏丰的太监中,找了几个平日办事不力的,直接移送刑部。公文当然也改过了,自己为自己渲染了一番,说是如何细心查究,追出根由,但对诳骗刘振生进宫的原因,却一再申言,是那些太监愚昧糊涂的戏谑,“并无他意。”

送出公事,李莲英亲自去看参与会审的内务府大臣恩承,话中表示投鼠忌器,此案如果办得过严,牵连太广,深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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