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比昙花-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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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莪柔声道:“你慢慢说吧,出了什么事?”葛灵哭了一会,才慢慢拭泪道:“是盐帮里出事了,”说罢抽泣着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自承戟等人走后。盐帮中上下都觉得老帮主父女此行不但一败徙地,而且还使盐帮失了颜面,从前对老帮主言听计从的人如今也渐渐显露出一些不满来。因而帮内的气氛也是日趋紧张。
今日为了一件帮中琐事,葛长亭与众人商议时发生了口角。他本来心情就不好,当下听到堂主反驳他的话,不由得更加恼怒,与这个堂主不但当场争吵起来,还大打出手。众人好不容易才劝开了。可是几个堂主虽然愤愤然地离开,心念却未平,也不知他们做了什么安排,待葛灵在睡梦中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已经被捆绑了手脚。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惊慌中,却是一个平时里跟在她身旁办事的小弟子,悄悄溜进屋来,帮她解开绳索。并告诉了她四大堂主已经公然造反,向他们父女暗下毒手的事。如今老帮主虽然也只是被关着,可是帮里还是有一些人正在为要如何处置他而争吵之中。因而这小弟子便协助葛灵离开了那里。
葛灵从未遇到如此荒唐地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这人提醒他。若是能寻到史承戟来,凭他的武艺和在帮中地威信。才有可能与四个堂主对抗。葛灵一想不错,可是却又不知史承戟他们去了哪里,只是隐隐记得曾听香儿提过长安寺,那人便自告奋勇的和她一同悄悄下山,一路上转了许多弯路,问了无数店家,这才好不容易找到长安寺来。
众人听她说完,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都看了看史承戟,只见他面色铁青,双拳紧握,显然已经气愤到极点。郑淮道:“葛姑娘先休息一下,跟你一同来的那个人呢?”叶开回身一指,一个小个子这才慢慢走上前来,看了大家一眼,忙低下了头。叶开问了他几句,这人口词不清,又有些结巴,说的词不达意。
却见葛灵慢慢走到史承戟面前,忽然跪下哭道:“史大哥,往日都是我错了,你救救我爹吧,他年岁那么大了,这会儿被手下人关着,还不知要怎样气恼呢!”史承戟一愣,连忙扶她起来,葛灵挣扎道:“若是你不去救他,我们父女二人只有死路一条了!”东莪忙上前道:“葛姑娘先不要急,史大哥他一定不会放任不管地,你放心好了”。
史承戟道:“此时帮里大概有多少人,你可知道?”葛灵想要努力定下心神来思考,却觉心乱如麻,一点头绪也理不出来。郑淮在一旁则转向那个小个子,那人结结巴巴道:“都……都上山……去……去了,……少说……也有……百来……百来个人!”史承戟紧紧皱眉,郑淮道:“既然是史公子的事,也就是在下的事,这里的人手你都带了去吧,偷袭上山,这七十多人应该够了”,史承戟回身看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一旁叶开道:“其实只要拿住了四个带头的堂主,自然能平息此事,在下和史公子一起前往,人就不要带的太多了,这里也得留下一些才行。”郑淮道:“那不行,如今到底是怎样的情形也不知道,有备无患。”叶开还要再说,见他坚持也只得罢了。
史承戟沉呤了一会,却道:“谢过苏公子的心意了,说到底此事因在下一人而起,我在盐帮日久,对各位堂主也是有所了解,到了盐帮自然有我的一番道理。人就不用带了,我自己就能解决此事,”香儿急道:“哥哥,这怎么能行?”史承戟道:“你放心吧,天亮我就回来了”,说罢回身向众人一拱手道:“事不宜迟,在下这就告辞了!”说罢上前拉过葛灵地手,不向众人再看一眼,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郑淮开口要叫,东莪却道:“我师哥说的也有道理,他即然执意孤身前往,再说什么也是徒劳,”一旁叶开道:“我跟去瞧瞧,”说罢也转身与那小个子一同去了,东莪看他们出寺,向郑淮道:“我想让阿蒙带些郑公子的手下悄悄跟着,若是有什么危 3ǔωω。cōm险这才出面相助,若是一切顺利,就由得他去,你看这样好不好,”郑淮笑道:“正是如此,你安排就是了!”
蒙必格看看东莪,不由得有一些犹豫不决,东莪上前一步握住他手道:“眼下此事最是要紧,别地什么都能缓一缓再说,我们等你平安回来就是,”蒙必格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吧!”说罢正要离开,却听一人道:“还是我去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十三节 进退(下)
众人回头,见到说话的却是何可梁。只见他手握剑柄,神色安然,走上前来说道:“承戟的事,我这个做师傅的自然要出面才行!”他面带微笑与东莪对望一眼,这才转身向郑淮道:“苏公子,你手下有多少人能够一同去的?”郑淮道:“今日约有七十来人,你尽数带去便是,若是盐帮动起手来,也好有个准备!”何可梁一脸笑意道:“苏公子真是侠意心肠,那何某就代小徒谢过,先行告辞了,”郑淮点头道:“何师傅一路小心!”何可梁点了点头,却向东莪道:“东儿,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和你说!”东莪脸上变色,自后跟出。
何可梁一路却又默不出声,快走到寺门口才道:“我和你说的话没有忘记吧,这会儿承戟不在,你是不是应该有所安排呢?”东莪木然不动,过了半晌才道:“但愿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傅!师傅……你一路保重!山水有相逢,你我却恐怕后会无期了!”何可梁在夜色中向她注视,淡淡道:“这样最好!”说罢自行朝寺门出去了,不一会,便听得马嘶人动,齐向山下而去。
东莪独立在这浓浓夜色的寒风之中,只觉得自己所在的这片空地仿似也正越变越大,大到几乎不着边际,而寺院的白色墙壁在黑夜中却仍像是还在向周围徐徐漫延。她抬头张望,发现自己正站在清晨看到的那两株松树下,这撑天大树在夜幕中也仿佛变的更加庞大了,此时正张开它巨大的手臂将东莪覆盖在阴影之中,密密的枝节间竟透不进一丝月光……
这一夜,东莪自然是无法入睡地了。因为与香儿同住一屋,所以当她与小真悄悄起身时,并没有去点燃屋里的烛火。借着窗外透入的微亮月光。东莪伏身看着香儿熟睡地小脸,只觉心中不舍。不由得想伸手去抚摸她。小真在一旁看到忙拦住了,向她摇了摇头,东莪这才放下手来,将包袱背好,和她转身出屋。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二人在寺院中小心翼翼地前行,在转角之处与等待在此的蒙必格相遇,一同走下台阶向与前院相隔的寺门走去,蒙必格轻开木门,东莪停足回望,向身后的厢房看了一眼,这才跨出门去。
寺院内寂静之极,清冷的月光洒将下来,地面上一片银白。。1^6^K^小说网更新最快。东莪与蒙必格一边一个扶着小真轻声快步地正匆匆忙忙向外走着,东莪却恍惚间好似听得一声冷笑,不由得微微一怔。停住脚步向四下张望,蒙必格连忙止步。轻声道:“怎么了?”东莪朝身旁看看。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可是才没走几步,却听一个声音阴侧侧地道:“难道你连这都猜到。要连夜逃走吗?”这一下小真与蒙必格也都听见了,三人同时愕然停步,只觉这声音十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来。正在迟疑之间,眼前却觉骤然一亮,寺院一角忽然亮起几支火把,墙角黑影攒动,隐见数人面向这边。火光闪耀之下,看地清楚,当先一人个子矮小,白须垂胸,一头银发,正洋洋得意地看着他们,却不正是葛长亭吗?
东莪见到是他,心中顿时一惊,立时浮现出不详之意来,想到赶往盐帮的史承戟等人,不由急道:“你把史大哥他们怎么样了?”葛长亭嘿嘿一笑道:“你还有这功夫担心他?瞧我们这般明火执仗的,还不明白吗?”东莪这才向四下张望,只见就在这片刻间,院子已陆续亮起了好几支火把,每只火把之下都站有十数人,粗一估看已有数十人之众。
可是寺内却依旧安静的出奇,即未有僧人闻声而出,也不见郑淮等人,东莪想到此节更是心急如焚,喝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手脚?”葛长亭哈哈大笑,正要说话,却又有一人道:“凭他能有什么手段?”东莪听到这个声音惊喜交集,转过头来,只见方才还一片寂静的寺院这头,这么一会功夫,已经自高墙一角奔出十数个僧人,个个手持火把,照着几人大步而来,走在前面两人正是郑淮与慈苦大师。
郑淮径直奔到东莪身旁,朝她打量道:“你没事吧!”香儿也跟着跑上紧紧抓住东莪的衣襟,却是泪眼朦朦说不出话来,东莪伸手搂她,向郑淮点头道:“这是怎么回事?”郑淮冷笑道:“他居然往厢房里吹迷药,却没想到咱们的慈苦大师是解毒高人,立时救醒大伙儿,只有你们不在房里,因而赶紧追出来了,你怎么……”说罢向东莪身中的包袱看了一眼,正要说话。却见一旁那慈苦上前一步,朗声道:“盐帮与小寺素无往来,此番葛盐主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葛长亭看到他们安然无恙,初时也不免有些吃惊,可是想到自己计谋得逞,对方就算全数没中迷药,不过已方人数终究超出他们一倍有余,此次已然胜卷在握。如此一想顿时定下心神,四周看了一看,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这几个人在我盐帮闹出点乱子,老夫年岁虽然有些大了,可是却也容不得几个黄毛小子将我当成儿戏耍玩,这会儿就是来了一了这旧账地”。
慈苦合什道:“恩怨宜解不宜结,既然这几个孩子懂得为你着想,此事也已留了余地,葛帮主又何必执于计较,念念不忘呢!”
葛长亭哼了一声道:“教我在帮众面前丢尽颜面,也叫留有余地吗?年青人自大狂妄,今日就让我这长辈来教教你们,”郑淮怒道:“是你们暗算在先,若不是我们手下留情,你真当我杀不了你吗?”
葛长亭面露狞笑道:“不错,我就是看准你杀不了我。记住了,这就是我要教你们的生死一课”,他双目闪亮,却将目光转向东莪,盯着她道:“光凭一点小聪明就自以为了不起吗?这是远远不够的,让对手留有喘息地时机,看别人流泪哀求就心慈手软的人,永远不会成功。小姑娘,今日你命数已尽,可是死前能学到老夫用三十年方才领悟地至胜法宝,也算是有赚不赔!”
他话音刚落,东莪身旁地蒙必格已经怒不可抑,喝道:“你这无耻小人!”慈苦合什道:“善哉善哉!”他身后十数个僧人立刻上前分散开来,围成一个小圈,将郑淮东莪等人围在中间,面向盐帮众人,摆开架式。葛长亭轻哼一声,伸手一挥,盐帮众弟子立时提刀拔剑,冲了上来,顿时与僧众斗在一起。
夜色暗沉之中,寺院这角却被这些火把亮照的有如白昼,每三两个盐帮弟子之中,就有一个灰色僧人挥舞跳跃,与他们对打。盐帮人数众多,虽然这些僧人武艺都还算高强,可是以少打多,与他们缠斗,即使能勉强抵挡,也撑不了多久。
慈苦看在眼里,对眼前形式已经了然,想到身旁地郑淮觉不容有失,能让他安全离开才是此时至关重要的事。他一面以禅仗挥开不时冲进圈来的盐帮弟子,一面领着郑淮等人后退。蒙必格与郑淮也是同样在两旁抵挡,东莪扶着小真,额图晖则护着香儿,慢慢朝寺院门旁退去。
忽然间十数个盐帮弟子飞快冲到他们身后,拦在了门前,却是葛长亭看出他们的心思,分配人手过来阻挡。蒙必格早就气愤之极,伸手在小真肩上一拍道:“小姐交给你了,”话音未落已一个箭步蹿了出去,和离他最近的两人斗在一起。郑淮也是手挥长剑向左侧横挡,架开了朝香儿身上劈落的两把钢刀,随即也和他们打了起来。
额图晖不会武功,却张开双臂将东莪她们三个女子围在身后,依旧向门边退走,却听耳旁风声急动,似有人从旁偷袭,他急忙回头,却见眼前白光闪过,东莪提剑拦了这一击,正要上前和来人对打,另一把剑便在此时横插进来,四目相对,正是郑淮,他将这人也引向自己,叫道:“快到门边去,靠墙躲避!”
东莪等人立时退向门边,可是盐帮却不断有人冲过来阻挡,她们无法,只得靠向墙面一角,几次被人围住,都是郑淮与慈苦大师在一旁将来人引开,好不容易才靠到一面墙边。
东莪提剑站在三人向前,道:“都没事吧?”额图晖急道:“没事,你也到我身后来些,”说罢伸手拉住她的袖子,东莪忙挣脱他的手道:“我不要紧”,匆忙回头却见到小真脸色白的吓人,忙道:“小真,你怎么了?”小真咬牙摇头道:“只是脚有些痛,不要紧!”东莪知她着急后退,定然是触到了脚伤,不由得心急如焚,道:“很痛也要忍一会,咱们想法子出寺院去。”小真点头微笑道:“小姐不用管我,你可要小心些,你若是划到哪里,阿蒙可放不过我!”
东莪正要说话,一旁香儿却看着她身后忽然惊叫起来,与此同时她也已经觉得一阵冷风自颈后袭近,虽然她立时侧身闪躲,可是这股寒意却已经近在咫尺,就在这电光火时之间,只听得耳边叮的一声,只震的她耳中隐隐作痛,回头看到又是郑淮在为自己挡了这一记,所不同的,只是这回偷袭她的,却是葛长亭。
第二十四节 天命(上)
葛长亭脸色黑沉,手中舞动的却是一副双锏,被郑淮阻挡的那一只受挫回收,左手却用力挥臂,另一只带着风声又向东莪当头砸来。东莪从未见过这种兵器,急忙举剑抵挡,与他的铁锏刚刚碰到,却立时感到一股大力压将下来,她情及抽身向右跃出,堪堪躲避过这一击,那铁锏已经与她擦身而过落在地上,只打的青砖开裂,碎石四溅。东莪不敢与他的大力硬碰,只能和他游斗,可是跳跃之中,却渐渐地离额图晖等人越来越远了。
香儿急的不停大叫,郑淮被四五个人缠住,虽然焦急万分,可却无论如何抽不开身来。眼见东莪被葛长亭逼的一路后退,向寺院另一角转过去,渐渐看不见二人身影。不由得心神大乱,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