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凝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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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绣摇摇头,看看自己身上还染了些白淑妃的鲜血,心里有些酸楚,便低低的道:“没有,臣妾不害怕,只是觉得娘娘性子刚烈,臣妾心里敬佩罢了。”易天远抬起头看着天空飘着的几朵
心里的压抑有点舒缓,道:“敬佩,对一个险些杀掉罪人,你说敬佩?”梓绣抬起头,看着他,平静的道:“皇上,你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易天远看看他,似乎早就知道她要这样说,脸上一点诧异的表情,倒是身边的高喜,惊讶的看了梓绣一眼。
易天远不答反问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你觉得朕应该怎么想呢?”梓绣胸口起伏着,咬着自己的嘴唇,最终摇了摇头。道:“皇上地决定。自然是对地,臣妾不敢质疑。”易天远看看他,有点不满意她的回答,很多东西,即使自己心里知道,但还是想通过别人来说出来,于是,便挑了眉头,戏谑道:“怎么,心里有话。不敢说,朕恕你无罪,说吧。”梓绣看也不看他,道:“臣妾心里一片宁静,没有话要说。”易天远看着她,不禁有点气结。却又偏偏说不出她什么来,只好袖子一甩。大步的向前走去。梓绣也不说话,只勉力的跟着,奈何身子弱步子小,只一会儿便气喘吁吁,香汗淋漓。易天远只做不知。兀自走的飞快。梓绣咬着牙。也不出声,几乎要小跑起来。玲珑跟在后面,虽然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好容易到了点翠宫,梓绣一张小脸上已经红的象是要滴下来,只觉得象是有一把火在脸上烧。易天远看着她本该狼狈的,却偏偏有种说不出来味道的小脸,一时有点愣神。进了点翠宫,温度一下子降低了下来。胭脂正在里面做好了一些核桃酥,正在得意。今天的用料里面加了几种花儿的香蕊,闻着很香,吃起来除了核桃地香气还多了些甜味,那甜却又不同于糖的甜,吃起来自……有一种沁人的清新。这边听见人进来了,忙整治了一碟出来,想拿去给梓绣尝尝,还没到午膳的时候,主子就回来了,那么早出去,想也没吃什么东西,一定饿了。
高高兴兴的捧了进屋,一眼看见自己主子身上污血斑斑,一身秋香色的裙子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从上到下缀着地蝴蝶看起来似乎也残破不堪,吓了一跳,手里的盘子就直直地落了下去,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大概有几个碎片还崩到脚上了,甚是疼痛,胭脂也管不了那么多,上去一把把梓绣拉了起来,急得直哭,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今一早上出去,回来就成这个样了,皇宫内苑,是谁伤了您的?”一面自顾自的检查着,接着看见梓绣脸色通红,一摸之下,触手滚烫,就蹦了起来,道:“好烫好烫,想是伤口没处理,发了烧了,来人啊,快去请太医。”她也没发现屋里还多了不少人。
玲珑忙上前去拉住她,低低的道:“胭脂,主子没事,你快行礼,皇上来了。”胭脂一愣,忙转头,果然看见皇帝站在那一脸沉静地看着自己,吓了一跳,忙跪下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奴婢一时心急,冲撞了圣驾,请皇上恕罪。”易天远挥挥手,道:“罢了,你主子这个样子,也难免你急,梓绣你去换件衣服吧,朕看着你这个样子就觉得难受。”梓绣心里憋了一口气,心道:难受,看见我都难受,也不知道看见淑妃那个样子可也难受不曾。便也不答话,径自带着胭脂进了内间。
换下了那件裙子,梓绣刻意拿了一件在家时,大娘给做地,一件俗不可耐烦的绿色绸缎衣服穿了,头发抿了抿,把哭的乱七八糟地妆洗了,也不再上,就那样出去了。易天远看见她的打扮一愣,说实在的,她身上的那件衣服真的不敢恭维。有点暗沉的绿色上面团着万字的大花,还似乎有点染色不均匀,再加上放的时候估计也没有仔细,更是褶皱满身,简直惨不忍睹,刚一皱眉毛,却一眼对上梓绣那双稍微带着点挑衅的目光,一张素面脂粉全无,却偏偏觉得神清气爽。一截凝脂般的颈项露在外面,用那绿色一衬,越发显得莹白如玉。那件本身很难看的衣服,忽然就让人觉得顺眼许多。
梓绣只觉得对面的男子眼神如炬,看得自己好不自在,本来还能与他对视的梓绣,不一会,便不自觉的把头低了下去,有点局促不安起来。易天远看着她有点不自在的扭着那件很宽大的衣服,本来就褶皱的绸缎在她手下越发皱了起来,不禁笑道:“好了,穿了怎么难看的衣服来见朕也就罢了,还要在见了朕之后继续把自己弄的更难看,你是想告诉朕,朕亏待你到连一件好衣服都不给你的地步吗。如此说来,尚衣局的那些奴才,就是该死了。”
卷三 第十五章 八方风动
绣愣了一下,原本故意穿的这样难看是赌气来着,可累了别人,心里总也是不安的,忙道:“臣妾哪有那样的意思,这衣服是从家里带来的,又宽松,在自己屋里穿穿随便也舒服,难看也是自己看着。只是家里的衣服,自然是比不了宫里的了。皇上要是不喜欢,臣妾下回不穿就是了。”
易天远走过去,使了个眼色,高喜就会意的带着几个宫女拽着尚还有些发呆的胭脂退了下了。看着屋子里就剩了他们两个人,易天远把她拽过来,坐在那张梓绣惯常爱坐的藤椅上,然后把她放到自己的大腿上,闻着从她身上传过来的那股幽幽的香气,不禁有点心猿意马起来。梓竹好不自在的坐在那儿,想站起来又觉得不妥,只得僵硬的定在那儿。刚恢复正常的脸色便又红了起来。耳边被他的气息呵的有些麻痒,许是天气太热的原因,身上便也跟着燥热起来。
易天远看着怀中女子一副娇羞的样子,懒懒的笑了,道:“你喜欢淑妃吗?”梓绣一呆,道:“臣妾说不上,臣妾和淑妃娘娘从来就没有多少交集,也就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易天远犀利的看了她一眼,貌似有点漫不经心的道:“朕那么多的妃子,其中也不乏有平日里与她姐姐妹妹亲热的。可如今她去了,就只有你一个,还是个平素不熟悉的,掉了眼泪,她若地下有知,也一定会感慨吧。”
梓绣听了这话,心里忽然冷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的无情,她不禁有点为淑妃不值,白若兰,多么好听的一个名字,可惜地是,错把一生托错了人,她地爱,她的全部都给了眼前的这个的男人,为他妆扮,为他嫉妒。为他和许多女人为敌,甚至到最后,还因为他的不信任或是纵容而绝望的香消玉陨。可是,就在她一绺香魂还未走远的时候,他却在下一刻,怀里拥着另一个女人。用那样冷漠的音调谈论着她。还有这个点翠宫原来的主人,李贵嫔。她忘不了,那个原本娇艳到最后却干枯的象一根枯草地女子,她的名字就叫玉,而现在,她的封号却也是玉。多么惊人的巧合。也许皇上。根本就没有记住,他生命中,曾有过这样一个如花般的女子走过。而她那短暂的一生。竟然大半是在盼望他地时光里慢慢的消逝掉。他地心中,究竟可曾珍惜过吗?
易天远看着她忽然沉默下来,有点奇怪,笑道:“怎么了?不舒服吗?”梓绣低下头,平静的道:“是,臣妾今天受了好大的血腥,心里难过的很,皇上,你不难过吗?”她看向他,眼睛里一片澄净,接着道:“皇上,淑妃娘娘她,在您心里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易天远心里一动,张了张嘴,有点艰难地道:“她?朕记得,她刚进宫地时候,就象一枝刚刚绽放的雨中苿莉,清新自然,笑起来,两个眼睛弯弯的,就象是天上地月牙儿,让人感觉心里不自觉就舒服起来,只是日子久了,那样的笑就再也见不着了,人也变的尖刻,爱算计,总是嫉妒别人,朕渐渐的就对她失望了。”他脑子里忽然想起那年淑妃刚进来的时候,那样天真的看着自己,声音清脆的说:皇上,我叫白若兰,爹爹说我嫁进来,皇上就会对我很好,是这样吗?他溺在她如水般的笑容里,点了点头,承诺道:“是,朕会对你很好。”那晚,她含羞带怯的成了他的女人,虽然疼的眼泪直流,却仍然紧紧的拥着自己,笑的那么满足。可是到了后来,他就渐渐的看不见她了。
心不自觉的痛了一下,若兰,世人都说皇帝金口玉言,可朕终究还是没能守住自己的诺言,究竟是你变了,还是朕变了。梓绣心里也痛着,这样的男子,如何能叫她甘心。但是蘅呢,他不也告诉过自己,要生生世世的守护她么,可是现在呢,他却让她不得不在别的男人怀里栖息。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风声东西流。想着,神情就不免黯淡了下来。
这样微小的变化没有逃得过易天远的眼睛,只是他以为,梓绣还为了淑妃的死伤怀,便又紧了紧环在她腰上的手,道:“别想了,她已经去了,朕也吩咐过不再追究,要按嫔礼下葬,她九泉之下,想必也会觉得安慰了吧。”梓绣转过头去,看着他一脸的认真,心里一动,暗笑自己傻,他是皇上呢,自己怎么能按照平常的想法来想,皇家之人,从出生那刻起,就高高在上的,谁对他好,谁一心一意的待他,于他来说,都是正常的。他的心里,又怎么会有付出想法呢。淑妃的死,只要不再追究,在他心里,就是天大的恩典了。想到这儿,梓绣心一灰,是啊,难道你还想从皇上这儿找到什么吗?在他的眼里,给你赏赐金银,给你封号,你就该感恩戴德了吧,在皇
,是多么奢侈的东西。
两个人坐在那儿,由于这件事,好不容易有点缓和的气氛,便又有点僵了,梓绣轻道:“皇上,你真的信,是淑妃娘娘做的吗?”易天远看看她,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只说:“你心里,不是也有答案了吗?梓竹,你是朕见过最聪明的女子,但朕希望,你能好好的利用你的这份聪明,不要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梓绣点点头,这话里严重的警告意味,她如何听不出来,既然这样说,那么,皇上心里,也就是明白的了。只是,为了利益,牺牲了白淑妃,皇上啊皇上,你就不会感到悲伤吗?如果淑妃娘娘知道,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却还要让她陷于那样的境地,不知道是悲还是会喜呢?
看她又沉默下来,易天远有一点不忍心,又道:“这次事过了,把你和梓悦的册封办了。还有岳飞扬。朕也下了旨意,封了嫔。”梓绣点了点头,这些事,她原本就不怎么上心。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易天远忽然有种挫败,这个女子,忽远忽近的一直摸不着抓不住,象个泥鳅一样滑溜,好似什么都不在乎地样子,真是让他有种措手不及地茫然。然后两个人又沉默了好一会。时不时的说那么一句半句话,就又不吭声了。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慢慢的从指缝里悄悄的溜走了。
“咕噜~~”一声很响亮的腹鸣声从梓竹肚子里毫不掩饰的叫了出来,梓绣的脸立马红得象傍晚烧着的红霞,连那玉般的颈项,都染了一层淡淡地粉红。看着易天远似笑非笑的样子,梓绣只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好钻进去。好在易天远看出她的窘迫。不忍心再笑她,便道:“朕饿了。你那个小宫女不是做了点心的吗,朕闻着倒好,可惜全翻了。”梓竹忙笑道:“皇上少等,胭脂每次做点心都做很多的,臣妾去端点来。”易天远点点头。道:“恩。你顺便把晚膳也传了吧,朕今天,就在这儿吃。”梓绣点了点头。自去准备。
见她去了,易天远站起身来,开始打量梓绣房间的摆设,和大多数妃子寝宫地富丽堂皇不同,梓绣偏爱淡雅,于是,她所住的东院布置上就以淡色为主,墙上挂了两副丹青,寥寥数笔勾了两茎翠竹,甚是传神。落款是娟秀地小楷,字型清丽飘逸,上书:梓绣于闺中无聊,信手而作。一笑,说不上是为什么,心里就忽然柔软下来。绕过地上那个精致的花鸟图屏风,信步走到内间,只见一个朴素的雕了芙蓉花的木床,上面柔柔的垂下来几层青纱幔帐,边上垂着两只碧玉地钩子,很是光滑,下面坠着小小地穗子,一点翠绿,看起来生机勃勃。
易天远的手滑过梓绣的妆台,许是早上走地急了些,打开的妆奁没有关上,里面放着几支簪环,精致却不华贵,小小的,却一个比一个巧,他饶有兴味的逐一拿来观摩,有嵌珠子的,有攒花的,每一个看着都散发着恬静的味道。易天远的目光落在里面静静躺着的一个荷包上,很简单的荷包,上面却精致的绣了缠绕的连理枝纹样。不由的捏了起来,只觉得里面似乎有一件硬硬的物件,便有点好奇,待要取出看时,却发现那荷包已经被密密的缝上了,心里想着要弄开看看,最终还是放下了,看了一眼,走出屏风。
梓绣已经摆好了几样点心,正找出一只画了竹子的青瓷杯子在倒茶,一见他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便笑道:“皇上,您怎么到里间去了,臣妾还以为是服饰不周,把皇上气走了呢。皇上饿了吧,臣妾也是疏忽,午膳的时候忘了,带累皇上也没吃。现在已经叫传了晚膳,皇上先用些点心,一会儿膳食应该就好了。”易天远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样子,心里有种感觉一闪而逝,去抓时,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想起那个竹了连理枝的荷包,心里总是觉得有个疙瘩,待要问时,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走到桌前坐下。梓绣把那杯茶端了过去,笑道:“臣妾这儿没什么好茶,只是平常喝的一些苿莉香片,皇上请凑合着用点吧,还有胭脂刚做的核桃酥和芙蓉糕,还有这边的银丝椰蓉卷,都是极好的。”易天远看着碟子里那一块块粉红被叫做芙蓉糕的点心,忍不住用两个指头拈了一块,放入嘴里,只觉得香甜可口,入口即化,象是一股拌着花的蜜糖一直流到心里去,点了点头,笑道:“绣儿这的宫女,手艺倒好。看来,以后朕还要常常到这儿来了。”梓绣脸一红,皇上的话,说得好象她是刻意而为,心里就有些不自在。
易天远把那几样糕点都尝了尝以后,晚膳就已经呈了上来,由于知道皇上也在这儿用膳,这番上的菜,就格外的丰盛些,但也不似宴会那般隆重,三荤三素,外带一个粥油墨
又特别烤了一道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