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凝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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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绣叹口气,这宫里的女人,开心不开心的,就都在皇上一个人身上了吧,飞扬倒是个有福气的,只是不知道,这样单纯的女孩子,能开心多久呢。想着想着,不觉怅然起来,站起来,走到梳妆镜前,镜子里倒映出一张俏丽的脸。梓绣笑笑,这张脸,以后怕是要凋零在这里了吧。她忽然恍惚起来,镜子里的人(炫)恍(书)然(网)变成那张略带邪气的笑脸,仿佛在对她说:“姑娘别怕,我是人。”心猛然间象是被重锤击中一般,疼的感觉瞬间弥漫全身。她不觉用一只纤手紧紧的抓住领口,蘅,他是叫蘅吗?那张桀骜不驯的笑脸,今生,还能再见吗?
正发呆间,只见梓悦那边的宫女茯苓忙忙的跑了来。月前飞扬去梓悦那玩,不小心领教了她的惫懒,大怒,要不是梓悦不忍,早就被拖下去打死了,饶是梓悦求了情,还是被飞扬告去李贵嫔那里,罚了一个月的例银。从那以后她就象变了个人似的恭顺起来。
只见茯苓恭敬的对梓绣行了礼,道:“主子,我家主子说请主子去西院一趟,有要事相商。”梓绣笑着道:“知道了,你先过去了,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我马上就到。”茯苓又一礼,安静的退下去了。
胭脂早擦了手,过来笑道:“主子,有什么要准备的,胭脂马上去办。”梓绣摇摇头,道:“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梓悦那丫头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名堂了。你交代下我们马上就过去。”胭脂道:“只叫淳儿照管着就是了,有了事这么近我们也就听到了。”
梓绣想想笑了,自从进宫来,她就处处小心,倒弄的有点草木皆兵了。就携了胭脂轻快的走出去,院子里阳光正好,由于红泥小炉上正蒸着花,香气馥郁,梓绣忽然心里欢快起来。走到西院,只见梓悦早在院子里等了,正走来走去的急呢。忙上前去唤了她一声,笑道:“怎么了,忙忙的叫了我来,还在外面站着,怎么?屋子里有狼啊。”梓悦上前一把拉了她,嗔道:“姐姐别瞎扯,是真有要紧事,快和我进去。”梓绣看她神情有异,眼角湿润,心下疑惑起来,还不待有反应,早被梓悦一把拽了进去。一进屋子,只见里面赫然站了一个人,梓绣眼睛立刻瞪圆了,那人,姿容秀丽,身行纤细,却不是绿柳是谁。胭脂早扑上去抱住,哭了起来:“绿柳绿柳,真的是你,是你吗?我还当再也见不到你了。”绿柳也忍不住哭起来。良久,胭脂才放开她,小心的拉着她,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不是说不能进来吗?你这样不会有问题吧。”
绿柳摇摇头,对了梓绣跪了下去,端端正正的叩了三个头,哽咽道:“二小姐,绿柳以后怕是不能近来伏侍三小姐了,二小姐凡事要多照顾三小姐啊。”梓绣忙拉起她来,看着昔日那个活泼娇憨的小丫头,如今瘦的仿佛一阵风吹过就飞了一般,两只大大的眼睛里含的满满的全是哀愁,心里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好容易忍住,拍拍她的手道:“绿柳你放心,我是她姐姐,自然凡事都会帮衬她,你也别多想,梓悦总有出头的日子,到时候,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绿柳凄然一笑,道:“二小姐,绿柳不求能出头,只求两位小姐在宫里能平安喜乐,就是绿柳的福分了。”梓悦大力的扳过她的身子,红着眼,一字一顿的说:“你听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吃苦。今天我说什么都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鬼地方。”梓绣听着她的话,很用力,象的承诺,更象是发誓。绿柳却慌了,连连摇头,道:“小姐,我来看你,是因为绿柳放不下,想知道小姐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吃不好睡不好,绿柳马上就要回去,不能连累小姐。”梓悦却不放手,拉的好紧,执拗道:“我就是不放你走,就是不放,有本事就把我也踢到那不是人呆的鬼地方好了。”绿柳忙用手去捂她的嘴,哭道:“小姐万不能说这样晦气的话,绿柳本就是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小姐千金之躯,老爷夫人还在家盼着,小姐可不能出任何事啊。”
梓绣叹了口气,拉开梓悦,道:“绿柳说的对,就算把你也踢去了,也救不了绿柳,只会让亲者痛,仇着快。不如好好绸缪,才是正经。”梓悦恨恨的别过头去,她承认姐姐说的对,心里却怎么也不想让绿柳再回去。
梓绣看看她,回过头示意了一下,绿柳行了大礼,擦擦眼睛,抱了一堆衣服静悄悄的退去了。梓悦静悄悄的听着她离去的声音,泪流满面。梓绣看着妹妹伤心的样子,自己也不是滋味,只得过来,拍着她的背,劝解道:“妹妹,你留下她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罪责,不但帮不了她,反而还会害了她,还会把你再搭进去,又是何苦来。”她停了下,见梓悦不响,又说:“绿柳和我们一起长大,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不比你好受多少,只是,我们要救她,也得想个好法子才行了。”
梓悦哇的一声哭出来,转身扑到梓绣怀里,抽噎着,道:“姐姐,我好想娘,好想爹爹,我想回家!”梓绣拥着她颤抖的小身体,心里一片冰凉。胭脂不知何时也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梓悦伤心的抽气声,却越发显得安静。
卷一 第二十六章 莲子羹
从梓悦那出来后,梓绣就一个劲的发怔,尽管脑子里清明的很,但身子却象是把自己困住了一样,一动也动不了,只是眼睛发直的坐了那儿。直到胭脂脸色发白跌跌撞撞的冲进来,才一惊回了神。恼道:“胭脂,你毛毛燥燥的做什么,吓了我这一跳。”胭脂白了脸,魂不守舍的哆嗦着,忽然就跪了下去。梓绣吓了一跳,跳起身来,拉起她,道:“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撞了邪了,刚我回来的时候就没见你,怎么一回来成这个样子,倒是去哪了?”胭脂嘴唇发青,呜咽着:“主子,快救救绿柳吧,绿柳快死了。”梓绣一震,急道:“青天白日的,你说什么胡话呢,绿柳不是刚就回去了吗,你怎么说她快死了,她不是好好的走了吗?”胭脂擦着眼泪,定了定神,说了起来。原来胭脂和绿柳的关系就一直不错,两个也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她一见绿柳出去,就想跟远点等到了僻静的地方好说说话。绿柳从点翠宫出来,一路伤心,只顾抱了衣服闷着头往前走,擦着眼泪,忘了自己的身份并不被允许进入内宫的。本来也没有什么,只要不被人看见,不被人注意,回去了也就是了。可谁知道冤家路窄。偏偏碰上梅修媛,带了珍珠走着,就被珍珠给喝住了。胭脂说到这,擦擦眼泪,拉了梓绣的手,哭道:“绿柳被那个梅娘娘着人拖下去,赏了四十板子,这四十板子打下去,绿柳还哪有命在,胭脂远远的跟着,也不敢出来,只得回来找主子,也不知道绿柳现在怎么样了。”说着又伤心又后悔,道:“主子,都怪胭脂胆子太小了,不敢出去救绿柳,都怪胭脂。”
梓绣只觉得忽然陷身于一个冰窖般酷冷无比,身前胭脂的哭声仿佛离的很远很远。定了很久,方才开了口,道:“不怪你,若是你出去了,也是死,只是记着,今天这事,一定要瞒着悦主子,不能叫她知道,明白吗?”胭脂点点头,却只听门口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可惜,我已经知道了。”梓绣抬头一看,只见梓悦脸色苍白的扶着门框,摇摇欲坠。慌忙上去扶起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梓悦看着她,出奇的冷静,从嘴角扯出一抹笑,转头对着胭脂,道:“绿柳,她死了吗?”胭脂吓的不敢说话,只是偷偷的看梓绣。梓绣便接口道:“还不知道,我正准备谴胭脂过去看看。可巧你就过来了。”
梓悦点点头,冷笑道:“姐姐不必费心了,我的丫头怎么样,何必要别人在乎。就是她死了,又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了。”说着,头也不回的转身出去了。梓绣看着她挺直的脊背,心里一阵涩涩的难受。
第二天一早,梓绣就早早的起来了,用胭脂昨天刚淘出来的胭脂上了妆,又用小白瓷瓶装了一小瓶子带了,携了胭脂往绛雪轩走去。天气早已经转暖,梓绣心里思索着,绿柳那事,怕是只有飞扬才帮的上忙了吧。心里想着,又惦记绿柳挨了打的身子,又念着昨天梓悦伤心绝望的样子,不由的又走快了几分,胭脂小碎步的在后面跟着,渐渐的居然有点跟不上。气喘吁吁的叫:“主子主子,慢点走,仔细扭了脚。”梓绣(炫)恍(书)然(网)不闻的走着。
就在这一主一仆消失在那个青石小路尽头的时候,站在很远处的易天远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慢慢的从一棵青翠的柳树后面转出来。刚才急急忙忙走过的那女子,看起来怎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由的低头暗自沉吟,是在哪里见过吗?可惜想了很久,还是没能想起来。高喜看着皇上皱着眉头,站在那,也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只得安静的站在一边,皇上的举动很奇怪,居然会避着一个宫妃,并且还是一个低等的宫妃。但他不敢多说话,这皇宫里,嘴巴往往能支配脑袋的去向。
“皇上——”高喜终归还是低声叫了一声,这地方正是风口,虽然天气已经转暖了,但要是任由皇上站在风地,出了什么差错,到底还是自己伏侍不周到。易天远回过头,茫然的看着高喜缩了缩脖子,不由翻了个白眼,不悦道:“你怕什么?”
高喜听他声音里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才放下心来,赔笑道:“皇上不是说到岳婕妤那儿去吗?”易天远点点头,忽然想起刚才那女子正是向绛雪轩的方向去的,嘴角浮出一抹笑,道:“不去了,摆驾慈安宫,朕去给母后请安。”高喜应了,转头吩咐下去。
傅雪正在慈安宫里给太后请安,一个月了,她已经进宫一个月了,不要说皇上,就连皇上身边的太监都没见着。要不是太后压着,她早去绛雪轩给那个贱人好看,想她在家也是娇养的,谁敢跟她说半个不字,就连他爹平阳侯爷,也对她百依百顺的。她本来不愿意进宫,谁要嫁给那个皇帝,只要一想起小时候那个干瘦的,没人理的小男孩,长的不好看也就罢了,偏偏还倔强的很,尤其是那双居然敢蔑视自己的眼睛,心里就来火。可是现在他居然成了皇帝,居然还那样俊秀神丰,不知怎么的,自己就放不下了,一想起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些女人,凭什么和她争。
爹爹为了让她进宫,告诉她,姑妈在宫里会照顾自己的,小时候算命的都说,她是皇后命,想想,能当上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也就欣然的去了,可谁知,现在却只封了个小小的修媛,见了那些妃嫔的,竟然还要给她们行礼。还有皇上,除了殿选完在太后这里的请安,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太后喝着热气腾腾的莲子羹,嘴角微微的向上扬着,眼帘半垂,莲子羹热气氤氲的让她看起来就象是殿堂里贡着的一尊塑像。听着侄女委屈的絮絮叨叨,只是微笑的拿着调羹喝着,喝了一半,把碗一推,道:“雪儿,你尝尝,这羹的味道还真是满好的,哀家喝了几十年,还是喜欢喝。”傅雪谢了恩,端起碗来,尝了一口,淡淡的,还有一丝苦味,不由皱起眉来。
太后看着,笑道:“怎么,不好喝吗?”傅雪放下碗,道:“回母后的话,是不怎么好喝,可能是雪儿不会品吧。”太后笑了,道:“是你不会品。这莲子羹的莲子没有去莲心,初尝滋味的人会觉得不好,会苦,但是,习惯了,就会从里面品出甜来,那种甜,不是蜜糖的甜,却是甘甜甘甜的,日子久了,如果离了这味道,还会不习惯呢。”傅雪似懂非懂的听着,舌根还是隐隐的发苦。
太后看着她,懒懒的歪在一边的软缎靠垫上,道:“这莲子羹,烫的时候不能喝,要放那凉着,不然就会烫着自己,凉了再喝也没有什么意味了,就要在半烫不凉的时候去喝,才是最好的味道,你懂吗?”傅雪乖巧的点点头,心里却道,姑妈可是老糊涂了,这样浅显的道理,谁不懂,要巴巴的讲来。太后看着她,眼里精光一闪,她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这丫头,性子太直了些,恐怕还要多提点她才能明白,想到这儿,她半盍了眼,似是无意的说:“雪儿,我听人说,你昨天在宫里处置人了?”傅雪点点头,撇嘴道:“是,母后,那宫女胆大妄为,一个粗使宫女,竟然敢不经传召就跑到内宫来,所以,雪儿就赏了她四十板子,况且,我还听珍珠说,那宫女学规矩时还打了她,连我的人都敢欺负,明摆着是欺负我。”
卷一 第二十七章 交锋
太后笑笑,道:“原本处置个宫女不算什么事,只是不该你去处置。”傅雪撅了嘴,不服气的说:“母后,一个粗使的宫女,雪儿处置不得吗,何况,她还得罪了雪儿。雪儿只是赏了她四十棍子,又没有要她的命。”太后看着那张美丽的脸,心里大叹了一口气,她要不是傅家唯一的女孩儿,不是自己的侄女,早就把她轰出去了,这样的绣花枕头,实在是让人头疼。哥哥怎么就教出个这样的女儿呢。太后摇摇头,无奈的点明:“哀家并不是说你没资格去处置一名宫女,但是,你处置宫女的事情实在太欠考虑。”傅雪又想插嘴,太后摇了摇手,她只得把嘴闭了听着。太后看着她,道:“且不说宫里比你份位高的娘娘,就是该管这事的内务府,你也没有知会一声。宫里虽然大,但是你一举一动,别人都会知道,你昨天的事,今天哀家能知道,别人也一样能知道,皇上更能知道。”傅雪一惊,转念一想,脸顿时白了起来。太后又道:“哀家不知道皇上和你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雪儿你也算的上是才貌双全,可皇上现在连一次牌子都没翻过你的。现在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心里有你的话,也许不是什么事,倘若是没有你,那么自然会想你凌厉凶狠,试问,世间哪个男子喜欢蛇蝎美人?”
傅雪的脸更白,她昨天处置宫女的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想她的身份,处置一个奴才,还用得着去禀报什么人吗?现在听了太后的话,回过头想想,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忙上前跪下,声音发颤的拉着太后的衣摆,哀声道:“母后,雪儿糊涂,一时间没想那么多,如今可怎么办好,母后要救我,不然,要是让人说到皇上那儿去,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