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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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许如海是绝不会答应的,你想想,这事要是传出去,说知县许如海的女人被某某某睡了,那日后一方父母的许大人还怎么见人啊。可许如海还真的答应了,大武和小武想不通,曹师爷想不通,就连色比命重的地老鼠也没能想通,总之,大家一股脑儿的塄住了。
不过,许如海说:你必须先告诉我答案。
哎,地老鼠突然长叹了一口气。在许如海纳闷儿的时候,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家从我爷爷的爷爷那辈儿起就开始吃这碗饭,每天只能猫在黑夜里,过着不见阳光的生活,时间长了,接触的阴气太重,身体一代不如一代,从我爷爷那儿开始就是单传,到我这辈儿,干脆就绝了。每天泡人家的祖坟,或许这也是报应啊。
顿了一下,地老鼠说:你说的那本书叫《清凉笔记》,不是我偶然得到的,这本书在我家已经传了三代了,至于是怎么得到的,我爷爷和我父亲都没有提过。听我爷爷说,这本《清凉笔记》是一个老和尚所写,据上面的记载,这个老和尚法号虚空,在没有出家之前,曾经是一个很有名的工匠。当年胭脂坟的设计和建造,都是他主持的。那是南北朝时候的事情,当时的皇帝有两个非常漂亮的孪生公主,长的清新脱俗,明艳动人,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貌。后来临国的皇帝想把这两个公主据为己有,就派使者向皇帝提亲,并威胁皇帝如果不同意就出兵攻打他。皇帝没有办法,只能劝两个公主答应这门婚事,可惜这两个公主虽说长的俊俏柔弱,心里却十分刚强,听说那个临国的皇帝不仅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头,还是出了名的暴君,就死活不答应。眼看着答复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两个公主无奈之下,双双服毒自杀,希望能以死来保全自己的清白,也希望能以死免去灭国之灾。
公主死后,皇帝万分悲痛,下令当时还没出家的虚空和尚建造公主的陵墓。由于两个公主生前喜欢胭脂,而且一个喜欢红色,一个钟爱白色,虚空和尚就设计了一座连体墓,也就是胭脂坟,其中一座墓的封堆土全部用的是红色土,而另一座墓的封土全部是白色土。皇帝悲痛之下,把当时名震各国,价值连城的一对血玉凤凰做了陪葬。为了怕后人盗掘,两个公主的墓并没有像其他的墓葬那样起高高的封土堆,而是在封好墓道之后一夜之间将周围用厚厚的黄土填平,这也是多少年来盗墓人找不到胭脂坟的原因。
自古至今,凡是给皇族封墓道的工匠都要被杀掉作为殉葬品,这个道理虚空和尚不可能不懂,为了活命,他在封土前一天服下了特制的毒药假死,逃过了一劫。可惜两位公主并没有以他们的死换来国家的太平,反而激怒了那个暴虐的临国皇帝,他很快就出兵打过了边境,杀到了国都,皇帝自杀了,国家也亡了。临国皇帝到处寻找胭脂坟的下落,发誓要从坟里刨出两位公主,看看她们究竟是怎样的倾国倾城,虚空和尚不愿做亡国之人,又怕临国皇帝找到他,就跑到寺里出家做了和尚。临死之前,他把胭脂坟的方位和墓道、机关的设计画成一幅图藏了起来。至于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就没有人知道了。
听着地老鼠娓娓道来的故事,许如海和师爷他们竟有些入神,在地老鼠讲故事的过程中,厢房里安静的只剩下地老鼠自己的声音。
故事讲完了,厢房里没了一点声音,出奇的安静。良久,许如海才醒过神来,问:完了?
完了。地老鼠说。
那本清凉笔记呢?许如海问。
没了,地老鼠说:前几年我家失过一次火,那本《清凉笔记》也被烧了,当时只抢出一张纸来,是《清凉笔记》的最后一页。不过《清凉笔记》前面的内容我都说完了。
许如海问:那页纸呢?
地老鼠没有回答,反而向许如海提了一个要求:许大人,我交出那张纸后,能不能让我死的痛快点。
许如海愣了一下。
地老鼠说:刘瘸子在一个多月以前就算出我今天是个死劫,我也知道自己今天说出来是死,说不出来也是死,而大人你是不会真的让我睡了张寡妇的。
许如海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点发烫,这个色鬼居然是一个聪明人,能看出他之所以答应并不是想牺牲张寡妇换取这本《清凉笔记》,而只是个缓兵之计。他甚至有点不想杀他。
地老鼠幽幽的说:我只所以讲出来是不想让胭脂坟的秘密从此消失了。不过大人,我奉劝您一句,这也是我爷爷说过的话——胭脂坟不能动。
为什么?许如海问。
地老鼠说:我也不知道,我爷爷是临死前说的这句话,可能是不祥吧。
大人是否答应我刚才的要求?地老鼠问。
许如海说:本县答应你。
得到了许如海肯定的回复,地老鼠慢慢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来,小心翼翼的一层一层揭开,露出一张叠成小方块泛着黄带着焦的纸来,打开了递到了许如海的手上。
许如海对着灯光仔细端详,这张纸上写着一首诗:
长夜孤灯一年年
万事万物或有缘
往事虚空灰飞去
捧着香炉在佛前
这是一首很普通的诗,对于一个即将离开尘世的老和尚来说,这首诗也算将虚空和尚当时的心境描画了出来,从整首诗来看,不过就是一首虚空和尚抒发心境的诗而已,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
许如海看着地老鼠,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点启发。
地老鼠叹了口气说:我爷爷说,这首诗可能和那张图有关系,我研究了好些年也没琢磨出什么来。
许如海静静的收起那张纸,揣在怀里,和曹师爷出了厢房,临走的时候,对大武说了一句:别让他痛苦。
第四章 迷乱张寡妇
地老鼠死了,死的没有一点痛苦,大武在这方面的身手足以让任何一个行刑的刽子手汗颜,在地老鼠还怔怔的盯着许如海的背影的时候,他一掌拍晕了地老鼠,并在他即将摔倒的刹那,把一柄锋利的匕首插进了地老鼠的心脏。本来地老鼠在临死前还是准备了台词的,他想喊一句狗日的,可惜大武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脏话,没让他成功的喊出来。
吴彪带着一帮衙役忠实的坚守在县衙,入夜的街面依旧是那么的安静,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也显得那么空旷、悠远。屋内,许如海对着摇曳的灯光将那张泛黄的纸仔细的看了又看,时而摇头,时而点头,时而沉思,时而轻笑。当更夫开始喊四更的时候,许如海终于小心奕奕的叠好了那张纸,揣到了衣服里层的暗兜里。
猛的,他想起了张寡妇这个被他遗忘了数天,白白嫩嫩,俊俏妖媚的女人。是啊,这几天的烦心事一直让他脱不开身,或者说心力憔悴,没了风流快活的兴致。许如海打心底里是喜欢这个女人的,她不仅长的漂亮,更重要的是她聪明体贴,她从来不招他烦,也从来不给他提要求,她就像宁静的港湾,等待着你在疲惫之后停靠。她又不失狂野,每次都能让你尽兴的遨游于幸福之颠。她给了他在别的女人身上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温柔与快乐。许如海有了一股莫名的冲动,他要去见她,他要马上去见她。
终于见到她了,张寡妇的反应远比他的还要强烈。在许如海溜进张寡妇家还没来得及掩上房门的时候,黑暗里张寡妇那热热的身子已经粘到了许如海身上,那一对压在他胸前软软的、热热的、跳动着的乳房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这是多好的一个女人啊,她不去打扰你,却永远的在等着你的到来,又能永远的在第一时刻让你感觉到她的存在。
张寡妇是聪明的,她知道怎样才能牢牢抓住这个男人的心。从许如海第一次进入她房间那一天起,他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来过。八天,整整的八天,张寡妇扳着她那葱白般的手指头一天天的在数,她知道她不能去打扰他,她不清楚时局的动荡,却以她女人的直觉意识到这几天对他是多么的关键,她知道她眼前的男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头疼事情,她也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只要能缓口气就会马上扑进她暖暖的怀抱。所以她一直在等,甚至连门也不出,她怕他看到她会心乱。她和天底下所有的寡妇一样靠着一盏清灯苦熬着漫漫而孤寂的长夜。她就这么等着、熬着,猛的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肝开始扑通扑通的跳,这种莫名的跳动越来越强劲,她慌乱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脯,但这种跳动却没有受到任何抑制依然在强有力的一起一伏,强烈的好像就要从她纤弱的身体里跳将出来,她似乎触摸到了他越来越近的脚步,感觉到了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她甚至仿佛看见了清冷的夜色里他哈出的白气。她知道他要来了,而且越来越近。她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焦躁的站了起来,当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强烈的刺激着她身上的每一根毛细血管,她感觉浑身猛的一颤,那一双秀美的双腿不自觉的发软,痛苦结束了,她几乎是瘫倒在这个她日思夜想的男人的怀里,而她的双手却在这关键的时刻保持了足够的清醒,牢牢的抓住了她想要抓住的那个熟悉的身体,牢牢的,生怕他突然莫名的消失。
冤家,张寡妇只轻吟出软软的两个字。而这软软的两个字在这寂寞又略显烦躁的夜里,就像一股麻麻的电,麻麻的,苏苏的,猛的在许如海的身上从头到脚的贯穿,舒服到无与伦比。
他几乎撕碎了她身体外薄薄的包裹,疯狂的触摸着此起彼伏、熟悉而又陌生的暖暖的软软的每一寸肌肤,他狂热着,她吞噬着,白晃晃颤动的身体在无边的黑暗里散发出神圣的光泽,当娇喘的声音遮掩了偶尔传来的猫狗多情的嚎叫,他们向幸福之颠发起一次次强劲甚至猛烈的冲锋。他把她一次次揉碎,她又把他一次次的融合,在这空气里已然包含了动荡不安的火药气息的夜里,他们疯狂的不顾一切,又颤动的那么畅快淋漓。终于在一个足以让寂寞的长夜炸响一声闷雷的男女混合高音破腔而出的刹那,他们紧紧的融合在一起,把身体交给了无尽的虚空。
狗日的许如海,狗日的张寡妇,在许如海拥着张寡妇低俗并高尚着的时候,西街斜对面的陈二宝却在行为类似却冲锋不利的短暂的和他那黄脸婆被迫交锋的战斗里,显得越来越烦躁。他在心里恨恨的骂着,越发的对身子下面躺着的臃肿的女人没了兴致。这是多么让人痛心疾首的一张脸啊,几乎就像这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一样的坑坑洼洼。他曾无数次地把对白白嫩嫩、俊俏妖媚的张寡妇的强烈幻想倾泄到这个女人的身上,他是多么的嫉妒狗日的许如海,甚至嫉妒短命的福爷。他每次都尽可能的闭上自己的眼睛,生怕一睁眼美丽的幻想就被这现实的噩梦所惊醒,他在心里无数次的强调着:在这场正在激烈展开的战斗里,他的对手是美丽的张寡妇而不是眼前的黄脸婆。然而黄脸婆刺耳的嚎叫,和时而不满的埋怨将它一次次从美丽的幻境中拉扯出来,逼着他直面惨淡的容颜和乏味的交合,他再一次的失败了。在悠远的夜空里传来那一声张寡妇勾魂摄魄、撕心裂肺的嚎叫的时候,他的神经受到了无情的摧残,瞬时间让他觉得眼下的这场战斗是那么的索然无味,甚至有些令他干呕。于是,他的身体再一次先于他的意志迅速的从战斗中抽身而退。
就在黄脸婆发出一声极不满意而且带着几分怨愤和讥讽的低沉而刺耳的声音的那一刹那,陈二宝突然觉得马六的提议是那么的富有诱惑并令人神往。凭什么只有他许如海才能睡像张寡妇这样漂亮的女人,凭什么我陈二宝就必须每天面对这样依仗惨不忍睹的脸?凭什么?陈二宝越想越气愤,一脚把裸露着扭曲的身体一脸不满足的黄脸婆从炕上踹了下去。他感觉自己像一头上紧发条愤怒的毛驴,他要爆发了,他要从那转了一圈又一圈的磨盘和缰绳里挣脱出来,他要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踩死那狗日的许如海,他要像驴一样骑到张寡妇的身上疯狂的发泄他的欲望。记得说书的曾经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呼?!他要造反,要革命,要把这长久压抑在自己心头的阴霾铲除掉!在这个再一次以失败终结夫妻生活的深夜里,陈二宝毅然决然的决定了他要和马六一起去做那件可以让许如海掉脑袋的事情。
当狗日的许如海和张寡妇再一次冲锋陷阵的时候,陈二宝带着满腔的怨恨和嫉妒,撇下令他厌恶的黄脸婆,顶着黎明前零碎的星星,揣着他那狂热而血腥的梦想,径直奔城外去了。
第五章 劫难快到了
许二又回来了,本来他昨晚接到的命令是守在北沟,不许回来。可等安排好了北沟的事情,许二心里死活放心不下许如海,一大早又快马加鞭的回来了。
要说许如海确实是大清朝远见卓识的基层干部,他看问题的眼光确实是比寻常人(或者寻常的盗墓爱好者们)要长远的多。早在两年前,许如海就派许二以买卖人的身份到北沟买了地皮,建了一座两进的宅子,把许二的老婆兰子迁过去住了,平日留许二的几个徒弟在那儿看家护院。
后来做了保安署主任的陈二宝一直很佩服许如海的这一选择与布置。北沟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村子里满共就几十户人家,二三百口人,本地人很少,大多是从河南等地发水灾逃难过来的人,我们那叫他们——流窜,长期以来使村子具备了良好的容纳和兼容能力,因为大家大多是陆陆续续流窜过来的,所以即便村子里住下了陌生人人们一般也不会起疑。太阳照常东升西落,男人们照常的日出而作,女人们照常的做饭刷锅,晚上照常的吹灯,照常的上炕,照常是使不完劲儿的庄稼汉子和白晃晃的农家媳妇,照常的起起伏伏、进进出出,照常的种下种子,等着收获。等着日子一久,就彻底的融进了村里的生活,张家的嫂子李家的媳妇也会跑过来叫许二家屋里的,相跟着去洗洗衣服,唠唠闲嗑。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北沟就在南坡的西边,这也是许如海的得意之处,把着这个地方,自己就相当于站在了南坡的边上,只要有了胭脂坟的准确消息,那可就是老虎嘴边放着肉,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用咱庄稼人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