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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重生之朱颜辞镜-第40部分

小说: 重生之朱颜辞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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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意映吻完,理所当然的带着酒意心满意足的昏睡过去。
  息衍抱住睡过去的少女,垂下眉眼,眼中的神色不甚分明。
  他抿着唇,眸子中的墨色变得深邃起来,息衍抱着她站起身来,淡淡道:“我带她回去。”
  他的面上平静无波,心底还是被那蜻蜓点水般的吻乱了方寸。
  初枭拉住息衍的手臂,瞧着他怀中少女的睡颜,语气蓦地认真了起来,“你喜欢她,对不对?”
  息衍截住他的话头,“你醉了。”
  初枭苦笑着撑着额头,“是啊,我是醉了,不然怎么会把这话说出口呢。”
  他的语气忽然自豪起来,“我早就喜欢她了,比你早多了。我喜欢了她很久很久哦。”
  “可惜,雁王绝不会将他的小女儿下嫁给区区一武将的儿子的。”
  “她也并不喜欢我。”
  息衍将庄意映轻轻放到一旁的软椅上,凝视着初枭,道:“你想说什么?”
  初枭的眼眸灿若星辰,缓缓道:“‘喜欢’是世间最无可奈何的事情,喜欢了、陷进去了,就没救了。心甘情愿的愿为她做一切事情,只为她开心。剖心挖肺也好、失魂落魄也好,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抬眸定定的看着息衍,“那些畏畏缩缩掩掩藏藏的将心放在自己手里不敢交出去的人,怎么好意思道一句‘喜欢’?”

  第59章 迢迢八

  夜色清凉; 梨树枝儿轻轻摇着,花瓣飘落,似簌簌落着雪。
  蓬老的脚程不快; 拐杖落在青石板路漾出一串“笃笃”的声响,庄意映随在蓬老和尔寅姑娘身后; 一片静谧中,唯有脚步声与拐杖声响起; 她有种头顶上悬着的冷刃闪开了二寸的轻松。
  银珂刀的寒意透着轻纱隐隐传来; 庄意映无意打破这数天来难得的安静,却还是对那句“染染铸这刀时,定也是期待着这一天的”在意的很。
  她终于按捺不住,轻声问道:“蓬老,请问,‘染染’是谁?”
  蓬老浑浊的双眼中的神色隐藏在夜色之中; 瞧不分明。他的话语混在一声叹息中; “染染; 是小女的乳名。”
  庄意映懊恼的咬住下唇,蓬老的女儿; 那就是息衍已故的娘亲了。她本应该私下找尔寅姑娘问的; 这样冒失的问出口; 平白让蓬老勾起了伤心事。
  庄意映歉道:“我……”
  尔寅转过身来,拍拍她的肩,将食指竖在唇间,轻轻摇了摇头。
  庄意映的话语淹在朦胧月色里; 蓬老的女儿、琅琊王氏的大小姐,她小时是略有耳闻的,只是那时她从未将那心狠手辣之人同“息衍的娘亲”这个身份联系上半分。
  琅琊王氏家的千金在四国之中大名鼎鼎,不是因为她貌若天仙,眼高于顶,而是因为,她整日都与死尸待在一起,醉心于魂术。
  只醉心于魂术也便罢了,传说,她曾在十四岁时,屠尽一城之人,只为找寻一个双灵慧之魂。其余三家修士来质问时,她只是淡淡笑着说了一句,“诸位何时对蝼蚁之命如此上心了?”
  庄意映将手覆在腰间的银珂刀上,刀身冰凉,那寒意却并不刺骨,霜雪中似是还带着一丝灼热,若水中火。她的手指顺着刀上刻着的“银珂”二字细细拂过,那字体娟秀漂亮,隐隐有着洒脱之意,铸刀之人,似乎并不若市井所言那般冷血无情。
  蓬老拄着拐,脸庞上的皱纹满是岁月的痕迹,他声音沙哑道:“小丫头,不必如此小心翼翼。老朽并非沉溺往事、不可自拔之人。”
  蓬老言毕,忽然双手扶住拐杖,咳得撕心裂肺。庄意映和尔寅姑娘上前去扶,蓬老摆手道:“不必。”
  蓬老按住胸口,顺了顺气息,顿了顿,道:“走罢。”
  一路上,越走越偏僻,庄意映正疑惑这籁峰是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寒山时,眼前蓦地柳暗花明。
  好一个花团锦簇的小山!
  她原以为蓬老住的“籁峰”是座陡峭险峻、遗世独立的高山,没想到是如此的亲近可爱。
  夜浓欲滴中,漫山都绽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火红的灯笼在山间连绵,似锦裙边的缎带,热闹的有些晃眼。蓬老将拐杖落在地上敲了敲,从对面的山脚上突然延伸出一条木栈道来,木栈道的两边也挂着红灯笼,庄意映踏上这木栈道,低头一瞧,木板与木板之间并未有绳索相连,就那样无依无凭的漂浮在空中。
  她扶着两旁充作扶手的朱砂带,回头望望来路,她脚下的木板在她走后正一块块的消失。庄意映暗自喟叹,这下子,她想无声无息的走掉,恐怕就难得很了。
  栈道行至尽头,尔寅姑娘将手中的玉镯取下,嵌在了虚空之中。庄意映眯眼,她隐约瞧见了一道青色的结界,那玉镯应就是结界之钥。
  玉镯渐渐隐没,庄意映这才真正的踏入了籁峰之中。
  牡丹花的香气在夜色中尤其富丽堂皇,蓬老唇角勾着,裂出个酸苦的笑来,“上了年纪,总是乐意热闹些。染染还在时种了这些花,她走了,这花就没人束着了,肆无忌惮的开了满山。”
  蓬老哼哼两声,“俗气的很,叫小丫头你瞧笑话了。”
  庄意映真心实意的夸赞道:“花是极美的。”
  蓬老摇了摇头,“庸俗!”
  庄意映瞧着蓬老嘴上虽这样说,眉宇间的寂寥却褪去了不少,也略略宽了心。
  尔寅姑娘笑道:“籁峰只蓬老和我住着,平日里闲得很、寂寞的很。如今小姐来了,蓬老嘴上不说,心里可欢喜的很呢。”
  蓬老整个人被月光拢着,他咳嗽一声,道:“又拿老朽打趣。”
  行至半山腰,尔寅指着花丛间的一间竹屋,道:“小姐就住在这里。”
  竹屋不大,挂了个牌匾,上书“安然居”三字,名字中规中矩,字迹也端端正正的。
  尔寅屈身行了一礼,歉道:“理应为小姐清扫一番再送小姐进去住的……”
  庄意映理解的点了点头,笑道:“不妨事。”
  尔寅指着山头的房屋,道:“蓬老同我就住在那里。顺着这条小路直走上去便是了,我明早来接小姐用早食。”
  庄意映空空如也的肚子早叫嚣许久了,闻言眸子一亮,“好!”
  尔寅见庄意映一派小女儿的娇憨可爱之态,不由捂嘴轻笑,她微笑道:“每月初一、十五,山下都会有人来送些东西上来,你若短缺了什么,尽管和他们提。”
  她叮嘱道:“紫英榜角逐在即,枕流台内各门各派的修士多得很,切不可孤身一人下山!”
  庄意映应道:“好。”她在心底默默道,就算她有胆子一个人撞见那些修士,也没本事下山啊……
  庄意映拱了拱手,道:“天色已晚,姑娘快带着蓬老早些休息。”
  尔寅笑着应了,庄意映见着他们的身影走远,打了个呵欠,转身推开了竹屋的门。
  竹屋内干干净净的,应是尔寅姑娘每日都会过来打扫。小床上铺着松软的被褥,带着隐隐的檀香气,庄意映将自己整个人摔进蓬松的棉絮里,觉着这香气有些熟悉。
  她没有细想,她早已混沌的意识也容不得她细想了。终于能躺倒在舒服的床上,庄意映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疲惫如潮水般袭来,几乎将她淹没。
  漫天星子散落,牡丹花盛,夜风轻拂,真是个好春、好梦。
  鸟鸣声啁啾,半掩的窗子透进来细碎的晨光,庄意映翻手遮住眼,继续沉在香甜的睡梦里。
  一阵扑棱棱的落羽声,一只通体乌黑的鸟儿落在了窗棂旁,它歪头梳理梳理羽毛,从窗户处蹦跳进来,望见了庄意映,欣喜的鸣叫了一声,飞落在庄意映的枕旁,轻轻用头蹭了蹭。
  庄意映觉得脸颊有些痒,用手拂了拂便又翻身睡去。
  那小鸟儿被忽视,不满的直起脖子,站在床头,声嘶力竭的“啾啾”叫起来。它似是觉得还不解气,便又落在庄意映的头上玩命似得扑腾起翅膀来。
  庄意映半梦半醒间,隐约觉出有只鸟儿飞进安然居里来,她原本以为这鸟儿叫叫就会飞走,没想到如此不依不饶!
  庄意映闭着眼,陡然伸出手,一下子便将那鸟儿抓在手里,待会儿拿给尔寅姑娘,桌上便可添道汤了。
  庄意映用另一只手迷迷糊糊的揉揉眼,她倒是要瞧瞧,是哪个胆大包天到连命都不要敢惹她的扁毛畜生?
  “乌羽鸢?!”
  庄意映定睛一瞧,不禁失声叫了出来。乌羽鸢为何会在雍国?为何会出现在枕流台?
  小鸟儿见庄意映如此反应,得意洋洋的在素被上嗬了一泡屎。
  庄意映瞧着这没事儿就嗬屎的乌羽鸢,不可置信道:“你不会是庄小倌儿吧?!”
  庄小倌儿骄傲的啄了庄意映一口,“啾”的叫了一声。
  庄意映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将庄小倌儿捧在手心里细细瞧着,越看越觉得难以置信。她提溜着它的双足,将它翻了个身,仔细一瞧,笑了,“真的是你!”
  庄小倌儿愤怒的扑腾,再怎么说,公鸟同女子之间还是授受不亲的!二百年前那个蠢人类这么折腾它也罢了,毕竟那是个男子。现在,连小主人都这样没羞没躁了!
  庄意映将庄小倌儿翻来覆去查看了半天,得出结论道:“蠢鸟。”
  庄小倌儿毛都炸了,它“啾啾啾”的辩解了半天,可惜庄意映一丝儿也听不明白。
  庄意映眯眼笑道:“生了二百年,若你这般的活物都成精了罢。你瞧瞧你,连吐人言都做不到呢,遑论化形。还不蠢吗?”
  若不是乌羽鸢并未生眼白,此时定会给庄意映一个大大的白眼,话本折子看多了罢!
  罢了罢了,小主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啥长进!庄小倌儿正欲抽出翅膀飞走,却隐约见到了庄意映眼中的泪光。
  于是,它犹豫了,错过了飞走的绝佳时机……
  下一刻,庄意映将脸埋在庄小倌儿柔软的羽毛间,泪珠打湿了绒羽。
  庄小倌儿生无可恋的哼唧了一声,那是它清晨刚刚用牡丹花露打理的羽毛啊……
  它侧过头,安慰的轻轻蹭蹭庄意映的脸。
  庄意映的声音发闷,“你还在……真好……”
  她抬起头,轻轻抚顺庄小倌儿的羽毛,擦擦眼泪,眼眶微红,道:“你怎么来到这儿了啊?”

  第60章 迢迢九

  庄小倌儿自然是无法回答庄意映的。
  庄意映心底其实也清明的很; 她在雁国的故人,唯息衍一人而已。若是说,息衍去寻她的生前之物是为了试炼追魂之术; 他带回乌羽鸢是要作甚呢?瞧庄小倌儿活蹦乱跳的模样,又不像是被炼尸了; 他养着它,总不能只是因为这鸟儿金贵吧?
  想不明白; 便不多想了。
  庄意映的心底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息衍他该不会……
  这个念头刚刚冒头,旋即便被庄意映掐灭。她自嘲的笑笑,怎么可能呢。
  庄意映走到窗前,放飞了庄小倌儿,她撑开窗子,被窗外大朵大朵的牡丹花晃了眼。夜晚看着还如此富丽; 白天被阳光一照; 更加华贵了。
  是有些过于艳丽了; 庄意映寻思着什么时候从山脚移几棵青竹上来,压压艳气。她撑着窗子; 深深地吸了一口花香。
  庄小倌儿在半空中旋了一圈儿; 一猛子扎过来; 落回在庄意映的肩膀上。庄意映一时不防,被鸟毛气糊了一脸,它的肚子颇响亮的咕噜了一阵。她刚想将庄小倌儿揪开,就听得它在她的耳边细细弱弱的“啾”了一声; 撒娇意十足。
  庄意映一怔,笑着屈起手指刮刮庄小倌儿的小脑瓜顶,道:“这你倒机灵的很了,带你去山上吃也可以。好在你也不挑食。”
  庄意映拾掇拾掇衣衫,简单就着安然居里的小泉擦了把脸,拢拢鬓发,便带着庄小倌儿上了山。
  尔寅姑娘说的没错,的确好找的很,从她这里到山上唯有一条小石子路。若是往旁处走,定是会摧折花朵。一路上倒是花香怡人,不过日日都待在这一亩三分地,不免憋闷,尔寅姑娘又特意叮嘱她切勿随意下山,庄意映深深地叹了口气,近来这些日子恐怕要无聊难捱的很了。
  籁峰山势并不陡峭,庄意映走了一会儿,便瞧见了那几间竹屋,看上去与她的小安然居也并无太大差别。她走来这一路,并未瞧见其他房屋,她估摸着,整座籁峰八成只有山头、山腰这两个住处。山头是蓬老和尔寅姑娘常住着,山腰那间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那是给她特意留的,她想起那股淡淡的檀香气,那屋子原本的主人是谁呢?
  她走近山头的竹屋,抬头瞧见上面的匾额,默然了。
  这屋子竟也叫安然居!本来这名字起得就没太经过脑子,还将两间屋子都叫成这个!她瞧着“安然居”这几个字与她的小屋匾额上如出一辙的端正笔迹,颇为无奈。
  庄意映轻轻敲了敲门,听得尔寅姑娘道:“小姐来了!快进来吧。”
  尔寅拉开门,将庄意映让了进来,庄意映瞧着一桌子的小点,眼前一亮,瞧见桌旁坐着的人,又霎时没了食欲。
  庄意映惊讶的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息衍也不恼,笑得风淡云清,他放下茶杯道:“给你送点东西。”他指指一旁书案,站起身来,道:“东西送到了,我便走了。”
  这是人家的家,人家怎么不能来了?庄意映摸摸鼻子,觉得她这话说的委实太唐突且伤人了。再说,无论息衍本意如何,他都是的的确确救了她的。
  庄意映睁着眼说瞎话,歪头笑道:“不过问问你来做什么罢了,你起身便走是做什么?看起来就像我鸠占鹊巢,赶了你似的。”
  庄小倌儿站在庄意映的肩膀上,颇为不屑的哼气,虚伪的人类!
  它轻扇翅膀飞起,息衍抬起手,它便落在息衍的手腕上,亲昵的叫了一声,比向庄意映叫的那几声清亮多了。
  庄意映没瞧见蓬老,想来是还在后屋歇着,尔寅姑娘也去小厨房忙活去了,屋里只有二人一鸟,气氛委实尴尬。
  庄意映干咳一声,没话找话道:“乌羽鸢是你带回来的吗?”
  息衍点头,“嗯。”
  庄意映抿抿嘴,然后呢?你不打算再说些什么吗?
  息衍从桌上拿起一块小糕,掰了一小块喂给了庄小倌儿,庄小倌儿欢喜的抻脖子,一人一鸟挺乐呵、挺融洽,就是谁也没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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