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朱颜辞镜-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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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干极有嚼头,庄意映像只小仓鼠般缩在书后嚼了一下午,嚼的腮帮子酸的很。
日头渐渐偏西,先生合了书,摆摆手,讲道堂内的世家公子小姐们瞬间一哄而散。
庄意映三两下收好了东西,道:“走罢。”
初枭向她挥挥手,眨着眼道:“老地方见。”
初枭一溜烟儿的跑远,息衍问道:“他不与你一起?”
庄意映歪头疑惑道:“初枭?初枭当然不和我一起走啦——”她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忙解释道:“他娘亲管得严,他得和家里人说一声要同人出去,家里才放心哩。”
庄意映带着息衍三拐两拐到了后院的一处高墙,笑嘻嘻道:“我们从这走。”
息衍抬眼望望这高墙,道:“你不是说有令牌?”
庄意映装傻道:“令牌?什么令牌?”
息衍一甩袖子,转身往回走,庄意映忙拉住他,告饶道:“对不起啦,我是诳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她扯着他的袖子猛摇,“等下巡逻的人就过来啦,我们再不走,被他们捉住,阿娘肯定骂死我!”
“拜托你啦!拜托拜托!”
远处的脚步声愈加近了,庄意映睁大圆眼,可怜巴巴的望着息衍。
息衍不答。巡逻的侍卫已经看到了他们的身影,大喊道:“什么人?!”
平地起了一阵风,拂起了沙,侍卫们忙护住眼,待风平息,他们睁眼时,已经不见那两个身影。
息衍淡然道:“放手。”
庄意映讪讪的松开了手,蓦地发现,他们已在高墙的另一头了。
庄意映欢呼一声,“我就知道息衍你最好了!”
她给了息衍一个大大的拥抱,拉起他的手,转身欢快的向前跑去。
少年不自然的低下了头,晚霞飘落了一片,沾染在他的面容上,可惜庄意映跑得欢,不然瞧见了息衍的这副模样,还不知要在心底流几升口水。
雁国大开商市,就连夜晚也热闹的很,游人如织,炮竹声时而响起,各式各样的花灯悬在桃树上,三月三,桃花刚冒了头,粉白粉白的,一阵清风拂过,吹皱了春池。
庄意映带着息衍在夜市扫荡了半天,别说是她自己本就觉得好吃好玩的物事,只要是息衍看上了一眼的,她都统统买了下来。
市集上的小商贩们笑的见牙不见眼,纷纷招呼道:“小小姐,小公子,来这边看看呀——”
庄意映买了几大包东西,愣是一件都没让息衍拿着,她笑眯眯道:“你衣服这么白,弄脏就不好了呀。”
她把快要掉下去的糖炒栗子伸手拢住,将袋子塞紧,道:“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你再自己拿着!”
息衍淡淡道:“我不要。”
庄意映笑道:“那便是要我给你送回康盛馆了!”
她眼尖,瞧见息衍的目光落在冰糖葫芦上,忙叫住扛着葫芦串子的小贩道:“等一等——”
庄意映买下两串红的可爱的冰糖葫芦,递给息衍道:“给,这个可放不住,你现在就吃了吧,新鲜的味道才好。”
息衍的眼神有些无奈,“我真的不要。”
庄意映道:“诶呀,你客气什么嘛。你不想要为什么还看向那边?快拿着吧。”
息衍解释道:“我是看,有一只蝇子落在那上边,足被糖黏住了。”
庄意映一愣,“哈?”
息衍淡淡道:“就是你买的这一根。”
庄意映将糖葫芦转了一个圈,果然看到了一只苍蝇生无可恋的趴在上面。
她讪讪的将糖葫芦丢到一旁的废篓里,不好意思道:“这样啊……”
息衍道:“走罢,初枭还等着你呢。”
庄意映道:“不急不急,他肯定自己先玩上了,你还有没有什么想逛的?我们去湖那边好不好?”
息衍摇摇头,“天色已晚。”
庄意映垂下头,“哦。”
她没精打采的在前面带路,走到一处酒楼下,迎客的小二看见庄意映,忙招呼着,“您来啦。”
息衍抬头望见酒楼上龙飞凤舞的“云雀楼”三个大字,疑道:“这……”
庄意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没错啦,这字是我爹写的……这酒楼是初枭的哥哥初云雀的……”
店小二引着他们走向二楼,穿过一众单房和雅座,走到一玄色的帘子前,拂开帘子,后边是一面白墙,他敲敲那堵墙,道:“阿坚,开门,来客啦。”
白墙诡异的裂开一道口子,那裂痕迅速延伸着,形成了门样的纹路,店小二将墙轻轻一推,那墙上竟真的似有门般,出现了一个通道。
墙内别有洞天,各式夜明珠缀在上面,里面的屋子亮如白昼。
屋内喧闹的很,息衍一瞧,那些玩的不亦乐乎的少年少女们不都是讲道堂那些公子小姐们么!
他皱着眉头,道:“回去吧。”
初枭正一脚踏在桌子上,热火朝天的与人划拳,他瞧见庄意映和息衍,挥手招呼道:“来啦,快进来,酒都温好啦!”
他这大嗓门一吼,引得公子小姐们的目光都向门口看去,他们瞧见息衍,均是一愣,窃窃私语道:“庄婵怎么把这冰块脸带来了?”
第58章 迢迢七
红泥小火炉上温着桃花酒; 酒香洇着花香,醉人的很。
一粉衣少女笑道:“还是庄婵有本事,这下咱们人就差不多都全了!”
那厢少年们围成了一圈; 不知是谁划拳行酒令输了,嚷嚷着赖账; 子弟们吵吵闹闹着不晓得是哪个好事的先挑起了话头,子弟们嬉笑着开始互相揭起了老底。
数初枭糗事最多; 他说不过众人; 挥着露出一半骨头的鸡腿,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道:“还不都是碧微师姐……”
粉衣少女柳眉一竖,“你说什么?!”
初枭立即没胆色的噤了声。
君子动口不过瘾就动手,子弟们闹成了一团,不一会,初枭就输的只剩下裤子了。他的发冠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 他披散着发; 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少年的大腿上; 给那少年喂了杯暖酒。
庄意映带着息衍坐到一旁的角落里,她饶有兴味的瞧热闹; 感叹着怎么有人不要脸到如斯地步; 余光扫到一旁的息衍; 瞧见他他青着脸色,从牙缝里挤出俩字,“荒唐!”
庄意映立即收敛了笑意,正色道:“可不是么。”
初枭那头玩得尽兴了; 提溜着一个小银酒壶走到庄意映这边来,他眨眨眼,捏着嗓子眼道:“大爷——您可总算来啦——”
他朝着息衍抛了个媚眼,“这位爷面孔生的很呀——头一次来玩?”
庄意映哭笑不得道:“你可消停点吧。”
她朝着初枭使眼色,没看见息衍的脸色都黑成锅底了么!
初枭之前被灌了不少酒,眼神迷蒙的很,能一眼认出坐在角落的庄意映已是目力惊人,且正在兴头上,哪里还瞧得见庄意映使的眼色。
他甩了靴子,露出光洁小腿,身子往息衍身上一倒,娇滴滴道:“大爷……奴家……”
初枭光/裸的胸膛贴了上去,就势歪在息衍怀中,捞过一酒盅,倒满了桃花酒,喂到息衍嘴边。
庄意映扯了扯嘴角,自斟自饮。心道,我可提醒过你了,到时候被息衍揍得妈都认不出来可别怪我不厚道。
初枭这厢扭了半天也没见抱着他的人有什么动静,便疑惑的抬眼望向息衍。
息衍的眼幽深如寒潭,初枭瞧见他眼中的冷意,忽的遍体生寒,他的手一抖,酒差点撒了个干净。
他赶紧从息衍的怀中跳下来,酒彻底醒了。
初枭脸色一变,面色复杂的瞧向息衍,“你……”
息衍淡淡道:“何事?”
初枭打量着息衍,那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蓦地消退了,方才那如寒剑般的目光是他的错觉吗?
庄意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顺着初枭的调调,故意唉声叹气道:“唉呀,怎奈郎君心似铁——”
初枭很快便将刚刚的冷意抛到了脑后,他扯过一旁椅背上不知是谁的外衫披到了身上,将酒壶往桌子上重重一磕,一脚踩在椅子上,竖眉道:“你嘲笑我?敢不敢来几局?”
庄意映摇头笑道:“我才不和你玩!回回比,回回输!我若是个贪心的,早靠你成富户了!”
士可杀不可辱!初枭恼了,使劲一拍桌子,道:“庄婵!小爷我今儿不叫你输的痛哭流涕小爷就跟你姓!”
庄意映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倒是会占便宜!”
初枭靠着为数不多的清明思索了一下,王姓若是就这么到手了,似乎真的是他比较划算……他在心底不屑,小爷是那种人么!
初枭瞪着眼道:“我若输给你,便是小狗!”
庄意映抚掌笑道:“好极好极!”
初枭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一处墙壁处,掀起墙上的画,按了按下面的凹凸不平处。
那墙忽的响起了金石之声,轰隆隆的旋转起来,待那边完全转过来,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摆满了整整一面墙的酒!
初枭一挥手,豪气干云道:“今儿的酒,我全请了!”
子弟们纷纷叫好,人生得意事之一不就是同损友二三,抱着酒坛子饮足个痛快酒么!
息衍皱眉道:“你们要比什么?比喝酒么?”
庄意映咬着一块小酥饼,嘴边沾了好多小碎渣,笑道:“当然不是啦。不过是些划拳行酒令之类的,输了的才交银钱罚喝酒呐。”
息衍冷冷道:“无趣。”
庄意映不以为意,她把一块小酥饼塞到息衍手中,道:“喏,这个给你吃。先垫垫肚子,否则待会儿饮了酒,会不舒服。”
息衍蹙眉道:“我不饮酒。”
庄意映瞪大圆眼,道:“别呀!你好不容易来一趟——”
她瞧着息衍冷硬的目光,垂头丧气道:“好吧,那我们走罢……”
初枭瞧见起身的庄意映,忙一路小跑,伸胳膊拦住,笑道:“怎么,瞧见这么多酒,胆怯了?”
息衍瞥了眼蔫蔫的庄意映,终于松口道:“你玩你的,我等着你。”
庄意映的双眸陡然璀璨了起来,她欢呼道:“你最好了!”她弯起眼睛笑了起来,乌发有几缕落在脸颊,怎么看怎么惹人喜欢。
初枭坐了下来,脚踢到了桌下庄意映买的东西,他俯身一把将最外面的糖炒栗子纸袋薅了出来,不一会儿就剥得满地碎壳。
庄意映赶紧拦住,“行了行了,那是人家息衍的。”
初枭剥壳的手一顿,“啊?”
息衍淡然道:“你吃吧。”他说完便不再理他们,就那么安静的坐在一边,闭着眼,白衣落在脚边,与这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
初枭闻言,剥壳剥得更欢了,左右是这小白脸的东西,不吃白不吃!
庄意映看的牙根痒,她不动声色的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两只海碗,呵,叫你馋,叫你吃!喝不倒你!
她抱起一坛酒,揭了上面的封,倒满了两只海碗,道:“咱俩肚子里这点墨水就别附庸风雅的行酒令了,只划拳好了,这样才痛快!”
初枭咂咂嘴,拂掉落在身上的碎壳,笑道:“自是好极,那些驴头不对马嘴的句子我听着也倒牙,酸得很!”
初枭一次能从那面抱来四坛酒,他来来回回跑了三趟。庄意映剥花生剥得手指尖都红了,她拿着帕子擦擦手,把剥了壳搓了皮白生生的一盘花生仁儿,放到了息衍面前。
酒坛子躺了一地,庄意映第八十二次打掉初枭蠢蠢欲动伸向花生仁儿的手,她单手支颐,笑意盈盈道:“还玩吗?”
初枭瞧着白嫩可爱的花生仁,一拍桌子,“玩!”
庄意映现在偶尔回想起,觉得自己那日脑袋肯定是被门夹了。
初枭抱起一坛酒放到了桌子上,豪气道:“咱玩就玩大的!我若输了,便喝干这坛酒,光着身子到楼下大堂找个大老爷们敬酒!你若输了,我也不要你将这酒喝干,只要你做一件有趣事儿便罢了。”
初枭这酒真是喝了不少。庄意映拢着衣衫,哼道:“你要丢人便去丢,这个我可不陪你!”
初枭木木的转了转眼珠,眯着眼呲着牙笑着,“我哪敢让你去嘛,出格的事我肯定不做!嗳哟,你到底玩不玩嘛!胆小鬼!”
庄意映腹诽,这还不叫出格吗……她不含糊地回咬道:“玩,当然玩!到时候你被哪个大汉看上带走可别哭着找我!”
来这云雀楼内阁玩的大都是纨绔子弟们,平日里玩的荒唐游戏可不少,来这里吃酒的人都见怪不怪了,而且去大堂吃酒的人也没几个人能认得王城中的公子小姐们,他们再做什么丢脸的事,也丢不到家里去,于是便玩的愈发肆无忌惮。只是庄意映玩的好,鲜有输过,初枭便心心念念着哪日也赢她一回。
他今日可是鸿运当头了。
庄意映愣怔的瞧着彼此的手指,生平第一次有了耍赖的念头。
初枭也是不敢相信,他本来想喊“五子登科”的,可话到嘴边忽的福至心灵成了“八仙过海”,误打误撞的便赢了!
庄意映心一横,道:“愿赌服输,你有什么要求便提吧。”
初枭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他原本没指望能赢的,便也没费脑子想若是赢了庄意映要罚她什么。
不过,好不容易赢她一回,过了这村儿便没这店儿了。初枭转转眼珠,望见了一旁闭目养神的息衍,坏笑道:“要不然,你亲这冰块脸一下?”
息衍闻言掀开眼皮,眯眼看向初枭,眼神危险。
初枭正酒酣耳热,神志都有些迷糊了,息衍威胁的眼神他统统没瞧见。
庄意映瞅着息衍,越瞅越觉得好看。她笑了,“这个多好办呀。”
她瞧见息衍幽深的眸子,忽然有些心虚。
她在心底理直气壮的给自己鼓劲,愿赌服输嘛。
庄意映单手拎起酒坛子,一仰头,将坛内的桃花酒喝了个干净。
她抹了抹嘴,借着酒意,俯身便压上了那薄唇。
唔,凉凉的,软软的。
庄意映闭着眼,她怕一看见息衍的脸便泄了气。息衍的眼蓦地睁大,不知为何,他没有推开她。
少女的唇覆上了他的唇,温热的触感带着桃花酒的甜香拂面而来,他当场愣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庄意映吻完,理所当然的带着酒意心满意足的昏睡过去。
息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