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长安城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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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尽快走吧。”他说,“早走一会儿,早到一会儿。”
说的我打了个冷颤。
早走一会儿,早到一会儿……
他说的应该是,早点儿送我上路啊。
说起来,我刚想到一个问题。
谢燮呢?
他是已经遭遇不测了吗?!
之前那个倒霉的哨兵,抢救无效身亡了。
谢燮恐怕也……
“我”真的是个招灾体质……和杜展扯上关系的人,几乎都倒了霉。
本来,他看起来就是个文弱书生,干吗要来当兵啊……
可以像李白一样去写诗啊……
不过……李白最开始也是想当武将来着。
其实文武双全不是说着玩儿的,唐朝很多将士都是文武双全。
比如李药师(李靖)同学,比如颜清臣(颜真卿)同学;能文能武,身怀绝技。
忽然有点儿庆幸,能穿越到唐朝真的是太好了!
唐朝是整个历史上相对来说最自由的朝代,言论自由、思想也自由些。
最主要的是,遇见了好多只活在史书里的大神啊!
——之前的他们都只是史书上的一个名字。
最喜欢的杜老师现在还是个宝宝,李白还是个正太;郭虔瓘现在是个三十来岁的“大叔”,裴虚几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毛头小伙子;姚訚现在十六,李嗣业十六七。
想到李植,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嗣业,你想什么呢?”顶着谢燮的脸的神秘人说。
“没什么。”我回神,又给他加了点儿水,“阿兄喝茶吗,我煮点儿茶给你喝?”
“不喝了,我也得回去收拾下东西。”他谢绝。
“喝点儿吧,你忘了,我煮茶可是一绝。”我继续说。
“还是不喝了,”他轻笑,“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你茶艺精湛。”
“阿兄不爱喝茶了啊。”我若无其事地说,“往日,一定要喝过茶才肯走。”
“我料到你没有什么好茶。”他说,脸上还保持着微笑,“回家再喝吧。”
“阿兄说的是,”我应声,赔笑,“那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走了。”他说,起身走了出去。
我也站了起来。
笑着送他出了帐篷、目送他消失在视线里,我的笑僵在脸上。
我压根儿就不会泡茶,谢燮也从来没有和我一起喝过茶。
“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你茶艺精湛。”这句话明显是顺着我的话说的。
他肯定不是谢燮,真正的谢燮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告诉刘翊吗?
可是,万一打草惊蛇,他可是会易容的人,再变成个其他人,岂不是又被他跑了?
但我肯定不能跟他走啊?!
也许刚出了军营的可见范围就被杀掉了。
要去问问姚旭吗?
他既然知道易容的事儿,会不会知道如何拆掉他们的伪装呢?
说起来,姚訚说,易容用的是假面覆盖原本的容貌……
那么,是不是把他的假面揭掉就可以看到他的真面目了呢?
想到这儿,我赶忙跑到了姚旭的营帐们前,“世伯,我是杜展。”
“干吗?”姚旭应声,不一会儿就出来了,“又把脖子弄伤了?”
“没……”我冲他眨眨眼。
“那是怎么了?”他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患了眼疾?”
“……”
“没……”我说,“我能进去跟你说吗?”
“你先说。”姚旭双手抱胸,靠在帐篷前的柱子上。
“其实是这样的……”我凑过去,后者往后躲了下,说:“你离我远点儿。”
“……”
我算是发现了,大叔有精神洁癖,他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
我以前一个同学就这样。
那个妹子看起来很爽朗,但是很讨厌“陌生人”离她太近。
这个陌生人并不是我们常说的陌生人——即只有过几面之缘、甚至素昧平生的人,这个陌生人包括她不熟悉的同学,玩的一般的朋友,邻居等。
最开始的时候,我和她临着宿舍,但是很不幸地被划进了陌生人的行列。
记得有一次,我从她后面拍了她一下,她一下子退出去了好几米。
当时把我尴尬的啊……
后来混熟了才知道,她不是矫情,是真的不能接受陌生人靠近她,或者是和她有亲密接触。
就是习惯性地会和其他人保持安全距离。
姚大叔显然也是这种人。
我后退了一步,“可是这些话,不能在外面说,唯恐隔墙有耳。”
“……”姚旭白了我一眼,让开一点儿,“好吧,你小心点儿,别踩着地上的东西。”
掀开帘子,我吓了一跳。
地上满满当当的都是各种瓶瓶罐罐、放置药材的方筐,还有很多捆成一扎的干药材。
远处,原本放着各种药材的柜子里的抽屉都被打开了,里面全都空空如也。
垂在空中的抽屉,有种汪星人吐舌头的即视感。
但是,一想到脸上有好多个舌头……顿时又一阵恶寒。
姚旭紧接着进来了,他很敏捷地从一片狼藉的地上跑了进去。
我惊得目瞪口呆。
“好了,你也过来吧。”姚旭说,又嘱咐了一遍,“别踩到地上的东西。”
可是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世伯……我过不去啊?”我绝望了,地上只有巴掌大小的空余,我又不会轻功水上漂。
“那你先在那儿呆着吧。”姚旭说,开始收拾东西,“等我弄完。”
“嗯……”我应声。
东西实在太多,一时半会儿肯定弄不完。
我看着姚旭很暴力地把那堆干草状的东西踢到一边儿,冲我招了招手。
我赶忙跑了过去,他紧接着松开脚,药材又弹了回来。
“好了,”他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嗯。”我刚要咬耳朵,忽然想起来他有洁癖,我小声地说,“世伯,你知道易容是什么样的吗?”
“易容?”姚旭反问,“那是什么?”
第154章 变颜之术
姚旭不知道易容术吗?
我皱眉,姚訚明明说他知道来着。
“就是……可以让人变成其他人的样子的一种方式,”我语无伦次地说,“差不多就是变脸。”
“‘变脸’?”姚旭反问,“那不是整容吗?”
我忘了,姚旭算是半个现世人来着。
“嗯,差不多就是整容,”我说,“但是整容不可逆,易容是在脸上又贴了一张脸,只要把那个揭下来就可以变回来了。”
“是这样……”他若有所思地说。
“嗯,就是这样。”我忙点头。
“可是……你怎么知道整容的事儿?”姚旭说。
我眨眨眼,坏了,刚刚一时嘴快,直接顺着说了。
“我”是个唐朝人,怎么可能会知道整容的事儿呢?
“之前听一个在外游历多年的故人提起过。”我胡诌道,又把当初忽悠王绪的那套拿出来了,“他说,海外有个仙岛,可以让人改变容貌,但是只能改变一次,被称为‘整容’。”
“哦。”他随口应声,我不知道他信没信。
“世伯,你真的不知道易容吗?”我又跟他确认了一遍。
我不理解,即使姚旭不知道,姚訚为什么会那么说?
难道那个时候的姚訚也是冒充的?
我懵了,我已经忘记了当时情景。
如果他也是冒充的的话,那就可以理解了。
他为什么要把这个信息给透露给我呢?
让我知道易容这件事儿……好像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我干吗要骗你?”姚旭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石臼,开始一通杵,“话说,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由于是石头的,声音特别大。
我被那种声音震的难受,忽然计上心来。
“世伯,我听不清你说什么……”我用食指抵在耳屏上,堵住外耳道,“那我等下再过来吧!”
“那我不杵了,你说。”姚旭停了下来。
“啊?”
我没想到他会停下来,他开始杵的时候,我以为他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正好我也准备跑路了。
“呃……说什么?”我傻乎乎地说。
“……”姚旭拿起石杵继续杵,“那你走吧。”
“嗯。”我呆呆的说,刚撩起来帘子。
“对了,佐翊说等下要去找你的。”姚旭说,“你别乱跑了,他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给你说。”
估计是说丧假的事儿。
“嗯。”我应声。
“对了!”姚旭喊住我,“你说的易容术,是不是‘变颜’?”
变颜?!
颜不就是脸吗?
“嗯!”我忙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早说这个我不就知道了吗?”姚旭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还易容术咧!”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叫啊……我叹了口气,感觉被姚旭鄙视了。
“世伯,那、变颜是什么啊?”我腆着脸问。
“变颜是一种苗疆巫术。”他说,“他们一般会用豚皮(猪皮),也有用人皮鼠皮的;用来制作变颜的皮肤需要先用特殊的药水浸泡过。”
“浸泡完了之后,皮子会变得薄如蝉翼。”他说,伸手比划了下;他的两只手举在空中,好像捏着什么透明的东西一样,“然后再由巫师用刀子在上面刻出眉眼口鼻。”
这点儿感觉跟现世塑型化装法很像,都是需要在脸上对假面进行调整。
现世的现世塑型化装法具体怎么弄我不大清楚,感觉应该是这样的:先在脸上做些防护措施,然后用道具倒出一个阴模,之后再在阴模上翻出人脸石膏像,再然后就是修整之类的了吧。
“刻眉眼口鼻的时候,需要把这张皮贴在想要变成的人的脸上进行雕刻。”他说,摊眉,“一个整不好,就把那个人的脸戳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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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弄完了之后,就是贴了。”姚旭说,他把自家的手移动到两颊边上,仿佛把什么东西贴上去了一样,“直接贴是贴不住的,需要用呵胶贴上。”
“呵胶?”我完全没听说过。
“就是女子贴花钿用的那个。”姚旭说,“只要对之呵气,并蘸少量口液,便能溶解粘贴。”
说是妹子们贴花钿的,我就有印象了;不过,隐约记得,那个是某种鱼胶来着。
看到我愣神,姚旭估计是以为我还不知道是什么,继续解释道:“很方便,用略热的水一敷,便可揭下来。”
“啊,哦!”我应声。
“就是这样。”姚旭说,“但是,所用的颜面只能用一次;啊,变颜的时间很短,最多不能超过一个时辰。”
“为什么?”还有这种说法?
“因为那个药水腐蚀性很强。”姚旭说,“腐蚀性简单的来说,就是会灼伤面部的皮肤;经常贴或者贴的时间长了的话,面部皮肤会溃烂;严重的会中那个药水的毒,死掉都是有可能的。”
估计是怕我不懂,所以解释了下腐蚀性。
面部溃烂……还有可能会致死……
难怪是苗疆巫术的,印象里,苗疆巫术基本上都是禁术。
“那个药水很厉害,不然怎么能把厚厚的人皮或者豚皮变成薄薄的呢?”姚旭说,补了一刀,“我劝你不要想这个哈,到时候整不好会死的,就算不死的话,满脸溃烂的皮肤,还有法儿见人吗?”
说完,他在脸上隔空抓了抓,然后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手,仿佛上面真的有些脏东西一样。
我差点儿把早饭吐出来。
“世伯……你只说就好了……”能不能别表演出来啊喂……我腹诽道。
“我这不是让你有更直观的了解吗。”姚旭说,吐吐舌头,“差不多就是这样,当然,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我也没有亲眼见过。”
“嗯,展了解了,多谢世伯!”我行谢礼,说。
“不谢,你别给我添乱就行。”大叔依旧是毒舌得很,“好了,你走吧,我接着忙活了。”
“嗯,展告辞。”我说,走出了姚旭的帐篷。
刚出来,发现下雨了。
快步跑回自己的小单间,我赶忙拿起盆子、想去后厨找点儿热水。
猛然想起来,刚刚姚旭说,那个呵胶可以用温热水敷下来。
那,等下假谢燮来的时候,我是不是可以忽悠他用洗把脸呢?
忽然盼着他被淋到,那样就有理由说了。
“下雨了,淋坏了吧,来洗把脸?”
第155章 死生契阔
可是我等到下午,都没看到假谢燮来。
不是说等下就走吗?
等下的话应该不会超过下午吧——最多吃完午饭。
也许是因为下雨了,走不了。
我把帘子撩起来,蹲在门口看着外面;雨很小,基本上只能溅起豌豆粒儿大的水花。
相对于暴雨,这场雨基本上算是毛毛雨了。
门口的排水沟里已经蓄了大半的水,坠落的雨跌进去,意外的很好看。
这才应该是春天的样子。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我情不自禁念出了杜老师的诗。
“这是在读诗?”
我吓了一跳、直接一屁股拍地上了;我抬头正好看见撑着油纸伞、一脸错愕的刘翊。
“我吓到你了?”
“没。”我站起来,往后挪了一下,“佐翊兄。”
他把油纸伞收起来,放在柱子旁。
他撑得是一把浅黄色的油纸伞,上面还绘有图画;他刚刚收起来的时候,我看到是伞面一幅山水画。
天朝制伞的历史很悠久,据说,最早的伞由公输般(鲁班)的妹妹发明。
春秋末年,古代著名木工师傅公输般同学常在野外作业,遇上下雨天,总是会被淋个透心凉。
他妹妹心疼自己哥哥,于是想做一种能遮雨的东西。
她从蘑菇身上得到了灵感,于是照着的蘑菇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