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长安城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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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用不了七八天,我已经少吃了一顿饭了。
坑里又湿潮,估计明天脖子就得发炎……
“你在哪儿!”是姚訚的声音。
“我在地下!”我使劲喊,“就在你附……”
我还没喊完,就看到顶上忽然一亮,一个人直接掉了下来。
我赶忙往边上闪了闪,他掉到了兽皮上。
“没事吧?”我说,走过去把他扶起来,是那个今天早上在粮仓见过的那个、萧赫事件曾经出来顶包的那个孩子。
“我没事,”他说,手躲了一下,还是把胳膊又搭在了我胳膊上。
我把他扶起来,这时,上面又黑了。
“你怎么掉下去了?”
是刘翊的声音。
我使劲仰着腰,“我……不小心掉下来的……”
“等下上来再说。”他说,转脸跟其他人吩咐,“你们两个,赶紧去附近找些干草。”
“唯!”两个整齐的声音说。
“你等下哈!”刘翊无奈地说,“没准备绳子,现搓根麻绳。”
“嗯,有劳佐翊兄了!”我大声喊。
“好了,别喊了,省点儿力气吧!”姚訚说,“就算不让我阿爷省点儿心,你好好照顾下自己行不行!”
“对不起……”我心虚地说,“我没想到山上会有陷阱来着……”
“好了,你俩先休息下,保存体力!”姚訚说,“我去帮忙搓绳子了!”
“嗯,有劳阿訚了!”我第一次开口叫他的名。
“少来。”他说,紧接着快步走开了。
上面的脚步声凌乱着,不一会儿夹杂着揉搓枯草的声音。
我看着一直默默没有说话的那个孩子,问:“我叫杜展,你也可以叫我嗣业。”
“杜郎君。”他怯生生地说。
“没事儿,叫我阿展、嗣业都行。”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花桓,”他说,“花是花朵的话,桓是木亘的桓。”
花桓,好文艺的名字。
“阿桓的话,也尚未及弱冠?”我问。
“嗯~”她摇头,“虽未弱冠,却已有了小字。”
诶,不到二十就起好字还是很少见的。
我看着她,等着她说她的字。
结果她并没有说的意思。
我只好接着问,“请问,表字是哪儿两个字呢?”
问完我就后悔了,也不一定啊,字也可能就一个字。
“小字玉珏。”他说。
花玉珏,很好听的名字。
不过怎么感觉小字略娘呢?
“……”我刚要说话,姚訚的声音又穿了过来,“我把绳子丢下去了,你们躲一下!”
“好!”我应声,随手揽了他一下;结果手正好碰到了他的胸。
我忽然懵了……他好像有胸……
不是男生那种硬梆梆的胸肌的感觉……是妹子那种软软的感觉……
“啊!”他叫了一声,原本就很像女生的声音,听起来更像女生了。
“对对对……不起,”我说,一紧张都结巴了;我赶忙把手松开、把手举过头顶,“我不是故意的!”
他——应该说是她,她的脸都红了,“没……没什么!”
绳子好巧不巧整个砸了下来,我赶忙把她揽过来,绳子一下子砸到了我的头上,紧接着滑到了脖子上。
“嗞……”我疼得地倒抽了口凉气。
“你没事儿吧……”她说,吓了一跳。
“怎么了?”姚訚也问。
“没事儿。”我说,把绳子系到她腰上,又冲上面喊:“好了,往上拉吧!”
“你抓紧了。”我冲她说。
上面显然很多人,她很快就升了上去。
绳子又被丢了下来。
我把绳子绑上,刚要喊,看到地上的一堆兽皮,觉得还是带上比较好;又把那个一块绑了上来。
“好了!麻烦诸位了!”我说,绳子开始快速往上走,不一会儿,我就“重见天日”了。
第124章 一番说教
好容易上来了,结果就看到姚訚“忽的”就冲了过来。
不过是一会儿不见,用不着这么亲吧?
我正纳闷,只见他跑过来,不由分说地摁住了我的脖子。
我不能动脖子,只好动了下眼,这时候看到中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了血迹,肩上出现了长长的一条血痕。
“赶紧回去!”姚訚大吼一声,在座的人包括我都被吓了一跳。
“你别动,再扯到伤口,你就真的没命了!”他冲我吼完,然后看向刘翊。
“瑞安已经去请姚疾医准备好治疗的东西了!”刘翊说,“咱们赶紧回去!”
原来谢燮也来了啊?
这半天没听到他说话,还以为他没过来呢。
两个老兵走了过来。
其实新兵和老兵很容易区分。
新兵的缺胯袍都还比较新,老兵的大多磨的有些起毛边了;戎装是每年发放一次,一年的时间里,大多是这两件袍子换着穿。一年下去,能不磨起边儿么。
那俩老兵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说,非要把我抬起来。
“没事儿,我自己可以……”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们抬了起来。
姚訚在旁边帮我摁着伤口。
就这么回的军营。
其实他俩有点儿小题大做了,流出来的是血浆,还是流出来的,又不是喷溅状……
应该是刚刚被绳子砸到戳到的。
估计是为了赶时间,他们搓的绳子有很多还有半截草的硬头。
就是戳了一下子,还能有多重的伤?
结果,我显然是估计错了。
不仅伤得挺严重,还差点儿把命交代了。
他们一群人带着我,风风火火地往军营赶。
刚到了军营,就看到姚訚的大爷站在门口,他看到我,直接瞪了过来:“再这么胡闹,别怪老夫见死不救!”
“对不起……”我赶忙道歉。
“哼!”他冷哼一声,“自己的命也是可以当儿戏的?”
说的我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好了,别在这儿杵着了,赶紧把他给我放床上。”姚訚的大爷说,“再拖下去,就更棘手了。”
“嗯。”那俩人应声,走进帐篷,把我放在了床上。
“你这顽劣的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他把姚訚摁着的手拿开,“非得吃着苦头才肯长记性?”
“对不起……”我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也别怪我说你。”姚訚的大爷说,“我是把你当我的孩儿看待的,不然,这些话我懒得说道。”
“嗯……展明白的。”我说。
看得出来,无论是姚訚还是他大爷,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紧张我。
“光明白不行,你得长记性。”姚訚的大爷说,“别用觉得自己年轻,身子骨撑得住折腾,这些老了之后都会再还回来的。”
“比如说我,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老仗着自己年轻,什么都非要尝试一番。”他说,“一次就把腰扭了,结果到现在,只要阴雨天,腰就难受。”
“脖颈不比其他,这可是命脉之所。”他说,“得仔细着点儿才行。”
“唯。”我应声。
“唉,其实……”他叹了口气,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居然把护栏给烧了个窟窿……你是生怕贼人进不来么……”
呃,一时没想那么多……我尴尬地添了下下嘴唇,心想。
“在外面看有多明显……你应该知道吧?”他说,“如果不是我外出采药,及时发现了,指不定哪儿贼人进来……到时候可都是你的孽。”
“对不起……我……”
“好了,想出去就直说,佐翊肯定会同意的,子卿、也就是新来的彭将军,他也是个好说话的人。”他说,“这回得亏是发现的早,得亏那只是个坑不是个陷阱,若是有些利器、有些埋伏,你又得再躺上半个月了。”
真的,我也觉得,得亏没有钢钉之类的东西,不然屁股上怎么不得开个花啊。
“好了。”姚訚的大爷说,他把沾血的方麻布块拿起来,我看到上面都已经被血染红了。
说实话,我真的没感觉到疼。
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
“这会儿可给我老实点儿。”姚訚的大爷说,“好了,阿訚你跟他一起回去吧。”
“嗯。”姚訚说,把我拉起来,我俩一块往外走。
刚走到宿舍门口,就看到谢燮正站在门旁。
“阿兄……”
他回头,直接一拳招呼过来了。
我没躲,他当然也不是真的要打我。
拳头打在我身上软绵绵的。
他抱着我,由于他比我高上半头,我刚好看到了他的表情。
他的眼红肿着,看起来好像哭过似的。
可是感觉又不大可能,没有一个男生会是“爱哭鬼”……
我也在努力变得不爱哭,变得像个爷们一样。
“嗣业……”他说,“你知道吗,今儿早我刚得到消息,菖蒲思念敬名成疾,悬梁自尽了……当我知道你也不见了的时候,我真的快疯了……”
菖蒲自尽了?
菖蒲……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不是萧赫老婆的名字吗?
“那……阿麟怎么办?”我不敢相信,“我要去照顾他,我答应过敬名兄的!”
“阿麟现在暂由敬轩带着,”谢燮说,“我已经修书给崇文,让他去兰陵把阿麟接过来;敬轩毕竟还小,带个孩子也多不便。”
“这样也好……”我松了口气。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你得把病养好。”谢燮说,“说句难听的话,你最近总是被祸事找上门……能不出门尽量别出门。”
“嗯!”我用力地点头。
“好了,进屋休息吧。”他松开我,改成揽着我的肩,说。
推开门,其他人都已经在屋里了。
我看了下,花桓好像不在;本来还想着好好道个歉的……对她来说,我伸了咸猪手。
这时,晚餐铃响了起来。
我们三个人让开路,他们鱼贯而出。
“花桓呢?”我问姚訚。
“花桓是谁?”他不解地问。
“你问的是玉珏?”谢燮说。
“嗯。”我没想到谢燮认识她,而且还叫的小字。
“他去沐浴了。”谢燮说,“刚刚去不久,他总是第一个去;其实也是,他那么瘦弱,跟别人一起怕是要被捉弄吧。”
哪儿是怕被捉弄啊,那是因为她是妹子。
我心想,附和道,“是呢,她确实太瘦弱了。”
第125章 东窗事发
吃完晚饭,照例是训练时间。
我这新伤落旧伤的,一直都没参加过。
于是我就在屋里,趴在开着的窗户前看他们训练。
看着看着,刘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
“佐翊兄。”我看到他后,跟他打了声招呼。
“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姚疾医帮我处理好了。”
“那就好。”他说,“将军要见你,跟我过去一下吧。”
见我?
这都来了大半个月了,怎么无缘无故要见我?
不对,肯定来者不善。
我仔细想了想,忽然明白了。
对啊,姚訚的大爷知道了,其他人肯定也知道了。
所以,这个彭将军是来兴师问罪了。
“佐翊兄……”我还是先道歉为好,“我只是……”
“这些话到了将军面前再说吧。”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完了,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没底儿了。
我默默地跟在他后面,来到了主帐那里。
“将军,人带到了。”刘翊行了个抱拳礼,对着帐篷里面的人说。
“让他进来。”里面传来这句话。
“唯。”刘翊应声。
他看着我,冲里面仰了仰头,低声说:“进去吧。”
我真的是各种的不想进去。
都怪我做事不过脑子,怎么能把栅栏给烧了……
我还是偷偷溜出去的,真的不会被算作逃兵吗?
逃兵的话……会不会直接被乱棍打死呀!
我的妈呀……
无论是哪朝法律都会有关于逃兵的处罚记载……而且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中国古代战争中,士兵都是被强制服役的农民,在大多数时代,当兵并不能带来身份上、经济上的明显好处。
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孝经)的文化环境下,当兵要冒身体毁伤、陷己不孝的下场,也很难得到精神上的激励。
因此古代统治者为了能够驱使士兵为自己卖命,必须严惩逃兵。
后世发掘中,最早的处置逃兵条例出自秦国的《军爵律》(没错,是商鞅制定的,就是传说中的商鞅变法所使用的法律。),上面有一条明文规定:规定士兵每五人编为一“伍”——这也是“队伍”这个词的来历,每一个“伍”作为一个整体,有一个士兵逃亡的,其余四人都要受罚两年的劳役;举个例子,就好像大家组队打游戏,如果队友半路上跑了,全队的人都得被坑。
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连坐”。
当然,这个律法也不是特别不近人情的,有可以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有战功,比如斩杀敌方一员,就可以免除惩罚。
而且,商鞅变法后,秦国的士兵在战场上斩获敌军一个首级就可以获得一级爵位、国家按照爵位来分配土地,授予种种法律上、社会生活上的特权。
说句不好听的,谁没事儿想当咸鱼啊?
这可是国家给的、改变自己身份的大好机会。
于是,秦国军队士气高涨,大秦铁骑踏遍了整个周朝大陆,实现了大一统(嬴政同学除了是统一全国的千秋一帝,还有一个其他称号:“千古立flag第一人”。)
荀夫子有句话:“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秦国将士勇猛可见一斑。
由于有军爵律、连坐的方式使得全体士兵出于自身安全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