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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盛世:长安城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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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杜崇明就绝尘而去了。

  纳尼?!

  我不会骑马啊?!真心不会!

  话说他刚刚说要回本家?!

  那我会不会被杜老爹打死啊……连说都没说就越过本家、跑去参军,还“让”杜铃兰帮我谋个“良民”的身份……

  一桩桩一件件,绝对会被“打死”的吧?

  我叹了口气,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我走到后面那匹马面前。

  那是一匹深枣红色的马,头上有鬃毛,睫毛比韦见素的还长,也是大双眼皮。

  “帅哥,哦不,帅马,”我走过去摸摸他的头,“等下辛苦你载我了哈;我要是把你弄疼了,你叫一声哈,别直接摔我一个屁股墩儿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它好像听懂了似的了;它冲我眨了眨眼睛,紧接着,居然曲了下前蹄,又曲了下后蹄、趴在了地上。

  “阿里嘎多(ありがとう)(谢谢),卡哇伊乃(可愛いぃねぇ~)(你好可爱哦)”我一激动,日语都跑出来了;我爬上它的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看到我坐稳了之后,它慢慢地站了起来。

  “伊开马修,乃!(行きましょう、ねぇ!)(那我们出发吧!)”我说,它好像真的能听懂似的,撒丫子就跑了。

  它载着我,撒欢儿的跑着,我在后面,吓得差点儿嗷嗷出来,只好使劲抱着它的脖子。

  它速度很快,刚刚已经看不着影儿的“杜崇明和他妹和他的马”又出现在了前方。


第046章 杜式本家


  港真,小马哥跑得其实挺稳的。

  主要是我确实不会骑马,连正确的姿势都不会,更别提策马狂奔了;说实话,我感觉基本上是小马哥单方面地拖着我跑。

  如果我是横着躺在它背上的话,就更有它拖着我这个“累赘”的既视感了。

  周围的景色变换地很快,不一会儿到了长安城市区。

  市区是不能骑马的。

  所以杜崇明先一步跳了下来,又把杜铃兰抱了下来。

  我也从马上翻了下来,一落地,腿儿都软了。

  小马哥抽了下鼻子,好像在嘲笑我似的。

  我把食指横在唇前,轻轻地嘟嘴,“嘘——”

  “不要大声喧哗,等下、当心前面那个怪蜀黍打你。”我说,斜眼看着前面;正好看到杜崇明牵着马,另一只手揽着杜铃兰的肩,小心地把她护在身侧。

  小马哥倒是很听话,没有再“哼”我,它只是傲娇地甩了下头上的鬃毛——我感觉就像人甩了下刘海似的;它走在我身侧、踱着步。

  走了有一段路,终于看到了一栋大房子。

  那所房子看起来比杜岘的房子,至少大了四五倍;外墙就看着比杜岘的家大上许多。

  而且位置真的超好,就在主干道的一侧。

  老远,看到杜崇明过来,大门里就跑出来两个人;一个跑到杜崇明前面,行了个礼说:“大郎。”

  杜崇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随手把手里的缰绳递给了他。

  另一个人则跑到了我面前,他行了个礼,说:“郎君。”

  “多谢。”我忙把手里的缰绳双手递给他。

  小马哥好像很不情愿跟那个人走似的、它直接给了我一脚,一脚踹在了我的膝盖窝上。

  疼得我一个踉跄、差点儿一下子跪在人家门口。

  就听见杜铃兰扑哧一声笑了,带着鼻音、幽幽地说,“回个本家而已,不用行如此大礼。”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熊孩子,刚刚不知道是谁哭得梨花带雨呢,不对,应该说嚎啕大哭呢。

  “……”杜崇明显然有些不开心,他皱眉,看着我。

  我想,坏了,估计是嫌我翻白眼给杜铃兰看了吧,我低下头,刚要赔礼,就听见他说。

  “你欺负我家小枣了?”

  “小枣?”我一懵,小枣是啥?

  “小枣就是刚刚那匹马。”杜铃兰显然是看出来我不知道小枣是啥,于是说。

  我挠挠头,真的很想翻白眼。

  我还以为他是怪我翻白眼呢,敢情他的关注点在这里啊!

  这么可爱的小马哥,居然叫这么随便的名字……

  敢情杜岘起名字这么随便的毛病是祖传的啊?

  话说,杜岘起名字还不算最随便的啊……他哥起名字更随便……

  枣红色的小马哥,怎么不得叫个“赤影”、“赤魂”之类霸气侧漏的名字啊?

  小枣是什么鬼……

  他们家起名字都这么随便吗?

  我吐槽无能,只好低头默默不说话。

  “其实,不能怪阿展啊,”杜铃兰说,“小枣不是一直都这样么,有时候都不让我骑它呢!”

  原来小马哥脾气这么差么……我一惊,得亏提前搞好关系来着,不然指不定小马哥怎么折腾我呢。

  “也是。”杜崇明点头,好像也是这么觉得的,“走吧,阿爷还等着呢!”

  “唯!”我说,刚要行礼,就看到杜铃兰和杜崇明神同步地瞪了我一眼。

  我眨眨眼,还是坚持把礼行完了。

  “……”杜崇明欲言又止,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倒是杜铃兰一点儿都不客气,她直接走回来,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拖”到杜崇明旁边,说,“这是大哥,杜煜。”

  “大郎。”我说,低头行礼,却被杜铃兰拦了下来。

  她指着我,说:“这是我二哥,杜展。”

  我一懵,这是什么情况。

  “阿爷说,收你做养子,所以,以后你是我哥了。”杜铃兰说,苦笑,“我二哥没了,所以,你现在就是我二哥了。”

  “啊?!”我忍不住喊出声。

  这是什么情况?

  杜铃兰去求杜老爹收养我、不是只是为了要个良民的“身份证”吗?

  这么看是玩儿真的啊?

  “可是……”我说,皱眉,还是说了出来,“那不是……只是为了改个身份吗?”

  想到这儿,我就“狠得慌儿”。

  虽然,本来只是我单方面答应杜展和杜岘保护杜铃兰,他俩都没了、其实也算是生效了;结果没成想,我还没来得及练武、没来得及变得强大,杜铃兰就被逼着定亲了。

  最“狠”人的是,她还是为了帮我入伍,用定亲的事儿做了筹码……

  本来要保护她的,却被她“保护”了。

  “没啊,阿爷是真的准备收养你。”杜崇明接了句,“宗祠那边,族长都准备好了;里正那边,户籍也改过了。”

  “啊……来真的啊……”我说,又一次懵了。

  难道,唐朝还流行“孩子夭折了再收养孩子顶替那个位置”的风俗吗?

  那玄宗夭折了六个闺女,也没见他收养六个闺女啊?

  “这也是为了你好。”杜崇明看着我,说。

  我终于发现,他可能跟杜岘一样,就是那种天生不善言笑、不怒自威的面相。

  “……本家的人脉远比你想象的要广,以后有个杜家人的身份,在外也多些照应。”杜崇明说,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头。

  我不理解,为啥他拍刚刚那个孩子,拍的是肩膀,到我这里就是拍头。

  “二哥。”杜铃兰一喊,喊得我一激灵。

  我真的已经搞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以后你就是杜家二郎君了。”杜铃兰说,“宗祠那边,都改过了,但是收养的仪式之类的,还是得办。”

  我还是没挪步,杜铃兰干脆拉着我准备往里面走。

  我挣脱她,“我不去行吗?”

  “为什么?”他俩又是异口同声。

  “那你岂不是就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了么……”我说,越说声音越小。

  杜铃兰扑哧一声笑了,“我的婚约,打小儿就定下了啊?”

  “啊?”我懵了,忠叔不是说杜铃兰还没有婚约的吗?

  “刚出生的时候就定下了。”杜铃兰说,无奈地笑,“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对外没有提过。”

  “那你……”为什么哭啊?我想,没能说出口。

  “因为二……崇文哥最喜欢的木兰花就要开了啊……”杜铃兰却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说,笑得一脸苦涩。


第047章 入籍仪式


  我看着杜铃兰,忽然也很想哭。

  我收回之前那句话:“虽然这么说很冷血,但是,那都是已经过去了的事儿了,如果自己一直过不去的话,就永远走不出来。”

  可是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说的容易,真的摊到了身上的话,任谁也难过得不能自已……

  自己的亲生哥哥没了……

  即使过去十年八年,只要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想大哭一场吧。

  说起来,杜岘喜欢木兰花啊。

  我很难把杜岘那么强壮的汉子和木兰花联系在一起。

  不知道怎么,总感觉喜欢木兰花的都是萌妹子似的。

  杜铃兰苦笑,掏出罗帕擦了下眼泪,说,“走吧。”

  我回神,点了下头,跟着杜煜和杜铃兰走了进去。

  刚进了大门,就看到前院里站着很多人;他们或撸着袖子,或穿着胡装,但是动作一致、整齐划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感觉他们是在跳广场舞诶……

  大概是因为他们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人吧;一群人在院子里,做着相似的动作。

  我看了一下,好像是五禽戏。

  现在差不多已经是午时初刻左右了,这个点儿,跳的哪门子广场舞啊?

  杜煜走进那群广场舞大叔大妈,对着一个看起来应该是里面最年轻的一个人,说,“人带过来了。”

  “哦。”那个人说,他走出队列,走过来,盯着我,“你就是阿展?”

  “唯。”我说,低头行礼。

  “不用拘礼,我就随口问问。”他说,依旧只是盯着我。

  我眨了眨眼,诶?

  如果不是看着人多,我很想说一句,你耍我呢。

  但想了想,毕竟是本家,这些大叔大妈搞不好都是本家的“大领导”们;还是小心点儿好,免得踩着雷。

  “族长,那……”杜煜说,欲言又止。

  诶?他是族长?我有点儿懵。

  我眨眨眼,下意识地打量了其余的大叔大妈一番。

  好像每个人都比他年纪大、看起来都比他有威严——如果不是所有人在张牙舞爪地跳五禽戏的话;说实话,看着他们跳五禽戏,我各种想笑,不是说他们跳的不好,而且他们跳的太好、太认真了。

  一群人一本正经地跳五禽戏,真的很有喜感。

  “家父的意思是尽快办,毕竟他可能马上要去从军。”杜煜没好意思说,杜铃兰倒是直接说了,她把兜帽扯下来,仰着脸看着那个族长。

  族长闻声看向杜铃兰,我趁机打量着这个“族长”。

  他大概一米七三四左右,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出头,放在现世,这还是青壮年呢;他的头发梳成了发髻,置于头顶;他穿的是圆领衫,袖子撸到胳膊肘以上,用细带子系着袖口;下前摆直接撩了起来,也用细带子系了起来。

  “好吧。”他说,开始解腰上的带子,解完了腰上的又把胳膊上的解了下来。

  我以为他只是在整理衣服,结果他弄完了之后,直接过来给了我一脚。

  我真的没看到他是怎么过来的,应该说,是没有反应过来;准确的说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

  我条件反射地往身后撤了一步,侧身避开,刚要松口气,他又一拳过来了。

  我看着他的拳头,虽然是冲着胸前来的,但是不知道怎么了,感觉他应该是准备打我的头。

  我没有侧身躲开,而且赶忙蹲下身子,用手肘护着头。

  果然,他的拳头就快到我面前的时候,忽然变了方向,冲着我的头来了;结果他一下子打在了我的胳膊上。

  用的力气不大,并没有特别疼。

  “好小子!”他说。

  我透过胳膊中间的缝儿,偷偷瞄了一眼。

  “族长”负手而立、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忽然很想撂挑子。

  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

  敢不敢有个正常人了!

  一言不合就往家里捡流浪儿(杜铃兰);一言不合就补刀(杜煜);这又来了个,一言不合就打人的“族长”。

  想归想,但肯定不能说。

  最怕空气突然地安静。

  我是一个越关键时刻越容易“捅娄子”的人;我看着背对着我的“族长”,和他身后完全无视了这一切、依旧淡定地跳舞的大叔大妈们,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不要紧,杜煜、杜铃兰、“族长”以及那些大叔大妈们都看了过来;我赶忙憋笑,结果憋得脸通红。

  他们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那么看着我;“族长”倒是抬腿走了过来。

  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坏了,我是不是得被他打中才对?

  当众驳了“族长”的面子,会不会压根儿不给办什么仪式了啊?

  这还都是次要的,我看他们的眼神,这该不是打算一家人冲上来、群殴我吧?

  “族长”已经到了我面前?

  “先说好,打人别打脸!”我说,赶忙抱头、蹲了下去,缩成了一团。

  他却直接把我抓了起来;不知道他用了几成力气,反正我挣脱不了。

  我只好站了起来——实际上是被他提了起来;他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居然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赞赏?

  “好。”“族长”突然说。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好”是啥意思?

  “族长”话音刚落,就看着一个家仆打扮的人跑了过来,他胳膊上搭着条毛巾,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小沓纸,一支毛笔正放在笔搁上,笔搁旁边是个砚台,砚台旁边还有个放着红色粉末的小盒子,看起来放的好像是朱砂。

  托盘我可以理解,我只是想不明白,为啥胳膊上会搭着毛巾呢,难不成签完字还得擦下手?

  而且,为啥要放朱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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