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长安城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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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下,还是谢绝了好些。
毕竟我也不知道用完了之后该怎么办;是洗干净的还给人家,还是直接收下。
总不能是直接还给人家吧?
使用别人的东西,用完以后肯定要清洗干净再还给人家的。
“郎君言重了。”他说,点了下头——准确的说是低了一下头,然后转身离开,向着张子容走去。
我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日本人会行“低头礼”。
其实追根溯源,还是跟唐朝学得;和风发饰也是,是在唐朝发饰的基础上改良的,那些和风的花朵发饰,直接就是一模一样的。
“低头礼”算是唐朝的“拜别礼”。
其实不光唐朝,现世时也有很多人会这样,跟别人道谢或者是告别时,多会低一下头;而且这个“别人”基本上都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我看着他和张子容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有点儿后悔。
应该凑表脸地把手帕留下来的。
毕竟自此一别,猴年马月也不一定能再相见呢!
我叹了口气。
想这么远干什么,当务之急,得先找着杜铃兰。
这孩子,万一一个不小心把韦坚弄死了可咋办?
不过,韦坚既然还能做官的话,是不是证明他肯定不会死?
这么想着,心里稍微轻松了点儿。
紧接着又咯噔了一声。
不对啊,万一注定是我去阻拦韦坚、他才不会死的话,我不去,他岂不是就真的会死掉了?
那不就是改变了历史了吗?!
我不知道改变历史会有多严重的后果,但是想想就觉得会很严重。
不过,不是还有种情况叫“穿越到相似的异世界”吗;就是穿越到平行宇宙之类的。
也许这个世界的韦坚会死掉呢?
我忍不住又给了自己胳膊一个大嘴巴。
这是我现世养成的毛病。
现世是个妹子,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但是也不能动不动就照着脸给自己一大嘴巴啊?
打肿了岂不是更不好看了,所以就养成了抽胳膊的习惯。
我转身,正准备去其他地方找找看。
这时,突然一阵急刹车、哦不、突然勒马的声音。
我偏头,只见杜铃兰正骑在马上,由于她猛地一拉缰绳,马整个前身都立了下来。
杜铃兰整个人都被甩下了马,就那么直立地垂在马鞍的一侧;她使劲拉着缰绳,看起来并没有特别惊慌,可是迎着太阳,能看到她脑门儿已经出了一圈亮晶晶的细汗。
“三娘——!”我喊了一声,赶忙跑过去。
我刚跑了两步,就看到杜铃兰没抓住掉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后面的一个人直接从我旁边跳了起来,飞身一跃;一把抱住了杜铃兰。
第044章 他叫崇明
说实话,看到杜铃兰掉下来的一瞬间,整个人直接懵掉了。
我原本以为,真的出现意外什么的时候——就是那些千钧一发的时刻发生的时候,都会像是电视里的慢镜头一样;慢慢地发生,慢慢的结束。
可是真的经历到了,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它们根本不会顾忌你,它们想发生的时候,突然就发生了。
人在绝望的时候,真的会下意识地躲避;我下意识地准备闭眼,仿佛不去看就不会发生了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我身后一跃而起——我紧接着意识到那是个人,他一把揽过杜铃兰,把她抱在了怀里;他抱着杜铃兰落在地上,两个人由于站不稳,还在地上转了一圈。
马受了惊,杜铃兰松开了缰绳之后,它就跑进了木兰林;几个家仆模样的人跑过去,制服了那匹马。
我赶忙迎了过去。
那个人已经松开了手。
杜铃兰呆呆站在那里,她的发髻整个松垮着、看起来已经完全掉了下来;她索性把饰品什么的全扯了下来。
她就这么“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头发虽然凌乱着,却有种莫名的威严。
不知怎么了,我忽然有种她会随时“飞升成仙”的错觉。
“三娘!”我说,快步走到她面前。
她好像被吓傻了似的,一动不动,也没有回应我。
突然,杜铃兰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那个人还在旁边。
他看起来有一米八多点儿,目测有二十五六岁,虽然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的样子,但是看刚刚的身手,就知道不仅仅是个文弱书生;最起码是练过的。
看到她哭了,那个人走过去,一巴掌打在杜铃兰胳膊上。
我一懵,差点儿就要冲上去跟他理论。
干什么呢,救了人也不代表你可以打人家啊?!
怎么着杜铃兰也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你好意思欺负人家孩子吗?!
再说了,就算杜铃兰不是个孩子了,你一个汉子怎么好意思打人家妹子……
杜铃兰挨了这么一下,“哇”的就哭出了声音,她一把抓住那个人,把脸埋在他胸前,嚎啕大哭。
我又一次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被他打了,为啥还要再跟他“亲近”,难道杜铃兰是个受虐狂?
杜铃兰越哭声音越大,原本由于马受惊就围了一堆人,这一哭,围的更多了。
“三娘……”我又开口喊了一声。
我其实很想说,你有事儿说事儿,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哭也不是个办法,重点是这也太没有形象了;再说了,不管怎么样,你一个妹子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一个陌生男子就这么哭啊?!
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妹子,将来可是要嫁人的。
就算唐朝再怎么开放,但是男女大防摆在哪儿,你直接抱着人家就开始哭,放在哪儿都太“豪放”了;这么豪放的话,谁还敢娶你啊?
本来没人看见也就罢了,可是这里这么多双眼睛;人言可畏,怕就怕在,别人以讹传讹,说你私通款曲、公然与男子私相授受……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这就离“被浸猪笼”不远了。
那个男的也是,打杜铃兰的事情我就不和他计较了;杜铃兰小孩子性格顽劣,他那么大一个人了,总不至于不知道不能跟女孩子当众有亲密接触吧?
退一万步讲,亲密接触这个事儿先不说,现在杜铃兰抱着你嗷嗷哭,你就算不把她推一边儿去,也得做个拒绝的样子吧?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声音都起来了。
杜铃兰的声音已经小了很多,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像是平静下来了——虽然眼睑里还衔着泪。
男子板着脸,一言不发。
杜铃兰抹了把眼泪,抽泣着。
“下次再这样,就让阿爷打断你的腿!”男子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可是我……”杜铃兰说,可怜兮兮的。
“崇文已经没了……”他说,声音忽然变得很轻柔。
“……”杜铃兰抿着嘴,好像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男子伸手摸了摸杜铃兰的头,转而把她搂进怀里,“以后,就剩咱俩儿了……你要是再出点儿意外……还要不要我活了……”
“阿兄……”杜铃兰的眼泪忽然又涌了出来,她使劲抓着男子的衣前襟,牙齿咬着下唇,“迟早有一天,我要给他报仇……”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紧急勒马的声音。
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孩儿从马上跳下来,他赶忙跑到杜铃兰旁边。
“怎么样?有没有事?!”他说,紧接着好像刚刚看到那个男子似的,他冲那个男子行礼,“崇明兄。”
崇明?
怎么跟崇文那么像呢……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杜铃兰说,她和她大哥、二哥是同父同母的兄妹,那这个崇明……难不成是她大哥?
那个人刚刚也说了,“下次再这样,就让阿爷打断你的腿!”
阿爷指的是老爹,所以,他俩是同一个父亲;杜铃兰排行老三,杜岘已经没了,剩下的俩弟弟都比她小;杜岘应该比杜铃兰大上个八九岁,而这哥们儿看起来差不多得比杜铃兰大个十来岁,这么看来,年纪上也符合。
男子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那个小孩儿也没有再说其他,只是一直紧张地看着杜铃兰,直到杜铃兰瞪了他一眼,他才把目光收回去;他盯着地面,仿佛准备把地面上盯出来个窟窿似的。
“没什么事,还请大家都散了吧!”我说,开始疏散周围围观的群众。
其实我也是顺道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躲到一边去。
我发现杜铃兰和这个“崇明”对这个小孩儿好像都不怎么热络——也许这孩子就是那个韦坚,等下搞不好一言不合都能打起来;我还是躲一下比较好,免得溅一身血。
周围的人渐渐都散了开、各自继续赏花(骨朵儿)了。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各自一言不发的三个人,忽然觉得,要是有个人先开口说点儿什么就好了。
也许是心诚则灵,那个小孩儿竟真的开口说话了。
“既然……崇明兄也、也在这里,那我就明说了,”他说,看起来有点儿紧张,舌头都打结了,“铃、铃兰,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第045章 我喜欢你
虽然我确实希望有个人能打破沉寂,但是也没想到,那小孩儿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我忽然觉得我来到的是个假朝代。
这个世界真的是唐朝吗?
这思想也太开放了。
先不说,我做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甜品没人感到奇怪就罢了,这当众告白……放在现世也是得需要很大勇气的啊?
这明明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啊!
我又一次愣了,忽然发现,今天已经石化了好多次了。
“可是我不喜欢你啊?!”杜铃兰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妹子你还真敢说啊?
拒绝别人能不能委婉点儿。
我扶额,我又一次被杜铃兰的脑回路折服了。
那小孩儿显然想到过这种结果,虽然能看出来他有些失落,但是不仔细看的话,并不明显。
“……”他欲言又止,这时,那个杜崇明忽然走向了那个孩子。
我忽然一懵,难不成这哥们儿又要给这孩子一下子?
别介,杜铃兰是你妹就罢了,这个是别人家的孩子,能随便打么……
话说,杜铃兰哭的时候,杜崇明说了句,“崇文已经没了……”
难不成,杜铃兰哭,是因为杜岘没了的事儿?
这反射弧也太长了点儿吧?
再说,当初不是都哭过了么。
虽然这么说很冷血,但是,那都是已经过去了的事儿了,如果自己一直过不去的话,就永远走不出来。
崇明走过去,看着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抬头看着他,苦笑。
“你是个好孩子……”他一开口把我直接惊呆了。
不知道为啥,我脑海里瞬间蹦出了一个词,“好人卡”。
“……你还会遇到其他更好的姑娘,铃兰不适合你。”他说,拍了拍那个孩子的肩膀,“而且,她已经有了婚约。”
我又懵了,这个孩子不是韦坚吗?
“是这样啊……”那个孩子说,他冲杜崇明行了个礼,又冲杜铃兰行了个礼,“多有叨扰……”
他转身,喃喃了一句,隐约听着是:“那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嗯~”杜崇明摇头,接道,“铃兰也不喜欢他,只是阿爷觉得门当户对罢了。”
我终于知道为啥杜铃兰是这个样子了,敢情他们一家人都是这个样子。
说好听点儿,是率性洒脱;说不好听点儿,是做事不过脑子。
能不能照顾下人家刚刚稀巴碎的小心脏,补刀敢不敢再明显点儿啊喂!
“如此……”那孩子显然是没想到那哥们儿居然补刀,一时语塞。
“那先这样了。”杜崇明说,他冲那几个制服“暴走马”的家仆挥了挥手,一个家仆快速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件绛紫色的披风;又来了俩家仆,分别牵了两匹马过来。
他把披风抖起来,一挥披风、把披风披在了杜铃兰身上,偏低头,帮她系脖子两旁的系带;我注意到,那个披风居然是有帽子的——是那种连帽的设计,他把系带系好,又把帽子抓起来,直接扣在杜铃兰的头上。
不知道为什么,给我一种感觉、很像是男生恶作剧般地把自己的大帽子扣在女生的小脑袋上的那种宠溺。
披风大小刚好,显然原本就是杜铃兰的。
杜铃兰乖乖地待着,等他接过了家仆递过来的缰绳、牵着马走过来时,他半蹲、她很自然地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他也很熟练地揽着杜铃兰地腰、抱着她一跃上了马。
看起来杜铃兰小时候,没少被她哥这么抱。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兄妹俩,想要有个哥哥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我活在现世的时候,特别想有个哥哥;想让他各种惯着我、各种宠着我,各种任由着我欺负。
可是,现实是,有个哥哥是没什么希望了,有也只是弟弟了。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走回去,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匹马的四只马蹄。
我抬头,看到杜崇明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这是咋了,难不成要踢死我?
我好像也没犯啥错啊?
虽然,确实是因为我,杜铃兰才跑丢的……
“不走,杵在这儿干吗呢。”杜崇明说,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他往身后偏了下头。
我以为他的意思是让我跟在后面走,所以就颠儿颠儿地跟了上去。
结果,杜崇明的脸都绿了,“你打算走回去吗?”
我眨眨眼,那不然呢?
他该不会是准备让我也坐在马上吧?
三个人会超载的,你不心疼马宝宝我还心疼呢。
“……”看到我愣神,他不耐烦地又往后偏了下头,说,“骑后面那匹马,跟我回本家。”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杜崇明就绝尘而去了。
纳尼?!
我不